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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再一次為自己的詞窮感到慚愧,“特彆好聽。一聽就是你的風格。”

紀錦問他:“你覺得我是什麼風格?”

“呃,我不懂音樂,我也說不出來……就是你的歌,都能聽出是你寫的,反正特彆好聽。”

紀錦挑眉,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那我告訴你我是什麼風格好了——我就是,天才的風格!哈哈哈哈哈!”

沈擎宇先是一愣,隨即也忍不住笑了。如果粟安在場肯定要翻白眼了,可沈擎宇被厚厚的粉絲濾鏡糊了眼,紀錦這副臭美的樣子在他眼裡怎麼看怎麼可愛。

“那你寫一首歌,需要多少時間?”沈擎宇問。

“這不好說,得看靈感,最快的時候我一天寫過三首。當然,隻寫了主旋律和伴奏,沒有編曲……”說到這裡紀錦忽然停住,垂著眼過了片刻才又開口,“沒靈感的時候大半年寫不出一首歌也是有的。”

沈擎宇微怔。他察覺在說後半句話的時候紀錦的語氣有微妙的轉變。

可不管是一天三首還是半年一首,對於沈擎宇這種堪稱音盲的人來說都已經是不可思議的才華了。他脫口而出:“真好。”

“什麼真好?”

能堅持自己的夢想,能用自己的夢想賺到錢,還能得到應有的成就感,真好。沈擎宇笑了笑:“就是覺得你做音樂一定很開心。”

紀錦的目光忽然閃爍了一下。他靠回椅背上,眼睛望著電腦屏幕,卻沒有具體的焦點。

“是的。”他緩緩點頭,語氣鄭重,“音樂就是我的生命。甚至比生命還重要。”

沈擎宇不懂他為什麼忽然上升到生命這樣的高度,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與此同時他注意到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顯示,不知不覺間居然已經淩晨一點了。

司機還在樓下等著,沈擎宇實在不好意思讓彆人等這麼久,問道:“阿錦,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紀錦皺了皺鼻子,有點不大高興似的:“對了,你找房子的事情——你想找什麼樣的?”

“不知道……”對目前沈擎宇來說,他最需要考慮的問題隻是三千多的預算有沒有可能在附近租到房子,至於會是什麼樣的房子不是他能挑剔的。

紀錦看著走廊儘頭黑洞洞的房間,沒來得及深思熟慮就脫口而出:“要不你搬過來算了,這房子就我一個人住,還有兩間房都空著。你住進來我有事叫你也方便。”

這房子是四室兩廳,一間房是紀錦的主臥,一間被他當成琴房兼工作室,裡麵擺放著各種樂器和錄音設備,另外還有兩間房目前都空著。

沈擎宇一愣。

客廳裡安靜了三秒,紀錦忽然也後悔了,但又不知道該怎麼把話收回,氣氛頓時異常尷尬。

“謝謝……”沈擎宇%e8%88%94%e8%88%94嘴唇,“不過我有朋友做房產中介,他已經答應幫我找房了。而且我訓練的時候動靜比較大,可能會把家具弄壞,我還是租附近吧。你有事叫我我馬上就過來。”

紀錦甚至沒工夫去想他話裡前後矛盾的地方,聽到他拒絕迅速鬆了口氣。

“那就算了,”他伸了個懶腰,假裝漫不經心的樣子,“很晚了,我也有點困了,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啊對了,還有件事,明天我要去4S店取車,上午你帶上駕照過來跟我一起去。”

“取車?”

“對,前陣子車撞壞送去修了,已經修好三個多月了,一直沒空拿。”

“好……”

紀錦再次重申:“你記得帶上駕照。”隨後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擎宇走到客廳連接玄關的地方他腳步停了一下,回頭看紀錦:“阿錦,晚安。”

紀錦頭也不回:“晚安。”

沒多久,玄關處傳來電梯開門聲,緊接著是關門聲,偌大的屋子徹底安靜下來。

紀錦緩緩鬆開攥著的拳頭。脫力地往椅背上一靠。從他提出讓沈擎宇搬進來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為什麼彆人都可以,就你不行?你到底有什麼毛病?”

“先生,這是一種精神障礙,建議您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紀錦,你得的是精神病,精神病懂嗎?法律規定你這種人不應該結婚,也不能生孩子,因為你會禍害你身邊所有的人!你就應該被精神病院關起來!”

“我給你一個衷告,以後彆讓任何人離你太近。當他們發現你的真麵目,他們一定無法忍受你。他們會拋棄你,會恥笑你,把你當成一個笑話。因為你本來就是個笑話!”

“你去照照鏡子,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沒有人會愛你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有……”

“沈擎宇……沈擎宇?!”紀錦衝到電梯口,發現電梯上的數字已經停在地下室了。沈擎宇已經走了。

紀錦背靠牆壁,渾身無法克製地發抖。

這幾個月裡他的狀態一直不錯,心情也都保持得很好。上一次被私生粉和簫易傑激怒,在失控的關頭沈擎宇一個擁抱和幾句安慰就讓他恢複平靜了,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痊愈了。

可是,原來是他得意忘形了嗎?

