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讓那裡愈合。
他修煉到如今的境界,除非絕對的壓製,否則無法徹底要了他的命。
尤其他的靈根,更是讓他成為極為難纏的存在。
九枳的這一劍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如果保持這個狀態戰鬥下去,依舊對他不利。他得想一個辦法離開這個房間,最好找一處引動淨化陣,讓九枳困在其中。
他試探性地化為一顆塵埃靠近門,卻發現九枳早早就布下了結界,且感知到了他的移動,朝著他繼續攻擊過來,迫使他現出原身。
他再次嘗試瞬移,卻未能離開這處空間。
九枳的結界著實嚴密,
他隻能再尋一處地點布下防護結界短暫停留。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顧京墨的聲音,他隻能抽出十分之一的魂魄,回答了顧京墨幾句話,便已經支撐不住了。
他知道,顧京墨說得出做得到。
此刻若是不叫她來,日後她知道了真相也會來佛古窟尋九枳。
不如在他也在的情況下,試著一同離開。
他的身上的確有顧京墨的東西,是他尋來的顧京墨遺失的物品,他還未來得及給她。
手指抹過萬寶鈴,取出了顧京墨的東西,低聲喚道:“顧京墨。”
他終於嘗試到了搖鈴之人的心情了。
已經瀕臨絕望,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乾脆想要放棄了。
罷了,命是九枳給的……
那就還給她。
然而顧京墨給了他希望,讓他看到了那抹身影撕裂空間而來。
這一次,是為他而來。
顧京墨突兀到來讓九枳停下了攻擊,手持佩劍,左手指腹抹過劍身,指尖沾染鮮血,目光狐疑地打量著顧京墨。
顧京墨到來後,看到九枳劍上的血便確定了,傷害懸頌的人便是她。
然而,待顧京墨看到九枳的模樣後,不由得一陣遲疑。
一頭如雪般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清冷的模樣,琥珀色的眸子,還有身後的九尾。
她下意識回頭,看到了正在緩緩盤膝坐下,試圖打坐調息的懸頌——同樣的銀色長發,清冷的模樣,以及琥珀色的眸子。
“她……是你的族人?”顧京墨遲疑著問。
懸頌並不隱瞞:“她是我母親。”
“那我打她是不是不太合適?”
“嗯,我們想辦法離開,這裡陣法複雜,她想尋來也不易,我們在她尋到之前尋找到潛血神蓮即可。”
顧京墨這才意識到,懸頌是來此幫她尋藥的。
不過……她沒空感動。
“化神期是怎麼回事?!”顧京墨提高音量又問。
她現在需要時刻警惕地看著九枳,知曉這個貌美的女人恐怕十分危險,隨時都可能朝她攻擊過來。
但是,她的“伴侶”也著實奇怪。
怎麼頭發又成了銀色?
原來上次變出銀色長發,不是因為她的藥沒有調配對?
他身上的修為怎麼到了化神期?
化神期的天尊,再加上九尾的實力,這個男人……有點逆天了吧?
這修真界還有這般人物?
她居然不知曉他是誰?
“這個……我們以後再說。”懸頌隻能如此回答。
“你……”顧京墨隻能硬生生地忍下了,讓他能更好地運功調息,自我療傷。
九枳依舊步態輕盈,走到了顧京墨身前,仔細打量她:“你是他的道侶?”
顧京墨的氣勢絲毫不輸:“我是他五書六禮七個轎子娶的妻!”
九枳未懂這句話,探尋地看向懸頌。
懸頌隻能合上雙眼,趁機調息,不想去解釋。
九枳抬起自己的佩劍,劍鋒鋒利,甚至有著劈裂空氣的聲響:“你身受重傷,此刻並非我的對手,為何還來送死?”
“你又怎知死的會是我?”
“他說……你是他見過的最傻也是最乾淨的人。”
顧京墨暗暗氣惱,為何和他娘提起自己的時候,還要罵她兩句?
……
……
應該是在罵她吧?
九枳再次湊近她,跟她四目相對。
九枳沒有她身量高,需要微微揚起頭來,微微彎起了眼眸,狐狸眼好奇地打量她。
“你究竟有多乾淨?我很好奇……”
“不要和她對視。”懸頌在此刻提醒道,“她在使用三尾的能力,迷惑人心。”
顧京墨趕緊錯開目光,緩緩拔下雙釵,暗暗防備。
她知曉,當務之急是要幫懸頌爭取時間,若是她這邊真的鬥法起來,懸頌也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來輔助她。
所以,這般拖延也有好處。
她覺得她如果和九枳對罵,她能一個時辰罵不重樣,這算不算拖延時間了?
九枳看到她之後似乎心情不錯,竟也願意和她聊天:“你知道嗎?我們狐族的男性都很偏激。”
“偏激?”懸頌除了性格糟糕點,人彆扭了點,其他還好吧。
“沒錯,狐族的男性一生隻會找一個伴侶,所以,他們不會輕易選擇,選擇了,就是一輩子。如果……你早早就死去,那麼他會陪著你同生共死,或者此生不再動情,直至孤寡而亡。”
九枳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明明是冰雪般的美人,笑起來時卻透著可怖的猙獰:“所以啊,殺了你,就等同於要了他的命,甚至讓他更痛苦。”
“為何?!”顧京墨突然不解,重新看向九枳,她不懼怕迷魂術,她想看到九枳的表情,“他不是你的兒子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他弑母,你知道嗎?”
