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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妹 落日薔薇 4302 字 5個月前

頭,一張蒼白失色的臉少了平日的清俊仙氣,病態又孱弱。

“怎麼?怕我懲罰你?”謝清留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是那種自地底傳出的冷,一股像極了落星壑的氣息,“其實,知道你要殺我之時,我心裡是高興的。”

她高高在上漂浮在他身前,毫無感情地說著。

“你……一早就知道我要殺你?”夜燭虛弱道,一邊努力回憶著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

記憶似乎又沒有消失,赤冕發生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落星壑他也記得,甚至還有……

可是在這看似完整的記裡,他又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不止,我還知道你想救螢雪。”謝清留勾了勾唇,有一絲運籌帷幄的得意。

“那你為何不阻止我?”夜燭仰頭靠到佛指上,散亂的長發披覆而下,將他的臉龐襯得愈發蒼白。

謝清留往下一落,微俯身,伸手勾起一縷夜燭的長發,摩娑於指間。

“你既然想救,我就成全你。”

“是你……”

“沒有我,你以為你放得走螢雪?”謝清留說話間眼眸忽然一冷,攥緊夜燭長發狠狠一拽,“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養你千年,將你送入仙魔關數百年,怎還沒將你那心慈手軟的性格磨去!”

夜燭身上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他隻覺頭皮一疼,人被她拽倒在佛掌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他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從牙關間迸出。

眼前人影一閃,謝清留已掠到他身側,蹲下`身,拽著他的發讓他將頭仰起,另一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眺望著仙舟裡裡外外的修士。

“做什麼?做你答應過的事!”她冷道,亦望向這天地飛著的修士。

慢慢的,仙舟上的,仙舟外的,修士一個跟著一個,朝著謝清留這裡緩緩跪下……

————

熾冰禁獄附近的海水與它處不同,除了令人難以抵禦的刺骨冰冷外,還有一絲能夠凍結元神的力量。

就連南棠的春種,在這裡都有了凍結的跡象,運轉速度變慢,所幸月梟身上綻出一股熱意,那抹侵襲元神的冷意才褪去。

南棠也隻能暫時蜷於他的懷中,往深海沉去。目之所及,光影斑駁迷離,還有月梟的紫色的魚尾在水中劃過瑩彩的光芒,像世間最華美的裙子。

“熾冰禁獄不僅僅隻是寒冷,這裡還有先祖們遺留下的強大禁製,能夠凍結元神與生命,讓所有活物永遠沉眠,除了紫鮫,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裡下潛超過半丈。他們追不過來的。”月梟溫柔地解釋道。

南棠已經看到海下冰山的一角。

“你對這裡很熟稔?”南棠問道。

月梟一笑,有些歉然道:“先前沒有同你說全,鮫族世代生於浮鯨,乃是秉承先祖遺誌,守護著鮫族聖地不為外人所侵。而熾冰禁獄,就是我們世代守護之地。”

“原來如此。”南棠喃道,“那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熾冰禁獄內有座熾冰殿,以紫鮫之血可以打開,裡麵有通向浮鯨海其他地方的傳送法陣,我能送你到仙萊島,比你自己過去要安全多了。”月梟回道。

“可這是你們鮫族的秘密,讓我一個外人進去,不太好吧。”

“無妨,隻是個空殿而已,你幫我良多,每次還都是生死關頭,我助你一臂之力也是應該。況且其實我們守了萬萬年,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座熾冰禁獄裡封存著什麼。也許,隻是個古老的信仰吧。”月梟見她遲疑,便轉而安慰她道。

南棠點了點頭,忽然之間腦中卻似有道光芒閃過般——春種、金梵、熾冰禁獄?

“仙君,容我再問幾個問題。你的母親,可是金梵仙士?”

“你知道了?”月梟先是一詫,後又釋然,“葉仙尊和你說的?”

南棠既沒點頭也沒否認,隻望著巨大冰山問道:“鮫族的聖地,是不是和梵天界有關?”

月梟沉默起來,似乎在思考說與不說,看著南棠急切的目光,他歎了口氣,道:“是。紫鮫一脈為鮫族皇者,從古至今都是金梵仙士之一。”

和其他的金梵仙士不同,紫鮫作為金梵仙士的傳承是固定的,隻能由上一位紫鮫金梵傳給下一位紫鮫,不能夠外傳。

“這是當年賜予紫鮫金梵之號的尊者定下的,而紫鮫也是梵天界裡唯一的獸族修士。我母親的金梵身份,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繼承。”月梟道,“母親同我提過,紫鮫一脈,隻忠於尊者。除了尊者親臨,死守熾冰禁獄。這就是我們的使命。”

南棠已能猜到他嘴裡所說的尊者是誰了:“梵天元尊?”

月梟卻搖了搖頭:“梵天界的事,母親說得不多,尊者是誰,她沒提過。”

二人說話之間,已經潛到十丈深度,月梟身上的熱度已經無法再維持南棠的溫暖,所幸二人也已經到達熾冰殿。

從外麵看,熾冰殿並無入口,眼前隻有毫無縫隙的巨大冰塊。月梟劃破掌心,將血掌印在冰麵上。

刹時間,冰麵上浮起巨大的紫色法陣,冰塊消融出一扇拱門,門內是條冰甬道。

月梟抱著南棠落到甬道上,一邊道:“跟我來。”一邊下意識地牽起她的手就要朝裡走去,然而入手的卻是冰冷堅硬的物件。

他詫異地回頭,隻見自己握住的是龍影劍的劍柄。

這劍不知何時震了出來,橫亙二人之間,顧靈風的虛影飄在半空,什麼話也沒話,就看著南棠——那小子不在了,我還在,替他看著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欠了那小子一份小小的人情,不是嗎?

