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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叫住,夜鬱轉頭看他,就見謝嵐裳走過來,奪走他手裡的熏香,自己用火折子點燃。

“你不用幫我點香,更不用幫我剝葡萄皮。”謝嵐裳深深看著他,“我四肢健全,不用你伺候。”

夜鬱坦然的迎上謝嵐裳的目光,不躲不避,目光澄澈乾淨,語氣也很強勢:“我沒有伺候你,隻是對你好而已,不行嗎?”

這話讓謝嵐裳一噎。

“我想對你好。”夜鬱補充道。

這純粹又真摯的目光太過灼眼,讓謝嵐裳不戰而敗,匆匆避開,丟盔卸甲:“行了,快回去睡覺,明日還要早起呢!”

夜鬱一向聽話,但有些時候他就叛逆了,比如現在。

謝嵐裳以為自己一句話會讓他回屋去,結果他轉了一圈繞回到自己麵前,語氣悶悶的問道:“哥,我哪裡做錯惹你不高興了嗎?”

謝嵐裳微微愣了下:“沒有。”

“哥你口是心非,明明就有。”

謝嵐裳冤枉的恨不得跳黃河:“真的沒有,我好端端的為何生氣,更彆提生你的氣了。”

“那你乾嘛躲著我?”夜鬱直白的問道,宛如一柄鐵錘砸在謝嵐裳頭上,讓他暈暈乎乎的招架不住。

“從那天晚上過後,你就開始躲著我,我才在你屋裡待半個時辰你就攆人,以前我待一天你也不會不耐煩,你討厭我了。”夜鬱說著說著,眼圈微紅,薄唇緊抿,委屈的不行。

謝嵐裳哪裡招架得住這個,連聲否認,忽然腦子裡一打結,想到夜鬱剛才無意間吐露的……

“那天晚上?”謝嵐裳詫異,“哪天晚上?”

夜鬱不說話了,紅著眼睛要走。

謝嵐裳趕緊撲上去拽人:“君流,君流,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夜鬱背對著他,不說話。

謝嵐裳急切不已:“你知道就快告訴哥呀,在懸壺門那天晚上對不對?我都不記得了,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夜鬱就是不理他,執意要走。

小崽子越養越好,越長越高,已經跟他謝嵐裳一般高了,要命的是個頭一樣,身子骨可比他好出數倍。他去拉扯夜鬱,無異於林妹妹大戰關雲長。

偏偏,還真叫他這個弱柳扶風的“林妹妹”贏了。

他情急之下從背後一把抱住夜鬱,竟叫夜鬱動彈不得,謝嵐裳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怎變得如此熊猛力大無窮,滿腦子都是那晚不可描述的秘密。

“君流,你告訴我。”謝嵐裳抓著夜鬱的手腕,屁顛屁顛將人拽回到屋子裡,按在蒲團上坐下。

少年緊抿著嘴唇,一語不發。

要命了,這該怎麼哄啊!

謝嵐裳手足無措,突然見少年揚起頭來,一臉委屈的盯著他看,嗓音又軟又綿:“哥欺負人,哥始亂終棄!”

謝嵐裳腦子轟的一下,被九霄玄雷劈的外焦裡嫩。

哈,哈哈,哈哈哈……

都說了,要多讀書。

“君流,始亂終棄四個字不是這麼用的,你……”

“哥朝三暮四,沾花惹草,見異思遷,喜新厭舊,提褲子不認賬,親了人家就跑!”夜鬱說完起身便走。

隨著房門“哐當”一聲關上,謝嵐裳傻站在原地,被九霄玄雷劈的骨酥肉爛。

啥,玩意?

第52章

那些詞語, 他都聽得懂。

可被夜鬱說出來,他就聽不懂了。

他朝三慕四,沾花惹草……這些成語怎會用來形容他?不該按在雲謹身上更合適嗎?

