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人進來,免得鬨出什麼事來。”

白胥華溫順應下,小殿中用具齊全,等紅袖匆匆走了,他便尋了處地方,默默看起歌舞來。

因楚帝好歌舞,宮中舞樂比之前朝盛景,都要更加美上一層。白胥華見多了紅袖跳舞的模樣,此刻見席間翩翩舞蹈,倒也沒有什麼驚豔之感。

此次大宴,文武百官係紛紛到場。阮酥玉所在的位置尚在前麵,楚帝準許官員攜帶家眷,私底下也有些為幾位皇子——尤其是楚子徽,再擇個王妃的意思。

不得不說,大楚美人極多,各個官員自然都能領會到楚帝的這層意思,自然都帶了自家合適的女孩兒來。

一個兩個的少女,都在正好的年紀。像是花枝上新結出的花骨朵,青澀又有生氣,便是容貌普通些的,也獨有少女方才有的活潑之感,叫人一眼望去,便覺得賞心悅目。

白胥華將這些小姑娘先看了一遍,方才去看他著重注意的幾人。

此次楚帝大宴,各國派來的,都是頗有重量的人物。

一些小國早早便已經被楚帝打發了回去,如今還在席間的,便隻有燕,南,西涼三國的使者。

之前白胥華翻看劇情,這一段仔仔細細看過數遍。燕國來者,是燕國中,景家的嫡長孫景修然。

也是燕國這一代,最為傑出的青年才俊,景修然。

景修然與紅袖也算有些交情,他年少遊曆四方時,就曾經千裡迢迢,趕來看紅袖跳一場舞,對其大加讚賞。

紅袖身為春滿樓花魁,本隻在楚國傳遍豔名,卻是因他一句誇讚,卻才名揚四國。

如此,方可見景修然的名聲之盛。

他似乎生來就是完美的。生於鐘鳴鼎食之家,又是家中嫡長子,家教極好,進退有度而長袖善舞。且容貌俊美溫潤,好似無暇白玉,風度翩翩文采出眾,品行高潔如池中白蓮,不染一絲汙濁。

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是為了“君子”一詞而生。

這樣的人,實在是沒有幾個人能討厭得起來的。

白胥華自然也是如此。

在整個劇情中,阮酥玉最大的助力有四。

一個便是曾經被她退婚的武安王楚子徽,一個是南國韜光養晦,日後奪得南國帝位的七皇子南長隱,一個是如今尚無蹤跡,不知從何處來,卻有天人之能的隱士高人明台。

而最後一個,便是這在四國文人中,都有極高聲望的燕國公子——景修然了。

白胥華暗自感慨了一番阮酥玉實在會挑人,便在宴席間去尋景修然的身影了。

景修然如今是個君子,以往也絲毫不差,如今正是酒過三巡意正酣的時候,旁人便是再謹言慎行,此時也難免放鬆。唯有他一人正襟危坐,脊背挺拔得像是一株青鬆。

白胥華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便在一片紛亂中尋見了他。

景修然的模樣,與白胥華記憶中的那人,幾乎沒有什麼差彆。

他長眉修目,五官極其端正,長發一絲不亂,一身燕國官袍,哪怕是在看靡.靡歌舞,神色也是認真的。

他身旁坐的,也正是一位熟人——那是一位女子。

她一身雪白衣衫,頭發挽作淩雲髻,容貌並非極美,隻能算有些韻味,卻顯得淡而柔,好似一池清澈潭水。

“……她便是西涼聖女?”

能坐在景修然身邊,又與他身份相仿的,也就隻有西涼女國的來使——西涼聖女了。

“是安師姐。”

白胥華輕輕蹙眉,他尚且記得在劇情之中,這位聖女不但被阮酥玉奪了聖女之位,連青梅竹馬,自幼喜愛的意中人,也被阮酥玉霸.王.硬.上.弓,汙了清白,強行收入了後宮之中。

白胥華本來的想法,是在恰當的時候,推阮酥玉得到聖女之位,再設計她幾次,叫她失了在西涼的名聲,徹底毀去她掌控西涼的可能。原聖女的青梅竹馬,也是可以利用的一點。

可這都是在這位聖女與他沒有關係的前提上。

如今的聖女,是他曾經的師姐,名叫安離。與他曾經,也是關係極好的,待他更是一片真心。

既然是熟人,那他便不能再眼看著安離被阮酥玉設計,失了地位,又失了情人了。

白胥華心中難免慶幸,更覺得自己來這一趟收獲不菲。他又細細將自己注意的人看了一遍,南長隱與楚子徽都背對著他,他雖能看出是他二人,卻也看不見他們到底是如何情況。

這一連串事情說起來長,實則也不過小片刻功夫。等到白胥華終於去看阮酥玉時,小殿的門已經被人推開,他微蹙著眉頭回頭看去,便見到一位嫋嫋婷婷的清秀美人。

這是教坊司的舞者。

她身上穿著舞衣,麵上畫了精致妝容,纖纖細腰若隱若現,麵上神色挑逗,%e5%aa%9a眼如絲。

便是容貌更勝她的美人,怕也是比不得她更來的銷.魂。

可惜如今的白胥華,尚且還裝著目不能視的病弱模樣。

他不等那女子出聲,便先行開口,道:“安娘?”

他聲音便如汩汨泉水,冷而清,此刻略帶遲疑,語氣卻是溫柔的,叫人聽了,能直從耳根酥到心底去。

叫人不由去想——有著這般聲音的人,那麵具之下,又該是怎樣的麵容?

