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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一輩子。

第91章

好在姬於燼聽說消息時, 他就已經從到江南了,所以走水路到上京應該不用很多時間。

在找到楚烽那一刻他就想回來了,他放心不小自己那位小公子,但哪管他歸心似箭, 上天卻總是與他作對。

等他將所有事情處理完, 踏上回程時, 便收到了李鈺的消息。

姬於燼將書簽收好放在懷中, 轉身走到船倉中,“趙離, 再快些。”

趙離遲疑了下, 一肚子的擔憂, 但對上姬於燼那雙眼後他又什麼都說不出了,“是,主子。”

另一邊, 姬於燼留下的一些暗衛已經開始行動,但是趙奕鬱也早早有了部署,宮中像一個鐵桶一般, 又怎會讓人那般輕易得逞。

幾個來回, 人折了幾個, 但是連楚風清的麵都沒見到。

這日, 趙奕鬱坐在桌前看著楚風清在練字, 這還是他第一次瞧見楚風清的字跡,字如其人在彆人身上不知道對不對,但是在楚風清這體現得淋漓儘致。

他將一張寫好的字帖拿起,笑道:“清兒, 這幅字送我可好?”

楚風清瞥了眼上頭的字,「人攀明月不可得, 月行卻與人相隨」,他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他和趙奕鬱相處常常都是這般,一人說話,一人卻默不作聲,他不喜趙奕鬱便不想說話,不知是不是因為和姬於燼待久了,他現在也這般隨性散漫,趙奕鬱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也不將他治罪。

“真是好字。”趙奕鬱端詳著字,似乎愛極了。

然而他還沒看夠,公公又進來稟報有大臣求見。

這幾日,趙奕鬱似乎很忙,每日隻是過來瞧一眼楚風清,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得閒,又得匆匆離去。

楚風清都替他累,感覺他每日就是過來點個卯,何必呢,他被鎖在這宮中又跑不了。

聽到公公的話,趙奕鬱的臉色沉了些,他將那幅字放下,手撐在桌子上,片刻後再抬頭,又恢複了笑臉:“清兒,那我便先走了,過會我會差人來取字。”

……

楚風清穿得還是男裝,上次發現趙奕鬱給他準備的是女裝後,他便沒換衣裳,宮女們也不敢強壓著他換,便上報了趙奕鬱,後來他才知道其實這並不是趙奕鬱的意思,隻是他身邊的人為了討好他才這麼做的。

那人當即被處理了,那人在趙奕鬱身邊辦差沒有十年也有五年了,可是處理他是時候,趙奕鬱眼都沒有眨一下。

一眾伺候楚風清的奴才,這才知道楚風清在趙奕鬱這的分量,從此再沒有人敢輕待。

然而這日,趙奕鬱身邊的大太監突然來了,後頭還跟著好幾個梳洗宮女。

“楚公子。”大太監笑眯眯地行了個禮,“今兒宮裡有一場宮宴,皇上的意思是讓您也出席。”

這是趙奕鬱繼位以來的第一場宮宴,極其重要,就算他處於這深宮之中,不問世事,都能聽到外頭的喧鬨,與之前沉寂的氛圍全然不同。

隻是為何讓他出席?

楚風清放下筆,眼神輕飄飄地往後望去,隻見宮女手中捧著華貴的衣裙,一看便知不是男子的。

宮中的人多多少少聽說了這宸宮中住著一個不能惹的主子,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原以為是位娘娘,今日一看竟是位男子,還是位如此出塵的男子……

後頭跟著的幾個梳洗宮女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豔,她們在宮中什麼絕色沒見過,但是見著了楚風清還是驚了下,不過她們也隻是匆匆一瞥就垂了目光,這不是她們能看的。

這幾日陰雨綿綿的,沒有一絲太陽,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水汽,這水汽讓楚風清很不好受,喘疾還沒發作全賴於李太醫送來的藥了。

儘管如此,那眉眼也有些懨懨的,原本的清冷被覆蓋了些,多了絲慵懶與薄弱。

楚風清收回眼神,垂下眸子看了眼桌上的字,輕聲問道:“我若是不願去呢?”

