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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師妹 落日薔薇 4264 字 5個月前

這麼做的用意。。

站在地麵上的修士都因為他的靠近而顯得有些惶恐,即便如呂正陽之流,在他麵前也大氣不敢喘般重首站著。他亦無意和修士們說話,微翹的唇已然落平,隻目光淡淡掃過在場所有修士,每一眼都讓人心裡打鼓。

另外兩座石峰上的修士亦跟著飛下石峰,落到他的身邊。這三個老祖級彆的修士,和“老”字一點邊也沾不上,看起來都十分年輕。

“葉兄,可滿意?”原本站在正中間石峰的青衣修士笑著開口,問向先前那位修士。這青衣修士頭束玉冠,腰懸紫葫蘆,背負長劍,雙目炯炯有神,神采飛揚,很是英挺,從外表上來看甚至比顧衡還小個幾歲的模樣。

可他不是彆人,正是悲雪宗的老祖,白潮。

“還行。”先前那修士淡道。這人除了手很白皙外,臉龐亦很白皙,如玉似雪,溫潤無瑕,長眸高鼻,著一身滾藍邊的白袍,瀟灑飄逸。

“那是白潮老祖的好友,葉司韶上仙,西琉月的主人,平素不在玉昆界走動。”月梟微垂首,在南棠耳畔蟻語道。

西琉月乃是玉昆以西靈氣最充沛的仙境,不在六宗三海的轄內,獨立為洞府。葉司韶作為西琉月之主,常年隱世不出,雖有名聲在外,卻沒幾個人見過他。

南棠目光又落在葉司韶手背的符紋上。這樣的人物,卻是梵天界的一員。

“你要求太高了。”白潮眉頭一蹙,回道,又問第三個修士,“小九,你說呢?”

第三個修士一身黑色勁衫,頭發剃得極短,容長的臉刀削斧劈般的線條,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麵對白潮的問題無動於衷,像個石頭人。

葉司韶已經甩袖轉過身,不再理會他們,徑直掠飛而起,眨眼間消失在眾人眼前,叫小九的修士也跟著掠去,隻剩白潮站在原地暗罵兩句,叫來顧衡。

“我先行一步,你帶他們儘快趕到。”

語落,他身影一晃,也消失在眾人麵前。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三人已經離開,連介紹都沒有,並沒將眼前這些修士放在眼中,但諸修卻隻覺得壓力驟減。

“各位,請隨我來。”顧衡浮身半空,朝眾人抱了抱拳,也朝著遠空掠去。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向星羅界的第二重天小幽都飛去。

————

能進無量天的修士共有三十三名,皆跟在顧衡身後。南棠坐在天祿獸背上,飛在這三十三名修士的尾部,在她的後麵,還有近百名將留在小幽都的修士,螢雪、江止等人都在其中。

“星羅界內雖然星力浩瀚,秘寶無數,然則未知危險同樣存在,還望諸位仙友遇到急險之時,能守望相助,同心協力對敵。”顧衡邊飛邊說,聲音從最前方一直傳到最後麵,字字句句落地如石。

眾修齊聲應諾,仿如雷鳴。

這些進入星羅界的修士們除了可以吸納星羅界獨特的星力修行,探尋這裡秘寶外,同時也是悲雪宗為這三重天所設下的禁製。無量天外的未知星域也不知有何等怵人的危險,這些修士就是悲雪宗留在每一重天的防禦力。若然無量天外出現巨大危險,所有修士則必需集中抵禦外敵,守住通往玉昆的最後那道防線。

這是進入星羅界的修士們的共識,隻不過這麼多年過去,星羅界都沒出現什麼大危險,久而久之眾人便也沒將星羅界的危險當回事,隻滿心希望能通過星羅界讓修煉更上一層樓,亦或是收獲秘寶。

如今顧衡提及此事,眾人不假思索,自然一口應下。

星羅界似乎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天光是一塵不變的幽藍,叫人瞧不出時辰。南棠算了算時辰,他們約摸已經飛了有半天光景,才飛到這片荒地的儘頭。