南棠掐個劍訣,將劍收回,朝月梟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的劍不太聽話。”

那手卻再沒牽到一起。

甬道不長,直通冰殿。果如月梟所述,冰殿內空無一物,隻正中有個冒著冰霧的小池子泛著幽幽冷光。冰壁的四方,各有一個小小的傳送法陣,月梟將南棠帶到其中一個法陣旁,道:“這個法陣可通仙萊附近的海域,我送你過去吧。”

南棠點點頭:“那仙君呢?”

“我要留在這裡接受熾冰禁獄的考驗。母親重傷昏迷已經很多年,致使鮫族群龍無首四分五裂,金梵亦無人承繼,我需以紫鮫血脈完成熾冰洗煉,才能接掌鮫族與金梵仙士的身份,以定浮鯨海,完成先祖遺願。”月梟說話間望向殿中的小池子。

不消說,來自熾冰禁獄定然十分艱難,稍有不慎就是化為這熾冰煉獄冰封物的結果。

“剛才追殺你的族人,就是想阻止你完成熾冰洗煉吧?”

月梟點下頭:“我若完成洗煉,浮鯨海域所有靈獸,會儘歸我麾下,他們當然不願意。”頓了頓,他目光陡然一沉,“但既然讓我到了這裡,我便一定要完成熾冰洗煉,屆時再同他們一筆一筆算清楚!”

“如此,你多保重。我先祝仙君一切順利!”南棠抱拳。

“客氣,你也一樣。”他看出她也遇到了棘手事,可惜他現在自顧不暇,沒有辦法幫到她,想了想,他還是道,“若有什麼難處你隻管開口,待我出了熾冰洗煉,必會傾力相助。”

南棠笑笑:“承仙君之情,多謝。”

語畢,她邁進傳送陣中。月梟退開數步,凝神掐訣,準備開啟傳送法陣。

地上一陣金光閃起,法陣眼見打開,南棠卻忽然飛離法陣,仰頭朝著冰麵望去,滿麵詫異。

“怎麼了?”月梟收訣,不解問道。

“這牆上刻的……是什麼?”南棠喃喃道。

冰殿的冰壁上刻著畫,但因冰塊寒白,刻痕不深,線條簡單,乍一眼望去毫不顯眼,直到南棠站入法陣定睛望去時。

牆上刻著一幅巨大的畫。

星河仙舟,乘風而至,飛在浮鯨海上,波瀾萬丈的海麵上,無數鮫人沉潛於海,仰望仙舟。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我母親同我說過,萬萬年前鮫族曾遇大劫,那位尊者曾以一己之力救下鮫族,否則鮫族早已滅族。這畫刻的就是這個故事。鮫族之所以選擇永遠忠於他,也因此恩。”月梟雖然不解南棠為何如此詫異,卻也溫和解釋道。

“這艘仙舟,我在你母親的元神虛空裡見過。”南棠喃喃著。

這艘仙舟,她見過不止一次了。

“據我母親所說,這艘仙舟,是尊者渡星征天之器。”

南棠猛地回頭,盯著月梟。

星河仙舟,是元尊之物?!

良久,南棠的情緒都漸漸冷靜——元尊已死,這艘星河仙舟證明不了什麼。

不是嗎?

第184章 梵修對峙

傳送陣的光芒湧過,南棠眼前光影一亂,片刻後她已出現在陌生地方。

高聳的冰山已經消失不見,刺骨的冷意被溫煦海風取代,海浪拍岸的聲音傳來,像遙遠的歌謠。未等傳送陣的光芒徹底消失,南棠就踏出法陣,及目四望。這隻是個荒蕪的小島,並非仙萊島。

小島正南方向的海域上浮著一大片看不到頭的雲團,霧氣氤氳,雲層之上是巨大的仙山寶殿,如同海中蜃樓。

南棠從儲物袋中取出臨彆時月梟贈予的浮鯨海圖,確認這座看起來像海市蜃樓般的仙山就是仙萊島。

她看了眼仙萊島,深吸口氣,縱身一躍入海。

雖然追捕她的修士埋伏在南麵,而這座荒島位於仙萊的北邊,但南棠並不能確定仙萊附近有沒有修士蜇伏。這兒不比陸地,空曠的海麵一覽無餘,所有的障眼法在這裡都容易被發現,相較起來,雖然海裡也埋伏著修士,但以海底之深,海浪之洶,修士無法完全駕馭的,再加上南棠有春種在身,於她而言,水如海土。

入了壤,可就是她的天下。

南棠身覆虛土,隱於海中,無需遊動,隻憑借春種之力控製著靈源,便讓海浪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往仙萊島,而她也有了點沉思的時間。

也不知月梟現下如何?熾冰禁獄的試煉必定是九死一生的艱難,可惜她實在不能留下再助他一臂之力,如今天上地下,她隻掛心夜燭一人。

思及夜燭,她難免又想到牆壁上刻的畫——星河仙舟,元尊之物。

當年元尊隕落後,這件寶物定然傳入祈族手中,跟去赤冕不足為奇,證明不了什麼,反而是熾冰禁獄的存在,更讓人在意。從月梟口中可知,紫鮫金梵世代傳承,是梵天界中唯一一個不理金梵事務卻永居金梵之位的仙士,在梵天界裡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而他們世代所護的熾冰禁獄,不僅僅是鮫族的禁地,同樣也是梵天界的禁地。

就是這樣一個神秘的禁地,無論是鮫族人,還是梵天眾修,都沒人知道這裡麵封印著什麼。

可彆人不知道,南棠卻不能不知道,因為她在這裡獲得“春種”。

九寰仙史有載,元尊在大限來臨之前,因著愧疚之情,將畢生心血儘數封存在九寰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萬萬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