“呃……”

“這……”那大太監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他訕訕道:“公子莫要給奴才出這種難題了,奴才惶恐。”

那大太監遲疑了下,從袖袋中取出一個物件,“公子,昨兒有人將此物遞到聖上麵前,奴才想著您應該不知情,便自作主張將此物拿來給您過過眼,說不定您會認得?”

楚風清瞳孔微縮,伸手拿過物件,是一個荷包,荷包上頭繡著「楚」字。

他朝荷包內側看了一眼,有一朵小小的梅花,那時茵茵特殊的記號。

楚風清握著荷包的手緊了緊,“他們現在在哪?”

大太監:“公子莫要擔憂,既是公子的家人,聖上自然不會怠慢的。”

“隻是……”他說著頓了下,一張老臉上擠出笑意,“還請公子也多配合配合,彆讓皇上難做。”

楚風清閉了閉眼,再睜眼他輕聲道:“我不穿女裝。”

他不想以茵茵的身份出現,茵茵之前已經「嫁」了一次,若是這次再與趙奕鬱扯上關係,以後她身上這重重身份便洗不掉了。

大太監眸子微轉,不知在想什麼,不過還是順承他的意思去問了趙奕鬱,楚風清現在就是宮中眾人捧著的,誰都不敢怠慢,生怕出一點錯送了命。

眾人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傳信的太監,而是趙奕鬱本人,屋子中跪了一片,他揮揮手,那一片就全退了下去。

屋子中就剩了楚風清和他兩人。

趙奕鬱摸了摸那身女裙,輕歎口氣:“清兒,抱歉。”

他鬆了手,他才剛登基,底下亂成一片不說,邊疆的叔伯心思沒有一個純淨的,偏偏還重兵在握,內憂外患,也就是說他一點錯都不能犯。

若是這會傳出「男妃」之事,那便是往他們手裡遞殺他的刀。

甚至於立「楚茵茵」為妃都已經是冒險之舉,他之所以如此冒險隻是不願讓楚風清在這宮中連個身份都沒有,怕他會受委屈。

趙奕鬱語氣中甚至帶了點討好:“暫時委屈你一下,待來日,朕定還你身份,朕保證,好不好?”

楚風清皺眉,他不明白為何趙奕鬱總是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樣,他如今所承受的一切全是他強加於他身上的,隻是為了滿足他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便將他囚在此處。

這樣的人卻以深情自居……

真是令人作嘔。

他根本沒給楚風清選擇的機會,楚風清笑了下,聲音清粼粼的,“趙奕鬱,你可真是個小人。”

趙奕鬱身子微僵,眼中滑過一絲痛意,他也跟著笑了兩聲,輕聲道:“也許吧。”

他要楚風清正式露麵,他想要風言風語傳遍整個京城,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自己的人,那樣他便再跑不掉了。

外頭候著的奴才不知道兩位主子在裡頭聊什麼,反正等再喚他們時,那位像仙人一般的公子同意女裝打扮了,而明明達到目的的皇上臉色卻黑得如墨一般。

……

晚宴時,楚風清與趙奕鬱一同出席,引得眾人注目。

這次晚宴很是盛大,除卻宮中妃嬪,還有朝中重臣極其家眷。楚風清的露麵可謂是巨石落湖,激起千層浪。

還未等兩人走進來,下頭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了,不知內情的人為他容貌所震驚,都在討論她是何許人也,宮中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個人,知道內情之人皆為趙奕鬱的舉動而驚詫,這不是姬於燼的夫人嗎?

