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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跳嗎?”

司機大哥放下自己的背包,在裡麵摸索工具:“為什麼要問這種沒有第二個選項的問題?”

乘風按住耳機,跟另外幾名隊友囑托:“我們去地下層搜索,樓上都交給你們。”

“怎麼搜索範圍還是那麼大?”沈澹急了,“我們時間不多了!”

“肯定有機會,我們動作不慢的。”乘風見他們已經固定好設備,也在腰間係上繩索,“再說,我們先下去。”

兩個學長已經跳進電梯井,乘風試了試腰間的鎖扣,最後一個跟上。

深淺不一的呼吸交錯中,幾人借由繩索謹慎下行,尋找下一個電梯出口。

才沒降下多遠,黑幕深處忽地傳來一聲極輕的提示聲。

在這樣沉寂的環境裡,任何輕微的響動都變得明顯,勾得眾人心臟吊了起來。

司機大哥排在最前麵,兩腳踩在井壁上,察覺到腳底傳遞的輕微震動,猛地瞪大眼睛往下方看去。

“艸!”他大爆了句粗口,“電梯好像要啟動了!這部電梯還可以通電!”

黑暗遮掩了眾人的表情,一時間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司機大哥迅速往下墜了一段,找到下一層的入口,繃緊肌肉試圖將門拉開。

然而那扇金屬門紋絲不動,他懸在半空也找不到有用的著力點。

電梯逐漸啟動的雜音仿佛三周目來臨,他聲音啞了,暴怒道:“這門被鎖了吧,打不開啊!”

這個時候再找工具已經來不及,要麼上去,要麼直接炸門。

電梯啟動的時機過於巧合,對方的人估計已經發現了他們,上去之後還能不能找到機會下來可不好說。

宋徵忍不住了,字趕著字語速飛快道:“定向爆破彈呢?我們三夭爸爸剛更新的熱武器mvp快掏出來!”

鄭義回道:“放在包底!”

宋徵:“啊——!”

乘風心說這種保命的東西怎麼能放包底?你們聯盟的人不是炸^彈都放褲兜裡的嗎?

她從背包側麵的小兜裡抽出爆破彈,找準方向,朝下麵大喝一聲:“讓開!”

司機大哥迅速往上攀爬,同時底部的電梯在眾人屏住的呼吸中正式啟動,催命似地往上拉升。

乘風等不了,直接將爆破彈投擲過去。

猛然掀起的氣浪在密閉中間裡震蕩,眾人抬手擋住迎麵擊來的熱風,一瞬間仿佛看見了重新讀檔的白光。

電梯轎廂也因此被晃得左右震動,在刺耳的摩攃聲中,蹭著井壁上行了一段距離,最終還是因為牽引的鋼絲繩斷裂,車廂歪斜,一個角卡在炸出的坑窪裡,停了下來。

好在定向彈的衝擊範圍比較小,又有防護服遮擋,幾人緩過勁來,都沒有危險。

電梯門也因此被炸得變形,露出了一條縫隙。

“進!”

司機大哥兩腿一蹬,借著慣性跳進樓層,剛落地就舉起槍支警戒周圍,確認沒有危險,才大聲道:“安全!下來!”

乘風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她身形最小,但是身後沉重的背包差點被卡住,宋徵熱心抓住她的腳用力一扯。本來按照她的姿勢是可以安全降落的,這下因為慣性直接砸到了對麵的牆上。

宋徵嚇得一個哆嗦,忙道:“哎呀,不好意思!”

乘風再好的脾氣,都感覺拳頭要硬了,臭著臉爬起來,拍了拍屁股。

司機大哥驚魂未定,說:“這是謀殺啊。”

鄭義道:“彆胡說!人家不屑於。他們想的明明是屠殺。”

乘風摘下帽子摸了把頭發,確認自己頭發沒有因剛才的爆破而燒焦,才鬆了口氣,理好碎發,冷冰冰地道:“這下頭絕對有人。”

第45章 襲擊

##45-襲擊

救援片生生拍出了恐怖片的風格。

從電梯間出去,宋徵還在碎碎念:“我敢保證!剛才那一幕!隨便剪輯到哪部鬼片裡都沒有違和!”

