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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聿!

是他,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推了一把。

是他,分明看著自己入水,卻遲遲不叫宮人施救。

是他,將罪名丟給當時在遠處發呆的六兒。

而那時的覃柏聿,也不過才五歲啊...

一個五歲的孩子,心腸竟這般的歹毒!

覃少樺笑了。

攥緊拳頭,哭著大笑了起來。

他不敢告訴彆人真相,甚至連自己的娘親都隱瞞了下來。

他就是個偽君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少樺...”

覃柏聿想要撫去他眼角的淚水,卻被他揮手打開。

“你還想讓我感謝你?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感謝你讓我苟活了二十年?!”

覃少樺情緒失控的拽住覃柏聿的衣領,將他撲在地上。

“覃柏聿!你為什麼不早早的殺了我!為什麼不殺了我!!”

憤怒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哭腔,還有嘶啞的乾涸,“我明明...個廢人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娘!你要如何對我...不能動我娘!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你有什麼資格!!”

他的話,破碎得不成句子,但覃柏聿還是聽懂了。

聽懂了他話裡濃烈的恨意。

覃少樺一拳拳的打在覃柏聿的身上,發泄著心中積壓了二十年的怨恨。

覃柏聿感受著臉上的疼痛,但他望著覃少樺頹然痛苦的神情,一時竟忘了反抗。

“主子!”

“你做什麼!放開主子!”

下人們看到覃柏聿被打,趕忙進來拉開兩人。

其中一人揮舞著拳頭就要教訓覃少樺,誰料被覃柏聿一腳踢開。

“誰準你動他了!”

覃柏聿嘴角撕裂著傷口,可他依舊厲聲警告著下人。

他伸手想要攙扶覃少樺,卻被狠狠的揮開。

覃少樺眼底的恨意,已然不再掩藏。

他退身兩步,眼神警惕的瞪著覃柏聿,切齒痛恨的嫌惡道,“彆碰我!”

“少樺...”

覃柏聿被他眼中的恨意刺痛,他急聲解釋道,“此前是我不對,可我並非有意...”

“不論有意無意,你都這般做了,不是嗎?”

“我...”

“你往我身上捅刀子的時候...”

覃少樺搖頭,一臉冷漠的瞪著他,“可不是這樣的...”

他蹙起眉頭,嘴角勾起了一抹僵硬的笑意,“那時候的你...笑得多開心啊...”

覃少樺對覃柏聿是有一份感激。

因為他,自己才聽不到的。

聽不到皇子們刺耳的嘲笑,聽不到宮妃的議論,也聽不到宮人的詆毀。

或許,這對他而言,確實是件好事。

但他依舊憎恨覃柏聿。

覃少樺抬眼看著滿眼傷痛的覃柏聿,眼底皆是冰冷的痛恨。

恨不得他死!

“少樺...少樺,你聽我說...我...我...”

平日巧舌如簧的覃柏聿,在此刻也不知要如何辯駁。

他望著覃少樺眼底刺眼的恨意,雙手無助的顫唞,“我...少樺...不是的...我隻是...”

“隻是為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覃少樺牽扯著嘴角,笑得嘲諷,“你欺辱於我,陷害其他皇子,甚至...”

淚水劃過臉頰,聲音帶著點點的顫唞,“甚至連大哥...都是死在你們母子的手裡...”

“你聽誰說的?!”

覃柏聿握住覃少樺的肩膀,他驚吼的說道,“這是假的!這不是真的!你...”

“什麼假的、真的?這不是賢妃做的嗎?她為的不就你!不就是那個位置嗎!”

覃少樺狠狠的推開覃柏聿。

他看著覃柏聿搖晃的身體,眼底冰冷至極,“你們母子犯下的孽,總有要還的一天!”

“你這麼想要那個位置...那我便成全你...”

覃少樺冷漠看著覃柏聿,後退幾步,“隻要沒了威脅...你就能放過我娘了吧...”

話落,他不等覃柏聿的反應,朝著磚牆直直的撞了上去。

“少樺!”

覃柏聿驚喊一聲,推開身旁的下人,快步跑上前去。

在覃少樺快要撞上牆壁之際,一個石子從窗戶射入,打偏了他的腦袋。

覃柏聿也在這時,抓住了覃少樺的身體。

但他的額頭還是磕到了牆壁,被撞得暈了過去。

覃柏聿抱著他的身體,看著額頭上的血跡,倉惶的大喊,“快叫大夫!快去!!”

下人匆忙的應聲離開。

覃柏聿彎腰抱起覃少樺,滿頭冷汗,麵色蒼白的快步向外走去。

窗外的身影,見狀翻身攀上屋頂。

第188章 你這個畜生

覃少樺一直暈睡到第三天才醒。

他朦朧的睜眼,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間,以及俯趴在他身邊,守了整整三日的覃柏聿。

額頭的傷,疼得他眉頭緊蹙。

他想要抬手,可手掌卻被覃柏聿握著。

覃少樺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厭惡,他撐著身子起來,抽出手臂,摸到額頭上的繃帶。

手掌的抽離,讓剛睡著不久的覃柏聿,轉醒過來。

他忙亂的起身,看到是覃少樺醒過來,才稍稍放下心來。

覃柏聿剛想開口,誰料卻聽到覃少樺的冷嘲熱諷,“你是怕我死了...沒人給你兜那些罪名嗎?”