有些念頭不能動,一旦動了,就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被打開。頃刻間,無數惡念如潮水般湧向他的頭腦,試圖占據他的思想,操控他的身體。他拚命做著深呼吸,轉身快步往琴房衝去。

這世界上隻能音樂能夠幫助他。

隻有音樂。

第13章

第二天大清早,沈擎宇被司機接上一起來到紀錦小區,沒多久,戴著鴨舌帽、墨鏡、口罩的紀錦從樓上下來了。

鑽進車裡,紀錦摘掉墨鏡和口罩,對司機報上4S店的地址。他一回頭,發現沈擎宇正看著他。

“阿錦,你昨天沒休息好嗎?”沈擎宇問。紀錦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眼睛雖是明亮的,但眼底有很多紅血絲。

“還行吧。”紀錦翹著二郎腿往後一靠,“昨天晚上正好有靈感,你走了以後我把編曲也做完了,所以就睡了兩三個小時。”

“那你不累嗎?”沈擎宇有點擔心紀錦的身體。從他出任保鏢到現在,除了粟安花好大力氣才把紀錦叫醒的那一天之外,似乎紀錦每天都睡得很少。

“不累,習慣了,我一天睡三個小時就夠了。”

沈擎宇皺眉。三小時?工作量這麼大還睡這麼少,實在太不健康了。

他們上路的時候已經過了早高峰,路上不算很堵,沒多久就到4S店了。紀錦重新戴好口罩和墨鏡下車,對著司機揮揮手,司機就把車開走了。

進店後沈擎宇一直跟在紀錦身後,紀錦把車的證件拿給店員看,店員將他們領到店後空曠的停車場,很快在那裡找到了紀錦的愛駕——那是一輛流光紫色的蘭博基尼跑車,車身由幾何立體切麵構成,車漆的光澤如同珍珠般奢華炫目。這種囂張跋扈至極的跑車沈擎宇以前隻在電視裡見過。

紀錦圍著車身轉了兩圈,仔細檢查過原本撞壞的地方,又鑽進駕駛座試了一下車的各項性能,確定車已經修好了,於是他跳下車把鑰匙丟給沈擎宇:“你來開。”

沈擎宇捧著車鑰匙如同捧著一個燙手山芋:“這,我不會開啊。”

“你不會?”紀錦皺眉,“你不是有駕照嗎?”

“有是有,可我一年已經多沒開過了……”更重要的是,他就沒開過價值五萬以上的車。而這輛車看起來價格要在五萬後麵多加兩個零都不止。

“無所謂,”紀錦直接拉開副駕的門坐了上去,“一年沒開又不是十年沒開,你還能忘了油門刹車怎麼踩嗎?趕緊開走吧。”

沈擎宇被趕鴨子上架,隻能鑽進駕駛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上車後,他遲遲不發動車子,反而在方向盤邊上摸索了半天。紀錦看得莫名其妙:“你找什麼呢?”

沈擎宇抓鑰匙的手心裡都是汗:“鑰匙往哪兒插啊?”

“你想乾嘛?”

沈擎宇儼然像個傻白甜:“不插鑰匙,怎麼發動車?”

“……”紀錦欲言又止,伸手按下一鍵啟動鈕。旋即隻聽發動機傳來轟轟的聲響,車子發動了。

沈擎宇感覺自己就是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雙手捧著鑰匙遞到紀錦麵前,無比懇切地認慫:“要不還是你開吧。我以前隻開過二手的桑塔納2000,這車我真的開不了。”

紀錦似乎也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眉頭擰得要打結。他目光在那把鑰匙上停留了片刻,最後還是沒伸手接。

“我也不能開。”他撇開視線。

“為什麼?”

“我駕照弄丟了。”

沈擎宇一怔。駕照丟了?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

“那麼爛的車你都能駕馭,好車隻會更容易開。我教你怎麼用這輛車,你慢慢開回去就是。”紀錦先往他腳下指,“刹車,油門,分得清嗎?”又摸了摸中控台,“這是手刹,這是檔位,每個檔位什麼意思不用我介紹吧?”

沈擎宇:“……”

“這是轉向燈,這是雨刷,這是雙閃,這是空調。調節後視鏡按這個,調座椅的開關在下麵。會用這幾個就能開車了,其他多媒體功能不會用都無所謂,我都沒研究透呢。還有彆的問題嗎?”

沈擎宇:“……”

雖說他心裡仍然緊張,但他不是推脫怕事的性格。加之年輕男人對機械產品本就沒有太大抵抗力,他咬了咬牙,也就硬著頭皮上了。他先把紀錦教的功能全部試了一遍,發現確實很好上手。於是他係上安全帶,做了個深呼吸,慢慢把車開出去了。

上路後,沈擎宇伊始開得非常慢,為求安全至上,他愣是把超跑開出了黃包車的速度。因為開得慢,他擔心後麵的車會不耐煩地按他喇叭,但他很快發現自己想多了——馬路上所有車都避著他走,任誰看見這麼一輛價值一套房的豪車誰都得避,畢竟擦掉一塊漆都不是鬨著玩的。

沈擎宇看著前前後後不斷給他讓道的車輛,忽然生出一個疑惑來。

“阿錦,”他用不經意的口%e5%90%bb問道,“這車之前是怎麼撞的?嚴重嗎?”

“被人追尾了,不嚴重。”

被人追尾?肇事司機是喝多了還是睡著了,居然敢追蘭博基尼的尾?又或者,是故意的?

“那,這輛車的修理費應該很貴吧?撞你的人賠得起嗎?”

紀錦原本正在研究車上的多媒體麵板——他有時間開這輛車的機會也不多——聽到沈擎宇的問題,他的動作停下了。

“賠不起,超出保險的部分沒讓他賠。”紀錦臉上的肌肉輕輕抽[dòng]了一下,纖長的睫毛擋住他的目光,“我自己出唄,反正對我來說就一場商演的錢。”

紀錦沒有主動說明詳情的打算,沈擎宇擔心自己問得太多會越界,隻能恢複緘默。

“反正我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