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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 順頌商祺 4381 字 6個月前

袋,揣到%e8%83%b8`前的口袋裡,秦舟打趣他乾嘛這麼小心。

“咱倆第一幅合作的畫,”柏知望拍拍口袋,“得放個離心跳近點兒的地方。”

理工男開完竅後簡直要命,秦舟這顆心被惹得小鹿亂撞,直到回賓館還沒平複下來。

又一次撩人不成反被撩,很丟人的。秦舟決定接下來先晾涼自己,免得老臉被燒得沒法看。

剛下完決心,柏知望就給他發語音,問:[心情好點沒?]

發就發,還非得半帶慵懶沙啞的說話,要說不是故意的秦舟都不信。

可秦舟偏偏就吃這套,非常沒出息地秒回:[好多了。]

柏知望:[那就好。]

兩秒後又發了張照片過來:[剛剛忘記說,畫很好看,我很喜歡。]

是跟當年前差不多的話,一樣的人,但語氣變了,心境也不同。要說沒觸動那不可能,秦舟從坐在自行車後座時心情就開始搖擺不定,不知道對麵是不是跟他一樣。

最近煩心事不少,不管是受挫的課題進展還是一個個遠去的老朋友都讓秦舟特憋悶。但他聽著對麵發來的語音,又覺得好像隻要還有柏知望陪自己在月夜黃沙裡壓馬路,一切就都沒有那麼糟糕。

要說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可這萬千心思他又不知道找誰說。給丁故打電話準會挨罵,跟藝術圈裡那些關係尚可的好友又聊不上,思來想去,還是素未謀麵的心理專家比較合適。

秦舟翻出聯係人Bright.,雖然知道這個點對麵肯定睡了,但還是決定把自己的苦惱先留言,等到明早再詳談。

秦:[您好,想谘詢一些事情行嗎?您方便的時候再回複我就好。]

沒想到對麵也是個夜貓子,竟然秒回:[您說。]

秦舟詫異:[您還沒睡?]

B.:[工作比較忙。]

秦:[不好意思啊,打擾到您。]

B.:[沒事,給您建議是我的榮幸。是又有什麼情感困擾嗎?]

秦舟想了會:[也不算困擾吧。]

對方疑惑:[那是?]

秦舟頓了頓,他知道柏知望其實已經很頻繁地向自己遞來橄欖枝。他以前因為梗著不少憂慮隨意一直躲避,可今天過後他實在沒辦法忽視本心。

兵法教人們再而三、三而竭,他很怕再這麼拉扯下去柏知望的耐心會用竭,自己必須得主動一次。

五個字刪刪打打才發出去:[我想追個人。]

對麵有點無奈,很想問一句“難道不是他正在追你嗎”,想想還是算了。

於是秦舟看著對麵“正在輸入中”好半天,猜測這是要發表多大一番長篇大論。

然而他隻發來一句話:[方便說說你想追誰麼?]

秦舟有點不好意思:[我前男友。]

Bright.似乎輕鬆了不少,回複速度也變快了:[原來是這樣,那您的顧慮是什麼呢?]

秦:[我……沒追過人,不知道怎麼開始。]

這倒是真的,年紀小那會根本談不上“追”,純屬倆愣頭青一拍即合。

對麵又不說話,秦舟等得無聊就去洗漱,等收拾完回來發現一條新消息。

B.:[彆了。]

秦:[嗯?]

B.:[不會追人就先彆動,等人來追你。]

秦:[?]

秦舟後來沒再收到回複,當晚也真的沒有“動”,倒不是因為他有多聽話,而是因為他太困,直接睡了過去。

這些天加班都累得可以,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三個鬨鐘也沒能叫醒他。無故曠工會扣好幾百塊錢,秦舟一陣後怕,趕緊檢查電子郵件。

正在他悔不當初時收到了人事小姑娘的消息:[秦老師,您上OA確認一下調休流程吧,組長已經批過,就等本人反饋確認啦。]

秦舟這才想起來查看人資管理係統,發現柏知望在昨晚十一點多就已經幫他請過假。

原來某人麵上一句話不問,其實早就悄悄幫人鋪好後路。

然而這麼貼心的某人,卻自從發完那句“畫很好看”後就消失不見了。

秦舟談了這麼多年戀愛,深知不能太依賴手機的道理,於是決定先趁假收拾屋子。沙洲賓館住宿條件不算特彆好,普通的小單間,衣服全掛在床邊的小窗戶那晾著,需要拿到大陽台祛濕。一通忙活完,下午四點多,柏知望仍然毫無表示。

秦舟便下樓吃飯,磨磨蹭蹭地吃到六點,又跟同事去附近小攤買了點陽關葡萄,給仙人掌盆栽噴點水,回來一看,跟柏知望的對話框依舊沒有新消息。

不行,這回實在是等不了了。

秦老師充分吸收前車之鑒,不想讓小火苗滅在搖籃裡。鑒於心理專家提過一點不寶貴的建議,他覺得還是要知會下對方。

秦:[算了,我先去試試吧。]

B.:[怎麼了?]

秦:[我看他最近好像沒有要追我的意思,不想等了。]

也就是年紀大了沒空玩虛的,秦舟才敢跟一個陌生人把話挑得這麼明白。要是十年前他絕對說不出這種話,絲毫沒有前任該有的矜持。

對麵不知道是被他說愣了還是怎麼,遲遲不回複,老半天才發來一個:[再等等吧,他應該在找你了。]

秦舟這會已經開始煩躁,應該什麼應該,他要嚴謹!再應該到手的回頭草都被彆的兔子叼跑了。

他骨子裡就不是聽話的乖學生,所以退出跟B.的聊天框後,他立刻找到[柏知望],點進去準備打字。

然而,鍵盤還沒跳出來,他的手機就開始震動——是柏知望發來的微信。

[小船,睡了嗎?]

