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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應聲,回頭看向顧京墨:“魔尊可要與我一同前去詢問?”

“好。”顧京墨當即跟著走了出去,她的確好奇修真界目前的情形。

懸頌和黃桃也沒有停留,跟著他們二人去了傷者的房間。

這名傷者是一名看起來四十餘歲的精壯男人,臉頰有著明顯的胡須,臉頰到脖頸橫亙著一道長長的傷痕,醜陋的蜈蚣一樣地爬著。

若是有上等療傷的藥物及時治療,修者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疤痕,可見他並沒有此類藥物,才會讓這種可怖的疤痕留在身上。

這也證明了他沒有大家族後盾,隻是尋常的拮據修者。

男子的眼睛一直在四處亂看,目光不算友善。

他看到雲夙檸來了依舊不算客氣,直截了當地問:“我哥哥呢?!”

“他們也受了傷,在其他的房間療傷。”

“胡說,他們來時傷得並不重,我若是醒了他們定然會過來看望我。”

“真當溯流光穀是那麼好闖的?”

“他們知道溯流光穀的禁製,不會遇到危險……”說到這裡又趕緊閉上了嘴。

“早就改過了。”

可能是雲夙檸說得太過理直氣壯,人也冷靜從容,才讓那個男人弱了氣勢,真的不再問了。

雲夙檸坐在了床邊,伸手搭住了他的脈門探查,好似隨口說起:“你的哥哥以前是溯流光穀的人?”

“他沒和你們說?”

“難得醒過來便是一頓吵嚷,無法溝通。”

那人想到自己哥哥的脾氣,也知道這的確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便隨口回答:“算是吧。”

“是溯流光穀的人,為何後來又投到了魔尊手下?”

男人的眼珠一轉,知曉是哥哥扯的謊,於是故作聰明地回答:“魔尊庇護手下。”

懸頌在這時看向了顧京墨,再看看黃桃。

顧京墨確實挺庇護黃桃的,可惜她也隻有黃桃這麼一個手下。他們同行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見顧京墨身邊出現另外一個手下。

顧京墨隨意地坐在了桌子上,蕩著兩條長腿,模樣悠閒地問道:“魔尊讓你們去搶奪那盞照明法器的?”

男人顯然沒有那個耐心,當即嚷道:“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雲夙檸在一旁冷冷地開口:“我們本沒有義務救你們,若是態度太差,我可以直接將你們扔出穀外,就讓你們魔尊再來穀中一次吧。”

他說完站起身來,好似無意地說:“他們二人進穀破除禁製受傷頗重,也不知能不能活過這幾日。”

“那麼重?!我去看看他們。”

“沒人願意扶你過去,若是你也不老實,就一起扔出去。”

那人思考了一會兒後,隻能如實答了:“魔尊的萬寶鈴丟了,萬寶鈴內的寶物流失在外,我知道的是之前有一個飛行法器,被肖穀宗的修者搶走了。等了幾日,魔尊也沒去肖穀宗要回,我們便……去幫魔尊奪其他的東西了。”

顧京墨又問:“你們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大街小巷,很多修者都知道了,說是魔尊的萬寶鈴丟失,途中掉落了幾個物件。傳聞裡還說魔尊身受重傷,無法再去搶回,才讓那些修者膽敢去搶奪,若是能得到其中隨便一件寶貝,都可以是一步登天的大機緣!”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現在全修真界都知道她身受重傷的事情了。

顧京墨垂眸沉思了一會兒,不由得有些頭疼,她的仇家那麼多,隨便來一個都夠她吃不消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懸頌探尋的目光,她抬頭朝著懸頌看過去,待看到懸頌的披肩發後,當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懸頌不善的目光下才勉強收回笑容。

實在是這個長度的確尷尬了些,讓她連憂愁都忘記了。

“挺、挺好看的,很純真。”顧京墨硬撐著誇出來。

懸頌:“……”

現在就讓全世界的修者來圍殺顧京墨吧,就現在,一刻都不能忍了。

第34章 奪舍恩主(十) 是什麼支撐了顧京墨隱……

幾個人一起離開了傷者的客房,顧京墨居然是幾人之中最為愜意自在的一個,似乎完全沒有任何憂愁情緒。

其餘幾人都是一臉的愁雲,似乎都在為顧京墨擔心。

顧京墨此刻的處境著實艱難,甚至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最可怕的是他們至今不知躲在暗處操控全局的人是誰。

雲夙檸找到了一個穀中的醫修,詢問道:“緣煙閣的弟子離開了嗎?”

“還沒有,不過他們上午去跟掌門、夫人辭行了,說是下午便會一起離開。”

“想辦法留住他們。”

“好。”那人聽了安排,趕緊去了緣煙閣三名弟子居住的小院。

之前雲夙檸還想他們三人趕緊離開,生怕黃桃對禹其琛的感情越陷越深,他們二人實則並不般配,黃桃日後也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神傷。

注定得不到好結果的感情,還不如扼殺在搖籃之中,所以他一直在試圖乾涉。

現在,顧京墨的處境太過危險,他又不得不留下這三個人。

溯流光穀內的修者向來避世不出,若非知曉溯流光穀進穀的方式,尋常人也進入不了山穀。

這樣,也不會有消息傳出,讓外界知曉顧京墨其實在溯流光穀。

任世人如何去想,都不會想到顧京墨會在她曾經屠殺過百餘人的山穀中常住,且不會出現任何異常波動,引來其他的修真者。

這也使得這三名弟子成了唯一知曉顧京墨行蹤的人,如果讓他們離開了溯流光穀,那麼緣煙閣會第一時間知道顧京墨在溯流光穀。

這無疑會給顧京墨帶來危險。

黃桃在一旁提議:“抹去他們三個人的記憶不就行了嗎?”

