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亂,連同著他出門時身邊的侍衛都多了一兩個。
姬於燼笑了下,“還是瞞不過你, 這趟說不準要多長時間, 不過料想應該快不了。”
楚風清:“什麼時候去?”
姬於燼:“皇上前日已經下旨了, 現在在籌備糧草與物資,這幾日就會動身了吧。”
楚風清:“好。”
姬於燼:“就這樣?”
楚風清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明晃晃地寫著:“不然呢”
姬於燼走到他麵前,從背後擁著他臉貼在他脖頸處,“你怎麼這樣,彆人再表麵功夫也會說個好話聽聽,你呢,連句體己話都沒有。”
“楚風清,我傷心了。”
麵對愛人的控訴,楚風清抿了抿沒什麼血色的唇,眉頭輕輕隆起,“一切平安,馬到功成。”
姬於燼輕笑了一聲,他將楚風清轉過來,在他唇上輕啄了下,“果然是我家不善言辭的楚大夫。”
“正想把你裝我口袋裡,提溜著就走。”
楚風清瞳孔微微縮了下,臉上泛起一層薄粉,儘管兩人已經表明心意許久,但是過於親密的接觸還是會讓他有些難為情。
自從南下的事情定下後,姬於燼變得忙碌起來,白天基本見不著他人影,每每到了深夜才會回來,風塵仆仆,有時楚風清會等他有時熬不住便去睡了,兩人幾日都沒能說幾句話。
直到離京前兩日,姬於燼突然空閒了下來,整日待在府中,不是纏著楚風清就是在纏著楚風清的路上。
但是楚風清卻把一天的時間排得滿滿的,不是看醫書就是在寫著什麼,有時候姬於燼就在他身邊,他也鮮少給他眼神。
姬於燼皺了下眉,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茶,眼睛落在前頭埋首苦讀的楚風清身上,心裡是有些怨懟的,再過兩天他就要離京了,他前頭忙死忙活就是為了這兩天能放下一切和楚風清待在一塊,畢竟他這次沒幾個月是回不來的,意味著兩人要好幾個月沒法相見了。
一想到這個,還沒出這個京城門,不,應該說還沒出這個府都已經想要回來了。
隻是不料,就這麼短短兩天,楚風清都還比他還忙些,寵幸那些醫書的時間可比寵幸他的時間長多了。
姬於燼眸子又移向那堆書,眼睛眯了眯,心裡開始打起壞主意,要不「失手」把這些書給燒了?
不行,怕不是書沒事,他先有事了。
姬於燼將苦澀的茶水往肚子裡灌,嘖,頭疼。
不過他也隻是想想,並沒有真的要去打擾楚風清,他這般認真,應該是真的有事。他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楚風清,眼中浮現一絲得意與自豪,他家這位是位大夫,還是位卓絕的大夫,手底下救活了多少人。
若不是被身子禁錮了,楚風清定是能名留青史的。
從白日當頭到夕陽夕下,楚風清似乎真的很滿,彆說起來走動一下,甚至連水都沒喝幾口,隻有姬於燼實在看不過去時,拉著他起來溜達了一下,片刻後又坐了回去。
最後等天色終於暗下來後,楚風清終於落了筆,還沒來得急喘一口氣就察覺到背後快化為實質的眼神,刺人得很。
楚風清轉身看向背後那人,“你怎麼還在這?”
他還以為他早出去了。
姬於燼冷笑一聲,冷聲道:“您這大忙人總算是想起我這閒人了?”
楚風清輕咳了一聲,自知理虧不敢應聲,今兒的確是冷落了姬於燼。
姬於燼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楚風清,你今兒可一天都沒有理我了。”
楚風清被他逼得一步一步往後退,抬眸看向姬於燼,怎麼辦,他好像很生氣的模樣。
姬於燼:“你說這種情況下,我做什麼是不是都很正常?”
楚風清:“殺人不正常。”
姬於燼差點被他給氣笑了,還好他忍住了。
楚風清覺得他好像更生氣了,就在姬於燼腳動的瞬間,他道:“哥哥,我錯了。”
姬於燼:“……”
楚風清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哥,我下次不敢了。”
姬於燼握拳,行吧,這他還能怎麼樣!
姬於燼咬牙道:“下次不能再看那些亂起八糟的話本子,明兒我就把你的話本子全部沒收。”
楚風清點了點頭,這種時候他總是很有眼力見,順著他走就是了,心裡卻想著話本子不能全部上交,畢竟他還有東西沒找到,他又想起來姬於燼的暗示,可那種東西真難尋,急不得。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晚上皇上就把姬於燼給招皇宮裡去了,說是還有事要商議。
楚風清看著他的背影抿了下唇,突然起身走到內室,從藥箱中取了好幾位成藥,他不會做香囊,但是藥囊還是會的。
他打開櫃子瞧著裡頭掛著的幾個香囊,這幾個都是妹妹親手給他縫製的,所以都收得好好的。
姬於燼好像喜歡比較張揚的風格,他挑了下,挑了個花樣是「虎」的香囊,剛想取出,餘光瞥見了旁邊那個淺青色的,香囊做工清雅,下麵還繡了一個小小的「清」字,他手頓了頓,眼中出現了絲糾結。
最後還是取下了那個「清」字的香囊,好吧,他還是有私心的。
香囊中的香料早就被清了,現在隻剩下個空袋子,他將剛才配好的藥放了進去,就在要封口時,又從藥箱中取了兩味藥。
一味是艾草,艾草在民間有辟邪去祟的意思,所以又叫「平安草」。
另一味藥則為當歸,當歸當歸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了。
因著這兩位藥,楚風清又將之前的藥草倒了出來,重新配了副可以與之相配的藥囊,把口封好後,他又看了眼,看到香囊上那醒目的「清」字,手稍稍緊了下,又搖了下頭,自己什麼時候竟也有這般小心思了。
真可怕,他好像悄無聲息地改變了許多。
這次南下水患,北方尚冷,但是南邊有些地方氣候偏暖且濕,蚊蟲已經開始活動,這藥囊可以驅蟲醒腦。
姬於燼這一去就是一晚,直到第二日天亮才回來,然後再過一日他就得啟程南下,楚風清心疼他還要趕路,便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導致姬於燼這一睡就睡到了半下午。
他起來時看到日頭整個人都傻了,就剩這麼一天時間他竟然睡了大半天?!
