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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剛好套在曲小芸身上。

這是答應了?

謝嵐裳忙朝陰差離去的方向躬了躬身:“多謝。”

豈料那陰差好像被燒了屁股似的馬不停蹄的跑了,因為速度太快,導致曲小芸這隻魂魄都飛了起來,跟放風箏似的。

謝嵐裳:“……”

夜鬱:“……”

曲小芸隻來得及遠遠喊一句:“再生之恩,來世相報。”

然後就和那四個鬼影子一起消失不見了。

“哈啾!”謝嵐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夜鬱急忙從丹府裡取出一件狐裘給他披上。

這大夏天的……

謝嵐裳吸了吸鼻子,裹緊他的小狐裘。

“這就完了?”簡秋見證了個寂寞,卻還是新鮮激動的很,“奇跡啊!清荷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這都會?”

與眾不同皆為異類,謝嵐裳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他怎麼樣了?”謝嵐裳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蘇饒。

簡秋這才想起來這號人,走過去試了試脈,嗤笑道:“曲小芸不錯嘛,乾得漂亮!”

夜鬱扶著謝嵐裳走過去,謝嵐裳蹲下稍作檢查,恍然大悟。

靈脈被斷了,以後怕是無法修行了。

然後神魂有損,醒來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變成智障,再加上變太監了,斷子絕孫是肯定的。

簡秋:“清荷,咱先不說他活該哈,就單純是個普通的病人,憑你的醫術,可得痊愈?”

“差不多。”謝嵐裳容色清冷的起身。

簡秋目瞪口呆。

這都能治?不愧是你!

“不過我醫術再高明,也無法把他那二兩肉接上。”謝嵐裳起身道,“斷子絕孫我治不了。”

簡秋一愣過後,果斷捧腹大笑。

又過了一陣子,發現蘇饒出逃的眾人找了過來,蘇曉一眼看見地上的蘇饒,大叫“兄長”跑了過去。

蘇在野還勉強維持著鎮定,左顧右盼,冷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謝觀林眼波如刀,麵色不祥。

眾人一頭霧水,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柳十四娘笑道:“謝賢侄,解釋解釋。”

謝嵐裳無視眾人色彩斑斕的臉色,說道:“曲小芸去鬼界了,完了。”

眾人:“???”

還是簡隨意最先反應過來:“你超度完了?”

“是。”

眾人老半天反應不過來,連一向大大咧咧的簡隨意都蒙了:“你怎麼弄的?”

謝嵐裳欲言又止,突然想到了某人的真理名言,於是話鋒一轉,神秘兮兮道:“天機不可泄露。”

一句話,聽得眾人接不上話。

同行而來的謝觀林始終沒吱聲,藏在袖袍裡的手卻攥的死緊。

眾人去查看蘇饒的情況,蘇在野也忙著照料兒子沒空追究。

妖孽!

謝觀林緊咬後槽牙,連唇邊的胡須都跟著顫唞起來。

若謝嵐裳上通神界,尚且能頂個“先知”的頭銜,像神機閣閣主那樣備受推崇和尊敬。

可偏偏,他下通地府,跟一群陰邪醃臢的冤魂厲鬼有染,豈非晦氣!

謝家祖上究竟造的什麼孽,居然生了這麼個多災多難麻煩不斷的後人。

謝嵐裳沒回蘇家,帶著夜鬱到城中客棧住下。

蘇家亂子算是解決了,金枝也按照規矩處死,隻是經此風波,蘇家元氣大傷,子孫死的死殘的殘,弟子也所剩無幾了,唯一能指望的唯有蘇曉一人,但一個少年人能派什麼用場?勢力自然隨之一落千丈。

當然,受創是一方麵,重點是名譽。

蘇饒的渣事被公之於眾,蘇在野也麵目全非了,傳到九州四海,一時人人喊打,可謂聲名狼藉。

謝嵐裳在客棧休養半個月,這期間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等身體好轉,直接帶夜鬱回懸壺門了。

這一路走來,修真界的熱鬨可沒少聽。

“真沒想到蘇家是這樣的,惡心心。”

“蘇饒父子長著人樣,怎麼不乾人事呢?”

“幸虧惡有惡報,那蘇饒壞事做多了,天來懲罰,據說靈脈儘廢,身體弱的比凡人還不如。而且腦子出了問題,左手六右手七,話都說不利索,吃飯得人喂,大小解都不能自理了。”

“哈哈,報應不爽!聽說那可憐的曲小芸也投胎轉世去了,真是大快人心。”

“謝家二公子真乃神人也。”

“你們說他究竟是何來曆?怎麼還能管得了鬼界的事兒?”

“確實離奇,按理說隻有死人才能涉足鬼界,莫非他謝嵐裳……”

“瞎說什麼呢,他能是鬼嗎?你在搞笑嗎?”

“哈哈哈說的是說的是。”

“要我看,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突然出現那麼幾個世外高人有什麼可奇怪的?隻需有那一個神機閣閣主,不許再來個懸壺門門主的?”

“臥槽臥槽,要這麼說的話,我是不是能去懸壺門打點打點,讓謝二公子給鬼界捎個信,待百年之後我魂歸之際,給我下輩子投個好胎?”

“靠,兄台你睿智啊!”

“事不宜遲,咱這就去懸壺門,備上金銀珠寶,我下輩子要做太子!”

“我要做神族,做無儘海的龍崽崽!”

“我去,道兄你也太貪了。”

茶棚裡的幾個人越說越來勁兒,已經張羅著啟程去懸壺門了。

隔壁桌的謝嵐裳和夜鬱雙雙陷入沉默。

不過是引渡曲小芸去一下鬼界,怎麼越傳越離譜?

