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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那家鋪子的大掌櫃,掌管所有的經營事宜,唯有混到這個份上,我才覺得自己算是站起來了。”

“第二,我們不能完全依靠崔家。阿湘,人生於世,要想真正硬氣地紮根,就隻能靠自己。你彆看崔家現在待我們好,但是往後是怎麼樣的情形誰也不知道,我們必須做兩手打算,這一點之前我也跟東家坦白地說過,我要開一家自己的鋪子。”

陳湘打斷我說:“那不行吧,給人家乾活就要一心一意,我娘生前跟我說過,不能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要老實本分才行。”

我笑了,這個單純的小孩幾呀!

我說:“阿湘,你還記得福來飯館嗎,為什麼杜掌櫃走了之後小杜掌櫃接手,大家都想著跑呢?世事無常。我們給東家乾活並不意味著我們低人一等,我們是平等的雇傭關係,就拿我和崔家來說,崔家為什麼雇我啊,又為什麼在詩會之前不給我工錢呀,那是因為他們要看我的價值,我要能為他們創造價值,也就是能給他們賺到錢,他們才會用我,你看他們現在客客氣氣,但是如果詩會辦砸了,賠錢了,壞名聲了,他們會毫不猶豫把我趕走,一文錢都不會給我。”

“同樣,我為什麼選擇崔家,一是因為我們那時候走投無路,再就是崔家人看上去還不錯,應該能給我不錯的報酬,是的阿湘,我給他們乾活出力,為的是錢,就像這工坊裡的工人一樣,是為了養家糊口,是為了吃飽穿暖,如果東家不給工錢,誰還會在這裡辛苦工作呢?”

“我們和崔家是一種交易,互利共生最好,但是如果有了什麼變化,一旦崔家不再與我們交易,我們就要喝西北風嗎?當然不能。所以我們要有自己的產業,要能夠獨立自強,靠自己立足於世。”

“我給點心鋪子提供方子,給園藝鋪子提供點子,都不算什麼大事,好似說話間不經意就提到了,但是其實是在給他們傳遞一個信號,簡單來說就是我這個人有用。人生在世,必須有用。不管是我想坐上大掌櫃之位,還是我想發展自己的產業,都需要和這些人,甚至更多奉州城的各種人搞好關係,覺得我有用的人越多,和我產生交集的人越多,我就越能在奉州立足,根紮得就越深。”

“我不是在為崔家謀劃,我是在為我們的未來謀劃。”

陳湘愣愣地聽完,好半天才說:“所以你為這次詩會儘心儘力,每一個細節都要自己把關,也是為了向所有人展示你的能力,而不僅僅是在給東家做事那麼簡單對嗎?”

我說對,能力是展示給東家看的,也是給所有人看的,賺的,是自己的名聲。

陳湘把頭靠在我肩膀上,輕聲說:“我懂了,我一直以為在崔家住了下來就安穩了,我們的目標就是擁有自己的家,買一座院子,你這麼一說我才知道這些都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真正的紮根在這裡,誰也不依靠就能活下去。”

我說:“是啊,我們的路還很長,還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行。”

他說:“張成哥,你對我真好。”

我:“???”話題是怎麼轉到這上麵的?

他說:“我才知道你一直承受著這麼大的壓力,你都不跟我說,還由著我清閒,要是換了彆人,怕早就趕我出去做活賺錢了。”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小家夥想得還挺多,我一個大老爺們,比媳婦大十一歲,若是在原世界也就罷了,在這個小哥兒沒有任何地位的世界,我又怎麼舍得讓他出去乾活,既然是男人當道的世界,就讓我大男子主義養著他又怎麼樣。

阿湘真的好溫柔誒,真可愛。

於是我掐了他的屁股,他驚跳起來問我乾嘛啊,我麵目猙獰地說:“你竟然還想著換了彆人會怎樣——”

“你還想換誰呢,我看你說得對,我就是太寵你了,今晚非得讓你吃點教訓不可,哼哼!”

陳湘驚呼一聲,本能地逃到了床上,我大灰狼一般撲過去,把他壓在身下,咬他的耳朵,說:“今晚就算你哭著求饒我也不會放過你!”

陳湘羞得不行,把臉埋在被子裡,嚷道:“你不要臉!”

我特麼的要臉做什麼!哈哈,感覺自己好壞哦。

第55章 庚子年三月二十日 天氣晴

好緊張啊,明天詩會就要開始了,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麵跑,去各家鋪子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

鄒老板的園藝店今天是最忙碌的,因為鮮花的保質期短,他把所有的工程都集中在了今天,店裡雇了七八個人做鮮花腕帶,雇了四個人做花束,自己則帶著四五個人跑去了現場,他們之前已經把拱門搭好了,今天要往上麵插滿鮮花,還要把會場的鮮花擺上,要很多很多花,他說這些花都要賣掉!

