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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獨一份的。

可在這一刻,顧京墨感知到了黃桃的死亡。

那一刻,顧京墨隻覺得腦袋突然一陣嗡鳴,仿佛萬千烏鴉在她的識海中炸了鍋,聒噪不停。

天地歸於混沌,渾渾噩噩,四向不分。

她腦中有蠱,這蠱會乾擾她的思考。

尤其在被刺激之後,她會瞬間失去自我意識,進入一種空洞的狀態。

識海之中被一個聲音充斥著:“殺,殺光他們!”

所以,她忘記了自己正在治療,突兀地起身,撕裂空間去往了一個地方。

懸頌匆匆收招,停止運功,驚慌地叫住了她:“顧京墨,你在做什麼?!”

他看著那個撕裂的縫隙在漸漸並攏,急切再問:“你要去哪裡?告訴我,你去的是哪裡?!”

懸頌伸手抓住顧京墨的衣擺,想要跟著進入,卻看到那道裂縫已經消失。本就是瞬移的法術,哪裡會容納彆人進入?

那個傳送法陣不能接納他人,就算懸頌是她的道侶也不行,他被強行排除在外。

這是魔門的法術,顧京墨可以瞬間到達與她結契之人的那端。

但是,懸頌無法判斷她的位置。

他趕緊抬起手腕,看到手腕上的血契珠毫無反應,知曉顧京墨去的地方定然有障眼法,會影響血契珠的感應。

他隻能快步走出洞府,縱身去尋,終於尋到了山外的南知因:“怎麼回事?!”

南知因看到師父突然出現,便意識到不妙,表情越發陰沉,趕緊回答:“應該是黃桃、禹其琛失蹤了,雲夙檸在這附近看到了傳送陣,可是我們來時傳送陣已經被破壞,雲夙檸也不在此處了……”

“混賬!”懸頌氣得雙拳緊握,肩膀微顫,“去找……”

“該怎麼找?”南知因罕見地慌了神,竟然陷入了毫無頭緒之中。

懸頌祭出一滴眉間血,雙手掐訣,頌念後睜眼,看到血珠的指引竟然隻有一個大致的方向。

這已經是道侶之間尋找對方最高級彆的法術了,竟然隻能判彆到如此境地?!

懸頌麵如死灰,抿唇不語。

緣煙閣修者不敢多問,齊齊朝著那個方向趕過去。

就算是撒網式偵查,也要尋到!

*

雲夙檸依舊跪坐在地麵上,不死心地對著黃桃的屍身用著治愈係的功法。

在他抬眼看向撕裂空間而來的顧京墨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使得他看不清顧京墨的身影。

他想跟顧京墨說點什麼,薄唇輕啟,卻隻發出了一聲抽泣聲。

他身為醫修,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意的人殞在他的麵前,竟然無能為力。

這感覺……真的非常糟糕。

顧京墨雙目血紅,微微歪著頭,看著地麵上黃桃的屍身,似乎是在努力尋找自己的思維。

終於,她想起來了,地麵上躺著的是黃桃,她是顧京墨。

而黃桃……似乎已經殞了。

沒有一絲氣息了。

轉瞬間,她被憤怒充斥,雙目越發殷紅。

雲夙檸看著她的眼眸不由得驚慌,卻一言不敢發。

他知道,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此刻隨意移動,或者是勸說,都有可能被發狂的顧京墨誅殺。

走火入魔時的魔修不分敵我,理智時有時無。

這也是當初六道恐怖的原因所在。

她的腳下燃起火焰來,在她的周身蔓延,修為已經散至元嬰期,此刻全部展現出來。

腦袋愚鈍的情況下她竟然在慶幸,化神期修為積累得太多,光散去那些就用去了一個月,讓她現在還能有元嬰期的修為。

她轉過身,踏火而行,抬手拔下雙釵,低聲道:“我知道你們在,你們在看著。”

又走了幾步,她隨手丟下了結界,保護住了雲夙檸跟黃桃的屍身,還有在一邊昏迷的禹其琛的身體。

雲夙檸不由得慶幸,顧京墨的情況要比他想象中好些。

“你們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心頭血嗎?來啊——”顧京墨說著,看到了前方出現的身影,當即疾衝過去。

彭玉看到顧京墨竟然還來挑戰他,不由得覺得好笑:“顧京墨,你化神期時我的確不敵你,但是你如今不過區區元嬰期,還能如此囂張?”

顧京墨並不回答他,而是用發釵朝著他攻擊,在他遊刃有餘地抵擋時,再放出火焰來協助。

彭玉看著她的樣子冷笑,躲閃的同時道:“你的那些體術,我早就知曉招式體係了,而且在這個禁製陣裡,你的百魔錄也用不出來,你的伴侶也找不到你。秘法宗真是個好東西啊,研究出了不少好東西。”

習煥亭也不再隱藏,跟著現身,懶洋洋地靠在一邊說道:“她已經在失控邊緣了,這個時候的她思維很慢,你罵她,她也需要反應一會兒才能意識到你在罵她。”

彭玉聽完放聲大笑:“顧京墨,你囂張過頭了,我到底是你的老前輩!”

彭玉說完,一掌轟出,讓顧京墨的身體翻飛出去,重重跌落。

彭玉的攻擊沒有減弱,還在繼續:“我們本無意與你為敵,你偏偏要撞上來多管閒事,落得如今境地,都是你自作自受!”

