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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現一個失誤,或是嚴慎出手稍偏一點,考試就提前結束了。

聯盟的單兵原來是這種水平?是她以前低估了嗎?

嚴慎沉默不語。同樣體能耗儘,麵色慘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垂著頭調整狀態。

他兩手搭著膝蓋,無神地掃了眼幾具動物屍體,回憶起這一路來的劫難,又扭頭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睨向乘風。

乘風吃痛地抬起左臂,掙紮著爬起來,想去找醫療包進行治療。從嚴慎身邊經過時,察覺到他表情中的微妙,狐疑地問了句:“怎麼了?”

嚴慎搖搖頭,自我懷疑地彆開了視線,說:“沒什麼。”

·

網友們看得心驚膽戰,一口氣提在嗓子眼,直到這時才敢自由呼吸。

分明隻是旁觀而已,時緊時鬆的精神卻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憔悴,仿佛他們也在三伏天裡被上級領導追著徒步了三公裡。

那種焦急的勁兒,憋得他們熱汗都出來了。

“這個組合,是真的好非,但也是真的命大。”

“求求了乘風,出去以後找個地方拜拜吧。你這走背運的程度已經不是科學能解決得了的了。”

“一般情況下,不會在單人或雙人,且人物麵板貼近紅線的時候遇到狼群的。雖然隻有三匹。所以到底是誰的問題?”

“這點我可以替嚴慎作證。他不至於這麼非,罪不至此!”

“那肯定也不是乘風的問題,畢竟她一個人拖住了三匹狼,還輕傷了兩匹。三夭你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還剩不到一天的時間,現在最該關心難道不是他們可能到不了營地這個問題嗎?”

乘風從自己的包裡翻出醫療包。

危險過後,疼痛感爭先恐後地冒出來,隨著她扯動傷口處的布料,成倍地進行報複。

做完幾個簡單動作,乘風的額頭已是細汗密布。

嚴慎稍作休息,重新生火處理食材。見乘風單是一個清創就做得亂七八糟,咬住繃帶的一端,用力的架勢像跟自己有仇似的,無奈示意她彆動,過去幫她進行包紮。

止痛藥的效果慢慢浮現出來,乘風精神了點,跟麵前的搭話問:“你剛剛是用什麼東西爆炸的?”

“打火器跟報警器。”嚴慎一圈圈地纏上繃帶,抬起下巴朝背包的方向點了點示意,“必要時刻,可以改裝成一個非常雞肋的引^爆^裝置。”

確實蠻雞肋的。

他還沒改裝好,乘風已經快涼了。在半空直接炸開,離送乘風下線也隻有短短幾米的距離。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雖然沒燒起來,但劉海還是被那簇火花的餘溫給燎到了。頂端變得卷曲,還帶一點刺鼻的焦味。

嚴慎見她神情憂鬱,好心安慰:“給你吃兔腿,兩隻。”

乘風點頭,片刻後察覺不對,抬起眼道:“你不要騙我。兔子難道不是四條腿嗎?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按勞分配嗎?”

嚴慎沉默了。

乘風大驚:“你之前是怎麼計劃的?你善良嗎?!”

嚴慎特真誠地道:“沒有的事!”

精明如她,乘風不會再相信了。

嚴慎包紮完,擦了把手,若無其事地道:“準備吃飯吧。”

第70章 接應

##70-無人區生存11

在飽腹值岌岌可危的時候,兩人終於吃到了這頓來之不易的午飯。

兔子□□體是什麼味道,乘風已經無暇分辨。她咬了兩口,隻嘗出苦澀跟乾柴,還帶著口腔內部血腥的回味。

乘風很失望,用舌頭%e8%88%94了%e8%88%94後牙槽,望向對麵那個狼吞虎咽,吃出了熱火朝天架勢的青年,羨慕地問:“好吃嗎?”

嚴慎搖頭:“吃不出來。趕時間。”

可是他吃得很香。

看來是自己的問題。乘風反思。成年人不可以這麼嬌氣。

不吃大白菜就算了,怎麼能不吃肉?

一隻兔子,成功將兩人的飽腹值拉回到70。

但是肉類沉甸甸地壘在胃部,沒有蔬菜跟水分中和,讓乘風覺得有點難受。

嚴慎吃完兔子後,又割了點狼肉帶在身上。雖然按照剩餘時間來看,他們多半用不到這份食物。

嚴慎按照往日的經驗,估算了下他們當前點位到營地的大概距離,給了乘風一個不大樂觀的答案。

幸運的話——單是這個前提就讓人心生絕望——對自己狠一點——這個倒是可以做到的——那他們或許可以提前一個小時抵達目標點。

反正任務非常艱巨。

乘風懷疑他的“或許”兩個字裡存在了極大的修飾空間,但也不敢當場點明。畢竟人類嘛,學會自我安慰是一種優點。

兩人確認好進軍方向,草草收拾了下,背上東西開始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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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三夭對體力跟意誌力的考驗是枯燥而重複的。

兩人在酷熱的太陽底下快步行走了三個多小時,中途也隻短暫地休息了十五分鐘,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之際,才終於摸到那座延綿彎曲的山脈。

