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百官的耳目。

一心等著覃修謹‘長大’呢!

夔芷卉!

他竟被這毒婦設計,蒙騙了十餘年!

覃宏朗眼裡冒火的仇視著覃修謹,他恨不得現在就下旨,將欺君罔上的覃修謹、夔家還有齊家,捉拿到宗人府審問。

可眼下的時局,卻讓他不得為之。

若是真的這麼做了,夔、齊兩家便有了正當的借口,可以謀反‘清君側’。

覃宏朗凝視著齊昌胤手中的九節鞭,強行讓自己冷靜。

“今日之事,不過是個誤會...”

他忍著怒火,對大臣們解釋道,“朕從未同意使臣將安王妃獻於金王,那隻是使臣的一麵之詞。”

覃宏朗隨即看向覃修謹,“元金使臣雖有錯在前...”

他厲聲說道,“但此事本該交由朕來審判,安王擅自為之,視朝廷何在?”

陶庚聞言急聲道,“陛下,安王隻是...”

覃宏朗抬手止住他的話頭,“雖情可寬,然法不容。”

“安王年雖十七,但身為王爺目無王法,怕是缺乏曆練的緣故...”

他交臂垂於身前,指尖輕點手背,“依新覃的規矩,封王之後,當賜封地才是...”

齊昌胤一下就明白覃宏朗的意思,這是想借封地之名,將覃修謹發配。

他咬著銀牙,攥緊手中的長鞭。

覃修謹不動聲色的按住了他。

他神色從容,甚至多了幾分的興致。

果然,覃宏朗的聲音再次響起,“今日起,罷免安王在工部的官職,不日前往壇渭郡受任。”

他俯視著覃修謹,想要仔細看清他的神情。

“安王...接旨吧。”

覃修謹向著覃宏朗跪下,他聲音孱弱卻堅定的應道,“兒臣接旨。”

“齊將軍便與安王一同前去罷...”

覃宏朗瞥了眼齊昌胤手中的金槍,悠悠的說道,“有將軍扶持,安王也要好好曆練,做出一番功績才是。”

不過三言兩語,覃修謹便被奪了郡王之銜,被覃宏朗冊封為了藩王。

而這看似手握兵權的藩王,所封之地卻是新覃出了名的不治之地。

壇渭郡位於新覃南下,地處新覃邊沿地帶。

那裡靠山臨海,按說是個豐沃之地。

但到那任職的地方官,大多去了一月,便遞信請辭,不願久留。

沒人知道那裡有什麼‘豺狼虎豹’,可去了能得什麼好處,也不可能。

讓齊將軍跟著,也並非‘扶持’,而是顧忌著他手中的尚方令。

百官對覃宏朗的旨意,雖有異言,但沒辦法多說什麼。

封地的聖旨,與覃修謹前後腳到的王府。

宣旨的公公合上聖旨,陰陽怪氣的說道,“還請王妃早些準備啟程,莫要耽誤了王爺上任的時間才是。”

宮裡的人最是捧高踩低,眼見安王要被‘發配’,他臉上也沒了早前的恭維。

趙明熙對於他的冷嘲熱諷,不過淡然處之。

他接過聖旨,就扶著覃修謹,往前堂走去。

公公鬨了個沒臉,心中咒罵了一句,便氣衝衝的轉身離開。

覃修謹額角上,創口不大,大夫開了個方子,就帶著花霖去取藥。

等人走後,覃修謹抓起趙明熙的手,慢聲說道,“要澤昀陪我受苦了。”

比起擔憂封地的事,他更心疼夫人要隨他受苦。

“要不...”

“你敢說讓我留在都城的話試試。”

得了趙明熙的警告,覃修謹隻能委婉的說道,“我隻是怕這下喬入幽,委屈了澤昀。”

“能委屈什麼?”

趙明熙斜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說道,“都城的事,我會安排妥當。”

他輕柔的擦拭著覃修謹臉上的血痂,“有尹博和翊歌在,定不會出什麼岔子。”

以今日文官的反應看來,他這盤棋下得還算穩妥。

一切皆以他所想行之,並無差錯。

趙明熙低眉看著覃修謹額角的傷口,眼底幽淵一般深不見底。

今日之恥,他定會加倍奉還!

第99章 真的傾斜了

雪片如鵝絨一般,鋪蓋而下,伴著逐漸昏沉的夜景,與閃爍的燈火,映照出彆樣的美感。

覃修謹沐浴完,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他坐在床頭,喝著熬出來的草藥。

趙明熙站在房內,望著外頭積起的厚雪,出神的說道,“元金那...你覺得覃宏朗會如何交代?”

“怕是會搪塞一陣。”

覃修謹放下喝空的碗盞,皺眉說道,“文官今日一鬨,讓覃宏朗知道了利害,他怕是不敢再做出送人求和的事來了。”

“年關將近,倒還好些,可年關之後...”

趙明熙轉身回房,順手拿起桌上的蜜餞,“此事怕是搪塞不了多久...”

他拈起一塊蜜餞喂進覃修謹的嘴裡,“代川沒等到回信,定會有所懷疑。”

趙明熙擔心兩國之間的戰事會提前,但原本會被覃宏朗派去打仗的覃修謹卻被派去了封地。

一切的變故,都讓他很是不安。

“元金本就是狼子野心,兩國交戰本就必然。”

“那太尉府...”

“覃宏朗雖然昏庸無能,但不是沒有腦子...”