他的兩頰有些微紅,皮膚被之前的餘波輕微燙傷,讓他止不住地想去蹭臉上發癢的地方。可他不敢輕舉妄動,手上緊緊托著槍,眼珠朝兩側頻繁遊動。

這裡的布局與樓上截然不同,他們沒有地圖,隻能摸索著前進。

在光線能照亮的位置,可以看出這裡的裝潢偏向冷淡。牆麵、家具,都是單調冰冷的金屬色。沒有綠植,取而代之是各種詭異的標本和模型。

不注意的話,乍地打眼一看,能被嚇出人生陰影來。

在司機大哥用衝鋒^槍擊碎擋在麵前的一扇玻璃門時,走廊的燈光忽然亮了起來。久違的強光從頭頂灑落,讓正全神貫注的好漢們驀地虎軀一顫。

宋徵起了身雞皮疙瘩:“……靠,這麼言靈的嗎?”

鄭義一言難儘道:“可閉嘴吧你,特麼氛圍都是給你搞出來的!”

宋徵委屈叫道:“姐,他不友善。”

鄭義的神經都快崩到極致了,端在槍在一旁的木架前查找線索,頭也不抬道:“我還有更殘酷的一麵。”

乘風對木格架子上的那排動植物標本毫無興趣,從走廊入口朝裡麵的研究室窺覷。

宋徵跟他兄弟在辦公桌前胡亂翻找,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地方能有重要情報。

鄭義回過身,見眾人站位分散,提醒了說:“大家守好各個門,彆光顧著找東西。對麵的人可能要來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留個活口,咱們好好審問一下。”

宋徵乖巧應了句:“誒。”

話音剛落,鄭義頭頂的天花板忽然破了開來,他克服人類抬頭查看的本能,縮著脖子,徑直往後一退,還是被劈頭蓋臉砸了一身。

鄭義半跪在地,整個人暈頭轉向的,抖落了身上的沙礫想要趕緊起身,又一個矯健的黑影從上方的空洞裡跳下,一腳踩在他的脊椎上,在他的痛呼聲中狠狠落了下來。

眾人驚恐朝他那邊望去。宋徵大喝一聲,抬槍就要掃射,然後來人已經曲腰躲到辦公桌後,無法進行瞄準。

乘風準備過去支援,餘光忽地瞥見研究室的方向也晃出一道黑影,當即轉過槍口,朝對方射擊。

內部的牆麵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乘風一槍打過去,聽到了清脆的撞擊聲,同時視線裡捕捉到一簇一閃即逝的微弱火光,猛然明白這牆麵竟很不人道的會反子彈。

她意識裡已經閃過千百句罵人的話,現實卻還隻是不到一眨眼的功夫。

就那麼短暫的難以衡量的時間裡,流彈擦過她的側臉,飛向她的身後。

乘風聽到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弓起背彎起膝蓋,然而不等蓄完力,對麵的人已經衝到她麵前,抬腳橫踢,直接將她手中的武器擊飛。

那一腿就踢在乘風的手肘上,她斜下垂落的目光裡,正好是對方硬朗堅實的腿部肌肉。繃緊的飽滿線條,連軍裝褲都遮掩不住。

這個埋伏的敵軍體型快要有她兩個大,捏個拳頭都能抵得上她一個腦袋,光是陰影就能完全籠罩住她。

這樣的爆發力是她比不過的。

當模擬器的疼痛傳遞到她腦海時,她已經隨著慣性重重摔在地上。

“哐”的一聲巨響之後,乘風的世界忽然變得極為喧囂。

耳邊跟驚雷似地炸響宋徵憤怒的咆哮以及刀刃破風的殺意,乘風手腳並用,就地翻滾了一圈,躲過正麵的一刀。臉頰距離對方紮在地麵的刀鋒僅有不到五公分的距離。

“後麵!”

