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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學校門口後,老羅降下車窗,微微朝外探出頭,最後同她說了一句:“放空。彆忘了我們數據分析師的職業素質是什麼。”

絕對的客觀、絕對的冷靜。深謀遠計,一擊致命。

乘風曲起兩根手指,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兩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各自轉身離開。

·

乘風跟項雲間,如今都是聯盟大學的種子選手。兩人打的雖然不是總決賽,但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本屆最大看點。

為此聯大提前開放了觀戰係統。體育館、活動中心,以及大操場,都會實時進行大屏全真投影,校內學生可以提前十分鐘進行選位,隨後其餘觀眾席位將對外界開放。

鐘逸捷請求隔壁的技術工讚助了他們的手速,第一時間選到體育館的絕佳觀影點。

比賽當日,早晨剛過十點,鐘逸捷就提前半個小時,端著飲料刷卡進場。

此時場館裡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到位。大部分都是非本專業的學生,過來看個熱鬨。

不得不承認的是,鐘逸捷的五宿開得可能不是最好的,但顏值一定是最高的。

他坐下後,給室友發了兩條短信,讓他們也趕緊就位,抬起頭,發現周圍人的目光都聚攏了過來。

鐘逸捷扯了扯衣領,臉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頂住了眾人的視線。忽然,一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緊跟著熟悉的綠色軍裝從後排座椅跳了過來,停在他的隔壁位置。

鐘逸捷緩緩扭過頭,看向那個帶了自己三年的體能教官,靈魂不自覺顫唞。

“巧啊。”教官搭著他的肩膀,露出魔鬼般的和善微笑,朝自己兄弟介紹道,“我學生,開五宿的。手操剛技改的時候就輸給過乘風,這次決賽又沒對上,上一把直接淘汰了,你說有什麼用?”

鐘逸捷麵部略微扭曲,還是忍下了這個屈辱。

恩師。

這可也是一位恩師。

他這叫尊師重道。

他們身後隔著一排座位,是兩個搶票進來的社會人士,此時正在竊竊私語,談論這次比賽。

鐘逸捷聽力好,聽到了大半,五句裡麵有三句都是歎息。

“乘風跟項雲間那麼早就打了,想想很可惜啊,再狡猾的聯大,也耗不過三夭的隨機匹配。”

“聯盟大學校長是哪個來著?找隔壁聯軍的同行問問吧,怎麼給三夭塞錢。”

教官的大嗓門一如既往,直爽地道:“那可不一定,我覺得是好事。”

後麵兩人立馬前傾身體,興致勃勃地請教道:“大佬,分析一下?”

“沒什麼好分析的。單兵類的考核隻看第一名,不是mvp就沒有了光芒,所以這一架對他們來說早打晚打都一樣,關鍵是熱度。”

教官神神在在地道,“本屆聯賽話題度最高的就是乘風跟項雲間,他們跟任何人打,都會給對手帶去熱度。”

後麵的觀眾高聲道:“對啊!他們現在不內耗了嗎?”

教官搖搖手指:“他們兩個都是聯大的學生,隻要這場比賽足夠經典,聯賽後續的焦點,還會定格在我們聯大身上。”

他們聯大校長,提前跟三夭管理員裡應外合,在場景裡投放了三倍的軟廣。

一場更比三場強!

後麵兩位大哥深深吸了口氣。

不愧是聯大的教官啊,這看問題的角度就是鞭辟入裡!

鐘逸捷在心底默默吐槽,他們聯大校長愛打廣告都快成為學校的標簽了。

就算這樣乘風還是記不住他們的校標!

教官背靠在長椅上,迤迤然同身邊的兄弟閒聊道:“我把乘風的精彩剪輯都看完了,預賽的錄像看了一半,這孩子反應力,牛。”

鐘逸捷表情一僵,再難冷靜。

三年半了,三年半啊!

他們三年半的師生情,自己上次請他幫忙複盤決賽的錄像,他都不情不願的!說看了生氣,這玩意兒他自己應該心裡有數。

他心裡有數,可是你特麼有嗎!

正說話間,場館內的燈光暗了幾盞,緊跟著投影放出,空地上出現三夭的備戰區景象。

“來了。”教官立即坐正。

鐘逸捷的兩個室友也小跑著就位。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江臨夏幾人。

大家彼此都眼熟,無聲打了個招呼。

畫麵中,乘風正在挑選本次比賽的配件,直播管理員將她挑選後的結果一個個放大給觀眾看。

這次的裝配明顯比較出格,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隨著完整配套的展出,周圍細碎的議論聲逐漸沸騰。

五分鐘後,乘風幾乎將默認設備更換了80左右,聯賽開始至今,從來沒有過這麼大幅度的調整。

按照常理來說,默認設置已經是三夭經計算後給出的最均衡的配置,更換一個部件都要再三推敲,哪有人跟乘風這樣搞大換血的?

鐘逸捷張開嘴,不敢往左轉,扭頭朝自己右側的室友小聲說了句:“這明顯是很不兼容的設置,她在搞什麼?”

哪怕不懂手操機甲也能看得出來,大幅增加推進設備,大幅增加遠程高傷武器庫,簡直是在提升自己的操作難度,新人拿腳都做不出這個組合。

教官在一旁很無理地誇道:“細致、認真,而且很有創造力!”

隔壁兄弟十分讚同地應聲:“嗯!還能迷惑初級對手!”

鐘逸捷:“……”

麻了。

三年半了。

他,鐘逸捷,大三級五宿機甲首席操作員,給你扛過槍,為你受過傷,給你爭過光。

你特麼這樣誇過嗎?

