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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姬於燼生不生氣。

有那和青鳥比較熟的番役,見姬於燼對楚風清的態度不同,便好奇去問:“青鳥,你知道那男子是誰嗎?”

青鳥:“是夫人。”

眾人:“……”

“啊!!”

“艸!”

青鳥看著眼前一群突然就反古成原始人又叫又罵的同袍,有些疑惑。

他當然不知道他那主子對他們說了一通多恐怖的話,導致他們現在都沒法正眼看楚風清了。

……

土匪全被捆著後,有番役在搜查時發現這裡家家戶戶房子底下都有地下室,他們將此事稟報姬於燼後,姬於燼看了眼客棧地下室敞開的門,思索了片刻,打算下去看看。

才走出一步,袖子就被扯住了。

楚風清:“我也去。”

姬於燼看著被扯住的袖子,微微揚了下眉,想都沒想就道:“行。”

地下室昏暗潮濕,樓梯極窄,兩人甚至無法並行,楚風清抿了下唇,儘管燃了火把,但他依舊有些看不清腳下的樓梯,這樓梯上頭凝著水汽,木製的梯子有些腐爛了,導致表麵附著了些青苔。

楚風清勉強走了幾步後,差點踩空,姬於燼聽到動靜朝後看來,“小心些,這梯子濕滑,你腳下慢些。”

姬於燼很自然地伸手過來握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帶他走下去。

楚風清盯著兩人的手,抿了下唇,卻莫名沒有想要掙開的意思。

姬於燼所有的注意力也放到了兩人握著的手上,見楚風清沒有掙紮,他悄悄鬆了口氣。

又往下走了幾步,一股惡臭湧來,姬於燼皺了下眉,這會有些後悔將楚風清帶下來了,他應該先自己下來瞧瞧的。

他停下了腳步,將才從楚風清臉上取下來的手帕又給他係了回去,自己也捂了鼻,“我沒想到底下是這樣的,你要不要先上去?”

楚風清搖了下頭,姬於燼也沒有強求,隻是護在他身前,害怕有什麼危險。

此處已經是偏南方,冬日沒有北方那般寒冷,不用儲存食物蔬菜,應該是沒有打地窖的習慣,但此處卻家家戶戶都有地窖,很是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終於,通過那狹窄難行的樓梯,兩人落地。

姬於燼低頭看了眼腳下,泥濘不堪,他將火把往牆上一插,轉身把楚風清抱了下來,然後就一直抱著沒有鬆手。

楚風清一愣:“你……先放我下來吧。”

姬於燼:“地上臟,彆臟了你的鞋。”

楚風清聲音清冷:“無妨。”

姬於燼沒有接他的話,手下小動作卻不斷,他手微微用勁掂了下他,“你怎麼這般輕,平日都不吃飯嗎?”

這動作嚇了楚風清一跳,手下意識攥上了姬於燼的衣襟,回過神來後頸處又覆上了一層薄粉,他皺了下眉,咬牙道:“姬於燼!”

見他惱羞成怒,姬於燼哈哈笑了兩聲。

剛要說話,黑暗的角落裡突然傳出了一聲尖叫,聲音又尖又細,直直往人腦袋裡鑽。

第58章

楚風清眉心一跳, 皺了下眉,那聲音讓人極其不適,激得人頭疼。

姬於燼反應沒他大,但唇也抿了起來, 目光灼灼地望向傳出聲音的角落, 隻是地方昏暗, 實在難以看清。

他往後退了一步, 將楚風清護在懷中, 如若是他一人他就過去查探了。

上頭候著的人聽到了聲響, 青鳥很快來到兩人身邊,“主子, 發生了什麼事?”

姬於燼垂眸在這一片狹小的位置找了塊看著比較乾淨的地皮,將楚風清放在上麵,“我去瞧瞧, 青鳥你守著夫人。”

青鳥:“是。”

隨著火把那一個角落照亮,隻見三人蜷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中,幾人滿眼驚恐地看著他們。

而發出聲音的是被兩位大人護在中間的小女孩, 姬於燼拿著火把湊近了些, 那女孩瑟縮了下, 盯著他喊得更大聲了, 歇斯底裡, 聲嘶力竭。

姬於燼皺了下眉,用手指堵了堵耳朵,往後退了幾步,見他後退那小女孩才慢慢停下。

但隻要姬於燼稍微走近一點, 那尖叫聲就會響起, 姬於燼被搞怕了, 隔得遠遠道:“嘶,彆喊了。”

屋子中沉默了片刻,那邊才傳出一道沙啞的男聲,像是明白他們不是土匪的人,這才試探地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

青鳥:“官府的人,上麵的土匪已經被我們給綁了。”

他這話一出,那邊便出現了衣物摩攃的聲音,幾人的喘氣聲也變大了不少,像是不相信又像是氣極了,聲音也顫了不少:“你、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

楚風清想了想將姬於燼給他的令牌拿出,上麵蓋有官印應該能讓他們更放心,他將令牌放在火把下,讓幾人看得更清楚些,“這是令牌。”

姬於燼看到令牌揚了揚眉,壓低了聲音貼在楚風清耳邊笑著問了一句:“貼身帶著?”

