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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大了,有些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沒有接話,隻是直接拉上在旁邊圍著看熱鬨的莊明。

門打開的瞬間,夾雜著花香的氣味撲麵而來。

這裡似乎是被塵封了許久,空氣中都彌漫著股難以言喻的塵土氣息,窗戶的玻璃已經碎裂,淡淡的玫瑰湧入鼻息,倒是帶著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正如霧滿所說的那樣,屋內空無一物,隻有麵巨大的鏡子放在角落裡。

謝啟在看見那麵鏡子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什麼。

他抿了下有些發乾的唇,手背輕輕觸碰到遊宣垂在身側的手。

遊宣側眸看來,“怎麼了?”

“你要去看嗎?”謝啟問。

“嗯,去看看情況,何元武會成那個樣子估計和鏡中人脫不開乾係,那個東西有點可怕,你要是害怕,就在這等我,我自己去。”

謝啟板著張臉,似乎對他的所做作為有些不滿。

最終卻還是收了手。

“我在這等你。”謝啟說。

遊宣嗯了聲,對於他的表現十分滿意,在謝啟像是要殺人的目光中揉了下他的頭,朝著屋內走去。

他其實對自己所要麵對的一切並沒有什麼底氣。

隻是在聽到剛剛霧滿所說的那些話後隱約的有了幾分猜測。

屋內的鏡子很大,走近時,甚至能感受到周圍那逐漸凝滯下來的空氣,冰冷的讓人後怕。

遊宣極小幅度的吸了口氣。

他合了下眼,再次睜眼時看向鏡子時,愣在了原地。

鏡子中沒有出現那可怖的鬼臉,也並不是像他這樣空曠的房間,而是富麗堂皇的書房,無數五顏六色的書擺在架子上,頭頂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奪目的燈光,一切顯得華麗至極。

書房內的沙發上背對著他坐著一道身影,穿著繁瑣華貴的西式襯衫,柔順的黑發順著肩側垂下,翻動著書頁的手指節白皙修長,安靜到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遊宣抿了下唇。

鏡中的少年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很輕的側眸看來。

那是張漂亮至極的臉。

眉眼清雋,鼻梁挺拔,一雙格外好看的桃花眼中水光漣漪,睫翼很長,整個人透著股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薩麥爾。”

遊宣叫了聲。

第60章 玫瑰莊園(7)

鏡中的少年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

隻是自顧自的起身,將手中的書籍合攏,放在不遠處的書架中,蒼白消瘦的指尖落在有些破舊的書脊上,形成了有些強烈的反差。

他起身的時候,遊宣看見他有些寬鬆的衣袖滑落,露出了手臂上那觸目驚心的痕跡。

遊宣皺眉。

鏡中的薩麥爾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舉止優雅,和管家所形容的一樣,是個單單看起來就極具魅力的人,但就是在這樣一個被眾星捧月長大的孩子身上,出現了那樣明顯被束縛過的痕跡……

怎麼看會覺得有些詭異。

他目睹著眼前那人將自己剛剛所看的書籍整理好,又從書架中抽出了嶄新的一本,隻是還沒來得及看,不遠處的那扇門就被推開了。

遊宣回眸看了眼身後,那裡空空如也,隻是麵牆壁,但在鏡子中卻是扇花紋繁瑣的大門。

很快,一道窈窕的紅色身影就出現在了鏡麵中。

那看起來是個年紀不大的女性,身材凹凸有致,長長的帽簷垂下遮住了整張臉,一身紅色的宮廷禮服襯的她腰肢十分纖細,此時正邁著優雅的步子朝這裡走來,停在了薩麥爾麵前。

遊宣隻看見黑發少年薄唇很輕的開合了幾下,並沒有聽見聲音。

但很快,另一道嘶啞的女聲便在房間的四麵八方傳來。

“薩麥爾,你已經長大了,我認為你不會選擇違抗你父親的命令……”

這是在房間中待了這麼長時間以來,遊宣所聽到的唯一的聲音。

聲音空洞,找不到發聲的來源,遊宣下意識的看向站在房間外的謝啟。

對方似乎正在和薇薇安鬥嘴,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滿,在察覺到他的目光後,回頭看來,疑惑的歪了下頭,用手勢詢問需不需要自己進去。

遊宣搖了下頭。

他意識到了,這鏡子中的一切大概隻有自己才能看得到。

鏡中的薩麥爾麵對女人麵帶指責的語氣,神色卻依然淡然,隻是看向對方,似乎在解釋著什麼。

很快,女人抬了頭。

那是張沒有五官的臉。

臉上光滑的如同平麵般,看不到任何五官的痕跡,眼睛的地方是兩個漆黑的洞,能看到濃稠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在那平麵的臉上留下道明顯的痕跡,很快順著臉側滑落,低落在裙邊。

她在哭泣。

“薩麥爾,我知道你是在怨恨你的父親,但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哥哥當時的確是喝醉了,才做了那種錯事,他已經向你承認過錯誤了,薩麥爾,求你看在母親的麵子上,原諒他和你的父親吧。”

黑發少年卻隻是沉默著。

緊接著,他當著女人的麵,緩緩解開了自己的衣領。

遊宣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的後背,純白的襯衫順著肩膀滑落,懸在腰間,四五道貫穿傷口出現在脊椎附近的位置,雖然已經經過縫合,卻還是可以明顯的想象出當時的慘狀。

這樣的傷口出現在一個伯爵之子的身上是極其違和的。

遊宣皺眉,就聽見了耳邊響起了陣清冽至極的聲音。

“您覺得,他還有被原諒的資格嗎?”

