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頁(1 / 1)

的臂膀上靠,小聲說:“你剛剛說什麼?”

沈溪山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笑,對於她將下巴靠在自己胳膊旁的行為默許。

落在外人眼裡,自是十分親昵,單是看著就能感覺出兩人關係不一般。

隨後沈溪山又看向那男子,謙遜道:“此事我會傳信告知師父,不知閣下對我仙盟的管教還有何處不滿,不如一並提出?”

“那倒沒有。”男子下意識反駁,立即察覺此事變得棘手了,誰也沒想到原本應該在大殿中與其他長老交談的沈溪山會出現在這裡。

正為難時,一位拄著拐棍的老人緩步走來,滿臉的胡子花白,臉上的褶皺層層疊疊,看起來相當年老了。

但他腳步穩健,脊背還算挺直,來到兩方人的中間,“何事如此熱鬨?”

“懿劍長老。”

鐘氏眾人紛紛拱手揖禮。

那老人擺擺手,轉頭在沈溪山和宋小河臉上掃了一下,又將視線落在後麵,一笑,眼睛幾乎變成一條縫,“子敬,倒是許久不見你了。”

梁檀抬手,朝老人行禮,恭敬道:“師父。”

師父?

宋小河將那老人看了又看,用無畏的眼神打量著。

她從未聽師父提起過他還有位師父。

鐘懿劍道:“自你成家之後一彆幾十年,從不曾回來,我還以為你早就將我這一把老骨頭給忘了。”

“弟子不敢。”梁檀低頭應道。

宋小河見狀,不免在心中腹誹,心說這鐘氏的人都這樣對師父,師父能回來才怪!

老頭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忿,轉頭望著她,打量兩下而後道:“這便是你收的徒弟?方才那股寒氣來自她的身上?”

梁檀並未回答,隻道:“小河,拜見你師爺。”

“師爺。”宋小河乾巴巴地喊了一聲,一點禮節都無。

鐘懿劍的笑容緩了緩,而後道:“雖說你是子敬的徒兒,但也不可在此鬨事,既丟仙盟的顏麵,也丟了鐘氏的臉,不如就由我豁出老臉在你們中間調停,還望諸位買我這麵子,你們各退一步,如何?”

梁檀應道:“師父所言極是,小河,快跟前輩們道個歉。”

有人出麵調停,便是希望這場矛盾揭過去,宋小河心裡清楚,因為她年歲小輩分小,此刻若是站出來道個歉,賠個不是,對方也就以不與晚輩計較的理由帶過,此事便算完了。

宋小河從小到大,一沒有出眾的天賦傍身,二沒有顯赫的家世,堅硬的靠山,師父又被人嘲笑說是吃軟飯之人。

若說她沒受過嘲笑,排擠,委屈,沒有忍氣吞聲過,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真是吃了虧,服了軟,沒有彆的辦法報複回去,唯一開解的辦法也就是不將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久而久之才養成了這般豁達的性子。

但宋小河仍然會因為六歲時沒爭到的果子,十歲時被搶走的簪花,十二歲時渴望很久而得不到的劍而委屈,遺憾。

年幼時跌倒再爬起來,疤痕消失得快,可不論多少年過去,那份心情永遠卻無法在心中消弭。

今日不同往日,宋小河倔強,不想再低頭。

沈溪山低下眸,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指尖輕動,那一瞬間有一種強烈的衝動,很想揉一把宋小河的臉頰,驅散她眉眼間的落寞。

他轉頭,對那鐘懿劍道:“既然大家都是因為百煉會才相遇,鐘家又有切磋的習慣,那不如就讓我來與諸位過兩招?”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劇變。

沈溪山好賴也是上一次百煉會的魁首,有誰不怕死敢跟他動手?

這還沒到百煉會,若是在這裡與沈溪山打一場,誰還能保證能在百煉會的時候爬起來去參加比試?

一句話就讓眾人退縮,魁梧男子道:“不必不必,少劍仙的大名震耳欲聾,我等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今日隻不過是一場誤會,是我脾氣不好,過於冒失,若是冒犯了宋獵師,便在這給你道歉。”

說著,他拿出一個錦囊,一推手,就慢悠悠地飄到宋小河的麵前,又道:“這是些銀錢,雖然不多,但去城中買些喜歡的東西是足夠的,算是我給宋獵師的賠禮。”

宋小河沒動彈,沈溪山順手就給收下了,笑道:“那便多謝了。”

此話說完,那群鐘氏弟子趕忙離去,不敢再多留。

宋小河看著沈溪山手裡的錦囊,很想抓過來一把摔在地上。

誰稀罕這幾個臭錢!

方才那男子張口喚她宋獵師,分明就是認識她和她師父,之前的不依不饒絕對是故意,現在看沈溪山來了便夾著尾巴跑了,說白了還是欺軟怕硬。

宋小河頗是不爽,沉著嘴角,一臉不高興。

沈溪山一眼看出若是現在將錦囊給她,定會被她扔掉,於是自己代為保管,拉著她往旁邊走了兩步,小聲道:“小河姑娘莫氣,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他們。”

宋小河眼眸一亮,“當真?”

“自然,先將他們放走,不過是不想在表麵上與他們衝突罷了。”沈溪山淡聲道:“豈能讓他們隨意欺負你?”

他頓了頓,似覺得不妥,又補充了一句:“和敬良靈尊。”

宋小河滿眼喜色地看著他,忽而又想起他方才叫自己小師姐,於是心中立馬不氣了,整個人都被哄好,開開心心將錦囊接過去說:“我要這裡麵的銀錢給花光!”

