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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的紙條在手裡端了好一會兒才收進懷裡,我覺得他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

陳湘這幾天肚子有點不舒服,郝郎中說沒彆的問題,就是斷幾天水果就行,所以西瓜他是吃不了了,我看街邊有人挑了楊梅在賣,他也吃不了,哈哈,饞死他。

我買了些楊梅回去,我愛吃這個,剩下的做梅子酒喝,當然,梅子酒也沒有陳湘什麼事兒了。

半盞流光徹底穩定下來了,大家有條不紊的做工,不會有之前喘不過來氣的壓力了。

今天半盞流光上了個新,會有一些女人們去量衣服,我不方便待在那裡,就偷閒休息一天,事情都交給蓉娘主持,她現在很厲害了。

我邊吃楊梅邊溜達,博覽會攤子撤了,但街上還是挺熱鬨,我遇見了丁南,他說這些天也一直在這裡尋找商機,他覺得皮毛市場比較有前途,打算買一些長毛兔在孤濟院養著,那些沒有出去做工的人還有孩子們就有事情做了,小孩子也喜歡喂兔子。

孤濟院現在經濟寬裕了許多,也有一些工坊從他那邊挑人,就為了把名字刻在功德碑上,算是暫時緩解了孤濟院的困境,不過終究不是穩定長遠的出路,孤濟院不是牙行,如果能擁有一份自己的養殖業倒也確實是件好事。

丁南說官府給他們撥了兩個大棚,今年秋天就會蓋上,這是大好事。

經過跬步書屋,曲賬房正靠在門口吃零食,看見我往裡瞥了一眼,我就知道崔長宇在,我就不和他聊天了。

看跬步書屋人來人往,生意還是很不錯的,書生們大概都是在準備秋闈,對書和紙的需求量很大。

莊子那邊已經是淺碧色一片了,老祝說今年雨水還行,應該能有個好收成,大棚也準備撤了,太熱了,莊子裡參觀學習的人少了,我也不想讓太多人去,踩壞我的莊稼可不好了。

所以現在所有人的生活都開始慢下來了,回歸最初的平靜,挺好,生活就是要張弛有度,不能總是那麼忙那麼緊張。

回去的路上我去蘇老板那裡蹭了一包小麵包,他們現在賣的最好的是奶茶,又到了喝井水冰過的奶茶的季節了,今年他們奶茶的花樣又多了,還做了一些果奶,我嘗了一杯,很是好喝,陳湘不能吃水果,煮過的果奶還是可以喝的,我買了一小罐回去,陳湘喝到打嗝。

我回去的時候正好郝郎中給小福兒推拿完,小福兒這幾天有些拉肚子,郝郎中說不必吃藥,推推就好,今日是第三天,明日他就不用來了,隻是這幾日劉嫂子的飲食中要少葷腥,她沒有口福啦。

天氣漸熱,郝郎中讓我們弄些豆麵給小福兒當痱子粉用,防止他的肉褶子裡長出疹子來,其實小福兒沒有多少肉褶子,他身體底子不好,總是有些偏瘦。

瘦點就瘦點吧,健康就行啊。

養個小嬰兒真挺不容易的,彆看他躺在那裡不會翻身不會打滾,但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做,福兒愛哭,貓兒似的叫上兩嗓子就要抱要哄,李嬸兒也是很累的,她說這也是孩子不足月身子弱的原因,要是養的好的胎,足月的孩子是不會這麼鬨的。

可憐的小福兒,我們要多給他一點愛才行呀!

