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拍著母親的的後背,讓她先冷靜下來。
“今兒之事都給我爛在腸子裡,若是被我聽到什麼閒言碎語...”
“你們知道是什麼下場!”
他警告道,“都下去吧!”
一眾奴才,這才趕忙磕頭退下。
等人都離開後,覃柏聿扶著繆芳馥,坐到了軟榻上。
“母妃,您就是再如何生氣,也不該當著奴才的麵...這般隻會失了顏麵!”
“顏麵?你母妃還有什麼顏麵!”
繆芳馥氣道,“我協理後宮十餘年,卻被夔芷卉輕而易舉的推翻!”
“後宮的那些個賤人,指不定怎麼笑話我呢!”
她站起身來,指著宮外的方向罵,“夔芷卉不就仗著自己握著鳳印嗎!”
“母妃!”
覃柏聿拉住她,勸說道,“兒臣知道您的難處,不過是個後位...”
他勸誡的說道,“您也知道皇後已無任何儀仗,她還能撐個幾年呢?不過是父皇可憐她才讓她一直坐著那個位置罷了。”
“聿兒說的不錯。”
繆芳馥拍了拍覃柏聿的手,“夔芷卉的兒子不過是傻子,現在還娶了個男妃,早已沒了繼位的資格。”
“母妃就當可憐可憐他們,再忍一段時間吧。”
“聿兒...母妃受的氣,你可都要討回來啊!”
“母妃放心,兒臣可不是那個連飯都要彆人喂的傻子。”
繆芳馥安心的笑了起來,“母妃聽說,前段時間有人參了你舅舅一本?”
“沒什麼大事...”
覃柏聿頷首,“隻不過,我還是讓舅舅和外公小心行事些的好,莫要再落把柄。”
“應該的,應該的。”
繆芳馥細致的擦了擦他臉上的汗,“母妃讓你看的花名冊,可看了?”
“看了。”
“可有瞧上的?”
“兒臣覺得學士之女,溫意然還不錯。”
“溫意然...母妃知道是哪個了。”
繆芳馥牽著覃柏聿的手,柔聲說道,“那日母妃喚了女眷進宮賞花,一眼便瞧中了她,品相氣質都是頂好,不愧是學士家裡出來的,談吐禮節更是沒的說。”
她打趣的說道,“要不說是我兒呢,眼光跟母妃一樣的好。”
“母妃滿意便好。”
“那就這麼定了?”
繆芳馥規勸的說道,“母妃過幾日便跟你父皇提,你看如何?”
覃柏聿點頭,應道,“兒臣聽母妃的安排就是了。”
-
“那女人當真是沉不住氣。”
蛾眉曼睩的女子,側依著軟塌,聽著太監的彙報。
祝柔嘴角挑起了一抹譏諷,“不過是被奪了權,就這般打砸的,也配得起皇貴妃的稱號?真是可笑至極。”
雖說奴才們被封了口,但各宮的動靜,哪是能封得住的。
繆芳馥這廂剛砸完東西,祝柔便在自己的宮中聽到了消息。
祝柔嗤笑一聲,心道,繆芳馥近些年仗著皇貴妃的身份,在宮中是越發的目中無人了。
她可真把自己當皇後了。
夔芷卉能下她的麵子,倒也是讓自己解了解恨。
“娘娘有事找兒臣?”
一個身量纖細,模樣俊俏的男子,歡鬨著走進了殿裡。
靳書慧擺手,讓給自己捏腿的宮女退下,她緩緩起身,攬過覃展宸。
“沒事就不能找我兒子了?”
覃展宸左右瞧了兩眼,問道,“雪瑤呢?”
祝柔打趣的說道,“在後殿呢,她還能丟不成,一來就問你妹妹。”
她轉而問道,“這幾日,陛下可有考你學識?”
“這些時日,父皇不曾來過國子監。”
“那可有找過覃柏聿?”
“有,二哥一下學就會去軒轅殿找父皇。”
“那你怎麼不去?”
“兒臣若是去了,父皇考校兒臣,可怎麼辦?”
“你...”
祝柔揮退一眾宮人,她看著覃展宸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若是再這般不學無術下去,你父皇如何能將皇位給你呢!”
“可...可兒臣不愛念書...”
覃展宸喪氣的說道,“兒臣拿起書就發頭昏,根本瞧不進去。”
“你想讓母妃氣死不成?”
“兒臣也不想的,可就是不行嘛...”
“不行也得行!”
祝柔牽過覃展宸的手,勸誡道,“這後宮的局勢,你還沒看明白嗎?”
“夔芷卉的兒子,已經沒辦法爭權了,其他的皇子又沒有母家扶持,現在就剩你跟覃柏聿兩人了。”
她苦口婆心的說道,“覃柏聿已經快十八了,等他找到了合適的女家,到時候離那位子就更近一步了。若是再不與之相爭,這皇位可就要被覃柏聿板上釘釘了。”
“兒臣知道了...”
“你那宮裡頭的鶯鶯燕燕,母妃暫且幫你打發出去。”
“彆啊!母妃,我好好學還不行嗎?”
“你今兒答應了,明兒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祝柔最是知道覃展宸的性子,她徐徐說道,“你急這一時半會兒的做什麼?等你當上皇帝了,不就想怎樣就怎樣了嗎?”
“真的什麼都可以?”
“等你當了皇帝,這天下都是你的了,能有什麼不是你說的算的?”
“母妃可不能誑兒臣!”