讓彭玉沒想到的是,顧京墨中招後竟然不顧及自己的傷痛,不避開自己的要害,發了瘋地朝著他反擊過來,一釵刺穿他的手掌。

習煥亭也是一怔,也不在意彭玉的傷勢,很快笑了起來,笑容裡帶著驚喜的情緒:“原來還有這種效果?她不能思考後變得不顧及生死,也不在意疼與不疼了,隻知道殺。以後是不是可以培養出一群這樣的人,做自己的殺器啊?”

彭玉看著自己被刺穿的掌心不由得憤怒,罵道:“還真有幾分棘手。”

“你怕什麼?”習煥亭看著他們鬥法的樣子,說道,“她現在已經在走火入魔的邊緣了,行屍走肉而已,還隻有元嬰期,她的體術體係你也完全熟知,還能敵不過她?”

彭玉忍著疼痛,繼續攻擊。

顧京墨如同憤怒暴走的野獸,眼神凶狠,雙目血紅,頭發微微散亂,嘴角還噙著血。依誮

她目光掃過彭玉,又看向習煥亭,火焰再燃。

彼時火燃萬丈,十裡清風也瑟瑟。

頭上是火染的蒼穹,腳下步步生火蓮。

攻擊浩蕩穿破煙霞,一身玄色衣衫火中狂舞般招招奔命門。

彭玉再也說不出什麼了,他終於意識到了顧京墨鬥法的狠絕,仿若八麵獠牙的異獸,嘶吼著朝他而來。

明明隻有元嬰期,但是壓迫感卻超越以往遇到的所有對手。

顧京墨……

她是顧京墨……

那個鬥法瘋子顧京墨!

習煥亭終於出手相助,拔出雙刀朝著顧京墨攻擊而來。

彭玉有機會退開吞服一顆丹藥,同時問道:“你不能吸了她的修為嗎?”

“我為何要助她療傷?”

顧京墨和懸頌需要費儘心思去尋藥,才能散了顧京墨的修為。

但是習煥亭隨意抬手,就能吸走顧京墨所有的修為。

“你吸走了她的修為,也不會這般難對付。”彭玉再次補充。

“你現在就能殺了她。”習煥亭將顧京墨困住,對彭玉說道。

彭玉抓到機會,對顧京墨的頭頂轟出一掌,看著顧京墨轟然倒地。

彭玉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拔出佩劍,說道:“隻要挖出她的心頭血……”

習煥亭急切提醒:“沒有挖出她心臟前,她都不會徹底死亡!”

可惜,他的提醒還是晚了。

他看到顧京墨到地瞬間又一次起身,用釵割掉了毫無防備的彭玉的頭顱。

看到彭玉死亡,習煥亭有一瞬間的震驚。

縱使他心思歹毒,他對世間儘是恨,但是看到唯一一個一直協助自己的人死在自己的麵前,他還是產生了濃烈的憤怒。

他咬著牙齒,聲音從牙齒的縫隙裡傳出:“果然還是得吸了你的修為才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懸頌還在尋。

他派出了緣煙閣以及天域閣所有修者去往這個方向尋找,許多聽聞了消息的門派,也自發地跟著尋找。

可是範圍實在太大了。

浩大的修真界,哪裡會被他們選擇為布陣之地?

而且,他們若是精心籌劃了,那一處地界必定會被隱藏得極好,很難被修者發現。

就在這時,懸頌的身體一顫,額頭的位置流出血來。

那是道侶印的位置。

他感知到,就在剛才,顧京墨又死了一次!

他的心臟瞬間揪緊,讓他抬手捂著%e8%83%b8口身體搖晃,險些倒下。

他從未這般慌亂,這般心疼,這般憤怒過。

他怒吼了一聲,遣散了所有人到自己的身後,接著雙手掐訣施法。

這一次,他在頌念時都格外吃力,可見所用的功法是怎樣的艱難。

“滅!”隨著他的一聲低喝,眼前的十萬裡大山瞬間被夷為平地。

世界變成平原,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被他探查到。

跟隨懸頌而來的修者看到這般陣仗,不由得震驚,居然會有這般強悍的功法?

他們意識到,一向穩重的迦境天尊也不再冷靜了,就算把整個修真界翻過來,他也要尋找那一個人。

毀天滅地又如何?

第97章 不負狂名(十五) “世人以不公待我,……

顧京墨在血泊之中爬起身來,身體搖晃著站立,扶著額頭說道:“死一次,真的好疼啊……”

習煥亭看著她,怒極反笑:“看來這一掌還讓你恢複了理智?”

她看著習煥亭,微微眯起眼眸,似乎是想讓自己的視線恢複正常,好看清這個惡心的人。

一個人能可惡成這樣,也是世間罕有。

見她不回答自己,習煥亭也不著急,緩緩提起雙刀,對她輕聲道:“你的體術我早就會,之前不過是在隱藏。當年易何宛教你的時候,她的狀態很差,但是她教我的時候,可是儘心儘力,仔仔細細。”

“她那般真誠待你,你卻負了她。”提起小師父,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

“嗯,是啊,你知道她的仇家是怎麼結下的嗎?是我殺了那家人的獨苗,血液放乾而死,他們怎麼可能不恨。我成功奪舍換了身份,無人知曉,被追殺的就隻能是她了,所以她才能遇到你。他們怎麼不把她徹底殺了呢?真是可惜,居然培養出你這個禍害來。”

聽到他的話語,顧京墨的識海又開始混亂了。

她知道習煥亭是在故意刺激她,她隻能強行壓下憤怒。

她剛剛死過一次,她需要時間調整自己的狀態,她現在的狀態太差了,很難是習煥亭的對手,怕是這次機會不把握住,她真的會被吸走修為。

而且若是能再堅持一段時間,懸頌也許可以尋來。

也許吧……

她看著這處嚴密的禁製,知曉最後恐怕還是要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