楚風清握著令牌的手緊了緊,目不斜視,就當沒聽見,就是那臉皮太薄不爭氣地泛了紅。

好在姬於燼沒有多加糾纏,他現在也算是有經驗的人了,不能逗得太狠,逗得太狠容易反噬。

“嗚……”

角落裡傳來一聲低低的哭聲,緊接著是崩潰大哭,姬於燼將火把移過去了一點,這一步還沒動,那小姑娘的聲音就又起來了。

那三人明顯是一家子,夫人、孩子與丈夫,那小姑娘一雙眼睛似乎盯緊了這邊,但凡姬於燼腳步動一下,都會引得她連聲尖叫。

婦人有些害怕,用手捂了小女孩的嘴,帶著哭腔解釋道:“官爺饒命,隻是小女被關在這二三十天被嚇到了,這才會如此,還請您多擔待。”

姬於燼剛想說話,被楚風清給扯住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楚風清。

楚風清:“你太嚇人。”

姬於燼:“……”

??他嚇人?除去他的身份,他這長得風流倜儻、貌比潘安,他怎麼就嚇人了?

楚風清接過他手中的火把,往前走了幾步,果然那小姑娘沒有再出聲,等火把照到小姑娘時,他這才看見小姑娘那大大的黑眼珠,過亮的火讓她有些不適,眯了眯眼睛,伸手就想要揉。

楚風清眼疾手快,將她的手給握住了,“不能揉眼睛,手臟。”

雖然聲線清冷,但卻聽得出聲音中的柔和。

他將火把往後放了放,用身子稍稍擋了點光。

小姑娘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很是可愛,既沒有哭也沒有鬨,像是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楚風清怕嚇到她,便勾了勾唇,將小姑娘的手鬆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乖,不怕。”

說著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那邊那個叔叔也是好人。”

姬於燼「嘖」了一聲,楚風清總是冷著一張臉,憑什麼小姑娘怕他不怕楚風清?他轉頭看了眼青鳥,皺眉道:“我長得很嚇人嗎?”

青鳥:“……”

為什麼要問他這種問題……他是誰他在哪……

青鳥抿了下唇,往前走去,就當是突發性耳聾了,他得讓大夫幫他看看。

姬於燼有些吃味,楚風清對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都未對他這般溫柔。

經過了解這被關在暗無天日下的人是小鎮原本的居民,但是這些地窖並不是現在挖的,是很早之前留下來的,當年戰火連天,先輩為了尋一出躲避之地,便家家戶戶都挖了地窖,並將入口設置得極其隱秘。

後來土匪搶占這地之後,發現了這些地窖,正愁不知道將他們怎麼處理,便將人順手關了過去,這一關就是二三十天,吃喝拉撒都在底下所以才會有那麼一股惡臭。

楚風清給三人把了脈,好在除了身子虛弱了一點沒發現彆的的毛病。

將人救上去後,姬於燼又讓番役一個個屋子去找地下室,將底下的人救上來,一個個瘦骨嶙峋、虛弱不堪。

年紀大一點的、運氣沒那麼好的,有些已經在地下室去了。

楚風清皺了皺眉,讓番役將所有人都集中安置,一襲青衣在眾人之間奔赴,為眾人看診,隻有一人有些忙不過來,姬於燼便將自己所帶的人全派給了他。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姬於燼瞧著這一通亂象,眯了眯眼,熟悉他的人就會明白他這會是真的怒了。

這裡離京城不過兩天的路程,竟如此荒唐。

人就出來時就已經是三更了,這會怕已經有四更了,姬於燼催促楚風清去休息,催了好幾次。

楚風清都隻是道:“看完這一個就去,這位姑娘瞧著不大好。”

再催。

又是:“這位老叟怕是傷了根本,我寫完這張方子,好儘快去抓藥。”

一而再再而三。

“最後一個……”

姬於燼怒了,輕飄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楚風清。”

楚風清:“……”

天泛魚肚白時,姬於燼終於還是看不過去楚風清那慘白的臉色,用強將人帶到房間去安置了。

楚風清見他動怒了,沒敢再提看病的事,見姬於燼盯著他,他抿了下唇,有拿出那句「箴言」,“是我的錯。”

姬於燼:“……”

“你就是看我不敢動你,才如此放肆。”

楚風清:“不想睡。”

“不想睡也得睡。”姬於燼二話不說,將人擁著壓在床上,喝道:“閉眼。”

楚風清:“……”

姬於燼對上他的眸子,又敗了下來,隻好好聲好氣道:“我一早就得走了,留幾個人給你,等我三天,三天過後我再陪你去江南可以嗎?”

楚風清抿了下唇,他本想說他自己去也沒事,但想到這次的事又覺得好像沒有什麼信服力,他擔憂父親,想要早些拿到信物,又不想駁了姬於燼的好意。

很是矛盾。

姬於燼像是明白他的擔憂,“楚大人那邊我保證他隻會比我們過得好不會比我們過得差,不急這一兩天的功夫。”

楚風清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兩人靠得太近了,最近好像總是這樣,沒了界限也沒了分寸,他揉了下太陽%e7%a9%b4不明白這是好是壞,但這會瞧著姬於燼眼下的青黑,他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

等反應過來,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應該。

姬於燼卻不管那些,手又擁了過去,將人塞到自己懷中,又用不厚的被子將兩人捆了個結實,“現在乖乖陪我睡會吧。”

姬於燼像是累極,不過片刻功夫呼吸聲變得平穩。

楚風清輕歎了口氣,才覺得沒了分寸,就又成了這樣。

不過他也做不出擾人清夢的事,便也閉上了眼,他一個人睡時總是冰冰冷冷的,和姬於燼靠在一起倒是覺得暖和不少,鼻端淡淡的沉香味讓他很快覺得困了。

他腦中模模糊糊閃過——沉香具有行氣止痛、溫中止嘔、納氣平喘之功效,看來現在應該再加一項安神助眠。

一夜好眠,第二日他醒來時旁邊已經沒了姬於燼的身影,他伸手往那處探了探,冰冷一片,看來很早就走了。

楚風清坐再那晃了晃神,被上還殘留著些姬於燼身上的沉香味。

姬於燼還有命令在身,不能在此停留過久。

等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