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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潛意識覺著危險並沒有出現,在外麵模糊的‘快進去’人聲過後,緊密的鼓聲便乍然響起。伴隨著鼓聲,數個赤摞著上身,手持刀盾的青年男人便踏著一致的步伐走了進來。

這是一群身體很好的男人。

身高八尺,筋肉分明,常年的訓練讓肌膚變成了麥色,在陽光下呈現出極為健康的光澤,伴隨著鼓點,走到堂中的他們迅速分成兩隊,互相攻防,撩、刺、截、攔、崩、斬,檔……每一下都用儘全力,緊繃的手臂青筋如虯,對砍的鐵刀似乎要出現火花,擊打在盾上的聲響更是沉悶,仿佛稍不注意,便要血濺當場。

看著他們,韓盈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她身在敵營的不安迅速褪去,繼續穩坐,嘴角還多了幾分略帶些神秘的笑意。

這是專為她準備的戰舞。

戰舞這種古來有之,在宴席上演練起來也不是不可,但那大多數是在祭祀,兩國邦交,又或者其它需要展示自身武力的時候,這種場合可不需要,反倒是過來些舞女,跳些展示自身身柔美的舞蹈更能烘托氣氛,隻不過,那是因為台上高坐欣賞的,都是男人。

而現在,主位坐著的是她,一個女人。

於是,舞女起到的效果便消失了,想要討好她,便必須換成男人,隻不過,這兩者的情況還是有些不同,因為在場的女人隻有兩個人,若是舞女,那在取悅上位者的同時,還給了他一飽人眼福的福利,可這些赤摞著上身,身形健碩優美的男人,隻能取悅她和那個女醫。

誰讓在場的都是男人呢,如老劉家男女不忌的人終究是少數,大多性取向正常的,在看到更加年輕健壯的男性禸體時隻會生出敵意,眼福?不覺著煩就算是好了!

權力再一次向韓盈展示了它的魅力,一郡之首和下方那麼多官吏,壓抑著自己,將她的喜好放在了首位,精心揣摩著,準備著,送上這麼一份禮物,其中不乏有容貌極為出眾的男子,長相正氣,麵額飽滿,劍眉星目,鼻如懸膽,身姿英拔,眾多武夫都壓不下,讓韓盈極快的注意到了他,這樣的男人,想找出來要廢多少心力?

韓盈的姿態越發放鬆,她毫不掩飾的打量著此人,而下方的郝賢和汲廉見她的模樣,不約而同的露出來笑容。

不枉費他們花這麼大力氣準備的戰舞,看這模樣,韓刺史是心動了啊!

高強度的運動對身體消耗太大,往往持續不了很長時間,尤其是這些男人模擬的是對陣廝殺,手中都是真家夥,還赤摞了上身,時間太長,熱量消耗過多的身體,掌控力便會逐漸下降,稍不注意,便真有可能傷到對方。

這是取悅韓盈表演不是鬥獸見血就顯得過於暴力很容易失去吸引的作用所以戰舞的時間不長總共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鐘就停了下來表演戰舞的男人排成隊列站在堂中劇烈的運動讓%e8%83%b8口克製不住的微微起伏讓人覺著手感肯定不錯。

韓盈收回自己的目光頗為欣賞的鼓掌讚道:

“好一個金戈戰鼓當真是勇猛剛勁彆具風采啊。”

郡守郝賢再克製

依舊掩蓋不了他討好的目的在韓盈開口後他立刻接道:

“哈哈哈邊郡匱乏唯戰事多兒郎也多便特選此軍中武藝優者為演韓刺史喜歡就好。”

說著郡守郝賢的目光便飄到汲廉身上。

後者反應極快記得韓盈目光多停在誰身上的他馬上高聲喊道:

“榮穆還不上前為韓刺史斟酒!”

