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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我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梁檀見她皺著眉頭,臉色相當決絕認真,不由笑了。

他摸了一把宋小河的腦袋,說:“就你這三瓜兩棗,還想跟人動手?不被人打得滿地亂跑就不錯了。”

蘇暮臨立馬挺%e8%83%b8,“還有我!我誓死保護小河大人!”

梁檀道:“你們二人加起來也不夠彆人打。”

宋小河頗是不服,又說:“我還有人。”

“何人?”梁檀問。

宋小河剛要開口,就聽得身後傳來清淩淩的聲音,“小河姑娘。”

她滿臉喜色地轉頭,就看見沈溪山披著滿身的燦陽,牽著一匹馬走到了她身邊,他說:“這匹母馬性子溫馴,你便騎著它趕路吧。”

宋小河轉頭對梁檀道:“你看,我的人有很多的!現在還不是全部,再等等,還有一人沒來。”

梁檀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隻道:“難不成你下山的時候,還自立山頭,當了個山大王?”

“比那更厲害。”宋小河說:“我去當了公主。”

她說完,就兩步湊到沈溪山的身邊,從他手中接下韁繩,順手摸了摸馬的腦袋,莞爾一笑,小聲說:“多謝沈獵師。”

沈溪山應了一聲,一轉臉,眸光落在了麵前鐘潯元的身上。

兩人對視,鐘潯元麵帶微笑,溫聲道:“沈獵師,可準備妥當了?趁著天色早,我們儘快出發,天黑前可趕到下個城鎮。”

沈溪山點頭,道:“出發吧。”

熾陽高掛,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宋小河站在馬邊,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撫摸著馬的腦袋。

沈溪山立在她身前幾步,半邊麵容落滿金光,襯得眉目漂亮。

梁檀與蘇暮臨站在路邊,一人發愣出神,一人正瞪著馬。

另一頭,關如萱與幾個關氏族人站在一起,眸色淡然地看著這邊,她身邊的男男女女皆轉頭側身,也悄悄關注這邊的動向。

隊伍的其他人則忙於挑馬和閒聊,一時間眾人神態各異,心思深藏不露。

牽馬出城,眾人紛紛上馬趕路。

宋小河沒騎過馬,但這些馬已經提前被靈力馴過,老老實實地馱著人前往下一座城鎮。

官道寬敞平坦,駿馬飛馳而過,塵土紛紛揚揚。

那鐘潯元倒是自來熟,相當熱情地跟在宋小河身邊,倒不是打聽她什麼,而是給她講解沿路的風景和一些民間故事。

宋小河起初很是抵觸此人,但她鮮少下山遊玩,當然喜歡這些故事,加之她又是個活潑性子,聽鐘潯元說了一會兒後,便自然地與他聊起來。

鐘潯元仿佛見多識廣,能說出很多宋小河從未聽過的事情,她聽得入神,一整個下午竟然沒去在意走前隊伍前頭的沈溪山和關如萱。

路過一條河,前頭宣布停隊修整。

如此趕路,人是沒什麼,但馬匹都是凡馬,須得停下來讓它們歇一歇,喝些水。

宋小河下馬,牽著往河邊而去,拍了拍它的腦袋,認真交代道:“去喝水吧,多喝點,誰跟你搶你就過來告訴我,我替你教訓它們。”

鐘潯元見狀,沒忍住笑了,說道:“小河姑娘性子真是有趣,跟你這樣的人做朋友或是伴侶,怕是餘生都要在歡笑中度過。”

“是嗎?”宋小河喜歡這種誇讚,禮尚往來,笑著回他:“你也一樣。”

隔了幾丈的距離,沈溪山站在河邊,眸光落在波光粼粼,倒映著夕陽餘暉的河麵,耳朵卻是將那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眉眼平靜無波,看不出什麼情緒。

“沈溪山。”

身邊傳來輕喚,沈溪山沒有回頭。

關如萱緩步走到他身側,說道:“走大道會不會有些耽擱時間?不如我們改換小道,提前幾日到長安。”

沈溪山並未應聲,眸光看上去相當漠然。

過了片刻,她又道:“鐘潯元早前就聽說過宋姑娘,這次還是他主動請纓來與我們對接,就是為了見一眼宋姑娘,如今見了麵如此熱情,宋姑娘看起來又像是喜歡結交朋友的性子,兩人相處得如此融洽,不知有沒有機會成就一樁美事。”

沈溪山的眼睫輕動,轉頭看她,微挑眉梢說:“她喜歡結交誰,又與誰成就美事,這些與我何乾?”

關如萱碰了冷釘子,有些委屈,眼眸染上一層失落,輕咬嘴唇,“我……”

沈溪山露出個笑,說道:“你倒不如多思量自己的事。”

說罷,他轉身離去,召人集合,繼續趕路。

眾人紛紛牽馬回到大道,宋小河也拽著韁繩,一邊與蘇暮臨說話一邊往路邊去,將方才與她說話的鐘潯元留在了河邊。

所有人都各自忙活時,沒人注意到關如萱與鐘潯元對了個眼神。

之後隊伍重新上路,趕在漫天紅霞之時,來到了城鎮邊上。

隻見前頭寬敞的大道上,站著一人。

那人身著黑色道袍,長發用簪子盤起,一手扛著一杆長幡,一手轉著手中的玉珠。

幡上隻有兩個字:卜算。

有人站在中間攔路,頭前的沈溪山慢慢停下馬,身後所有人也跟著停下。

繼而有人往後遞話,要梁檀往前麵走一趟。

梁檀不明所以,駕著馬往前,宋小河與蘇暮臨自然就跟在後頭。

待走近了,宋小河一下就看到前方那人,興奮地對梁檀道:“師父你看,我先前說的那人,已經到了。”

梁檀滿心疑惑,下了馬走過去,還未開口說話,那人就轉過身來。

儼然一副病秧子的模樣,臉色灰白,唇無血色,唯有一雙眼睛還算清亮。

此人正是步時鳶。

她擋在路中,沈溪山便下馬來詢問,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側。

宋小河早已知道她會出現,她覺得步時鳶的一手推算之術太過厲害,先前兩次的相遇都不是巧合。

她似乎能夠算準了宋小河會在何時出現在何地,然後一早就等在那裡,然後與她同行,待事情結束之後,她又會消失。

目的是何,身世是何,皆不為人知,神秘到了極點。

宋小河蹦著跳著跑過來,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喚道:“鳶姐,你果然又來了!”