楚風清表現倒是平平淡淡的,姬於燼不免也有些氣壘,覺得楚風清是不是沒那麼在乎他了,難道說得到後就不珍惜了,這種人類通病楚風清也不能避免?
直到晚上,兩人同榻而眠,姬於燼因為睡了一天了,所以一點都不困,大半夜也沒睡去,滿腦子的思緒,一會想東一會想西,想得最多的還是明兒得囑咐楚風清一些東西,把他一個人放在京城他著實有些不放心,就算知道有暗衛有李鈺他們在,還是覺得得事無巨細地全部說一遍。
他手上還把玩這楚風清的一縷發,就在他閉上眼想將人擁懷裡睡的時候,旁邊那人先一步動作,那個清冷的人兒突然轉身埋進了他懷中。
姬於燼愣了一下,輕聲喊了句:“清兒?”
下一刻就聽到懷裡那人聲音悶悶道:“我給你做了一個藥囊,裡頭放的是我配好的藥,對你有好處的,你要隨身攜帶。”
姬於燼擁著他的手緊了緊,“藥囊?什麼時候做的?”
楚風清:“你昨兒進宮時。”
“你先彆打斷我,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包袱,包袱中玉瓶的是保命的藥,瓷瓶的是金瘡藥,還有一本我這幾日寫的瘟疫防治以及簡單通用的幾個藥方子。”
他抿了下唇,“古往今來,大災過後常伴大疫,我查閱了些古籍,有許多先人成功之法,我便借用了先人之法稍加改動,若是沒有自是好的,可以加以防範。若是遇上了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姬於燼被他驚到了,黑暗中一雙眼亮得驚人,一顆心更是滾燙的。
“所以,這幾日你日日埋首案幾就是因為它?”
楚風清「嗯」了一聲,“抱歉,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姬於燼一去就得幾個月的時間,自從他替嫁過來,兩人就沒有分彆過這麼久,心裡多少有些落差。
姬於燼舌尖頂了頂上顎,張口還沒來得急說話,楚風清突然將頭埋得更深了些。
他悶聲道:“姬於燼,我和你一起去吧。”
人還沒走,他已經在想他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74章
黑暗中, 姬於燼眼都紅了,聲音微微有些啞,“好。”
他將埋在他懷中的楚風清輕輕拽了出來,楚風清臉皮薄, 這會有些難為情。
楚風清垂著眸沒怎麼看他, 心裡還在犯嘀咕, 沒想到竟然會這麼的順利。
下一刻, 他覺得額上微暖, 姬於燼%e5%90%bb了下他的額, 啞著聲音對他說:“你要是個小小的人偶我就把你揣我兜裡帶走。”
“不過, 清兒, 這次不比上次,甚至可能連張睡覺的床都沒有,你不怕我怕, 我不忍心帶你去,我家好好一個楚大夫憑什麼去受那種苦。”
“我舍不得。”
姬於燼說著頓了頓,“況且, 伯母和妹妹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 你跟我去了, 她們怎麼辦。”
他說了許多, 但其中沒有一句提及到楚風清的身體, 其實那才是最為關鍵的因素。
楚風清抿了下唇,他也很清楚自己去不了,去了或許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會添亂, 剛才那也不過是衝動之語。
他額頭頂在姬於燼的%e8%83%b8口處,“那你要平安回來。”
他說著用額頭輕輕撞了他%e8%83%b8口一下,“蓋章定論,就算你答應我了。”
姬於燼微微一愣,心口滾燙的,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楚風清聽到聲音,皺眉看向他。
姬於燼趁著這個時間%e5%90%bb了下去,舌撬開他的唇,攻城略池,而後才輕聲道:“剛才那個不算,這才是蓋章。”
“我答應你。”
再不舍,也有離彆的時候。
楚風清一身狐裘,隻是將姬於燼送到府外就沒有再送了,姬於燼絮絮叨叨了好久,兩人昨夜說了一晚,可他總覺得還沒囑咐夠,就那些東西反反複複地說。
“京城也湧入了一批難民,不是要事彆出門,有事就讓青鳥去尋李鈺。”
“我不在的日子你便回楚府住,也更有伴。”
“伯母和妹妹來京,我也沒法招待了,你幫我招待下他們,辛苦你了。”
“我不在京城的時候,不管是誰召見你,你都可以不用去,拿我的令牌擋回去就是了,特彆是幾位皇子,七皇子現在與以前有些不同,遇上他你能避則避。”
“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就記我給你準備的小本子上,等我回來再帶你一一去討回來,若是不想忍著就去西廠,或是去找李鈺,帶著他們去找回場子。”
“天氣要到三月初才會轉暖,所以不可以減衣,喘疾的藥一定要隨身攜帶,若是有無法拿主意的事便寫信問我。”
“我沒隔三日便會寄一封家書回來,你不必費心回我。”
姬於燼說著頓了下,“當然如果你回我,我會更開心。”
楚風清這次沒有打斷他,儘管這些話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