陳湘這些天已經開始給小寶寶做衣服了,一些是給福兒的,還有一些是給我們的小寶寶的,他可是半盞流光最厲害的裁縫,做出來的嬰兒衣服都是珍品,李嬸兒和劉嫂子看了都讚不絕口。

其實衣服不用做很多,福兒穿過的正好可以給我們的寶寶穿,小孩子衣服換得快,做很多會浪費的,不過陳湘說他就是喜歡做,福兒每天要換,那就每天換不同花樣的,敗家小夫郎,地主家也不是這麼浪費的。

不過說實話養一個孕夫還有小嬰兒花費真的不小,特彆是孕夫一個能吃仨的時候。每日都有魚有肉,這個時代能這麼吃的人家其實不多,就連崔老板家每日裡菜和主食也是大頭,肉食隻能是限量版,每日沾點葷腥就是了,我覺得我們現在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

梅子酒泡上了,我還當著陳湘的麵吃了楊梅,氣得他小拳頭直捶我,哦喲喲,這小拳頭都胖了,捶起來力氣可真不小。

下午出門買醬油遇到了王大小姐,她說鄧帥把裴深請到了家裡,兩人每天一起學習討論,都沒有她插話的份兒了,她隻能成天起碼逛街買東西,好生無聊,這話說的就很凡爾賽了好麼!

不過王大小姐說鄧帥一心想要連衝秋闈春闈,等到明年要是中了皇榜就能做官了,我朝規定官員不能回鄉就職,肯定要去外地的,她有點發愁,希望到時候能活動下關係,讓鄧帥去個離奉州近點的地方任職才好。

我就想到了裴深和蓉娘,裴深的學問和鄧帥不相上下,若是裴深考中了,那蓉娘豈不是要跟著他遠走他鄉?我如何放心得下。那裴深可沒有門路給活動個近點的地方,好地方被有門路的人挑走了,剩下的可不就是不好的窮鄉僻壤嘛!

在半盞流光看著蓉娘忙忙碌碌的樣子,她好像從未想過這些事情,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要和她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提前煩惱做什麼呢。

第103章 辛醜年五月七日 天氣晴

日子過得真是慵懶又愜意,如果不是我在院子裡搖著扇子吃著西瓜的時候收到了一封請柬,我都要忘記寫日記這回事了。

嗯……我們自己大棚裡的西瓜熟了,我這兩天每天半個西瓜用勺子挖著吃,太爽了!

請柬是丁南送來的,問我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這個飯不是普通的一頓飯,是給他和衛遠霞溫鍋的。

丁南和衛遠霞親自來送的,他們有些不好意思,國喪期不允許辦喜事,他們便不打算辦正經的禮,就幾個朋友家人一起吃吃飯就可以了。

衛遠霞和在崔家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她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首飾,隻用一根木簪挽住頭發,也沒有化妝,淡淡一張素顏,不算漂亮的一張臉,給人的感覺確實溫和的,可靠的。

她說丁南對她很好很好,她才知道原來有人疼有人愛是這樣的感覺,真是好極了,妙極了,每天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的唇角整夜含笑。

丁南不好意思撓頭,我倒覺得他倆挺般配,都是溫和善良的人,隻是飯我是吃不成了,陳湘最近開始孕吐了,胃口不好精神也不好,我得時時陪著。

這遲來的孕吐。

陳湘的肚子現在鼓鼓的,我一度懷疑是他吃太多長的肉,但是摸上去是充盈的那種手感,而陳湘彆的地方並不算胖,所以應該還是寶寶撐起來的。

我整日裡抱著他的肚子教孩子喊爹爹,陳湘說我看上去像個傻瓜,傻瓜就傻瓜吧,就算傻也是幸福的傻不是?

他現在胃口和最初時候完全不一樣,總是覺得胃部頂頂的,吃一點就惡心,不過他還是很饞,特彆想吃,就是吃不多而已。

郝郎中說是孩子長大,頂的,過些日子就會好些。

所以呢,陳湘這家夥現在嘴巴特彆挑!

因為每次隻能吃一小點,所以那一小點就要做得十分美味才行,而且每天要吃很多頓。

今天給他用桃子熬了黃桃罐頭,我親自熬的哦,他喜歡得很,拿小勺子一口一口挖著吃,吃水果的時候也從來不說惡心。

送走丁南夫婦後,陳湘摸著肚子過來彆彆扭扭的說他渴,但是不想喝水,真是好奇怪。

奇怪個屁,我就知道這小東西打得什麼主意!