還有提褲子不認賬, 親了就跑……

謝嵐裳腦子一緊, 心裡咯噔一跳, 一個塵封已久的畫麵豁然湧出,鮮血淋漓的展現在謝嵐裳眼前。

——草!

他睡得昏天黑地,疼的日月無光,迷迷糊糊間, 他竟胡亂的伸手一把抱住少年,不由分說的往自己懷裡一帶, 然後主動,主動地……親了上去。

——日!

謝嵐裳表情龜裂。

他捂住被灌了一缸水的腦袋, 仔細回想,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好像是,是少年要起身,試圖掙紮, 然後被他更加用力更加霸道更加過分的擁緊了,然後接著親。

謝嵐裳渾身血液凝固,整個人跌倒回蒲團上,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是他, 他強親了夜鬱。

他是個調?戲良家少年的登徒浪子啊!

重點是不僅占了人家便宜,事後還不記得了, 直接親完就跑不認賬, 將無恥下流的自己樹立成一個無辜的偽君子, 人前人後人模狗樣兒的。

再反觀夜鬱, 這麼久了一直隱忍不發,被輕薄了也是獨自忍受,一聲不吭,唯恐他這個做哥哥的無地自容。

天哪!

謝嵐裳覺得天崩地裂,恨不得揮刀自……

誒,等等?

應該隻是親了,沒有再做其他的事情吧?

謝嵐裳不敢想,更不敢再逃避,無論如何他得去給夜鬱道歉!

思及此,謝嵐裳奪門而出,健步如飛的走到隔壁夜鬱房門外,伸手敲門:“君流。”

屋裡沒動靜,謝嵐裳愧疚的不行。

“君流你開開門,是哥來了,君流?”

沒有聲音。

謝嵐裳臉色大變。

天哪,他該不會悲憤交加再做出什麼傻事來吧?

謝二公子站在冷風中,自動腦補一出純情少年慘遭登徒浪子這樣那樣終於忍受不住自儘以示一身傲骨。

謝嵐裳急了,一掌推開並沒有落鎖的房門,大步闖入。

夜鬱就在屋裡,盤膝坐在床上雙目緊閉,似乎入了定。

人心緒不穩的時候,最忌打坐修煉,輕則修為折損,重則走火入魔。

謝嵐裳正要過去喚醒夜鬱,夜鬱突然睜開眼睛看他,謝嵐裳一愣,方才發覺少年沒有修煉,而是純粹的閉目養神。

鬆了口氣的同時,謝嵐裳再次被愧疚包裹住了,他小心翼翼的窺探著少年脆弱的臉色,問道:“你做什麼呢?”

夜鬱:“念清心經,定魂咒。”

謝嵐裳一愣。

天,他已經影響夜鬱的道心了嗎?

是啊,換位思考一下,若被輕薄之人是自己,彆說日思夜想影響修道之心了,怕是早就提劍天涯海角的追殺惡賊了!

這簡直罪無可恕啊!

夜鬱那麼好那麼好那麼好的一個孩子,一個千年難見的修仙奇才,就這麼這麼這麼毀在他謝嵐裳手裡了。

修真界未來的中流砥柱,仙道的未來,就這麼毀在他謝嵐裳的嘴唇下了。

他簡直是整個世界的罪人!

謝嵐裳心臟直抽抽,果斷從丹府召出含光:“是哥對不起你。”

夜鬱臉色驚變,眼底的冰藍色銳利一閃,本能過去搶劍,卻被謝嵐裳主動遞了過來:“君流,你想怎麼處置我都可以,哥絕不反抗,絕無怨言。”

夜鬱:“?”

白天在食舍當眾說自己貪生怕死的謝二公子,目光堅毅,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殺了我證道吧!”

夜鬱手握著寒意逼人仙風四溢的含光,活活氣笑了。

謝嵐裳心如死灰:“君流,隻要你開心,讓我怎麼做都行。”

夜鬱眸光一緊,唇邊下意識勾起肆虐狡猾的弧度,一閃而逝:“是麼?”

