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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是我留在人界的女兒。”恒奕大師答道,“我也是在迦境天尊大婚那日,看到她的母親,才猜測到了她的身份。她與我同是火係單靈根,且資質絕然,我也的確與她的母親有過一段經曆,這一點無法否認。

“當年我的門派遭遇滅門,我又身負重傷,確實在人界落魄了幾年。我與她的母親雖說是金錢與恩客的關係,她的母親也著實安慰了我一陣,讓我重新振作,算得上是知己。

“我忽略了修仙者的孩子生命力頑強這一點,這些年裡也未曾想到此處,孩子這般大了我才知曉,著實不對。

“我自知,我這般離開人界,回到修真界他們母女想尋我都難,我擅自出家為僧是負了她們母女二人,也隻能在此刻為她做些什麼。”

恒奕大師說著,磕了一個頭:“當年是師兄引我入佛門,我一直感謝。如今,我願許諾百餘年後我若是修為達到飛升境界,願意放棄飛升,坐化為舍利,照拂青佑寺於後世。”

恒悟大師自然不會同意:“這、這不是條件是否豐厚的問題,這是作孽啊!”

“還請師兄成全!”

第100章 不負狂名(十八) “你看,這是你撒下……

懸頌在三日後才回到緣煙閣。

他回來後並沒有立即去見顧京墨,而是一個人坐在長老閣內用紅繩纏繞一塊石頭,最終編成了一個項鏈套住了石頭,還不傷及石頭本身。

完成後他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長短,似乎正合適。

南知因已經聽聞了青佑寺的事情,含著眼淚跑著來尋懸頌。

進入長老閣內看到懸頌後卻不敢多言,隻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一側等候。

見懸頌編完了,她才走過去。

懸頌在此刻起身,然而卻未能站穩,身體搖晃,單手扶著桌麵才撐住了身體。

先是耗儘靈力去救黃桃,現在又將妖丹取出放在了青佑寺,接二連三的損耗讓他無法強撐,竟然已經虛弱到站立都艱難了。

南知因趕緊走過來,道:“師父,您坐下,我渡靈力給您。”

“不必,我再休息一會即可。”懸頌重新坐下,詢問,“這些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南知因如實稟報:“禹其琛和五宿一名弟子已經奪舍完畢,回到了自己的本體裡。二人因為不精通奪舍之術,身體還未複原,怕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不過看來並無大礙。”

懸頌回答得很輕:“哦,還有嗎?”

“布陣之地已經處理完畢,再無殘餘。他們的餘孽多為魔門修者,這幾日有丁修協助,已派人去捉拿了。”

畢竟這些人也算是傷害了他們醉鄉宗,傷害了丁臾的人,丁修不會姑息。

懸頌微微頷首後擺了擺手,讓南知因先出去。

“師父,您……會飛升嗎?”南知因糾結著,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若是沒了妖丹,懸頌如今的壽元已儘,若是不飛升,要麼修為滿溢,爆體而亡,要麼壽元儘了,壽終正寢。

“我還能撐一段時間。”懸頌低聲回答,“你去休息吧。”

南知因還想照顧懸頌,可是想到師父一世驕傲,怕是不肯讓彆人看到自己虛弱的樣子,還是轉身離開了。

待她走出長老閣才開始簌簌落淚,站在門口不願意離開,這樣懸頌若是有什麼事情,她能立即趕到。

若是師兄尚未飛升就好了,師兄還能死皮賴臉地留在師父身邊,她卻不能。

他們師門一向如此,師父教導方麵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但是差遣師兄的次數較多,很少會用到她。

如果不是她主動請纓,懸頌都不會用她。

應該是不知該如何安排女徒弟吧,這方麵,她的師父非常笨拙。

這也使得後期,總是她在主動處理門派事務,李辭雲則是能偷懶就偷懶。

想想也是偏了方向。

*

懸頌一個人在長老閣內修煉了一夜,經過呼吸吐納,他終於積累了些修為,能夠維持一段時間的沒有破綻。

他帶著項鏈回了他的洞府,院落裡有弟子笨拙地取著晨露,見到他之後匆匆行禮。

他隻是看了一眼他們,便走進了洞府。

進入後,便看到丁臾坐在石床邊,拄著臉在打盹。她聽到了腳步聲後瞬間警惕起來,伸手握住了自己的佩劍。

睜眼見到是懸頌回來了,這才鬆開了佩劍。

短短一瞬,她便察覺到了懸頌的不對勁,重新去打量他,可惜卻沒發現究竟是哪裡發生了變化。

懸頌並未說話,托著顧京墨的頭,把項鏈掛在了顧京墨的脖子上。

接著,他坐在了顧京墨的身側,對丁臾點頭:“這幾日勞煩你了。”

“能有什麼辦法,她現在這種狀態,完全不接納不熟悉的人靠近,隻能我們輪流照顧她了。”她說完,指了指那項鏈,問,“這是什麼?有用嗎?”

“淨霧石,她戴上之後啟用,她身上的修為會被暫時封印,蠱也會被鎮壓住。”

淨霧石,這三個字太有重量了,讓丁臾呆愣在當場。

她遲疑了許久,才問:“你是如何做到的?這世間有什麼東西能頂替淨霧石嗎?我在修真界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能有什麼東西,能讓青佑寺把淨霧石借給你。”

就算懸頌是迦境天尊,他的手中寶物無數,也不可能有及得上淨霧石的。

懸頌如實回答:“九尾妖丹。”

丁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終隻能抬手托著額頭,許久才道:“你們兩個人……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看著,著實糟心。”

懸頌握住了顧京墨的手,道:“她的出現救了我,我也應拚儘全力來保全她。”

“顧京墨遇到你這般的癡人,倒也算幸運了。”不像她,遇到的是什麼混賬?