叫做榮穆英俊的男人半跪放下刀、盾他起身上前在韓盈案前跪坐動作極穩的拿起酒壺慢慢將酒倒出。

清澈的酒液落入酒杯韓盈的目光卻未曾在酒杯上停留她從斟酒的手一路向上越過手臂來到了對方的%e8%83%b8口剛才的激烈對戰讓他身上已經出了一身薄汗陽光一照晶晶瑩瑩的掛在身上讓人覺著有些口乾舌燥。

他在勾引她。

韓盈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調情的老手但他很聰明的隻展現著自己健碩、美麗的身軀而非剛才那強大的暴力當韓盈的視線與他對視時對方眼神中滿是欽慕與服從這不帶任何進攻性像一隻敖犬強大又足夠忠誠。

這可……真令人滿意啊。

宗旭在韓盈麵前解開了西漢軍製極為殘酷的一麵裡麵的傾軋欺壓爭權奪利乃至過於嚴苛的軍法其實早就讓一部分人生出了濃烈的反戰和不想入軍的情緒這一點兒都不令人奇怪軍中能獲得戰功的隻有極少一部分人更多時候自家是死亡和被欺壓的對象。

秦人的聞戰則喜是生活中苛刻到極致的秦法讓他們時刻處於變成奴隸的邊緣隻有爵位才能拿來贖罪、稍微提升那麼一點生活品質但西漢已經不是如此軍外能夠讓自己生活變好的道路太多總會有適應不了的人想要逃離軍中在這裡麵有個把武藝高強者也不稀奇。

當然不管此人是不是出於這樣的目的以郡守郝賢迫切討好她其他官吏想要腐蝕她的想法送來的這個榮穆都會極為的順服不會給她演什麼強迫的戲碼又或者在社會男女思維影響下有著愚蠢的想要翻身做主拿捏她的想法隻要韓盈想他會極為馴服的一直跪在她的腳邊任她肆意揉搓。

權力美妙的權力如此令人心醉的權力啊。

越意識到自身對此人的掌握韓盈腦海中便越發生出不可控製的念頭她的目光逐漸停在了對方的脖頸上無人的時候這裡帶個項圈一定很好看吧?

她清楚自己很輕鬆就能做到這點。

“韓刺史酒好了。”

低啞醇厚男音在耳邊響起總算是將韓盈那不可控製的念頭拉回來一些韓盈看著斟滿的酒杯笑著拿起了它一飲而儘。

“好!”

右方的郝賢見她滿飲瞬間叫了聲好:

“韓刺史豪爽某再敬你一杯!”

“來!”

韓盈將酒杯放在座上示意榮穆繼續斟酒。

高位者的情緒總是能傳染的一巡酒下肚在韓盈明顯表露出喜悅的姿態後那懸在眾人頭上的利劍仿佛終於落了下來大家臉上紛紛露出笑容也開始暢飲起來霎時間整個宴場充滿了歡樂的氣氛無數人奉承著大笑著熱鬨的讓人注意不到汲廉什麼時候離開了宴場。

第371章 殺人申冤

離開的汲廉心情極度糟糕。

無它,那曹肥見今日韓刺史到來,又開始吵著要錢,已經威脅起來管家要去見韓刺史,將賬冊交給她大家一起玩完算了。

身為一郡長吏,汲廉住的宅院就挨在郡府旁邊,讓那曹肥找準時機喊叫起來,保不齊真能讓讓韓刺史聽到什麼動靜,管家在曹肥撒潑麵前退的次數太多,習慣性後退久了,已經下不了將人綁起來堵住嘴決斷,隻能派人過來通知汲廉。

這種時候因為此等情況被叫回去的汲廉心情自然糟糕透了,連韓刺史明顯對他送去上的人滿意,自己有可能平穩度過此關的情況都沒辦法挽回。

他們乾的是叛國族誅的大罪,事情捂著,不被大家、上頭所知,或者隻有極少一部分人知道大致情況,而沒有實際性證據的時候,上麵是不介意看在好處上輕輕放過的,可一旦有了實質性證據又鬨的人儘皆知,那哪怕是自己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親兒子,也要大義滅親,殺了他以正國法,如此才能下堵眾口,上應皇帝,不然,包庇隻會有一個下場,她也會死!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親母子尚且如此,與他非親非故、在那種情況下殺了他又有極大好處的情況下,韓刺史又怎會看在一個覺著不錯的玩物麵上保他?甚至,那玩物不勸著她趕緊殺掉他都是好的,踹掉舊主才能向新主投誠啊。