第140章 破軍

##140-單兵15

10點30分。

體育館內所有燈光全部暗去,背景聲音調大,隨著乘風跟項雲間載入地圖,一座從高處俯瞰的城市立體縮略圖出現在半空之中。

獵獵的風聲在場館四壁作響,高樓上的旗幟在狂風中被肆意卷動。

江臨夏莫名打了個哆嗦,笑道:“有點兒冷,當然可能是老項的心冷。”

三夭的入場視角給了乘風,這以前可是項雲間的排麵。

附近觀眾討論更多的也是乘風。項雲間這樣的老人,果然已經不新鮮了。

江臨夏兩手抱%e8%83%b8,一臉作壁上觀的不正經道:“不知道乘風失蹤的這幾天裡搗鼓出什麼沒有。”

最近幾天他們在群裡呼叫乘風,乘風都不在。偶爾冒出來,也隻是簡單留下一句:“屏蔽了”、“小黑屋裡訓練”、“在閉關”。搞得幾人都覺得她神功將成,讓老項也加緊訓練,彆到最後真被鷹啄了眼,推遲軍部考核,還丟了聯賽的金杯。

倒計時結束。

乘風跟項雲間分彆站在地圖的兩個對角,解除禁製後一齊朝著中心區域行駛靠近。動作自覺而安靜,像一對默契的陌生人。

背景中突兀地插入一道聲音。

“這個地圖的特殊機製……沒什麼特殊的。”〓思〓兔〓網〓

嚴慎聽著覺得有點耳熟,後排的人小聲道:“是指揮係的老羅吧。”

嚴慎了然。這麼不拘一格的評講,應該是聯大自己安排的解說。

果然,很快有另外一位控場的解說加入。

“不好意思來晚了,課程跟得比較緊。我們是聯盟大學的特邀解說,非常有幸今天能跟羅老師一起工作。我姓蘇。”另外一個比較年輕的女聲道,“本場比賽非常有看點,我們教研組都期待已久。”

她的聲音有種鬆弛的冷淡,且語速很快:“究竟是乘風搶走項雲間的mvp,還是項雲間中斷乘風前所未有的連勝記錄?說起來乘風還是項雲間從戰後星招過來的,不知道他在考核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出現今天的狀況。”

她才剛念完開場白,項雲間的破軍已經駛入城市中心,雷達地圖的顯示屏裡失去了他的蹤跡。

緊跟著乘風的機甲也消失在監測係統中。

蘇老師說:“本場地圖的特殊機製是信號屏蔽。中心三分之一麵積的區域都屬於屏蔽區,羅老師,這對乘風會比較不利嗎?”

老羅思忖片刻,平靜地道:“這在數據分析的模型中,還算比較常見的突發狀況吧。比錯誤情報覆蓋要好處理得多。”

然而對於擅長數據分析的乘風來說,少掉了一個重要的參考指標,還是一個不大正麵的消息。

項雲間也給乘風發了條語音,明顯帶著惡劣的笑意:“運氣不大好啊,乘風。”

“你胡說!”乘風飛速反駁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兩人雖然都看不見彼此的行蹤,但機甲運行時會產生較為明顯的震動跟噪音。

乘風放大周遭的聲音,同時減慢速度,沿著屏蔽區域的周邊緩緩移動,謹慎尋找項雲間的蹤跡。

與此同時,破軍做出的反應幾乎相同,隻是兩人排查的路線不大一樣。

照這種局勢看,會往拉鋸戰的走向發展。

“雙方在試探。兩人都擅長強攻,誰搶到先手,可以拿到一定優勢。不過乘風這個機甲裝配啊,我……著實沒看懂,不知道是有什麼深意嗎?看起來是要準備強攻,但是機身又不大協調。”蘇老師吸了口氣,雖然說得委婉,觀眾還是能聽出她語氣裡滿溢的困惑,她向身邊人征求道:“羅老師你覺得呢?”

老羅沉%e5%90%9f著說:“我剛剛也在看詳細條目,在研究。”

他把乘風的設置列表同步到建模軟件上,此時光腦屏幕中央就是乘風那台手操機甲的同款。

他輸入代碼粗略測試了一遍性能,進行二次解構之後,腦袋上的問號跟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了。

老羅盯著還在跑數據的模型,斟酌著道:“乘風在不同的武器庫上,非典型錯誤地增加了的六個推進器。有一個在通用形態中還隱藏在機甲內部。另外,數個配件的型號大小難以協調,嚴格限製了機甲的變型……由於我對手操機甲的了解有限,我暫時沒有辦法反推她的戰術。”

蘇老師問:“什麼叫非典型錯誤?”

“就是隻要上過學都不會犯的錯誤。”老羅頓了頓,“我們一般稱之為,用腳做的裝配。”

“好的。”蘇老師低笑出聲,“乘風是您的學生,您真的沒有什麼內部情報嗎?”

“她沒告訴我。她的想法一般比我更有突破性,所以我不會給她太明確的建議,乾擾她的思維。”老羅對乘風有著絕對的信心,哪怕是在這種不明朗的情況下。得不出有效結果,索性將目光轉投回賽局中。

在兩位解說剛剛係統地分析完乘風的機甲配置,二位主角也在不斷接近後察覺到了彼此的存在。

乘風的聽力十分發達,她側過耳朵,循著那道輕微的震動判斷項雲間所處的真正位置。

機甲的發動機在靜止狀態下發出嗡嗡的低鳴。

相比起來,手操機甲多配件的獨立驅動,在啟動狀態下,要比傳感機甲的噪音更大一點。

乘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