我穿上衣服去蘇老板那給他買了荔枝奶。

蘇老板從南邊販子那裡訂了些品相不錯的荔枝,這東西不好保存,好在我們距離產地不算太遠,販子每天早晨來送一點,蘇老板用它和羊奶在一起做成了飲品,特彆好喝,超級受歡迎,就算很貴每日也是供不應求。

他每天都會給我留一杯,因為陳湘喝過一次就愛上這個味道了,幾乎每天都會讓我來買。

所以我一來蘇老板就知道是乾嘛來了,他從水井裡取出一罐荔枝奶來,我從這裡走回家剛好就變成常溫的了。

陳湘超愛這個味道,喝得搖頭晃腦的,李嬸兒在旁邊瞧著直笑,說夫郎真是好福氣,要什麼老爺都給立刻買來。:-)思:-)兔:-)在:-)線:-)閱:-)讀:-)

我也覺得他好福氣,瞧這成天嬌氣的,吃好喝好還要變著法兒的哄他開心。這年代懷個孕寵成這樣的也不多。

而且這家夥現在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一邊喝著飲料,一邊脫了鞋,把光腳丫子搭在我腿上,讓我給他揉揉腳,說是都腫了。

我看著那兩隻白白嫩嫩的豬蹄,有理由懷疑他就是胖的!

但……該揉還是得揉啊!自己的人自己就得慣著誒,瞧他現在熱的,就穿一個小短褂子還渾身冒汗,比我穿的還少,懷孕真的挺辛苦。

預產期是十月中旬,那時候天氣不會這麼熱了,坐月子應該會舒服點,說實話我現在就有些緊張了,都說生孩子是鬼門關上溜一圈,這年頭醫療條件這麼差,陳湘該有多危險。

陳湘現在走路很笨重,肚子總是覺得漲,還會覺得下`身疼,所以很是遭罪,郝郎中不讓他吃太多,說是孩子會長的很大不好生。

他用手比劃了一個圓,說:“你這麼吃下去,孩子頭會長到這麼大,到時候你下麵就要開這麼大一個洞,骨頭都要裂開這麼大才行。”

陳湘嚇了個半死,從此再也不敢胡吃海塞。

我特麼的也差點嚇掉魂了,那麼大!

想了想小福兒剛來的時候頭的大小,和陳湘的,我真是,天呐,那麼大不會肛漏嗎?郝郎中說會。

而且會撕裂,硬生生撕開,不撕不行,孩子會卡住,到時候不上不下,誰也沒辦法。

我……

我要產前抑鬱了,真的。

郝郎中說生孩子是很遭罪,好好照顧夫郎吧。

我真的覺得生孩子好像也沒有那麼開心了。

我被鄰居喊出去看熱鬨了,這個鄰居是個八卦精,平時少來往,但是一有八卦就會過來吹小喇叭。

前陣子城裡出了個小偷,偷了好幾戶人家,搞得人心惶惶,今天抓住了,正在遊街,我的鄰居就來喊我了,搞得好像我和他一樣八卦一樣。

我跑出去看的時候那個瘦小的小偷正好被拖著在主城路上遊行,旁邊府衙的差人敲鑼打鼓喊瞧一瞧看一看這小賊怎麼怎麼樣,大家都在往小偷身上扔石子,小偷看上去狼狽極了。

王朝的法治十分嚴苛,也所以這裡也很少有人敢頂風上去乾些違法犯罪的事情,也沒有必要,這幾年百姓日子還是挺富裕的。所以有這麼個小偷我們都覺得挺新鮮的。

這時代的刑罰五花八門,什麼車裂,刺字,沉塘都有,都是聽上去就讓人寧肯窮一輩子也不回去犯罪的刑罰。八卦精鄰居小時候見過一個拐小孩的,被抓住後當眾淩遲了,他還去看了,我的天,他不怕的嗎?

所以他們現在說某人可恨都說殺千刀的,大概也就是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