覃修謹傾靠在趙明熙的身上,不疾不徐的說道,“以眼下的局勢而言,他是萬萬不敢動夔家的。”

他低眉看著趙明熙手腰間的玉玨,“他已然知曉我的本性,但那又如何,夔家他是如何都動不得的。”

兩國之間的局勢,若是動了夔家,覃宏朗身下的皇位,便難以保全。

覃宏朗也隻能以他作為裹挾,警示夔家和齊家一番。

“他現在可是生怕走錯一步啊...”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讓你遠離朝政...”

趙明熙摩挲著覃修謹的頭頂,“再看找到機會,能不能剝削夔家的勢力。”

“讓他找便是,夔家立足於朝堂數十年,權勢早已如盤根錯節,遍布朝野。”

覃修謹輕蔑的笑道,“豈是他用一朝一夕,便能連根拔起的。”

“夔家的權勢重在於‘武’...”

趙明熙擰眉沉%e5%90%9f道,“若是不能鏟除,定會派人與之抗衡。”

他長籲一口氣道,“覃宏朗怕是會找個由頭,提拔繆鴻遠歸位。”

“覃柏聿...”

“春闈在即,覃宏朗隻要不蠢,就不敢提他,但三年之期,隻怕是會大大縮短。”

科舉三年一次。

此次科舉結束之後,覃宏朗說不準會給覃柏聿提上幾句。

到時候,就要看文臣們的態度了。

趙明熙嘲諷的笑道,“可惜,覃宏朗太過軟弱無用。”

他所做種種,已是傷透文武百官的心,威望隻怕是大不如前了。

“越是沒用,疑心就深。”

覃修謹引著他坐到腿上,“當年,夔、齊兩家護他上位...”

他環住趙明熙的身體,諷刺的說道,“可如今卻背信棄義,被繆鴻遠等人乘間投隙,落了眼下的關係。”

“上位前,是能臣...”

趙明熙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登基後,便是權臣。”

兔死狗烹...

自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趙明熙轉而想到夔芷卉,“母後那邊...”

“母後一身傲骨...澤昀莫要忘了...”

覃修謹凝望著趙明熙,波瀾不驚道,“母後先為夔家的長女,再是新覃的皇後。”

-

玉器的碎片,裂了一地。

看著怒火中燒的覃宏朗,夔芷卉沒有絲毫的懼怕。

空曠的棲鸞殿內,隻兩人對視而立。

在落針可聞的大殿中央,覃宏朗諷刺且怨恨的笑聲,被不斷的放大。

“夔芷卉!”+思+兔+在+線+閱+讀+

覃宏朗瞪著夔芷卉,吼道,“朕還真是小瞧你的本事了...這麼多年...你居然瞞了朕這麼多年!”

“陛下倘若能多來看望幾次自己的嫡子...”

夔芷卉已然端著後宮之主的儀態,嘲諷道,“也不至於如今這樣。”

“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重罪!你這是欺君罔上!”

“那又如何?陛下想要處置臣妾?”

覃宏朗怒眉睜目的咬牙道,“你以為朕不敢嗎!”

“陛下敢嗎!”

夔芷卉輕描淡寫的反問道。

“你說什...”

“元金在百官麵前折辱新覃將軍的時候,陛下反駁了嗎?”

夔芷卉一步步的逼近覃宏朗,正顏厲聲道,“在元金使臣藐視輕待新覃子嗣的時候,陛下說什麼了嗎?!”

“你給朕閉嘴!”

覃宏朗節節敗退,他惱羞成怒的說道,“朕是為了百姓,為了社稷!你一個後宮的女子,哪懂得...”

“臣妾不懂...”

夔芷卉春露秋霜的說道,“但臣妾知道,若是先帝,他定不會由著元金如此糟踐新覃!”

“住口!”

悶重的巴掌聲在耳畔響起,大殿的空氣像是瞬間停滯。

覃宏朗盯著顫動的手掌,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看向被打得偏頭的夔芷卉。

他本想解釋,可夔芷卉卻轉過頭來,目光冷靜的注視著他。

“你若是不提先帝...我、我也不會...”

“倘若是使臣提了先帝呢?陛下也會如此嗎?”

“你...”

覃宏朗喉嚨像被人掐住了一樣,頓時說不出話來。

夔芷卉看著眼前的男人,隻覺得陌生。

若非臉上的疼痛刺激著她,她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夢裡的自己,是那麼的深愛著這個男人。

他們曾是兩情繾綣、花前月下的愛人。

可如今這一巴掌,卻是把她所做的美夢打醒。

也許,他從未愛過自己。

亦或是,那個對她體貼入微的愛人,早已不複存在。

曾經的海誓山盟,也隨之化為了往日雲煙。

“陛下若是想要治罪,那便下旨吧。”

夔芷卉臉頰微紅,但她卻依然擒著不怒自威的氣勢,“臣妾倒要看看,陛下能編排出什麼罪名,來審問臣妾!”

“編造?分明是你聯合夔家欺君罔上!”

“陛下有何證據嗎?”

夔芷卉悠悠的說道,“若是一麵之詞,怕是難以服眾啊...”

“朕的話...”

“陛下的話,若能服眾...”

夔芷卉不留情麵的撕破臉皮,“又緣何跑來棲鸞殿質問臣妾呢?”

“夔芷卉!你就不怕朕奪了夔家的權,到時候...”

“等真有那日,陛下再來討伐臣妾吧...”

夔芷卉看著覃宏朗,隻覺得像跳梁小醜一般的可笑,“陛下莫要忘了,臣妾並非因為陛下才成為皇後,但陛下卻是因為臣妾才登上的皇位。”

她不過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