那女子麵上飛起紅霞,她未曾應聲,隻湊近幾步,想要摘去白胥華麵上的白玉麵具,一邊動作一邊道:“婢子並非是那安娘。”

她的手已經要碰到白胥華的麵具,卻被白胥華伸手握住了。

他的聲音變冷,道:“你是何人,又想做什麼?”

第26章 這舞姿猶如神女

“乾嘛這麼凶呀,”那女子輕笑出聲,她輕言軟語,道:“婢子比那安娘,可要好看多了吧。”

她說話間便越湊越近,見了白胥華麵具下的眼,心中更是柔情一片,癡癡道:“跟著那無名的舞者有什麼好,你要是從了我,我能叫你入教坊司,做宮廷樂師,為陛下獻曲。”

“你若是曲子彈的好,討了陛下歡心,榮華富貴,錦繡前程,更是應有儘有——”

“那我若是不想呢?”

白胥華微微後仰了一些,避開了那舞者幾乎要貼到他的臉,聲音極其冷淡。

那舞者微微一怔,隨後便輕哼一聲,道:“你若是不想也可。”

她輕輕壓低了聲音,道:“隻要你今日彈另一支曲子,叫那討人嫌的丟個臉,我之前所說,依舊是算數的。”

她說完這一句,便主動往後退了一些,隻是眼中依舊有藏不住的念念之色,一看便讓人知曉,她方才所說,怕隻是用來騙人的話。

她完全未曾想到,白胥華會直接拒絕她的可能。

她往後退了些,白胥華便不好再抓著她,他順勢鬆開手,道:“是太子派你來的?”

就事論事,這人之前所說,若是是對著一個普通琴師,的確是極有吸引力的。

以技藝為生的琴師,此生能碰到的,最大的富貴地方,怕也就是皇宮了。春滿樓固然是極富貴的地方,可再富貴,也仍是勾欄之地,比不得楚宮地位尊崇。

就算再清高的琴師,麵對這等名利雙收的誘惑,也得遲疑一二。

可惜白胥華並非是一位琴師,也不必依靠技藝維持生計。因此,他對於這舞者口中所說,便顯得分外冷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舞者本都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遲疑了,可一見那雙雖然空洞渙散,卻形狀極好的眼,她就又有些失智。

“你知道這一點,難道還不心動麼?”舞者聲音輕緩,語氣帶著極深的引誘味道,她道:“那可是下一任陛下。你若是為主子辦事,以後鮮花美人,金銀珠寶,都絕不會少。”

白胥華恍若未聞,他聽這人確認,便微微頷首,道:“果真是太子的人。”

他不再耽擱,起身道:“這些把戲實在見不得台麵,楚太子眼光如此狹隘,又儘使些小人手段,怕是坐不了如今這天子之位。”

語氣之中,破有一些譏嘲味道。

白胥華戴著白玉麵具,叫人看不見那麵具之後的冰冷神色。可他長身玉立,寬袍廣袖,語氣冷得像是夜裡冰寒的雪,飲一口就涼徹肺腑。

那舞者一時竟是怔在了原地。

她隻覺得眼前這人,好似忽然變得不可接近起來。若說他一開始尚帶幾分柔軟神色時,叫人心中旖旎,生出親近心思。那他如今冷淡下來,便像是絕涯邊觸碰不到的冷月。

高高在上,不染凡塵。哪怕隻得他一個垂眸,也隻叫人受寵若驚。

叫她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曉應當如何反應。

斥責他為何大膽,膽敢非議當今太子?

可是這般的人,分明就該是屬於世間紅塵之外的。

這叫人人畏懼的皇權威勢,當真能束縛住他,叫他心中畏懼嗎?

若是不能,若他不在這紅塵俗世中,又怎麼能用對待凡間俗人的態度,去對待他呢?

舞者尚在無措之中,小殿的門便又被推開。那兩名被楚子徽派來的侍衛一左一右出現在了門前,兩人臉上都帶著些急色,見小殿之中,果真還有他人在,一齊急急道:“公子如何了,可有被她傷到?”

白胥華瞥了一眼那恍若初醒,慌亂起來的舞者,微微搖頭,道:“我無事,她是太子的人,你們把她帶回去,交給你們主子。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他對待這兩名侍衛,態度顯而易見地平和不少,那讓人不敢觸碰的冷意淡去不少,那被他氣度所懾的舞者卻還有些恍惚,隻用驚疑神色看他,那目光之中,除了惶惶之意,更多的還是癡色。

兩名侍衛方才放下心來,他們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些凝重神色。

一個侍衛抓住了那名舞者,在她剛要出聲時,便將一粒藥丸排入她口中,脅著人出去了。另一人則待在了殿內,對白胥華道了歉後,便小聲說了紅袖那邊發生的狀況。

紅袖那兒果然遇到了些難事,這事兒真說來也頗為可笑——一名教坊司的舞者往他們那邊去時,不知怎的被碰在了地上。幾人尚未反應過來,那舞者便抓住了紅袖,硬說是紅袖推了她。

那舞者是下一場歌舞中的人,她崴了腳,一時叫整個偏殿亂成一團。混亂之中,又不知道是誰出了手,劃斷了白胥華暫放在紅袖那兒那把琴的琴弦。

這一切都顯得太過荒誕無稽,那兩名侍衛也算見多識廣,可他們隻在邊疆廝殺,隻習慣了戰場的慘.烈,卻未曾見過這般□□婦人才使的陰損招數,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般情況才好。

他們被絆住了手腳,也就給了那舞者可趁之機。

白胥華聽完了,輕輕歎了口氣,他道:“果真是這般。”

那侍衛沮喪又羞愧,他低下頭,跪下道:“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公子責罰。”

白胥華微微搖頭,示意他起身,一邊道:“劃斷了琴弦的是什麼,你可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