可以說他是這次詩會中投資最大的人了,這真的要耗費很多很多鮮花。所以他打算不免費提供腕帶花,要收一兩銀子一個,說是不怕到時候賣不出去,宴會上的男男女女最愛麵子,若是有誰不戴,會被同伴取笑的。

點心鋪子的蘇老板也很忙,不過到也還行,這種天氣他的點心能保存好幾日,提前做了一些,至於雙皮奶,則是要今天做才新鮮,我跑到他店裡已經滿頭大汗,他從後院水井裡撈出一個水桶,裡麵放著好幾碗雙皮奶,在井水中放涼,吃起來特彆解暑,雖然現在還不到夏天,但我真的太熱了,吃了一碗才覺得好些,我建議他可以在雙皮奶上加點蜜豆,他說早有準備。

雜貨鋪的冷老板也很清閒,他雇了人,把茶葉和乾雜果包裝一下就行。

酒香嬸兒也備好了好幾壇子酒,到時候她會提供一些一些精致的酒器,不會把大壇子搬出來,不過她專門分裝了一些小壇子,這些是要拿來賣的,我見她裝了三十來個小壇子,提醒她可能不夠賣。

場地已經做好了,我和崔長宇跑去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確認沒有一點點細節可以再改動,萬無一失才放心。

我們在的時候,知府大人來了一趟。

我第一次見到當官的,感覺和電視上演的不太一樣,他穿了便裝,周身帶著上位者的氣場,確實能感覺出與眾不同來,但是他身上的衣服並不像電視上那樣精致,隻是普通的布衣,剪裁得體而已。

我們要對他行禮,他也沒有很在意這些,他更在意的是詩會現場的布置,今日特地來看看。

這也是他第一次來看,進了被圍起來的場地,他明顯有一瞬間的震驚,他站在入口處問是誰的主意。

我沒出聲,這種時候應該低調。崔長宇說是我的主意。

我趕緊站出來,知府誇了我兩句心思巧妙,也就過去了。畢竟我隻是個小民,店鋪裡的員工。

這裡的知府姓王,據說人還不錯,他剛進去一會兒,一個一襲緊身紅衣,帶著幾分英氣的漂亮姑娘騎著馬跑了過來,姑娘跳下馬就問:“我爹呢?”好像隨便誰都認識她爹一樣。

立刻有人恭敬地躬身回答說大人在裡麵。

姑娘把馬鞭隨意往腰間一插就跑進了會場。

原來她是知府大人的獨女,那是隨便誰都認識她爹了。王小姐見了詩會現場,驚豔地不得了,挽著她爹的手臂撒嬌說她也要參加,他爹明顯是個寵女兒的,笑著說:“你是為了鄧帥那小子吧?”

王小姐哼了一聲,說:“你管我。”

王知府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著說:“你呀你,也忒不矜持了,那鄧帥是個讀書人,最是斯文,你這幅模樣不把他嚇跑才怪呢!”

兩人邊說邊走,我悄悄問崔長宇:“鄧帥是誰?”

崔長宇小聲說:“是奉州第一才子,王小姐喜歡他很久了。”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我問:“很帥嗎?”

崔長宇小聲笑道:“明天你看著,最讓你難忘的那個人就是鄧帥。”

王知府溜達了一圈才帶著女兒回去,我們趕緊又忙開了,崔長宇要去天籟坊,他請了那邊的姑娘們明日來彈琴奏樂。

我去了知府衙門,後院那邊有人在專門教明日的丫鬟,我去看了下,丫鬟們穿著粉色的布裙,頭頂做著同樣的發型,訓練有素,看上去很正規的樣子。

中午沒時間吃飯,下午在場地見各種商戶,要跟他們說明天的規則,要告知他們各自分配的攤位,有些對攤位不滿意的還要做調整啊天啊!

忙到口乾舌燥,等到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天都黑了。

陳湘也忙,他這一天都在弄雞米花,我回家的時候他還在炸,我去食堂打了飯菜,想吃口雞米花被拒絕了,陳湘說這是明天拿去賣錢的,不能吃。

我想哭……

吃完飯我去了工坊,胡師傅和崔安都在,他們頂著紅血絲眼忙來忙去,胡師傅今天脾氣格外暴躁,我送了他一盒雞米花他都沒有好一點。他們把六種紙做了詳細的分類,畫卷和寫字的紙分開放,場□□有三十六個點位,每一個點位都需要放每種二十張寫字紙和十張畫卷,還有筆墨,筆都已經準備好了,放在筆架子上從大到小排成一排,一共準備了四十個筆架子,以備急需。

墨是秋水墨,我才知道原來有講究,說是秋天的水做的墨品質最好,墨也比較貴,本來沒打算用這麼好的墨,但是胡師傅說普通的墨配不上他的紙,嘖,也有道理,那可是印花的玉緞宣啊!

還有一些油紙,這些是用來包明天他們買的紙的。

因為擔心夜裡下雨,所以這些東西現在都堆在倉庫裡,明天一大早再去擺上,而且還不能太早,太早濕氣大,傷紙。我說乾脆弄個儀式,明天等知府大人宣布詩會開始之後,我們的人再用托盤把紙端出來放到點位上,這樣更吸引眼球。

胡師傅暴躁地吼了一聲怎麼不早說,然後讓我趕緊去準備。

我趕緊找了三十六個長得還不錯的夥計,讓他們排練!練入場是不可能了,就練放托盤擺紙一個動作就行,到時候就讓他們提前托著紙,紙上蓋著紅布在那等著。

都練好了,胡師傅說一群糙老爺們不太好看,讓我看看能不能找那些丫鬟們來做,我的天啊他是不是在整我,想把他手裡的雞米花奪走!

官府那群丫鬟是不可能了,這會兒都睡下了,我可不敢大半夜的去找官府的麻煩,我去找了崔長宇,他今晚也沒有睡,第一次辦這麼大的活動他也很焦慮。

崔家倒是有一些丫鬟,但是沒有三十六個那麼多,事實上大戶家也就是十幾個丫頭婆子之類的就夠用了,長得也很一般,不會像電視上一群群的漂亮姑娘,動不動還能上位之類的。

他想了想,說能把放紙這件事都得漂亮,而且這個點還沒睡的,大概隻有天籟坊的姑娘們了,我說那豈不是很貴,他說不會,可以借些丫頭而不是樂師舞娘之類的,不用很多錢。

我們打著燈籠跑去了天籟坊,姑娘們果然還都沒睡,這會兒店裡也有很多客人,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