沈溪山頷首,暗暗鬆一口氣。

沈溪山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方才在下麵被眾人圍得水泄不通,另一頭還有幾個長老喚他過去閒談,沈溪山好不容易應付完後,就發現宋小河不見了。

他在大殿中尋找片刻,沒找到人,隨後念通了共感咒。

共感咒一通,正好就聽見宋小河說了那句與仙盟的風雷咒很像的話,他便知道要出事,立即尋來。

好在趕到的及時,沒讓宋小河出手揍人,將事情鬨大。

鐘家安排得肯定遠遠不止這些,不能在這時與他們明麵上有衝突,否則事情難辦。

但私底下誰出了意外傷筋動骨的,這城中那麼多人,也就怪不到仙盟頭上了。

他哄好了不開心的宋小河,又轉頭將她方才在地上留下的一道裂痕給補好,轉臉就看見梁檀與鐘懿劍行禮道彆。

一行人往樓下而去,梁檀卻因受了些內傷身體不適,雲馥雖已經給他治療過,他還是覺得疲累,便提前回房中休息。

鐘氏給所有前來的大門派都準備了住處,雲馥知曉在何處領房牌,於是帶著眾人前去。

內城的建築多是華麗,看得人眼花,來來往往全是各門派的弟子,幾人身著仙盟宗服,不管走到何處都是惹人注目的存在。

宋小河頭一回在外麵感受到了仙盟在人界仙門之中顯赫的地位。

前往連排大殿之中,宋小河就看到有不少人在殿中登記領牌,於是自覺地往後站。

她身邊就站著沈溪山,而他作為仙盟的金字招牌,又在人界頗負盛名,鐘氏人時時刻刻盯著,哪能會讓他在後麵排隊,剛站定就馬上有人一路跑過來,恭敬地將幾人往殿內請。

梁檀在冊子上寫了幾人的名字,隨後領了幾個房牌,分給幾人。

沈溪山,蘇暮臨,梁檀三人的房間隔得並不遠,從牌子上就能看出,三人都在“飛花苑”。

而宋小河則不同,估計是鐘氏將男女住所分開,宋小河的牌子上寫的是:夏蟬橋壹拾玖。

宋小河捏著串著牌子的繩在手中晃著把玩,走在沈溪山的身邊,時不時轉頭朝彆處張望。

沈溪山的餘光裡都是她,這才感覺心裡舒坦了一點,這一路上趕路而來,宋小河一直在最後麵,他又不得不走在前頭,頻頻的回頭張望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他算是忍了一路。

先前扮作沈策的時候,宋小河總是走在他身邊,最喜歡走在右手邊,然後因為走路不老實,肩膀總是與他的手臂輕蹭。

她喜歡與人靠近,說話時也是小動作不斷,久而久之沈溪山也習慣了。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這一路並肩而行,沈溪山來到長安之後的煩躁得到了緩解。

最先到達的是男子所居住的飛花苑,一道兩丈寬的拱形石門落在樹下,上頭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宋小河往地上看了看,見地上竟有櫻花的花瓣,不由疑惑地抬頭朝空中看去。

正巧一陣清風,卷著些許粉嫩的花瓣飄來,宋小河沒忍住,問道:“這是哪裡的花?”

宋小河是在櫻花樹下長大的,見到這花就覺得歡喜,問的時候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去看看。

雲馥卻道:“我也不知呢,應當是飛花苑後麵有片花林,但我沒去過。”

宋小河沒在意,看著師父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就趕緊把師父送進了飛花苑中,說:“師父,你好好休息,晚點我再來找你!”

梁檀應了一聲,進了飛花苑中。

沈溪山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沒想出跟著宋小河去女子住所的理由,剛走兩步就看見蘇暮臨還在宋小河身後站著,那架勢像是一隻黏到底。

他眼風一掃,轉頭道:“你隨我來,有事跟你說。”

蘇暮臨瞪著眼睛指了自己一下,“我?”

沈溪山眉尾輕揚,算作回應。

見狀,蘇暮臨就知道自己跟不得宋小河了,便飛快地小聲說:“晚點再去尋你,小河大人。”

沈溪山聽個一清二楚,心中冷笑。

與沈溪山道了彆後,宋小河目送他和蘇暮臨進了飛花苑,其後又動身,跟著雲馥前去夏蟬橋。

兩地隔得出乎意料的遠,行了約莫一刻鐘才到。

宋小河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後,雲馥給她說了自己住的地方,便出言告辭,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獨自以房牌開門進去,就見房間還算寬敞,相當整潔,窗子朝陽,開了之後整個房中都亮堂得很,床鋪擺在內間,鋪了軟和的被子。

宋小河原本想躺上去試一試床鋪,結果這麼一試,她就睡到了夜晚,直到有人輕輕叩門,才將她喚醒。

另一頭,沈溪山回房之後用銳利冰冷的眼神警告了蘇暮臨一下,說:“夜間沒事彆去纏著她。”

蘇暮臨膽大包天,故意裝傻:“你說誰?”

沈溪山直接給他一拳,“這下想起來是誰了沒?”

蘇暮臨抱著腦袋哀嚎:“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到底還是屈服於沈溪山的%e6%b7%ab威,“我知道了,我夜間不會去找小河大人的!”

沈溪山聲音輕緩地威脅:“若有什麼事,先來找我商議,若是讓我發現你再於背後攛掇宋小河,我就把你這腦袋打成豬頭。”

“明白!”蘇暮臨立馬答應。

教訓了蘇暮臨之後,沈溪山也沒在房中休息,初來長安,他要辦的事還多著,於是撂下蘇暮臨就走了。

一忙就忙到了夜間,除卻與各大門派的長老會麵,坐下來閒談之外,他還將前來參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