他擰眉聽著,“你在瞎說什麼?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是嗎?”

覃少樺靠著門圍子,嘴角輕扯的諷刺。

“隻要你老老實實地待在我的身邊...”

覃柏聿撚著他身上的被子,沉聲道,“我便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他抬手想要摸覃少樺的額頭,可看到他眼底的憎惡,又隻能堪堪把手放下,“待事成之後,我會放慧嬪離開...這樣,你可滿意了?”

他語氣輕緩,甚至帶上了幾分懇求的意味。

覃少樺不鹹不淡的睨了他一眼,利落的掀開被子,打算起身。

“你都這樣了,還折騰什麼?”

覃柏聿急聲道。

“我不在你這,我有自己的府邸!”

覃少樺推著他想要攙扶自己的手,執意要回去。

覃柏聿不敢動他,隻能虛扶著他,走到門外。

在門外等待的半雲,時隔兩天,總算見到覃少樺。

他擔憂的上前扶住覃少樺的手,麵露關切的詢問著他的傷處。

覃少樺見他臉上的擔憂,搖頭輕笑著說道,“無礙,回去吧。”

他就這麼被半雲攙扶著走出府門。

覃柏聿隻在他們身後看著,眸色也隨著覃少樺的離開,而越發晦暗不明。

“主子...”

下人湊近幾步,傾耳說道,“派去找王妃的人,還未回信,若是把四殿下放了...”

“他不會知道趙明熙去了哪裡。”

覃柏聿轉身走向後院,臉色陰沉的說道,“找人守住四皇子府,不許他動身出府。”

“那安王妃他...”

“全城各處都找了?”

“還有太尉府和趙府沒有去...太尉府有重兵把守,趙府雖無重兵,但亦有人看守。”

他們分了幾撥人過去趙府尋找,皆是帶傷回來。

那處怕是有暗衛護著。

“趙明熙應該就在太尉府中...”

覃風遙在趙府,趙明熙便不會回去趙府,他隻可能藏在太尉府裡。

“去請外祖到府裡來。”

“是!小的這就去。”

覃柏聿推開房門,就看到被關在臥房的溫意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麵如死灰的坐在床上,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生氣。

關門的聲音,讓她木訥的抬頭看向那抹逆光站著的身影。

“我還真是不知你竟有這般計策...”

覃柏聿慢慢的走近,他銜住溫意然的下巴,狠戾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陷害皇子,乃是重罪!就連我都會受到牽連!”

“那你害死自己的側妃,又算是什麼罪名?”

溫意然死寂一般的眼神,緊緊的盯著他。

覃柏聿注視了她良久,平靜的說道,“若你不是我的側妃呢?”

“覃柏聿!我跟你拚了!”

溫意然起身拽著他的衣領捶打。

覃柏聿隨手把她甩到了地上。

“啊...我的肚子...”

身懷六甲的身子,徑直摔在了地上,溫意然的身下,頃刻間流出了渾濁的血水。

覃柏聿擰眉看著她痛苦的模樣,麵上沒有絲毫的疼惜。

她緊捂著疼痛不已的肚子,臉上滲出了絲絲細汗。

“大夫...”

溫意然側身趴在地上,她掙紮著伸手拽住覃柏聿的褲腿,咬牙的呻[yín]著,“幫我...幫我叫大夫...”

覃柏聿慢慢的蹲下`身子靠近,他把溫意然摟在懷中,視線落在她淌血的下`身。

望著溫意然乞求的雙眼,覃柏聿神情依舊冷漠淡然。

他垂下腦袋貼近她的耳畔,低語道,“你不該打他的主意...”

溫意然痛得不斷的抽氣,已經沒有力氣說什麼,她隻能聽著覃柏聿冰冷的聲音,一字字的打在自己的身上。

“就算你為溫家立了份功吧...”

“覃柏唔...”

一隻大掌捂在溫意然的鼻口上,使得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不斷的掙紮著身體,下半身撕裂的疼痛,讓她動彈不得,隻能目眥儘裂的用手拍打著覃柏聿。

覃柏聿麵無表情的桎梏著溫意然的身體,他雙眼冷靜的盯著一處,大掌兀自的使勁。

溫意然雙目瞪大,她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無儘的殺意。

窒息的感覺如海潮一般將她吞沒,眼中的恨意化為淚水,奪眶而出,她開始嗚咽著乞求。

乞求男人對她還存有一絲憐憫。

可她終究是錯了...

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離譜。

溫意然的意識逐漸模糊,細長的指甲從手臂上漸漸鬆開,順著弧度落了下來。

覃柏聿平靜的收回眼神,看向懷中已經咽氣的女人。

她雙目猙獰的瞪大,瞳孔發紅,顏麵腫脹。

覃柏聿靜靜的看著她,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來人。”

下人循聲走進房間,他打眼看到溫意然死不瞑目的模樣,嚇得緊捂住嘴巴。

“去溫府發訃告...”

覃柏聿推開懷中的屍體,慢慢起身,“就說側妃不慎跌倒,與腹中的胎兒一道死了。”

“是...是!”

下人跌跌撞撞的離開。

覃柏聿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下人正押著想要闖入的茗菲。

茗菲透過門縫,往裡看了一眼。

隻一眼,她就看到那個倒在血泊中,已然沒了氣息的溫意然。

“啊啊啊!主子!我的主子啊!!”

茗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