“這是自然。”
祝柔攬過覃展宸,低聲哄道,“你得給娘爭口氣,這幾日沒事就去找你父皇體貼體貼,知道了嗎?”
覃展宸聽話的應聲,“知道了。”
“這才是娘的好兒子...”
第16章 夫人可真好哄
“這件瞧著不錯...”
趙明熙看著覃修謹身上的衣服,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抬眼看向覃修謹,問道,“夫君覺得如何,可喜歡?”
覃修謹愣愣的低頭看了看自己。
大氣卻不顯浮誇的衣裳,穿著在身像是錦上添花。
原本呆愣木然的氣質,也因著身上的服飾改變不少。
覃修謹在宮裡過得並不拮據,母後對他自是好的。
但母後也曾教育過他,對身外之物不可過於講究。
比起那些虛無的東西,她更希望他丟棄無用的情感,成為一個真正的帝王。
他是為了那個位置而生,所以他不該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可與趙明熙成婚之後,他事無巨細,從頭到腳,給自己的每一樣都是絕好的。
趙明熙總會詢問他的想法,希望自己能夠喜歡。
哪怕他在趙明熙的眼裡,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癡兒。
覃修謹靜默了半晌才點頭道,“喜歡。”
很喜歡。
見他喜歡,趙明熙便扭頭對花霖說道,“這料子不錯,多進些吧,等過幾日量完身,再讓裁縫給王爺做幾件夏衣。”
花霖應道,“是。”
“明兒該備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趙明熙一邊幫覃修謹脫衣服,一邊問道。
“回王妃,都備好了。”
欣妍矮身應道。
“明兒要去寺廟拜祖,可能要住個幾天。”
趙明熙一字一句的慢聲道,“到時候夫君就吃不上肉了,可能忍著?”
“能忍。”
“這般厲害呢?”
趙明熙輕拍他的臉頰,哄道,“那等回來,我可要好好獎勵夫君。”
“好。”
覃修謹老實點頭。
趙明熙拉過覃修謹走向床榻。
等覃修謹睡進去後,他便低聲哄著,“睡吧,明兒還要趕早起來呢。”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見趙明熙沒有躺進來,覃修謹猶豫半晌,木訥的問道,“夫人不睡?”
這下換趙明熙愣住了。
他盯著覃修謹看了半晌,然後看向身側的花霖,見她激動的點頭。
趙明熙才肯定,他的夫君真的主動說話了。
他隨即脫起了衣服,急聲回道,“睡,現在就睡。”
這會兒,他哪還管得上書房看到一半的賬本。
趙明熙現在就隻想抱著他的聰明夫君,好好的睡覺。
第二天清晨。
天還蒙蒙灰的時候,趙明熙便被房外的花霖喚醒。
他先行起來洗漱穿衣,等自己收拾妥當了,才不忍心的叫起了覃修謹。
覃修謹醒的比趙明熙還早,但他醒後並沒有動彈,而是規規矩矩的躺在自己的被窩裡頭,看著天花板思考祭祀的事。
隻是餘光總會忍不住的看向身側的男人。
起身後,覃修謹看到趙明熙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先是愣了愣,然後用木訥的聲音,試探的說道,“夫人早。”
趙明熙的眼眸越發明亮,他笑臉盈盈的回應道,“夫君早。”
話落,他就笑容滿麵的開始給覃修謹著衣。
覃修謹低眉看著眼前心情愉悅的王妃,竟忍不住跟著開心了起來。
他的夫人,可真好哄。
-
皇上出宮,自是一場大陣仗。
兩人來到軒轅殿前的時候,儀仗已經就位。
不經意間,趙明熙看到了站在隊伍之首,安撫馬匹的夔子胥。
他規規矩矩的行禮招呼,夔子胥也給予了回禮。
抬眼之間,他看向趙明熙身後的覃修謹。
夔子胥稀鬆平常的睨了他一眼,繼續撫摸著自己的愛馬。
在趙明熙和覃修謹被宮人領進軒轅殿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們身上。
趙明熙感受著身上或探究,亦或嘲諷的眼神。
他淡定自若的牽著覃修謹,來到了他們的位置上。
趙明熙解開覃修謹的大麾,交於花霖,隨後拉著他盤坐了下來,靜靜的喝茶等待。
趙明熙不動聲色的輕瞥一眼,發現身側和對麵的兩個位置都是空的。
他並不在意的品起了茶,直到一道探究的視線,似有似無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趙明熙抬眸看去,發現側前方的四皇子覃少樺。
覃少樺見他看了過來,不慌不忙的舉杯,算是打了個招呼。
趙明熙頷首回禮。
他記得此人是覃柏聿的得力助手,因小時候的意外失聰,才導致他失了爭權之資。
前世,覃少樺幫著覃柏聿度過不少難關。
趙明熙低斂眉眼,陷入沉思。
覃少樺的才華謀略,他在前世便有知曉。
可同樣身為皇子,為何會甘願服從覃柏聿,居於他麾下...
趙明熙思索之間,雙手下意識的撈起覃修謹的手指,揉撚的把玩。
覃修謹真因為覃少樺打量趙明熙的視線,而感到煩惡的時候,手掌就被趙明熙握在了手心。
他壓下雀躍的嘴角,忍不住在心裡埋怨。
夫人真是不知羞,這麼多人看著都...都不知道收斂。
“皇上、皇後駕到!”
一聲高喊讓所有人都起身。
他們跪在地上齊聲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