步時鳶摸了一下宋小河的腦袋,笑著道:“那你的卜算之法也厲害不少。”

宋小河嘿嘿笑了,然後向梁檀道:“師父,這是我下山結識的朋友,名喚步時鳶。”

又道:“鳶姐,這是我師父,梁檀。”

“姓步?”梁檀將她手中長幡上那潦草的“卜算”兩字看了又看,說道:“不知閣下擋在路中央是為何事?”

步時鳶聲線平穩,勸道:“敬良靈尊,此路不通,不可再往前走了,改換他路吧。”

第61章 仙門詭事再起風波(五)

步時鳶已將情況說給了沈溪山, 隻不過他一開始就讓梁檀做主選的這條路,就算要改路,也得過問梁檀的意見才是。

就算梁檀在仙盟再是如何默默無聞, 在這支隊伍裡也是師長一輩, 素來敬重師長的沈溪山, 當然不會獨斷專行。

他讓人將梁檀請來, 要步時鳶親自向他說明情況。

“前方是秋霞鎮, 百煉大會在即, 鎮中的仙門弟子皆去了長安, 為了保護鎮中百姓,縣長讓人設下了結界拒絕任何仙門弟子的進入,立了牌子讓人繞道。”步時鳶的語氣很慢, 說話有氣無力, 聽起來沒什麼說服力。

梁檀果然不信,說道:“我們不過是借路而過, 又不會停留,更何況礙於仙門的麵子, 他們應當不會將我們拒之門外。”┇思┇兔┇在┇線┇閱┇讀┇

步時鳶又說:“若是繞道, 走得路就遠了, 隻怕無法趕在百煉會前抵達長安。”

梁檀沉%e5%90%9f下來,暗自思慮。

宋小河瞧了瞧步時鳶, 又轉頭看看自己師父, 湊近他小聲說:“師父, 鳶姐的卦算得特彆準,先前我們去酆都鬼蜮之時路過鬼國, 鳶姐也建議繞路而行,但他們沒聽。”

“後來如何?”梁檀問。

“後來那船上的人, 大部分都死了。”宋小河誠實地回答。

雖說當初說好了陰陽鬼幡得手,就能夠將精魄還回,但那場鬼國之行,大多數人都沒命回來。

謝歸當初用陰陽鬼幡奪取眾人精魄的用意,就是為了讓各個仙門聯合起來,進入鬼國鏟除那些已經化成了妖屍的妖怪。

被煉化為妖屍之後,那些妖怪失去了原本的妖力,卻仍舊凶猛,去的人大多折在其中,最初被奪取了精魄又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聽了宋小河的話之後,梁檀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相信這個來曆不明的人去選擇風餐露宿,還是繼續往前白日走平坦大道晚上睡軟和的床鋪。

答案顯而易見,梁檀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吧,去與縣主交涉一番,若是不讓進再想彆的辦法。”

步時鳶也隻是口頭相勸,從不強迫選擇,待梁檀如此說之後,她便不再勸阻。

那鐘潯元忽然問道:“小河姑娘覺得該如何選擇?”

宋小河向來是聽師父的,對於選擇哪條路對她來說也根本沒有區彆,她道:“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師父的。”

鐘潯元就笑著說:“那我聽小河姑娘的。”

話傳到沈溪山的耳中,他微微偏頭,不動聲色地看了宋小河一眼。

這時候關如萱站出來,是唯一一個持了反對意見的人,“沈獵師,既然有人從前麵探了消息過來,倒不如我們就在這裡改走小道,還能省不少時間。”

她仰頭看著沈溪山,聲音輕緩,像是兩人之間的商量。

隻是身邊的幾位耳朵都靈敏,將這話聽了個清楚。

梁檀在仙盟本就毫無地位可言,到了這裡被沈溪山抬了一手,尊為師長,讓他做決定。

而實際上,心裡不服的人多了去了,關如萱就相當明顯地不讚同由梁檀來做決定。

沈溪山還未說話,就見宋小河兩步走到梁檀身邊,牽起師父的手,小聲說:“師父,他們若是改走小道,那咱們就自己去走大道,反正目的地是相同的,也沒必要一起走。”

沈溪山眉尾微微一抽,他都還沒表態,宋小河就已經開始在這裡搞分裂了。

她向來就是這樣的人,不會麵紅耳赤地與人據理力爭,更不會強迫彆人與自己意見相同。

她隻會堅持自己的想法,然後去做自己的事情。

就像她當初選擇獨自下山一樣。

沈溪山當然不可能讓她和梁檀自個去走大道,於是道:“敬良靈尊的決定我並無異議。”

“可……”關如萱道:“也該問問大家的意見。”

沈溪山許是相當不耐煩了,麵上笑著,用溫柔的語氣刺道:“若是事事都有所有人共同商議決定,那麼還需要我這個領隊做什麼用呢?”

關如萱麵色一白,不再言語。

宋小河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