荒地的儘頭隻有一條洶湧澎湃的河流,驚濤的咆哮聲不絕於耳,灰黑的霧氣彌漫在河麵及兩岸,天空中不時盤旋過飛過幾隻黑色禿鷲,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尖唳,而隱隱約約的,似乎又有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從河裡傳出,鑽進每個修士耳中。

南棠忽覺魂神一冷,仿佛被什麼迷了心智般,竟想往那河裡跳去。天祿獸忽然發出聲震天怒吼,仙獸之音有鎮魂定神之效,南棠耳中一疼,魂神驟醒,才發現自己險些從天祿背上飛下,而身邊也有不少修士已經朝著河流掠去,都在天祿獸的叫聲下醒來,而河裡的異聲也在天祿獸的鎮壓之下暫時消失。

“此乃小幽都外的不渡河,乃是融魂噬神的鬼河。根據小幽都內殘留的文書玉簡可知,此地本是仙人盛都,也不知遇到什麼天災,以至此都城一夜湮滅,城中仙凡妖魔萬靈俱滅,化怨氣久久難散,融於此河之中,成為勾魂奪魄的鬼河,可迷惑人心,勾人入河噬肉銷骨化作河中怨鬼。許多年前,我宗曾請玉昆的佛修高僧前來超渡,可不想非但沒能超渡此河之魂,反令諸位佛修入河成魔,故此河方得名——不渡。”

顧衡帶著眾修在河邊落下,一邊解釋一邊望著前方被灰霧遮掩的地方,老祖三人應該已經順利渡河了。

“不渡河上飛的這些鳥喚作食魂鷲,以活物魂神為食,群居於不渡河兩岸,數量龐大。一旦有人想要掠空過河,便會傾巢而出群起攻之,直至將人撕扯入河,魂魄元神融於河中,成為它們的食物。”他繼續道。

“那我們要如何過河?”修士中有人問道。

不能飛,更不可能淌河而過,那要如何?

顧衡不答,隻朝修士群中望去。

就他解釋不渡河來曆的短暫時間裡,被天祿獸暫時鎮壓下去的哭泣聲再度從河中傳出,這一回聲音更加淒厲,而天際盤旋的食魂鷲似乎也感覺到此地來了人,一圈一圈飛得更疾。

修士們各施所能,不是掐訣凝神對抗,就是祭起靜心的法寶,亦或封住五感,但這些也隻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南棠亦默運靜心的功法,以保證自己不會再被河中鬼音亂了心神。

“小友莫憂。”月梟收到顧衡的眼神,遠遠朝他點了點頭,又向南棠道,“有我在。”

