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有書信一事,不知可否派臣去他們府中查探?以免汙了二殿下的清白。”

覃宏朗緊著龍椅的手掌倏然收緊,他心神不寧的瞥了眼覃柏聿。

“科舉乃是國之大事,若是不清不楚...怕是會傷臣子們的心呐...”

汲永貞挺直身板,再次拱手一禮,“還望陛下成全!”

“還望陛下成全!”

“還望陛下...”

隨著汲永貞,不少文官一一出列。

他們都是苦讀多年,靠著自己的努力,才到了今天的位置。

再是文人氣節,讓他們最看不得這種糟糠之事。

汲永貞等人,要的不過是一個公道。

覃宏朗眼見事情壓不下去,隻能遂他們的願,讓汲永貞帶人去搜府。

覃柏聿聽到這個決定,可不知為何,分明自己不曾做過,但卻覺得心慌意亂。

而他的神情卻被汲永貞精準捕捉。

兩人視線相觸,覃柏聿被他淩冽的眼神,瞪得忍不住閃躲。

汲永貞揮袖背手,邁著四方步離開了。

這次搜府的結果,如趙明熙所料,那些人中還是有聰明人將信件保留,為了以防萬一。

而這些信件正好成了指認覃柏聿最好的‘罪證’。

哪怕,覃柏聿再怎麼矢口否認,這個案子都有顯而易見的定論。

頂著滿朝文武的壓力,覃宏朗隻能依法處置。

繆鴻遠明知孫兒無罪,可那一件件的罪證,擺在眼前,讓他實數開不了口。

舞弊之人行黔麵之刑,流放至荒蕪之地十年,與他們相關的高官,輕則罰俸一年,重則連降三級。

“至於覃柏聿...”

覃宏朗看著跪下台下,滿臉冤枉的覃柏聿。

他擰眉說道,“身為皇子,犯下大忌,押入宗人府,擇日發落!”

汲永貞聽此判罰,微微挑眉。

陛下怕是不想重罰,所以才出此下策,拖延時間。

可覃柏聿聞言,卻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父皇...!”

覃柏聿被侍衛所桎梏,不由他喊冤的架著離開。

-

“夫人以為覃宏朗會如何判決?”

覃修謹環抱著趙明熙坐在自己腿上,溫熱的大掌按壓著他的酸痛之處,虛心請教道。

“覃宏朗不可能動他,繆家也不會放任不管。”

趙明熙攪了攪碗裡的粥,淡聲道,“就是翻供不了,覃宏朗也不會重罰他。”

“那豈不是白費力氣?”

“怎會呢?我要的不是讓覃柏聿受什麼責罰,而是讓他變得臭名昭著,被文臣唾棄,失去民心罷了。”

那汲永貞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記得汲永貞出身寒門,入仕已有十年,但仍是不受淤泥所束。

為人清風峻節,廉明公正,最是見不得便是,‘不公之事’。

更何況,他上輩子可是受了覃柏聿不少的‘恩惠’,自然不能這般輕易的放過他。

他要讓覃柏聿一步步跌下神壇。

隻能眼看著自己失去一切,但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他要慢慢的淩遲覃柏聿,眼看著他痛苦不能,卻是連死都辦不到。

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樣。

“有一個汲永貞,便會有第二、第三個...”

趙明熙放下粥碗,慵懶的仰靠在覃修謹的%e8%83%b8`前。

他手掌輕放在覃修謹的手背,“這個時候,可就是我夫君,該好好表現的時候了。”

覃修謹用下巴磨蹭他的頭頂,“夫人放心,我自是了然。”

近日上朝,覃修謹是謹遵趙明熙的教誨。

他雖然沒有做出什麼功績,但算得上是本本分分。

從不主動摻和政事,也沒有引發什麼不必要的事端。

對府衙的人,同樣是抱有謙虛的態度,放下`身段虛心請教學識,賺了不少好名聲。

工部尚書陶庚見他並未濫用職權,也沒有用‘王爺’的頭銜高人一等,對他心生好感。

見他‘久病初愈’,對很多事都不知、不曉、不明白,便實實在在的拿出了看家本事教他。

這些可都是要歸功於安王殿下的王妃,口中的諄諄教誨。

“拿捏那些官員,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趙明熙氣定神閒的說道,“忠臣講究氣節,佞臣論得則是利益,隻要給他們想要的...”

他指尖挑起覃修謹的下巴,饒有興致的磨蹭兩下,“那便能輕鬆拿捏在手了。”

“為何連佞臣也要交好?”

“六郎還記得我給你的名單嗎?”

“記得。”

上頭都是些唯利是圖的大臣,在朝中的地位,大多處於中上。

不說做事公允,但都是利益為上。

還時常因為利益衝突,與其他大臣在朝上嗆聲。

可夫人非但不讓他與其對立,反而是讓他與他們保持聯係。

這讓覃修謹百思不得其解。

第64章 得澤昀者

“名冊上的大臣,職位不高,且職權不大。”

趙明熙玩弄著覃修謹的手指,輕描淡寫的說道,“單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懂得在自己僅有的一畝三分地裡,謀取更多的利益。”

“官分文武,卻不分忠奸。”

他抬眸看向覃修謹,“但不論誰都會更喜忠臣,而厭奸宦。”

“可臣子是好...是歹,當看他們向著的是誰...”

“澤昀的意思是...?”

“便是奸臣當朝,也要尋求靠山,可若是他們的靠山...是天子呢?”

瞥見覃修謹沉思的神情,趙明熙微笑的繼續道,“屆時,奸臣不就成了忠臣?”