秦舟深吸一口氣,指尖莫名麻了一下。還真被那個半桶水的調解師給說中了?

秦舟飛速打字:[還沒,怎麼?]

柏知望:[月亮睡了。]

秦舟放下手機,把手放在左%e8%83%b8`前,試圖平複一下被撩麻了的心臟。

這句話以前是他發出去逗柏知望的,估計也就他倆能聽懂,意思是,“我很想你”。

第37章 舍不得

如今的秦舟可謂久經沙場、生冷不忌,竟然還會為了句含蓄的情話小鹿亂撞。

[等著。]

秦舟給柏知望回過去這麼句話,就關掉手機,起身披上外套,踏上拖鞋出門。

等電梯的時候他騰出手來看屏幕,隻見柏知望問他:[等什麼?]

秦舟沒回答,笑著打字:[叫你等就等。現在在哪?]

微信還沒發出去,電梯門開了,從裡麵走出一位同事。

“出門散步呐?”同事問。

秦舟跟柏知望聊天時帶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去找組長說點事。”

“我剛見著他了,在外頭抽煙呢。”同事寒暄完回自己房間,衝他擺擺手晚安。

“欸好。”秦舟立刻鑽進電梯,摁下一樓,攥著外套往外麵跑。

一邊跑還一邊罵,不知道自己嗓子不好嗎?自己平時都舍不得讓他聞味兒,他倒抽上了!

大漠彎月下有個人影,他手裡的煙卷正泛著橘色光,忽明忽暗的,冒出縷縷青煙。形單影隻的人在沙堆裡站著,總顯得有點孤獨。

“柏知望。”秦舟上前叫他。

柏知望被嚇一跳,轉頭時臉上的愁容沒收住,被秦舟瞧見。

秦舟問:“你怎麼也抽煙?”

“有點悶。”柏知望分手後心情躁鬱拿它來解煩,癮不大,被說完也不再抽,隻是放指尖夾著,說,“剛跟我媽打完電話。”

比起自家父母,秦舟更怵這位“丈母娘”。他登時愣住,試探著問,“她說什麼了?”

“她問我什麼時候回上海,新工作找得怎麼樣。”柏知望在煙卷上摩梭著,“還問,你在不在敦煌。”◆思◆兔◆在◆線◆閱◆讀◆

秦舟“嗯”了聲,等待下文。

“我說你在,她就說想跟你聊聊。”柏知望照實轉述,“我尋思著不太合適,沒答應。”

秦舟沉默著,伸出左手,勾了勾手指。

柏知望意識到他在要煙,不想給:“這麼晚了,少抽點。”

秦舟沒搭話,手指又動兩下。柏知望沒法子,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放到他手掌心。

秦舟卻並沒拿煙卷出來,而是把整盒都收進自己的口袋。柏知望這才反應過來他不是要煙,是查崗,怕自己咽炎給抽犯了。

前男友本不該有這項特權,但柏知望沒戳穿,美滋滋地受著。

秦舟沒收完煙盒後才開口:“她知道咱們分了吧?”

“嗯,早就跟她說過。”柏知望也抬頭看天。

秦舟苦笑道:“她身體是不是好多了?”

“好是好多了,但是……”柏知望滿心憂慮,話在這停住,對麵便會意,“唉。”

秦舟不知該怎麼安慰,隻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柏知望說:“她最近想自己搬回老家,我勸都勸不住。”

“啊?為什麼?”秦舟不理解。

為了老人治病方便,柏知望十年前買的那個小房子一直沒賣,留著給郭敏住。小情侶分居以後,柏知望又搬回那裡跟她一塊住。

但是郭敏以前從沒在上海待過,聽不懂方言,也沒朋友在這邊。八幾年的小房子樓層又高又沒電梯,她腿腳不好,一天隻出一次門,憋著都快悶死了。

每每提起這個,柏知望就特彆愧疚:“我總不在家陪她,她嫌無聊,吵吵著要回大院裡找她的那些老姐妹。”

秦舟哭笑不得:“你這趟確實出差太久了,回上海以後多哄哄吧。”

柏知望無奈道:“嗯,在哄了。”

天空深藍的底色上點綴著一條銀河,最亮的那顆星剛好懸在頭頂,月亮隱身。沙堆坐上去有下陷的觸?感,顆粒埋住手指,濕濕涼涼的。

“沒騙我啊,還真沒月亮。”秦舟不合時宜地說這麼一句。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柏知望問。

秦舟想了想:“分手的時候。”

柏知望指尖收緊,在腿上攥成一個拳頭。

秦舟接著說:“那會你說,‘到這就是徹底斷了’,讓我不要舍不得。”

他沒敢看柏知望的臉,但能猜出來,眉毛應該在打結。

柏知望遠眺著南方的星宿,像初見時那樣望著秦舟家鄉的方向:“我確實這麼想過。”

“那現在呢?”秦舟緩緩轉頭,望著他的側臉。

“現在?”柏知望低下頭,感受到右邊炙熱的目光,拿眼睛去盛,“現在我發現,根本沒法舍得。”

秦舟的喉結不聽話地滾了滾,體溫在寒夜裡迅速升高。

看來那個狗頭軍師B.說話還真靈啊,秦舟絞儘腦汁不知道該回什麼話,還是一陣鈴聲救了他。

“你電話響了。”秦舟指著柏知望口袋中閃光的屏幕說。

柏知望掏出手機,發現是郭敏的視頻電話,沒想著避開秦舟,當他麵接了。

“媽?不是剛才聊完嗎,又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