“哦。”顧京墨回答得輕描淡寫的,反而冷笑了一聲,不再被動,反而朝著九枳湊過去,微微俯下`身。
九枳沒有想到顧京墨居然會反過來淩厲地看向她,不由得一怔,隨即聽到她問:“他雖然性格討人厭,卻絕非無緣無故做惡事之人。說吧,你是怎麼自作自受,引得親生兒子這般對待你的?”
顧京墨無需去了解事情的詳細,就能夠想到懸頌有苦衷。
她相信懸頌,就像懸頌會無條件地相信她一樣。
這種相信產生得非常莫名,卻格外頑固。
九枳的麵容出現了片刻的破綻。
一直堅持的清冷,出現了鬆塌。
緊接著,是九枳帶著靈力漩渦的怒吼:“是他!他明明是狐族後人,卻護著人類,他居然阻攔我的複仇。”
“所以,你觸碰到他的底線了?你濫殺無辜了?”
九枳怒不可遏,伸出手來朝著顧京墨抓去:“我是他的心魔,那便證明他心中對我有愧,我倒要看看,你這種乾淨的人,遇到他的心魔能否化解。”
顧京墨抬起雙釵,正要自保,卻發現自己的抵抗完全無效,她的魂魄被九枳推出了身體。
她從未遭遇這種攻擊。
懸頌注意到了,猛地睜開眼睛起身,想要幫顧京墨穩住魂魄。
可惜……顧京墨的魂魄已經被推進了他的識海。
她最後聽到的,是懸頌驚慌的聲音:“京墨!”
記憶裡,懸頌一向是沉穩的,冷靜的,遇到什麼事情都那般淡然。
他怎麼慌成這樣?
她的不死之身……還管用嗎?
第72章 囚車公子(八) 憶·“你啊……害了自……
顧京墨在渾渾噩噩之中睜開眼睛,刺目的光鑽進她的眸子,讓她有一刹的迷茫。
那一瞬間她在想,她應該還沒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竟有一絲慶幸。
她睜開眼便看到自己出現在了道觀之中,身體卻無法自控,根本無法去看四周的環境。
她也因此無法確定自己的位置,也不知自己的處境。
她聽到有人對她說:“你想好了嗎?若是你執意化作人身,留在人界與人族成婚,就隻能被封印住這一身的修為,到時會與凡人無異。
“你若是冒險生兒育女,那孩子生來便會分走你妖力,害你修為倒退。你該知曉,半妖被三界所不容,他一旦出生,未來怕是會命運多舛。”
她感覺到自己點了點頭,甚至沒有半分遲疑。
行動間,她看到自己的身體很奇怪,不是人身,而是獸身。
她看到了雪白的絨毛,獸的爪子。
待那道士助她化作人形後,她十分生疏地穿上了衣衫,從湖泊中的倒影看到了九枳的樣子。
不過,她此刻的發絲是黑色的,烏黑發亮,掩蓋了她身上的冰寒之氣。
那雙清冷的三白眼也全是喜悅,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懵懂卻充滿了期待。
她終於意識到,她此刻恐怕幻化為了九枳。
她進入了懸頌的心魔之境。
很快她開始崩潰,她不會要經曆九枳的事情吧?
她開始在意識裡狂罵:“母狐狸,你出來!我不能一直在你的身體裡,難不成我要裝成你,和懸頌他爹生出懸頌來?!那我和他以後怎麼論輩分?!”
這時她聽到了九枳的輕哼聲:“想得倒是美。”
“我還不想呢!”
“是我讓你進入心魔之境的,你便隻能通過我的身體進入。”
“可是……這裡不是懸頌的心魔之境嗎?此刻他應該尚未出生,為何我會出現在這個階段?”
“你隻能通過我的視角去看,我是主導者,我記憶深刻的時間是在這裡,便從這裡開始。”
她被推出了九枳的身體,靈魂出竅般地看著九枳的肉身依舊在照湖麵的身影,還因為第一次穿人類的衣服,似乎並不會穿,好幾次肩頭的衣服滑落下來,她又扯了起來。
九枳最後乾脆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
顧京墨覺得這衣衫樣式很是稀奇,上衣下裳,上有精致的花紋,顏色較素。
隻是九枳的樣貌出挑,這並不算多麼精美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增添了幾分豔色。
顧京墨恢複自由後先是看了看周遭的環境,這裡的建築似乎都要粗糙一些,多是木與磚瓦,沒有她記憶裡的大氣恢宏。
連綿山峰聳立映著斜陽,湖中霞色婉轉,盈盈可見金燦燦的光影,景色倒是極好。
再看整個心魔之境,所能看到的似乎跟懸頌的往生術一般無二,隻是她不能自由出入。
她一邊看著周圍,一邊到了九枳身邊問:“我現在要做什麼?看著你去認識懸頌他爹嗎?”
心魔之境內的九枳似乎根本看不到顧京墨,隻是自顧自地高興。
而九枳的聲音似乎也不準備回答她了。
她忍不住歎氣,之前跟著懸頌時還能問懸頌幾句,現如今她能問誰呢?
很快,她隨著心魔之境的發展,見到了懸頌的父親。
顧京墨站在他身前打量,似乎有些不解,為何九枳會瞧上這個男人。
他五官端正,身量中等,似乎跟她差不多高。
不得不說,懸頌的身量模樣,大部分要歸功於九枳。
旁人稱呼他為康王子。
而九枳最初,是旁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