這道看起來像是海市蜃樓的風景線,也確實跟它看起來的一樣遙遠。

乘風抬頭望向陡峭光禿的山體,喉嚨滾了滾,卻沒能咽下任何唾沫。

水已經喝完了。

整個無人區生存的副本,以“吃喝”為主線貫徹始終。

白天炎熱缺水,晚上森寒缺食。立誌於將考生架到火冰二重天的地獄進行兩麵烘烤,以此培養大夥兒噴子的職業水平。

乘風覺得自己已經有點開竅了,隻缺一個展示的平台。

山勢陡峭,還沒有前人開辟出來的道路,能上山的借力點都是形狀不規則的碎石,一不小心就容易踩空,順著斜長的岩壁滾落下去。

這種情況下,人恨不能長出八隻手來穩定重心,乘風卻連爬山的姿勢都難以控製。

嚴慎在前麵開路,考慮到乘風的傷情,儘量蜿蜒遊走,尋找安全簡單的路線。

在山底附近徘徊時,山路趨勢還相對平緩,乘風靠著自己輕盈的動作能跟上隊友的節奏。

走到半山腰之後,山體一塊塊平直地下落,跟被刀削過似的,險峻鋒利,每個角度都能看出策劃那張充滿惡意的嘴臉。

乘風停了下來,背靠在石頭上,用右手的衣袖去擦額頭上怎麼都流不儘的汗。

嚴慎跟著停下,緊貼著山壁,回過頭問:“怎麼樣?”

乘風搖頭。很難形容。

她手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惡化。即便打了止血針劑,還是因為汗液與高溫而難以愈合。

中途嚴慎給她換過一次藥。拆開繃帶的時候,血肉黏糊一片,時間有限沒有辦法進行精細處理,粗糙地清理了腐肉,就重新包紮回去。

乘風現在的感覺挺複雜的。即覺得左邊這隻手已經不存在於身體上了,又覺得它疼得發沉,跟個裝了鐵塊的包袱似地掛在身上。

嚴慎拋下來一截長繩,示意她綁到腰上。

“休息十五分鐘再繼續。彆害怕,我拉著你走。”

乘風張開嘴,扯動肌肉,嘴唇上傳來乾裂的刺痛,皺眉問:“還有多長時間?”

“彆管多長時間。”嚴慎在這時候展現出了讓乘風不大適應的人道主義情懷,“我們繞個路,能走多遠走多遠。不好過的地方我提你一把。”:-)思:-)兔:-)在:-)線:-)閱:-)讀:-)

乘風點頭。眨眼的時候,感覺睫毛都變沉了,抬手一抹,才發現是大滴的汗液墜在上麵,壓得她世界模糊。

這時候她才深刻認識到,第一個地圖的密林場景是多麼的令人舒適。既有植被遮陽,又有難度不高易尋找的食物。頂多就是神出鬼沒的野獸令人擔憂,但也肯定比不上狼群的凶猛。

她已經開始狂妄地覺得,那點兒獎學金,根本配不上自己這一路的艱辛。

乘風低垂著頭自我催眠了幾句,然後晃晃腦袋,用力捏住左肩,聲音細小卻語氣堅決說:“走吧。我還行。我要贏!”

嚴慎:“……好。”這大概就是他一輩子都無法理解的所謂的“鬥誌”吧。

也許是壓迫到極致,人類能爆發出絕對的潛力。也許是三夭的模擬係統畢竟隻是模擬,而乘風對勝利的執念超脫了他們程序的設置。

天色將黑之際,乘風的狀態逐漸好轉,頗有點回光返照的症狀。最終在嚴慎的半拉半推中,抓住巨石的一角,跳上聳立的山頂。

日色昏沉中,兩人注視著太陽從頭頂落下,拖著長長的霞光,隱沒入平坦的地麵。

吹著逐漸轉涼的晚風,乘風從中聞到了勝利的味道。

兩人在最高點,放縱地停留了五分鐘,久久凝視著那片荒涼的戈壁,而後才打開照明燈,尋找下山的路。

下山要顯得省力一些,但也危險許多。嚴慎決定繼續走穩紮穩打的路線。

黑夜裡的一切動靜都變得明晰。兩人分不出說話的力氣,五感卻緊崩到了極致。

走到半路時,嚴慎隱約聽到了水流的聲音。二人交換了眼神,順著找過去,竟然真的發現一個水潭。

乘風快要喜極而泣了,跟嚴慎擊了下掌,但還是沒有出聲。

兩人跟默劇演員一樣地瞎比劃了兩下,尋找取水的辦法。

乘風先是把繩子的一端係在容器上,丟進去打水。

然而這個水潭的岩壁是斜立且不平整的,還十分深邃,等他們將繩子收回來,容器顛簸了一路,已經什麼都不剩。

連試了兩次都沒成功,僅收獲幾滴殘留的水珠,乘風苦哈哈地歎了口氣。

她趴在地上,渴望地盯著下麵的水源,等不到嚴慎開口,轉過頭,睜著眼睛無辜地道:“你跳下去吧,慎哥,如果活著就裝一瓶水綁到繩子上。我背著你走了五個小時,又被你炸了一次,該輪到你了。”

嚴慎覺得這個世界確實太可怕了。好好一孩子,才過了多久,已經可以做到滿口胡話不打草稿的地步。

“為什麼又變成五個小時了?明明是不到三個小時。而且你不是背著我走的,你是拖著我走的!”嚴慎說著摸了摸手臂下方,被繩子勒過的位置至今仍在隱隱發疼。剛醒來的時候他還差點以為自己被乘風挾私報複,五馬分屍了。

“這樣不好,乘風同學。非常得不樸實!”

“說明乾渴已經開始影響我的記憶力,再這樣僵持下去的話,我們兩個人都到不了營地。”乘風認真地說,“我記得我就是背著你走了五個小時。所以慎哥,跳吧。”

這一聲“哥”叫得怪貴重的,命都要給她。

嚴慎說:“你做夢。”

乘風翻臉:“嘖。”

兩人還在進行最後的拉鋸,試圖出賣自己的塑料隊友情,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漆黑夜幕中,一道光線突兀地打了過來,懸在乘風頭頂的石塊上晃了晃,同時一道天籟般的聲音響起。

“乘風?”

兩個亡命之徒齊刷刷扭頭,瞪向身後那道偉岸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