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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

“哈哈哈哈,說得好!這也是我第一次看格鬥比賽哦,你得打得漂亮一點,好讓我見見世麵。”

“沒問題。”

紀錦聽著兩人說話,沒有吭聲,安靜地將頭靠在沈擎宇的肩膀上。

他之前都是不會去現場看沈擎宇比賽的。除卻他本身對這種滿是肢體碰撞的比賽不感興趣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站在擂台上的那個人是沈擎宇——無論比賽打成什麼樣,對他而言,擔心和緊張的情緒都一定遠遠蓋過比賽帶來的興奮和刺激。

他的感受他和沈擎宇說過,沈擎宇也理解,因此除卻最開始,沈擎宇之後再未邀請他看過自己的比賽。

可是,這回不一樣。

沈擎宇的肌肉拉傷讓他耽誤了兩周的訓練,雖然傷情恢複之後並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他也加大了訓練的強度試圖補上落下的進度。但不管怎麼說,耽誤的時間都不可能沒有任何影響。

受傷以後,沈擎宇的壓力非常之大。雖然他從不在紀錦麵前表現出任何焦慮的情緒,但紀錦還是發現了。紀錦每隔一段時間會去俱樂部看看沈擎宇的訓練,訓練是沈擎宇情緒最外露的時候,做不到想做的動作時他會生氣地錘自己,達不到訓練的目標無論誰拽他他也不肯從場上下來……甚至有兩個晚上,紀錦發現一向沾枕就睡的沈擎宇竟然到了深更半夜還沒睡著。

於是某天半夜淩晨一點,沈擎宇翻了個身,邊上的紀錦忽然咕嚕嚕滾了兩圈,挨到他身邊。

“小魚。”

“……嗯。”

“你以前說,我去看你比賽的話,你會打得更有激情和動力是不是?”

“……”

“怎麼不吭聲?”

“……”沈擎宇明白他要做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黑暗中安靜了很久,紀錦開口:“我想去看你比賽。”

沈擎宇又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可以嗎?”

“可以的。”

沈擎宇伸出手在漆黑中摸索到紀錦,然後把紀錦攬進自己懷裡。

他想說你還是彆去了吧,萬一你的情緒受刺激了怎麼辦?他想說我沒有事,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麼調整自己的狀態;他還想說,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最近確實有點焦慮,我怕這第一場國際賽萬一輸了,我是不是又會失去擂台?我會不會沒有機會像以前那樣再重頭來一次?……

短短幾秒鐘有很多念頭同時湧進他腦海,但他全都沒有說出來。

最後他做了個深呼吸,把下巴頂在紀錦的頭頂心上。

“阿錦……你真的願意來看我比賽嗎?”

“你想讓我去看嗎?”

“我想。”隻要你在台下看著,不管是站著還是躺著,我都絕對,絕對會贏下這場比賽。我要讓你看到我的光芒。

紀錦仰起頭親了親他微微長出胡茬的下巴:“那我就去。”

沈擎宇沒有再開口了。兩人沉默地相擁。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的呼吸聲逐漸變得靜謐而綿長。

……

兩天後的清晨。天剛亮,俱樂部的麵包車就停在了小區門口。不多會兒,沈擎宇下樓跟自己的團隊彙合,眾人出發前往機場。

幾小時後,紀錦和粟安也一起提著行李下樓,向機場進發。

第87章

下午五點半,日本橫濱。

太陽已經西沉,體育館除了靠窗的一片區域被落日醺得微黃,其他地方都已浸沒在昏暗中。牆上的壁虎似乎已昏昏欲睡。忽然,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壁虎被驚醒似的,咻地爬走了。

“啪”的一聲,有人打開了開關。穹頂上八麵射燈亮著,瞬間照亮了整個場館。

領頭的場館管理員轉過身,向站在他身後的幾人說了兩句日語,並對人們比了個手勢。沈擎宇雖然聽不懂日文,但能明白這是請他們進去的意思——這裡就是明天他將要和野口大沢進行比賽的地方,他是提前一天來熟悉下場地的。

“我們進去吧。”左鋒銳向管理員點頭示意後,帶頭向場館中央的八角籠走去。

今天上午沈擎宇剛參加完稱重儀式,這會兒身上還穿著比賽服。到了八角籠外,他脫掉外套和鞋子,戴好拳套,翻身跳進籠子裡。左鋒銳從背包裡找出一副拳靶,也跟著翻了進去。

“準備好沒?”左鋒銳問。

沈擎宇做完熱身,試著空揮了幾拳。因為脫水減重的緣故,他這一周幾乎都沒怎麼練過拳。感覺差不多了,他衝著左鋒銳點了點頭:“行了,來吧。”

左鋒銳架起拳靶,開始發號施令:“前手!後手!勾!高掃!……”

這是比賽前的最後一次訓練,訓練的主要目的就是熟悉場地和恢複狀態。為了節省體力,訓練的強度並不會很大。

約莫練了半小時後,兩人都已出了一身薄汗。沈擎宇朝左鋒銳做了個手勢,示意差不多了,左鋒銳就丟掉了拳靶坐到地下休息。

左鋒銳問沈擎宇:“你感覺怎麼樣?”

