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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騰,咕咚咕咚地冒著氣泡。

果然是她日思夜想的陸溫然。

她還是那麼溫柔。

顧京墨在此刻從百寶玉中取出原本屬於明以慢的飛行法器,讓黃桃和懸頌都上去,接著說道:“你們聊吧,我們先走了,一刻鐘後……你也趕緊走吧,緣煙閣的人會來。你尋一處好好療傷,我們日後再見。”

“嗯!”孟梔柔趕緊點頭。

緣煙閣三名弟子也不再停留,根本不舍得打擾這二人的重聚,跟著顧京墨的飛行法器禦劍飛行離去。

遠遠的,明以慢回頭再次看向那邊,她看到孟梔柔脫下了黑袍,在廢墟裡跳舞給陸溫然看。

陸溫然站在一旁為她鼓掌,笑得格外開心,仿佛這不是一場久彆重逢,而是平日在一起的閒散時光。

她依稀聽到孟梔柔抱怨:“我此刻的身體太笨重,跳得不好看。”

“很好看啊!我喜歡!”

不用多餘的敘舊,不用過多的話語,也不需要著重地講述自己的悔恨,隻要一眼對方都懂,對於她們來說,這樣就滿足了吧。

她們的遺憾不就是沒能好好道彆嗎?

珍惜這短短的時間,留下美好的瞬間才是最重要的。

今生與你人界相逢,在草長鶯飛之地結廬為家,為你綰發梳妝,為你做菜煲湯。

人間三千風雪有你一起賞,青草浣花有你一起栽。

一曲一舞一聲歎息,一顰一笑一生回憶。

第25章 奪舍恩主(一) 紅燭奪命丁臾,皓夜狐……

雨季未過,天將明時開始細雨蒙蒙,天際與霧氣重合,泛出清淡的黛色。

和風細雨依舊擋不住滿目青山,臨近溯流光穀更是水碧山青之地,靈氣也濃鬱了幾分。

此等水軟山溫的地域,非常適合久居生養。

木彥站在洞府小院中,偷偷朝顧京墨她們的洞府看過去。

院中有一處遮雨棚,棚上爬著藤蔓結著尚未成熟的靈果,被風輕拂後輕微晃動,最終又沉甸甸地繼續垂著。

三人皆站在棚中,呼吸都儘可能地收斂,生怕驚擾到了誰。

木彥禁不住小聲詢問:“我們現在是被抓了當作人質?還是說……隻是單純地一同去溯流光穀?”

禹其琛和明以慢都坐得端正,背脊挺直,表情嚴肅,都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們那一日被顧京墨救了之後,也知曉了顧京墨的真實身份,還為了報恩,把他們的百寶玉全部都交給了顧京墨。

現在他們三人身上除了本命佩劍外,竟然沒有其餘的東西了,連一張傳音符都沒留下。

他們根本沒辦法給緣煙閣傳遞調查結果或者求助。

在途中留宿洞府,租用洞府的靈石還是黃桃拿的,雖然用的也是他們之前百寶玉裡的靈石,但是他們還是有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心思,格外不自在。

這種感覺著實煎熬。

木彥則是在思考,他們此刻的處境究竟是怎麼樣的。

偏偏這個問題問住了另外兩個人,他們也不知道。

三個人陷入了讓人尷尬的沉默之中。

這時,黃桃哼著小調走出來,手中捧著一個竹筒,顯然是要接露水,結果看到蒙蒙細雨腳步一頓,表情傻傻的竟然不知道是該回去,還是該繼續去找露水。

三人終於看到了救星,招手讓黃桃過來,黃桃很是乖巧地走了過來。

明以慢急急地問道:“雲姑娘,你是怎麼認識顧……魔尊的?”

黃桃回答得十分自然:“我也搖過鈴鐺呀!”

這也解釋得通了,和他們懷疑的一樣。

明以慢再回憶黃桃和顧京墨相處的氛圍,又問:“那你現在是顧京墨的奴了?”