然而這還不是最為過的事,最過的是趙奕鬱牽著那人的手徑直往最高的那個位置走去。

趙奕鬱的原配是一位端莊大氣的女子,是原鎮國大將軍的嫡女。

在與楚茵茵解除婚約沒多久,便在先皇的旨意下與她完婚了。

她原本站在堂前,見趙奕鬱牽著一人來後也是迎了上去,這會瞧見了趙奕鬱的舉動她微微愣了下,臉上卻依舊揚著端莊的笑容。

“皇上。”她對趙奕鬱行了個禮。^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趙奕鬱笑了笑,鬆開楚風清,走到她麵前拍了拍她的手,“皇後操持一切,辛苦了。”

“臣妾不辛苦,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榮幸。”

她說話時語氣嬌滴滴的,與傳統認為的將門虎女似乎不夠匹配。

她抬眸往趙奕鬱背後看去,問道:“皇上,這位妹妹是?”

宮中誰不知道宸宮鎖著一個人,隻是這會全得揣著明白裝糊塗。

趙奕鬱將楚風清拉了過來,對皇後道:“她是楚茵茵,朕新納的妃子。”

皇上與百姓人家總是不一樣的,先納妃子再行禮也不是不行,更甚至於皇上納妃根本就不需行禮,隻有在娶皇後之時才有所謂的納采娶親之說。

隻是趙奕鬱在乎楚風清,硬是定了那麼一天拜天地。

皇後做出一幅吃驚的表情:“原是楚妹妹,妹妹這京城第一美人我今兒總算見著了,可得好好瞧瞧。”

她繞過趙奕鬱往楚風清走去,似乎想要說些體幾話,然而還沒等她靠近,趙奕鬱將人拉到自己身後,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有些失常。

不過他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對上皇後詫異的眼神,他勾了勾唇,語氣溫和道:“她嗓子出了些問題,暫時無法開口。”

皇後不知道是不是被趙奕鬱給嚇著了,訕訕笑了下,才道:“那可有叫太醫診治,抱歉,是臣妾唐突了。”

趙奕鬱:“無礙。”

幾人往上走去,太監眼尖腦子轉得快,在趙奕鬱旁邊加了把椅子。

楚風清被趙奕鬱帶著落了坐,皇後坐在趙奕鬱另一邊。他一雙清淺的眸子往下看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少,有探尋、有驚豔,甚至還有厭惡,他靜靜坐在那,像一個漂亮精致的人偶娃娃,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趙奕鬱夾了一塊糕點到他盤中,輕聲問道:“不合胃口嗎?”

楚風清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了,仿佛他不存在一般。趙奕鬱也不惱,倒是一旁伺候著的人看得膽戰心驚。

皇後的眸子閃了閃,突然覺得就算那人開口像趙奕鬱討皇後的位置,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她,這讓她稍稍有了些危機感。

第一宮宴就如此不給皇後麵子,皇後能忍,皇後的娘家卻忍不了。他們不敢對趙奕鬱發火,便隻能將所有的火氣遷移到楚風清身上。

鎮國將軍端了杯酒起身,“皇上,臣還從未見過這位娘娘,敢問是誰家的姑娘?”

趙奕鬱皺了下眉,旁邊的大太監解釋了下,也算是將楚妃這個身份公之於眾了。

“那豈不是姬於燼那老閹賊的夫人?”

鎮國將軍手握兵權很有底氣,加上與趙奕鬱這層關係,說話時難免有時候不太顧及規矩。

偌大的宮殿瞬間沉寂下來,楚風清隻覺得朝他望來的視線都要實質化了。

趙奕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就連皇後捏著手帕的手都重了重,旁邊的大太監更是一腦門子的冷汗,唯有楚風清還是一臉淡然,仿佛說的不是他一般。

就在這時,鎮國大將軍突然哈哈笑了兩聲,“皇上恕罪,臣就是個大老粗,直腸子,說話不好聽,還請您見諒。”

他說著拿了壺酒往杯盞中倒,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