……

係統提示的藍屏在眼前出現。

【任務一:解開薩麥爾霍華德的身世之謎】

【已完成進度:30%】

驟然,鏡中的畫麵破碎開來,無數漆黑的手從鏡麵伸出,破碎的頭顱夾雜在其中,發出陣陣哭嚎般的慘叫,所有頭都如出一轍的沒有眼球,隻剩下空蕩蕩的眼眶以及嘴角那近乎病態的笑意。

遊宣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厲鬼握住了手腕。

近乎要將手腕折斷的力度傳來,遊宣咬牙,抬腳將兩三隻鬼手碾在腳下,儘管已經在竭力掙紮,卻還是無濟於事,被那漆黑的手掌束縛住,身上的衣服很快也被撕扯開,鬼手已經捂住了口鼻,硬生生的將他拖近那些空洞的鬼臉。

萬鬼哭嚎的聲音猛的鑽入腦海,如同針紮般疼痛。

遊宣費儘全力的折斷了兩隻鬼手,卻終究還是抵不過越來越多的怪物。

在鏡麵的加持下他們的威力似乎更加強大,單是被觸碰到便會感受到那讓人發顫的冰冷。

數不清的手蔓延而來,幾乎將遊宣整個人包裹住。

就在遊宣即將被拖入鏡麵時,利刃破空的聲音猛地傳來。

一把鏽跡斑斑的寶劍從眼前劃過,直接從鏡麵斬斷了所有蔓延出來的鬼手,在遭受重擊後,鏡中人爆發出陣陣淒慘的哀嚎。

被斬斷的手掉落在地麵,很快化成團黑煙,消散開來。

刹那間,眼前的一切恢複了原狀。

窗外並不奪目的光線照射進來,遊宣怔了片刻,手腕上的束縛消失,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眼前劃過道璀璨的金光。

謝啟冷著臉收了手裡的那把劍,劍尖直指地麵,飄揚的金發順著他的動作垂在肩側,臉色說不上來的難看。

他隨意的抬腳碾碎了根尚未徹底泯滅的手指,看向遊宣,聲音都是冷的。

“你為什麼不叫我?”謝啟質問道。

遊宣頓了許久,片刻後垂了下眸。

“來不及說話。”他緩聲道,“而且,這裡太危險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啟被他氣得不輕:“危險你不才應該叫我嗎?你知道剛剛你差點被拖進去嗎?要是你進去了我們怎麼找你,你一輩子就出不來了知道嗎。”

謝啟急的眼眶都紅了,看著遊宣手腕上那明顯的烏青,再加上被硬生生撕裂的西裝,明明很生氣,卻又說不出來什麼狠話。

他憤恨的直接一劍劈了過去,兩人高的鏡子在頃刻間化作無數碎片,在二人麵前炸裂開來。

遊宣站在原地,看著那鏡麵在眼前破碎,拇指無意識的摩挲了下瘦長的指節。

“謝謝。”遊宣輕聲道。

原本炸了毛的謝啟在聽到這句話後,直接愣住了。

他抿了下唇,被嚇得有些慘白的臉色不自覺的蔓延上些許的紅暈,有些彆扭的移開了視線,用燦金的發絲遮住了滾燙的耳根。

“謝什麼。”謝啟說,“我是你買來的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遊宣看著眼前人這幅害臊的樣子,輕笑了下。

“你這劍是從哪來的?”

“下麵那個雕塑上拽下來的,最大的那個有兩個我高,我拽不下來,就從旁邊拿了把小的。”

“還挺聰明。”

“你把我當什麼了……”

二人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就正好和被嚇到瑟瑟發抖的薇薇安打了個照麵。

這大小姐估計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直觀的靈異場麵,化著精致底妝都擋不住的臉色蒼白,顫顫巍巍的握著門檻探頭朝裡麵看,隻露出雙滿含水霧的眼睛。

遊宣低頭整理著自己被撕破了的外套,稍微一垂眸,就正好和她對視了。

薇薇安強撐著開了口,聲音都是顫的:“你……你沒事吧?”

謝啟從身邊路過,沒好氣的嗆了她一句:“有我在,他會出事?”

薇薇安小聲道:“好像也是。”

她有些勉強的彆過頭,儘量讓自己不要看到屋裡的一片狼藉,以免想起那令人反胃的一幕。

遊宣看著那金發少年拖著長劍朝著走廊儘頭走去,生鏽的劍尖在紅毯上留下道道明顯的痕跡,這重量對他而言似乎有些勉強,握著長劍的手背繃成線條流暢的形狀,青色的脈絡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走到一半,謝啟就沒了耐心。

他直接把劍隨意的扔在旁邊,任由那劍躺在地毯上,有些不滿的甩了下手。

“什麼玩意。”謝啟小聲念叨,“沉死了,下次再也不用這東西了……”

遊宣垂眸看著他懸在半空中的手。

謝啟皮膚本來就白,看起來瘦弱的不成樣子,就單單是那粗糙生鏽的劍柄就在他掌心留下些觸目驚心的紅痕,很顯然剛剛揮劍的那一下消耗了他不少體力。

“很疼?”遊宣拉住了他即將垂下去的手,掌心接觸的瞬間就察覺到了異樣的燙意。

他動作很輕,指尖微涼的溫度撫在那滾燙的地方,意外的讓人很舒適。

謝啟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屬於另一個人冰冷的體溫正觸在皮膚嬌嫩的掌心,單單是這樣的接觸便讓掌心泛起陣異樣的酥|麻。

男人身上熟悉的木質香氣隨即湧入鼻息。

謝啟抿了下泛白的唇,耳根不爭氣的泛了抹燙意。

他不自覺的往遊宣身邊稍微靠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