“開槍!彆猶豫!”

外麵不知道是什麼戰況,槍械跟貨櫃翻倒的聲音相繼響起,倉促的節奏裡透著無比的混亂。

乘風不暇多想,抬手握住持刀人的手腕,試圖將他的武器卸下。

然而對方壓倒性的力量不容許這種可能,反而順勢提起乘風,跟甩沙包似地,凶殘將她摜向牆麵。

乘風感覺氣血翻湧,連%e8%83%b8腔內的空氣都被積壓出來,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空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目睹這場景的所有人都以為她要不行了,乘風的四肢也變得軟綿無力。

三夭對敵軍單兵的水平應該是有所削減的,然而不管怎麼削弱,對方都是專業的特種兵,在正麵的力量性對決上,乘風作為一個剛成年不久的小女生,不占據任何優勢。

鏡頭掃到她的臉,給了她一個特寫。

兩次重擊過程中她一聲不吭,但五官還是暴露出了些許不可抑製的痛苦。

皮膚一片慘白,血色儘褪,沾滿冷汗的額頭又因為死死咬緊的牙關而暴突出交錯的青筋。

再往下,眼睫微微下斂,投出的陰影卻沒有遮蓋住她眼底的凶狠跟冷光。

教官倒抽了口氣,不合時宜地想到格鬥機器人都教給了她什麼?

那股子好鬥跟不屈仿佛刻寫在她的骨頭裡,像一匹遊走於血腥獵場的野狼,越到瀕死,越要掙紮著咬對方一口。

他有些不忍再看,又覺得可能還沒有結束。

生死絕境之地,乘風忽然發力,旋身一扭,原地起跳,繼續抱緊對方的右臂,兩腿則死死絞住他的脖頸。

二人一齊倒在地上,男人用力錘擊,乘風死不鬆手。

在麵對最原始的求生意誌,npc和機器人都爆發出了野性的狠辣。

最終因為要害被扼,npc率先告彆二周目。

乘風重重喘熄,等心跳平緩後,才發現外麵的動靜也已經停了。

她試著仰起頭,腦袋跟灌了鉛似的沉,單手扶著牆麵站起來,望向滿地狼藉的戰況。

“怎麼樣?”乘風聲音粗重道,“活的報數。”

鄭義舉起手。他還剩一口氣,但由於腰部重傷已經無法站立。

宋徵的兄弟犧牲自己奉獻群眾,在火拚中壯烈犧牲了。

司機大哥的手臂中了一槍,黑色的布料看不清傷勢,可暗紅色的血液不住滴落快淌了一地。

乘風過去撿起打鬥中途掉落的帽子,用發顫的手指整理了一下。

司機大哥徑直從她身邊走過,給地上的人補了兩刀,才安心坐下休息。

至此,現場唯一一個還滿血滿藍的人,就是宋徵。

全村的希望。

司機大哥捶了兩下地麵,提醒道:“記得補刀啊學妹,看過電視劇嗎?這種成果不收割,棺材板都能被氣得違規成精。”

乘風此刻更不想說話,敷衍地點了點頭。

鄭義疼得齜牙咧嘴,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感受人生的淒苦,忿忿道:“回去我就給三夭寫投訴信,現有的痛覺設定還是太高了一點,這樣會給祖國棟梁們帶來極大的傷害!”

“啊啊啊——”宋徵抹了把臉,顫聲道,“我以為這把沒了。”

乘風的大拇指指向自己,冷笑著道:“隻要我還能站起來,就不接受三周目。”

“姐,我求你了!”宋徵差點給她跪下,“彆說這麼像flag的話好嗎?你這樣搞得我巨害怕!”

乘風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