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忙碌著,顧京墨卻有些無所適從了,小聲問:“我該迎你們進去坐坐嗎?”
李辭雲倒是第一個回答:“晚輩倒是很想進去看看千澤宗,聽聞千澤宗格外恢弘。”
“那是自然,千澤宗搜刮了不少錢財,全用來建門派了。”顧京墨說著,湊到了李辭雲身邊,“不過你小心著些,丁臾最喜歡找俊俏的男修一夜風流,很容易盯上你。”
南知因位置近,聽到了二人的說話內容,抿著嘴唇朝他們二人看了一眼,又很快瞥向彆處。
李辭雲卻笑著搖頭:“不不不,晚輩怕是會在你們二人大婚後飛升,所以不會在人間留情。”
顧京墨並未多言,而是看著這師兄妹二人笑了笑。
有點意思。
一行人到了千澤宗的正殿內,懸頌在次位落座,接著說道:“京墨,你將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顧京墨很快說了出來,道:“我屬馬,你屬什麼的?”
懸頌仿佛沒有聽見,隻是將二人的生辰八字在一張紅紙上列了出來,掐指捏算。
李辭雲湊過去看了看懸頌的生辰,掐算了一番後告知:“狗。”
“嗯?”顧京墨起初沒懂。
“我師父屬狗的。”
“哦,合適。”
懸頌不悅地抬眼看了顧京墨一眼,聽到顧京墨解釋:“我們的生肖很合適。”
“嗯,我算得差不多了,此處沒有問題,待我回去,會派他們二人將三書六禮儘數送來,這期間你可以繼續選擇嫁衣,之後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問我。”
顧京墨看著他整理寫有八字的紅紙,小聲問道:“那你下一次什麼時候來看我?”
“你若是想我了……”
“現在就想了。”
“那我多留幾日。”
顧京墨當即笑了起來。
丁臾掐著腰看了一會,突然一陣氣悶,乾脆轉身朝外走去:“再讓我看這種惡心的畫麵,小心我水淹千澤宗。小修兒,我們走。”
丁修原本坐在雕塑之上隨時待命,聽到丁臾的命令立即起身躍到了丁臾身邊,跟著丁臾一同向外走去。
二人正打算離開千澤宗,卻看到幾位宮主氣勢洶洶地走來,丁臾又頗感興趣地停住了腳步。
丁修也不急,一直站在丁臾身邊等她。
以鯢麵坨坨為主的幾位宮主,走路帶風般地進入了千澤宗正殿。
入門後,鯢麵坨坨便將拐杖重重敲擊在地麵上,說道:“我們不同意這門婚事。”
懸頌聽聞此言,收起了紅紙,抬眸看向了他們,並不擔憂地問顧京墨:“在魔門遇到這種事情一般如何處理?”
“打。”顧京墨毫不在意地翹起二郎腿,回答得格外輕鬆,“你把他們都打怕了,他們就隻能認可你了。在我們魔門,實力至上,婚事也是如此。”
懸頌微微頷首,站起身來走過去時還在整理衣袖的位置,坦然問道:“我的確對魔門事宜不太熟悉,不知諸位是一起上,還是逐個挑戰於我?”
鯢麵坨坨沒想到懸頌會回答得這般利落,按照正派修者的行事風格,不都是會先與他們談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怎麼懸頌不是這樣?
懸頌還當是自己問的方式不對,於是又問:“是場合不合適嗎?我們需要去專門鬥法場地嗎?還是需要我提前詢問鬥法日期?鬥法時可有什麼禁忌?”
顧京墨替那幾人回答了:“沒有太多的規矩,彆打死就行,不然婚禮前夕還得給他們加辦一個葬禮。”
“好,我懂了。”
鯢麵坨坨左右看了看後,終於確定,朗聲回答:“你是魔尊的心上人,我們自然不會欺負你,所以,我們打算一同挑戰你,可以讓你挑選鬥法的場地。”
他話語方落,就聽到了丁臾的笑聲,當即不悅地說道:“老朽年紀大了!”
“你再大,能有他年紀大?”丁臾指著懸頌問。
鯢麵坨坨確實回答不出了,遲疑了半晌,乾巴巴地說道:“那就這麼定了。”
丁臾歎氣:“我居然不忍心看了,若是你們七個人一起上還輸了,那真的就太丟人了。”
“怎麼可能?!”鯢麵坨坨氣得小跑著出去跟丁臾理論,“老朽也是化神後期,其他幾位也都化神期修為。”
“那你們好好努力!”丁臾給了不算真誠的鼓勵。
懸頌對顧京墨道:“那場地由你來安排吧。”
顧京墨點了點頭,帶著他們進入了一處傳送陣。
丁臾當即拽著丁修一同去圍觀了。
另外一邊的三名徒孫格外糾結,木彥小聲問:“我們要跟去嗎?”
黃桃回答得坦然:“還是不要了,不然還得給我們幾個單獨布防護結界。”
說著,帶著他們三個人進入了偏殿坐下,取出了茶具倒茶的同時詢問:“你們要喝茶嗎?”
禹其琛接過茶杯,溫柔道謝:“謝謝。”
這時,千澤宗外界傳來了鬥法的聲音,轟天動地,桌麵都在搖晃。
黃桃帶著三名弟子一同喝茶,一派雲淡風輕,寧靜美好的模樣,完全不在意外麵的動靜。
禹其琛不由得好奇,問黃桃:“你不擔心他們的安危嗎?”