“今日的局勢,你當是瞧見了,像汲永貞這般的忠臣,真論起事來,可有瞧覃宏朗半分的臉色?”

覃修謹搖頭。

“那便是了,忠臣氣節,以理論事,可他們太過強硬,不懂變通。”

趙明熙歎息道,“算得上是得理不饒人的。”

便是在朝上撞柱明鑒,都是常有的事。

好似忠臣,不撞幾次殿柱,都對不起這個‘忠’字了。

且覃宏朗太過軟弱昏庸,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還極怕‘天平’失衡。

隻願求全的他,便日漸助長了他們的氣勢。

覃修謹擰眉緩聲道,“但奸臣卻因著依靠,而變通論辯,幫襯著說話...”

“是。”

趙明熙滿意的點點頭,“我要的並非是那唯利是圖的奸臣,而是全心輔佐,一心向你的‘佞臣’。”

而這樣的臣子自是越多越好。

他玩笑的說道,“等你被忠臣氣到鬱結的時候,就能明白‘佞臣’是如何的重要了。”

覃修謹豁然開朗。

他低眉看著趙明熙,感慨的說道,“得澤昀者,當得天下。”

“怎地這般會說話了?可是想讓我賞你嗎?”

“那澤昀打算賞我什麼?”

此話,自是不會被懂得掌握機會的安王殿下放過,立馬就順著杆子往上爬。

細嫩的指尖,撩過覃修謹垂下的長發,趙明熙將手覆在他的腦後。

覃修謹順著力道,把%e5%90%bb烙印在他的唇瓣。

四唇相抵,貼合輾轉,直到快喘不過氣來了,兩人才黏膩的分開。

覃修謹捧起趙明熙,大步往大床走去。

趙明熙仰躺到床上,長發便如綢緞一般揚開。

覃修謹剛想傾身靠近,一隻細白的腳掌,就抵到他的%e8%83%b8`前。

趙明熙%e5%aa%9a眼如絲的看著他,勾唇笑道,“六郎想要乾嘛?”

覃修謹把腳捧在手心,瞧著趙明熙嫵%e5%aa%9a動人的模樣,他的喉嚨不住的攢動,不自覺的吞咽起口水。

“夫人,不是要賞我嗎?”

“方才不是賞你了嗎?”

趙明熙踏在覃修謹的肩頭,他眉尾輕挑,語氣淡漠沒有起伏。

可落在色令智昏的覃修謹耳朵裡,卻帶上了十足的勾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大掌順著勁瘦的小腿而下,他順勢逼近幾分。

低沉的嗓音噙著微啞的性感,“方才賞得不夠,還望我的王妃大人,多疼我些。”

趙明熙勾著他的下巴,眉眼指責的說道,“六郎是嫌我不夠疼嗎?”

他可不想舊傷未愈,再添新傷的。

就算不是三十好幾的年紀,他也折騰不起。

覃修謹聞言一愣,另一隻大掌落到他的腰間。

他拎著趙明熙的長腿,俯身輕語打著商量,“若不是換個法子也成...”

聽著他低聲的話語,趙明熙的脖頸緊跟著染上紅霞。

“登徒子...”

-

覃柏聿在宗人府關了足有三日。

繆芳馥每日都會來清心殿,找覃宏朗,想為自己的孩子伸冤。

可那些證據,實打實的擺在台麵,讓人不得信。

覃宏朗被這事攪得頭疼不已。

“陛下。”

夏沁端著食盒來到清心殿內,她規規矩矩的請安。

“趕緊起來吧。”

覃宏朗從桌案後走出來,他快步上前扶住夏沁。

“既有了身孕,就不要到處亂走,免得衝撞。”

他小心撫著夏沁的肚子,言語稍有嚴厲的說道。

一個月前,太醫把平安脈的時候,探出她的脈象,已有一月的身孕。

後宮許久未有子嗣的覃宏朗,因為這事甚是高興,乾脆將夏沁封為寧嬪。

夏沁抬起楚楚可憐的鹿眼,小聲的怯懦道,“臣妾隻是聽聞陛下,近日身子不佳...怕陛下吃不下什麼,便親手做了銀耳羹過來...”

覃宏朗見她委屈的模樣,心頭一片柔軟。

他低聲好言道,“這些事交由宮人去做便是,怎地還自己動手?”

夏沁低頭羞澀的說道,“臣妾自是有私心的...”

“什麼私心?”

“臣妾...”

夏沁輕瞥覃宏朗一眼,又羞得低下腦袋,“臣妾許久不見陛下了...”

覃宏朗攬著她,爽朗的大笑,“這般想朕?”

夏沁羞澀點頭,他的笑意便越發的大。

“陛下...”

陳德海看著恩愛親密的兩人,無奈出言說道,“賢妃娘娘求見。”

聽到這個名字,覃宏朗的臉色,瞬間變得黑沉。

“不見,讓她走!”

“可是...”

“聽不懂朕的話?”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

夏沁看著陳德海快步離開,她揚麵看向覃宏朗,懵懂不知的問道,“陛下在生娘娘的氣嗎?”

“哪是朕想生她的氣...”

覃宏朗被夏沁扶著坐到位置上,他牽著她的手,不忿的說道,“是她那好兒子乾的好事,讓朕不得不氣!”

“陛下莫要生氣了,仔細傷著身子。”

夏沁打開食盒,取出裡頭的蓮子羹,攪了攪又吹了吹氣,覺得適口後,才遞到覃宏朗的嘴裡。

“賢妃就是早前被朕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