“遇到她,是我的幸運。”懸頌回答完,又問,“這幾日她的狀態如何?”

“倒是沒有繼續走火入魔,但是整個人都懨懨的,雙目放空,也不知多久才能好起來。估計是時時刻刻的身體不適,讓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穩,總是會蹙眉。”

懸頌伸手取來了顧京墨一直係在腰間的一個小鈴鐺,舉起來對丁臾道:“鬼王可以再幫我一個忙嗎?”

“好。”丁臾並未猶豫,直接答應了。

在丁臾離開後,懸頌接過徒孫們送來的晨露,小心翼翼地幫顧京墨潤唇。

之後,他會代替黃桃去做黃桃為顧京墨做的事情。

*

顧京墨醒來時,便看到懸頌坐在不遠處盤膝打坐,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當即睜眼看向她,問:“你感覺如何?”

“好多了。”顧京墨試著撐起身體,這才看到了自己%e8%83%b8`前的項鏈,托起來看了看,問,“這是什麼?”

“能控製你傷勢的能量石,我費了些周折才得到的,你莫要弄丟了。”懸頌溫聲道。

顧京墨低頭看了看,接著歎道:“我感覺好多了,這一次睡得比前昨日安穩。而且,我似乎可以重新思考了。”

“嗯,那就好。”懸頌走過來扶著她坐好,對她說道,“我請青佑寺的高僧相助,想讓他們為你施法,也能鎮住一些你的情況。”

“對我施法?把我淨化成小可愛啊?如何淨化我也是這般樣子,我還是魔尊。”

懸頌安慰道:“彆怕,隻是尋常的淨化,讓這個項鏈發揮到最大的作用。不過也有些副作用,就是你的思維可能會變慢,沒有以前聰明了。而且有段時間你不能使用法術,不能鬥法了。”

“好,全聽你安排。”顧京墨顯得很安靜,並不掙紮,隻是看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

有了這個項鏈的鎮壓,她使用不出靈力,這般與懸頌拉著手也不會自燃了。

也不知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了。

若是在之前,她得到了這個寶貝必定會非常興奮,撲過去便與懸頌雙修。

此刻,卻隻是淺淺地笑了。

懸頌又取出了一個木盒,遞給了顧京墨。

她打開盒蓋,看到裡麵靜靜地躺著她的雙釵,原本已經斷了釵身已經被修複如初,就連古銅色釵身上的歲月痕跡,都與之前一般無二。

她抬手摸著釵身,格外珍惜。^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懸頌又取出了一個萬寶鈴,放在了她的麵前對她道:“習煥亭撿走的萬寶鈴已經尋回來了,你看看裡麵的東西有沒有少。若是有什麼少了,我日後幫你尋回來。”

這萬寶鈴是前任魔尊留給她的,裡麵有著巨額財富,隨便一件都會被整個修真界垂涎。

她試著渡入靈力去看,卻發現無法打開。

這時她才回神,她現在的修為不足以打開這個萬寶鈴了。

懸頌在此之前沒有試圖看過裡麵,不知道這個萬寶鈴竟然有禁製,表情一僵,正想補救,便看到顧京墨比他還釋然:“拿回來就好,流落在外的,終有一日我會奪回來。”

“好。”

*

懸頌帶著顧京墨去了青佑寺,在他們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為顧京墨淨化。

顧京墨一個人坐在蒲團上,抬眼看到各位大師進入,目光再次看向恒奕大師,目光停留了片刻,便又收了回來。

九位化神期大師圍繞著她盤膝坐在蒲團上,同時運轉靈力,為她鎮壓身上的傷勢。

這種淨化,可以讓她遠離走火入魔的風險,至少能夠保持理智,不去傷及無辜。

淨化需要進行三日。

這三日懸頌時而出去布置安排,時而回到青佑寺,查看顧京墨的情況。

確定顧京墨這邊進行得很順利,他才放下心來。

淨化結束的那一日,顧京墨睜開眼,剛巧與恒奕大師對視。

顧京墨對他單獨點頭,接著起身豁然離開。

懸頌在她身後對諸位大師道謝。

恒奕大師知曉,顧京墨認出他的身份了。

她是他的血脈,二人有著同樣的靈力運轉體係,隻需要運功,顧京墨便可以感知到。

但是她沒有選擇與他相認,而是轉身離開。

對於他這個父親,她依舊不肯認同吧。

這也合情合理。

恒奕大師沒有去追,隻是默默地看著她離開。

懸頌帶著顧京墨離開時,她坐在藍鳳的背上,目光輕柔地看著遠方。

懸頌禦劍與她並行,道侶傳音問道:“他是……”

“我的生父。”

“我猜到了。”

那一日恒奕大師突然出手相助,再聯想到恒奕大師也是火係單靈根,且是修煉極快的修者,便有了猜測。

顧京墨揚起嘴角笑了笑:“不過生而不養,便是陌生人。我對他隻有一瞬間的感謝,感謝他讓我知道他是我的父親,而非六道帝江,這讓我感到輕鬆。”

懸頌不知恒奕大師答應了恒悟大師什麼,才能讓恒悟大師同意借出淨霧石,還許諾可以幫顧京墨淨化。

他隻是在想,這個父親是不是也試圖在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