黃桃搖了搖頭:“魔尊總是打架,從來沒輸過,而且,我就算擔心又有什麼用呢?如果是魔尊都搞不定的事情,我著急也沒用了。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是不給她添麻煩為主,她說什麼我都聽。”
“怪不得魔尊喜歡你。”
黃桃突然笑了起來:“而且你們放心吧,如果懸頌打不過了,魔尊肯定會偷偷幫忙的。”
明以慢捧著茶杯,聞了聞茶香問道:“魔門修者們對他們二人的婚事是什麼態度,都很反對嗎?”
黃桃回答得一派天真:“不是呀!他們都覺得我們魔尊好厲害,迦境天尊都能拿下,不愧是魔尊。”
明以慢不解:“那他們幾位為何還不同意?”
黃桃:“哦,他們想魔尊把懸頌娶回來,而不是嫁過去,所以今日才會鬨。在他們的概念裡,他們的魔尊要把仙界最俊的男人搶回來,那魔門就贏了!”
明以慢:“這……”
黃桃卻在此刻歎息:“唉,可惜魔尊長大了,管不住了,心都飛到懸頌那裡去了。”
禹其琛眼睜睜看著一座高塔坍塌,魔門修者看到了,不甚驚訝,而是起哄:“謔,塔都塌了,打得夠激烈的。”
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黃桃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今兒的魔門,也格外喧鬨呢……”
第89章 不負狂名(七) 大婚(中)
鯢麵坨坨看似在戰場最後方坐鎮,實則在單獨跟顧京墨傳音:“魔尊,不能再打了。”
“再打一會嘛,活動活動筋骨也不錯。”顧京墨看著戰鬥場麵完全不在意,笑嘻嘻地回答。
“再打一會就不是活動筋骨了,是換一換宮主,三十二變二十八也算吉利,正好空缺的一位宮主之位也不用補上了。”
顧京墨竟然認同了:“可以啊!乾脆變十八羅漢得了,更順口。”
“魔尊啊!千澤宗的顏麵要緊!”
鯢麵坨坨等人來挑戰之前,還曾想著,懸頌就算積累的修為再高深,也不至於以一敵七還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真正對戰後他們才發現,顧京墨選的這個地方著實方便懸頌動手,堪稱天時地利人和。
首先此處是魔門陰寒之地,方便懸頌使用冰係功法,周圍還有大山,有足夠的土石供懸頌使用。
他們七人也是第一次合作,沒有想過屬性相克的事情,鬥法途中才發現他們的各係功法在互相乾擾。
再看懸頌那邊,遊刃有餘地對付著他們的同時還在布陣,讓他們完全無法近身,還步步是陷阱,到處是算計。
一名宮主被攻擊出去,身體飛出,連帶著未能及時收回的攻擊,乾脆擊倒了一座塔樓。
他狼狽地從塔樓廢墟裡走出來,甩著頭頂的石塊碎屑,問道:“這塔需要我來賠嗎?”◇思◇兔◇在◇線◇閱◇讀◇
“不然呢?”顧京墨問,“魔門規矩不就是敗者去賠嗎?否則就在鬥法前磕頭認錯,乾脆彆打。”
該修者回頭看了看塔樓,又摸了摸自己的千寶鈴,最後哀歎了一聲,重新回歸戰場,繼續去打。
萬一……贏了呢?
那就不用賠了。
顧京墨見她的宮主們著實敵不過了,隻能傳音給懸頌:“行了,各退一步吧。”
懸頌在此刻出聲說道:“諸位,今日切磋便到這裡吧,我們以平手為結果,如何?”
也算是給足了幾人麵子。
七位宮主齊齊鬆了一口氣。
鯢麵坨坨拄著拐杖氣喘籲籲地回答:“那便如此吧,承讓了。”
撞了塔的修者頗為厚顏無恥,當即問道:“既然平手了,這塔是不是可以一人賠一半?”
“我來賠吧,我攻擊時著實沒有分寸,壞了周圍的景物。不過按照婚禮習俗方麵的講究,應是送雙不送單,我賠兩座塔,並排建立如何?”
這個問題著實把魔門修者問住了。
鯢麵坨坨回頭問顧京墨:“靈塔建兩個是不是……有點不吉利啊?得死多少人才能把兩座靈塔填滿?這算是對這個宗門的美好祝福嗎?”
顧京墨選擇地方,自然選擇偏僻之處,於是選擇了一個宗門的陵墓附近。
現在還兩座靈塔,著實有點……說不過去。
顧京墨掐著腰,乾笑了兩聲,說道:“這是祝福他們宗門人丁興旺,長存萬年。”
“行,我派去說。”鯢麵坨坨轉身便吩咐人去該宗門處理此事了。
懸頌在此刻走到了顧京墨身邊,溫聲問道:“這般鬥法後,可會對你有什麼影響?”
“沒什麼影響,我之前也經常收拾他們,隻是最近沒空了而已。”顧京墨說著,對懸頌勾了勾手指,“我帶你們逛逛魔門。”
李辭雲和南知因立即跟上,一同前去。
魔門地界對他們來說,還真挺新鮮的。
鯢麵坨坨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嫉妒得一跺拐杖:“老朽也想要甜甜的愛情!”
丁臾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伸手拉住了丁修的手:“好戲看完了,我們走。”
丁修極為輕微地動了動,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麵無表情地回答:“嗯,好。”
丁臾怔了片刻,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倒是首先離開了。
*
若是按照修真界的規矩,結為伴侶,雙方互贈一個百物錦即可。
若是再提升一個級彆,送對方一個千寶鈴,已經算是不錯的定情禮物了。
至於裡麵都放了些什麼,也隻有那兩人知曉。
懸頌的聘禮卻是用法器抬進千澤宗的。
這些聘禮全部放在了樣式統一的飛行法器上,有的蓋著紅布,有的則是坦露在外。
負責送聘禮的自然是李辭雲和南知因二人,帶著緣煙閣的弟子,浩浩蕩蕩地從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