說話間,一張小箜篌出現在他懷中。

纖長的指尖自箜篌的琴弦上撥過,清脆悅耳的琴音響起,如珠似玉般落下,南棠刹時間便覺魂神一清,%e8%83%b8口的悶鈍都被琴音驅散。

都道鮫人擅音律,果然名不虛傳。

南棠頭回聽月梟親自奏琴,他從未聽過如此悅耳之音。

月梟緩緩撥動琴弦,每一聲琴音都仿佛從修士們的心弦上撥過,叫人身心俱暢。樂音由上而下,傳向河中,河流裡的哭泣聲似被這柔和的樂音安撫,漸漸停歇。

“久未聞君鼓弦,仙音依舊!”顧衡微微一笑,一邊誇獎,一邊從掌中所擎的錦囊抓起把土灑下。

那把土落到河麵上迅速膨脹成一座浮島,顧衡率先躍上浮島,再從浮島躍到對岸,身後的修士一個接著一個通過浮島躍到對麵。

月梟仍站在河前,輕奏箜篌。

輪到南棠之時,她朝月梟看了一眼。

“小友,請吧。”月梟頜首,示意她過河。

“多謝月梟仙君。”南棠抱拳道謝,又拍拍天祿獸的腦袋。

天祿獸低吼一聲,馱著南棠躍向對岸。

————

才剛剛踏上河對岸的地麵,眼前的灰霧便自動散開,南棠和身邊的其他修士一樣,看到一座漸漸清晰的巨大城池,在她腳踩的懸崖之下。

河的對麵,是一個絕崖,而絕崖的下麵,則是望不到邊的龐大城池。

看這絕崖的斷裂麵,這座龐大的城池最初地勢應該與不渡河齊平,然而不知何故城池的地麵徹底塌陷,便成為眾人眼前看到的這樣。

這座城池的大小與規模估摸和悲雪城差不多,但屋舍殿宇的風格,卻不同悲雪。城中建有無數懸空島,島上宮宇台閣錯落,枯木斜生,青藤滿覆,仙氣氤氳,雖然隻剩殘垣斷壁,卻也隱約可見當年輝煌氣派,比起悲雪城,有過之而無不及。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南棠無法想像,一座比悲雪城還要強大繁盛的仙人都城,是如何在一夜間毀去的,而當時的修士,又經曆了怎樣匪夷所思的災劫。

和她抱持著同樣想法的修士,都震驚於眼前看到的小幽都,站在斷崖邊久久不能平息。

身後的箜篌弦樂忽然停下,一聲尖厲的唳聲突兀響起,劃破天際,驚醒了已經平安到達河對岸的修士們。眾修皆轉頭,卻發現身後的灰霧不知幾時又攏來,將不渡河徹底包裹。顧衡掠到眾修身後,迅速估算了一下已經過河的修士數量。

前往無量天的修士除了月梟之外都已經過來,其餘留在小幽都的修士也已經到了大半,還有三之其一尚未過來。眼下變故突起,也不知發生何事。

南棠也跟著眾人轉過身,隻聽得灰霧之外傳來可怕的浪濤咆哮聲,其間夾雜著越來越淒厲的鬼泣,天空的食魂鷲成群結隊飛來,籠在不渡河上空,而月梟的箜篌樂音已經徹底消失,河裡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張牙舞爪地升起,隔著灰霧也讓人害怕,一股絕望的氣息刹那間彌漫河兩岸,侵蝕了魂神。

顧衡暗道一聲不好,厲喝:“你們馬上進入小幽都,不要回頭。”

南棠在人群中匆匆掃了眼,沒有看到江止和螢雪的身影,月梟也還留在外麵。

“不渡河中無水,全是怨氣厲魂,經年累月早已融為一體,化作至邪至陰之妖,號之‘萬幽鬼母’,外麵的人不知做了什麼將它驚醒,恐怕……”

顧靈風的聲音忽然響在南棠神識之內。

“你怎麼知道?”南棠下意識反問。

“因為我來過這裡。”顧靈風似乎笑了,“我來的時候,還是白潮的摯友呢。”

南棠蹙起眉來。

灰霧之後,不渡河中央的浮島已經融化,兩個修士落進河中轉眼被吞噬,螢雪站在河畔,盯著滿河怨魂,雙眸見紅。

第127章 吞噬

還留在河對岸的,絕大多數是眠龍的修士。

箜篌樂音溫柔拂向四野,不渡河河麵一片平靜,天空盤旋的食魂鷲也落在附近的山岩上昏昏欲睡。月梟不是第一次進入星羅界,他有把握可以暫時安撫不渡河的亡魂,護送所有修士成功渡河。

修士們一個接一個邁上河對岸的地麵,留在河畔的修士漸漸減少,月梟撥弦的動作依舊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驚變來得毫無預警。

平靜的河麵忽然渾濁,而後裂開,仿佛撕扯出了一個巨口,頃刻間將河中浮島吞噬,浮島之上正有兩個修士,其中一個修士避之不及,隨著浮島一起落入河中,另一個修士反應快一些,迅速閃飛到天空,可河裡渾濁的水卻像手一般伸出河麵,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半空中的修士抓住拽入河中。

入河的兩個修士撲騰了兩下,沒有濺起任何水花,皮肉轉眼被融,露出森白骨頭,而很快的,連骨頭融入河中,元嬰從肉身內逸出,向外逃去,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