他將劍柄握緊,朝遠處用力一扔,九品靈器“咣當”落地,傳來清脆的響聲。

“那好。”夜鬱定定望著他,“你親我一下。”

已經準備好斷手斷腳的謝嵐裳:“???”

“哥你說的,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夜鬱嗓音沙啞,委屈得很。

謝嵐裳目瞪口呆:“君流,你……”

“哥當真要始亂終棄嗎?”夜鬱心痛控訴道,“無論怎樣,你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家鄉的規矩,從那一刻起,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謝嵐裳已經震驚的不能再震驚了,沒想到的是,在多重打擊之下,他的腦袋居然異常靈光了:“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家鄉規矩?”

“……”夜鬱猝不及防,過了幾秒才怔怔的說,“有些還是記得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謝嵐裳無奈。

該怎麼說呢。

是剛好想睡覺,有人給遞枕頭?

他覬覦義弟,無恥下流,不能宣之於口,隻能讓自己保持距離,每天默念清心經道德經各種經,希望能淡忘,懸崖勒馬,徹底結束這有始無終的感情。

可沒想到,他要退步,夜鬱卻強拉著他近前一步。

這算是如願以償嗎?

謝嵐裳垂下鳳眸,哭笑不得。

“君流,你家鄉這規矩算是強行綁定,你可有委屈?”他需要準確的問清楚這點,若夜鬱說是,那麼他下一句就會問,你家鄉有沒有例外?比如有肌膚之親後,如若一方死了,另一方就自由了,可以另尋佳人。

他不想夜鬱受任何委屈,有任何勉強。

“謝嵐裳。”

謝嵐裳怔了怔,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夜鬱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

“你猜猜,你親完我之後,發生了什麼?”夜鬱目光如炬,似火熾烈。

謝嵐裳被燒的灰飛煙滅。

蒼天。

不會被他料中了吧,親完之後,他不會是意亂情迷,色膽包天禽獸不如的直接把夜鬱給……

“我反過來親你了。”夜鬱深沉的說道,“你脖子上的紅痕,就是我咬的。”

謝嵐裳:“?”

——靠!

原來是這樣,破案了,多日的懸案終於破了,破了!

謝嵐裳既醍醐灌頂又難以置信:“你,你……”

夜鬱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來,發號施令:“你說了,隻要我開心,怎麼著都可以,我要你親我一下,現在立刻馬上。”

少年語氣很衝,表情卻充滿了小孩子般的撒嬌,這讓欲罷不能。

謝嵐裳鬼使神差的湊過去,在夜鬱臉頰上落下輕輕一%e5%90%bb。

夜鬱皺眉:“不是這樣的。”

話落的瞬間,謝嵐裳就覺得手腕一緊,腰身一勒,整個人被帶到床上按倒,一陣天旋地轉,他就被夜鬱欺身壓了下來,不等開口,雙?唇就被一片冰涼柔軟給蓋住。

隻一下,夜鬱就放過了他:“這樣才對。”

不知是動作太大還是太猝不及防,謝嵐裳心跳加速,呼吸都亂了起來。

“那天晚上,哥雖然“強迫”我了,但我也是願意的。”夜鬱目光撇去彆處,似乎有點害羞,“我喜歡哥。”

謝嵐裳怔怔的聽著,頭腦轟鳴,一團漿糊。

夜鬱喜歡他。

鬱喜歡他。

喜歡他。

歡他。

他。

該不會是做夢吧,是幻聽嗎?

“君流……”謝嵐裳一開口才察覺自己嗓音有多啞,他呼吸很亂,腦子也很亂,整個人都是混亂不堪的,隻能憑本能倔強的說道,“我是你哥,你真的……”

夜鬱用嘴唇封住了他的話。

謝嵐裳從未想到親%e5%90%bb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