沈擎宇頂起肩膀蹭了蹭臉頰上的汗:“還可以。”

八角籠有國際標準,硬件設施都是都一樣的,倒不會說對場地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而且從中國來日本幾乎不需要調整時差。所以對沈擎宇而言,客場比賽最大的劣勢其實在於觀眾。不過這一點今天尚且體驗不出來。

沈擎宇轉動腦袋,環視整個場館。片刻後他閉上眼睛,默默想想明天的情形。

在這個異國他鄉的場館裡,比賽時將會坐滿日本觀眾。那些人會激情澎湃地為自己本國選手加油;明天一旦當他取得優勢的,將會有無數倒彩聲、噓聲等待著他;而每當他的對手占據上風時,場館就會被鋪天蓋地的喝彩聲淹沒……

這對於運動員而言無疑是讓人倒儘胃口的想象,擂台就是他們期待自己受人認可的舞台。不過沈擎宇不在乎,他有足夠的心理調節能力來迎接這一幕——因為在過去的歲月中,他早已習慣冷落;也因為,明天會有最重要的觀眾來看他的演出。

不多時,沈擎宇睜開了眼睛。他把一副拳套豎立在地麵上,對著拳套拜了幾拜。

“你這是拜啥?”一旁的左鋒銳忍不住發問。

“不知道。”沈擎宇拜完就把拳套收了起來,“哪路神仙聽得到就拜哪路神仙。”

“……”迷信得如此實用主義左鋒銳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這或許明白,和之前的比賽相比,沈擎宇的心裡不是那麼有底。

左鋒銳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終究沒說什麼。他走上前摟住沈擎宇的肩:“走吧,早點回去休息了。”

沈擎宇點點頭,和教練一起離開了場館。

……

吃過晚飯以後,沈擎宇在酒店裡給紀錦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為了今晚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他並沒有和紀錦住在一起——事實上到了日本後,他一直忙著做賽前的準備工作,甚至連見都沒見過紀錦一麵。兩人的第一麵將會明天直接在拳館中見到。

幾乎是撥出的瞬間,對麵就接通了視頻。

“小魚!”紀錦的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眼神期期艾艾,仿佛一隻殷切的小羊犢。

沈擎宇看見紀錦的瞬間嘴角就向上揚起:“阿錦,你在哪兒啊?”

“在酒店。中午我跟表姐出去逛街買了幾件衣服,下午回來就沒再出去過了。”紀錦轉動手機的攝像頭,讓他能看見自己住的套間,“晚上我住裡間,表姐就住外麵。”

沈擎宇點頭。

“你今天都乾什麼啦?”紀錦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白天去稱重了。”沈擎宇瑣碎地向戀人彙報自己一天的行程,“這次不是要趕飛機嗎,我就沒敢脫水脫太狠,怕半路上體力不支。結果到昨天晚上我自己稱居然還超了0.5公斤,幾個教練都快急死了。幸好今天稱的時候降下去了,特彆險,就比標準線少了0.2KG……”

“下午我還去比賽的場地看了,到那兒熟悉一下。日本的場館好小啊,觀眾席比我們那兒少了至少三分之一……”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會兒,忽然問紀錦,“阿錦,明天你會來看我比賽吧?”

紀錦沒有跟上他突然轉折的話題,怔了證才用力點頭:“當然!”

對話到此暫時中斷了。

沈擎宇隔著屏幕默默觀察紀錦。紀錦的表情看起來並沒有他的語氣聽起來那麼堅定,還是有些猶豫和忐忑的。不過他的猶豫和忐忑並沒有讓超出沈擎宇擔心的某個範疇,因此倒也無礙。或者說,倘若紀錦連這點猶豫和忐忑都沒有,沈擎宇反倒要擔心他是不是在偽裝鎮定了。

片刻後,沈擎宇說:“明天你和安姐來了,你們的加油聲我肯定能聽見。”

紀錦不解:“我們的位置離拳台很近嗎?”

他們的票在親友席,就在觀眾區的第一排,不過沈擎宇不是想說這個:“不是。這不是在國外比嗎?日語我又聽不懂,你們用中文給我加油,我肯定聽得最清楚啊。”

紀錦這時才忽然想到,沈擎宇在客場打比賽,明天想必觀眾席上全是為對手加油的觀眾……一想到沈擎宇會被觀眾喝倒彩,頓時他的怒氣值和勝負心都被激了起來。

他咬著牙惡狠狠地說:“我靠,你放心吧!就我這肺活量、我這聲音穿透力——我都不用麥克風,明天我一個恩去就能把全場人的聲音都給蓋住!”

沈擎宇不由樂了:“這麼厲害?”

“必須啊!你不信嗎?”

“我信,我當然信。”

不知不覺間,沈擎宇緊繃的肩膀逐漸放鬆了。而紀錦從開始就抖個沒完的腿也不在抖了。直到晚上九點,沈擎宇需要早點休息,兩人才依依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

轉眼就到比賽當日。

“你們可以提前進場了,跟我走吧。”

傍晚時分,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和粟安、紀錦碰上了麵,準備帶他們從貴賓通道進場。與此同時,場館的正門入口也排起了長龍,買票的觀眾們正翹首以盼。

粟安忍不住看了紀錦一眼。紀錦的大半張臉都被鴨舌帽的陰影蓋住,僅從露出的下巴來看,他表現得很淡定——如果他的手指不是快把她的胳膊捏到骨裂的話。

紀錦做了兩個深呼吸,邁開腳步,跟著工作人員向裡走去。

“我進場了。”在位置上坐下後,紀錦對著擂台拍了張照,發給沈擎宇。然而沈擎宇正在後台做準備,並沒有回複他。

比賽現場觀眾陸陸續續地進入,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直播間的群眾們也潮水般湧了進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時隔數月終於讓我等到了!!!”

“又能看宇哥比賽了!”

“求求好心的告訴我沈擎宇是第幾個出場的?”

“宇哥壓軸?好吧那我過會兒再來看。”

“家人們快點刷彈幕,把宇哥的排麵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