麵對曹肥明擺著想讓他死的舉動,汲廉心中恨不得立刻殺了對方,可偏偏此人和曹捷是兄弟,而他和曹捷之間的關係又太過微妙,即便是他納了曹舒與對方結為姻親,仍舊是互相提防的狀態,更麻煩的,是現在的局勢和曹肥的態度一直讓汲廉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為了自己,還在曹捷的指使下,故意來找茬的?

這裡麵的區彆太大了,前者能讓汲廉直接聯係曹捷處理掉曹肥這個作死的瘋子,兩個人還能繼續合作分贓,但後者擺明了就是曹捷已經不滿受他這個大哥的控製,準備散夥,那對方連主持公道這件事恐怕都是在算計他,誰知道背後對方還在密謀著什麼,之前讓自己‘主持公道’的那些人,是真向曹捷搶錢,還是他主動分錢拉攏這些人,在反過來坑死他?

在恐怖的猜測下,汲廉根本不可向曹捷詢問,這兩日那潑皮過來要錢的事情,他也沒有告知對方,而是將人穩在家裡。

隻是這樣也不保險,就像是此刻,曹肥仗著自己的身份和掌握的信物又開始吵鬨起來,在曹捷的存在下,汲廉是處理不是,不處理也不是,棘手的讓人發瘋。

必須得弄清楚曹肥為什麼敢這麼做,即便是用點手段——

終究還是做到長史的人,汲廉很快抓到重點並下了決定,不過,他暫時還不能帶著人過去,那潑皮也清楚自己這麼乾很作死,身邊跟著侍從和混吃混喝的遊俠,他帶一兩個人過去打不過他們,人一多,曹肥立刻就能意識到不對要跑,到時候恐怕更麻煩。

得先把人弄到單獨的地方商議。

危險的地方,曹肥肯定是不會去的,汲廉隻將人叫到了隔壁的房裡,這和那群人在吃酒喝肉的侍從遊俠離的位置很近,若覺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接嚎一嗓子就行。

這樣的地方沒有讓曹肥生疑,他提拎著酒壺,醉醺醺的,整個人搖晃的像頭鵝,可笑,又帶著幾分不尊此地主人的囂張,臨近了,那股子難聞的酒氣撲麵而來,熏的汲廉泛嘔,可曹肥卻好像一無所知,察覺不到似的嘿嘿笑道:

“汲長史,小的我就要一十金而已,我那好族兄每年可是給您三四百呢,您隻要給我,我保證以後都不來找您,如何?”

去你大爺的如何!

一十金,足足有一十萬錢了,夠一個百石基層正吏一三十年的俸祿,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狼已經吃到嘴裡的肉,怎麼可能再往外吐?汲廉眼神一下子便變得凶狠起來,但他很快又將此壓了下去,扮裝怒意,直截了當的問道:

“之前你才要十金而已,如今怎麼又成一十金了?過來要這麼多金,你族兄知道嗎!”

說著的同時,汲廉還死死的盯著曹肥,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酒精能麻痹人的大腦,放大人的情感和行為,即便曹肥很想克製自己,可遲鈍的神經卻做不到控製身體的那些小反應,提到金增多時,曹肥整個人有扭了扭頭,好似有些不自在,而提及族兄的時候,他更是下意識縮了縮,仿佛是在畏懼。

曹肥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暴露,質問的心虛不由自主的浮了上來,他本能的想要快速糊弄過去,甚至不惜開始威脅:

“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趕緊給錢,給了乃公就走,不然——”

這把戲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