懸頌卻第一個否決了:“他們三個人跟隨我們同行的意義在於,能憑借他們三個人澄清顧京墨的過往,讓世人知道季俊山莊的命案非她所為,日後還有用處,不可抹除。”

顧京墨也是這麼想的:“沒錯,孟梔柔的清白還要他們來證明。”

懸頌在意的隻有顧京墨。

而顧京墨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孟梔柔。

雲夙檸則是想起了一事:“我聽聞,他們曾傳出傳音符報了平安,不知有沒有透露季俊山莊的事情。”

懸頌搖頭:“沒有,隻是報了平安而已。”

這點他是知曉的,畢竟他的真身還在青佑寺,隻要緣煙閣知道一點消息,立即會跟他彙報。

他若是沒收到消息,就證明這三個小輩也怕傳音符在途中出現問題,造成了消息的泄露,打算回去後再詳細稟報。

雲夙檸最終確定:“那就隻能委屈他們三個人,在穀中再住一段時間了。”

他說完故意看了黃桃一眼,想要看看黃桃是何反應,結果黃桃隻是認真點頭,似乎隻關心顧京墨的問題,關於禹其琛的去留則是毫不在意。

果然是涉世未深,有好感卻沒那麼濃烈?

這倒是好處理一些。

雲夙檸看向顧京墨,用安慰的口%e5%90%bb說道:“魔尊請放心,您這段時間住在溯流光穀是安全的。”

顧京墨隨便看了看四處,撇了撇嘴:“不過那群人若是真的尋來了,溯流光穀的環境就隻能是甕中捉鱉。”

“可以開穀中結界,從山上離開。”

“開了豈不是會讓你們的結界毀於一旦?”

溯流光穀內的修者沒有那麼大的神通,無法加固如此嚴密的結界禁製。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但是他們常年救人,風評極好,便有修真界的大能前來助他們固定結界,雖耗時耗力,但加固一次可用千百年。

可結界若是被攻擊破碎了,或者是主動打開了,再想加固,便不如大能們聚在一起的效果好了,防護能力會大大削弱。

“無妨。”雲夙檸已能獨當一麵,也可以做出這種決定,且他相信就算是雲氏夫婦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來,“隻要能確保魔尊的安危。”

隻要魔尊需要,溯流光穀會傾儘門派之力相助。

這時,懸頌突兀地開口:“何不讓他們三個回去,告訴緣煙閣真相?”

其餘幾人看向他,便看到他隨手攏著自己長出來的黑發,挽起後用繩子捆綁好,繼而麵相顧京墨:“這樣名門正派沒有理由來追殺你,你的危險會一瞬間減少一半。”

顧京墨有些猶豫:“可是孟梔柔她……”

“可以接到溯流光穀來,他們都願意舍棄結界,接來一個人又何妨?”

顧京墨垂眸想了想,又看向了黃桃以及雲夙檸,最終歎了一口氣:“還沒到那種地步,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再讓他們去公布真相也不遲。隻是不知道緣煙閣的牛鼻子們會不會相信,怕是會覺得他們三個人被人控製了。”

“緣煙閣有功法,可以讓眾人看到他們真實的記憶,從而確定真相,隻要他們願意配合即可。”

“和你的往生術差不多?”

“嗯,異曲同工。”隻是那群廢物用不到懸頌的這種境界。

顧京墨依舊是毫不在意的模樣,擺了擺手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接著說道:“再說吧,畢竟傳出我重傷的消息也有些時日了,我不也很安全嗎?”

“對不起……”黃桃垂著頭,弱弱地說了一句。

“小事。”顧京墨回答完,便轉身離開了。

三人目送著顧京墨身姿搖曳地回了她暫住的小院。

懸頌不解居多,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不明白顧京墨繼續隱瞞的意義在哪裡。

他的目光掃過黃桃和雲夙檸,清冷的眸子像臘月的寒風從他們二人的身上拂過,留下陣陣涼意。

他看到黃桃雖擔憂,卻隻能握拳不語,眼中全是愧疚。

他看到雲夙檸垂著眸子沉思,最終也沒再相勸。

懸頌猜得到,顧京墨怕緣煙閣三名弟子彙報後,緣煙閣知曉顧京墨和溯流光穀相處融洽,定然會追問溯流光穀的事情。

到時候,必然會扯出溯流光穀的命案。

想來溯流光穀的真相也隱藏著一個秘密,且是關乎溯流光穀所有人生死安危的秘密,所以顧京墨準備繼續背著罵名,寧願被正派追殺,也不願意讓溯流光穀涉險。

黃桃不懂人界的心思沒有深想尚可理解,雲夙檸也是能夠想清楚的人,可他第一時間做出的決定是留住緣煙閣三名弟子,這也間接表達了他的想法,他還是更想守護住穀中的秘密。

可以傾儘穀中力量保護,可以放棄穀中結界,但是秘密必須守住。

顧京墨看似沒有城府,卻也有一顆玲瓏心,她看出來了,所以才會這般選擇。

懸頌不解。

萬分不解。

一個人的心思怎麼能“舍己為人”到這種程度,她連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隻想保護其他人。

這種同情心強大到讓懸頌懷疑顧京墨腦子有問題。

這樣的人成為魔尊,魔門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