謝嵐裳覺得自己得趕緊回到懸壺門壓壓驚。

第42章

不過幾個月沒回來, 回春峰上下整個變了樣。

變得不是風景,是人。

原本清淨空靈的修行寶地,現在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熱熱鬨鬨的, 人山人海的。

謝嵐裳皺眉。

來求醫問藥的, 來送錢求改命的,焚香沐浴從山腳下一步一叩頭求神拜佛的,口中念念有詞“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謝清荷,保佑我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謝嵐裳再皺眉。

還有乾脆是來湊熱鬨的, 聽聞懸壺門出了個了不得的大師,於是千裡迢迢來見識見識。

更有不為看病不為祈福的那種閒得蛋疼的人, 是純粹來看修真界第一美人的。

謝嵐裳皺眉,再皺眉。

次日, 回春峰下了禁製,除了來火燒眉毛來看病的,其餘的一律不接待。

誰再敢搗亂,就……

就給鬼界塞紙條, 讓你下輩子做豬!

一句話,嚇得萬人空巷。

回春峰總算清淨了不少。

辛夷和青黛喜極而泣,幾個月了,總算消停的坐下來吃頓飽飯了。

“門主我們真是想死您了。”辛夷一邊吃一邊嚎,“對了, 明年還要去神洲吧?”

青黛由衷感慨,一碗牛肉麵吃的吸溜吸溜:“門主好忙。”

白芷笑著給夾菜:“門主, 快嘗嘗我做的肉泥茄子。”

謝嵐裳含笑擺手:“多謝, 我辟穀。”

又辟穀?

比起吃驚, 白芷更多的是敬佩, 果斷用筷子敲青黛腦門:“跟門主學學,就你能吃。”

青黛嘿嘿傻笑:“還不是師姐的手藝太好,把我喂饞了嘛!”

“油嘴滑舌。”白芷瞥他一眼,又看向謝嵐裳,“那門主什麼時候不辟穀了,我再做給您吃。”

不等謝嵐裳回話,夜鬱搶先一步道:“我哥想吃什麼,我會給做的。”

白芷抿唇笑道:“有弟弟真好,羨慕死我了。”

青黛顛兒顛兒的湊過去:“我也是你師弟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芷狂翻白眼:“滾蛋。”

飯桌上一片歡聲笑語。

晚些時候,青黛幫忙撿桌子刷碗,回頭卻見白芷取了麵粉打算揉麵,青黛笑道:“我不想再吃麵啦。”

“誰說是給你做的?”

“那是給誰啊?”青黛眼前一亮,“師父?”

“門主啦!”

青黛一愣,然後笑了,“門主辟穀呢,你耳朵聾了?”

“無知啊!”白芷一臉同情智障的表情,“這九九丹陽餅要八十一天才能吃呢,現在做的話,等門主九月份去太微仙宗聽學,剛好能吃上。”

“哦。”青黛拿著蘋果啃啊啃,嚼吧嚼吧咽下去,味同吃蠟,“你還挺細心的。”

九九丹陽餅做起來極其費時費力,每隔一個時辰就要揉搓一次麵團,基本一個月不能睡覺。

一個月後,還要每天以仙露揉捏半個時辰,經過千錘百煉才能下油鍋煎。

“我上回想吃,你咋不給我做?”青黛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你自己沒長手?”

“……”

門主不也四肢健全麼!

青黛心口悶悶地,他不記得是誰說過,一個女人如果願意給你做飯,說明她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青黛乾巴巴啃蘋果,既酸溜溜又有點幸災樂禍:“我聽說門主不喜歡女孩子。”

白芷:“我知道啊。”

青黛:“???”

“乾嘛?”白芷一臉莫名其妙,“雖然我醫術不高明,但我看人很準的,我掐指一算,便斷出門主的癖好了。”

青黛一臉活見鬼:“那你還……”

“啊?跟我有什麼關係?”白芷都懵了,冷不防被青黛一把抓住雙腕,“師姐你清醒一點!天下好男人那麼多,不要在一個斷袖身上耗死啊,回頭是岸啊!”

“你神經病啊?”白芷甩開他就走,“你血熱上腦,多吃青黛吧!”

青黛一臉痛心疾首。

掌燈時分。

謝嵐裳一如往常,又在挑燈夜讀。

夜鬱也一如既往,安靜的守在他身邊,等燭火變暗了他就幫忙續上,天氣涼了他就幫忙加衣。

擱在彆人看來,這該是最枯燥無趣的時候。

可夜鬱偏偏不覺得,反而認為這是一天之中最舒適最溫馨的時刻。

隻有謝嵐裳和他,沒有多餘的人,隻要他一抬頭,謝嵐裳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能清楚聽見謝嵐裳的呼喚,看清謝嵐裳的模樣,甚至再靠近那麼幾公分,便能清晰的感受到謝嵐裳的呼吸,以及他身上獨有的芬芳。

“我臉上有花?”感覺到偷窺視線的謝嵐裳調侃道。

夜鬱愣了愣,鬼使神差道:“你就是朵花。”

謝嵐裳頓時笑了:“白蓮花。”

夜鬱也笑了:“白色的蓮花太素淨了,還是紅色的豔麗。”

謝嵐裳翻了頁書,百無聊賴道:“這話可彆在謝觀林麵前說,他必定發火。”

夜鬱有點著急了:“荷花高潔神聖,古往今來無數詩詞歌賦用來讚譽荷花品質,謝宗主為何不喜歡?”

謝嵐裳才不管謝觀林喜不喜歡呢,他忍不住看向夜鬱:“你喜歡?”

夜鬱恨不得把腦袋點出殘影:“喜歡!”

謝嵐裳不由得放下書,正色的問道:“若有朝一日,你發現我真是蓮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