“算是吧?不過她不稱呼我為奴,待我也極好,我們是相互陪伴的同伴。”

“那我們三個呢?”

黃桃看著這三個嚴肅的人,真的歪頭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才道:“你們不是給了百寶玉嗎?就不用在意了。其實……魔尊本來也要殺死那幾條蟲子的,隻不過你們搖鈴了就算主動結契,就要履行承諾給她謝禮,這才算是扯平了。”

禹其琛客客氣氣地跟著詢問:“那我們三人現在是什麼狀態?”

“什麼狀態?”黃桃不太能理解這個問題。

“就是,我們必須跟著魔尊走嗎?以後也要聽從她的?”

黃桃終於懂了:“其實不是強製的,隻不過我們幾個不是都受了傷嗎?正好一同去溯流光穀療傷。”

“僅此而已?”

黃桃笑了笑,笑得極為燦爛,沒有半分弄虛作假:“當然啊!”

禹其琛看著黃桃的笑容突然一怔,隨即很快回過神來:“哦,這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就算離開回門派療傷,魔尊也不會在意。”

“對啊!”

三個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他們還當不能離開,否則就觸怒魔尊了呢。

實在是這個魔尊和刻板印象中的完全不同,讓他們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剛巧此時顧京墨慌張地從洞府出來,看到院內雨棚下站著的幾個人後,又快步去敲懸頌的洞府門:“小和尚趕緊出來,我們現在就走,逃命了!”

聽到顧京墨這般說,緣煙閣三名弟子齊齊一驚,握住佩劍詢問:“是有外敵嗎?”

也不知顧京墨都懼怕的外敵出現,他們三個人能否自保。

“之後再跟你們解釋。”顧京墨格外急切,匆匆整理了東西,便帶著一群人出去。

成功退了洞府的結界石時,懸頌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接著便被顧京墨拽上了飛行法器。

懸頌看著自己的手腕,發現顧京墨急切之中竟然忘記了害羞,難得沒有著火。

黃桃似乎習慣了顧京墨這種逃亡的狀態,緊張地問道:“魔尊,你感知到了。”

“這麼討人厭的氣息逐漸靠近,一定是她,準沒錯。”

其他幾個人聽得雲裡霧裡的,卻不敢多問。

懸頌想用神識探查周圍,卻被一道強勁的神識攻擊了回來,且震得他顱內一陣嗡鳴。

他堂堂迦境天尊,何時被人這般凶蠻地對待過?氣得險些當場引魂入體,變回化神期修為去跟那人鬥法。

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卻氣得氣息不順。

飛行法器在林子上空低掠而過,偶有刮動樹梢,發出抽打的聲響,也隻是稍縱即逝。

腳下翠綠迅速後退,被他們遺棄在身後,前方依舊是跨不過的無儘山林。

禦劍飛行的三名弟子也隻能努力加速,才能跟得上飛行法器的速度。

他們還是第一次體驗這般極限逃脫的現場,顯然不如顧京墨的控製力強,不能像顧京墨那樣完美地躲避障礙物。

此刻的懸頌才真正地見識到,顧京墨逃跑的技術有多強。

又不禁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好戰的顧京墨這般逃亡。

那追蹤之人顯然修為極高,法器也是高階的,行進速度比他們都快,很快追上。

那人的聲音遠遠傳來:“顧京墨,你以為限製了修為我就無法發現你了嗎?”

傳來的聲音是女子的聲音,聲音妖嬈,語調輕柔,偏偏嫵%e5%aa%9a得讓人覺得格外不舒服。

顧京墨聽到這道聲音便眉頭緊蹙,縱著飛行法器想要加速,法器卻被一記水彈術攻擊得四分五裂。#思#兔#在#線#閱#讀#

飛行法器上的三人隻能快速脫離法器,臨近落地時縱出輕身術才堪堪站穩。

顧京墨看著破碎的飛行法器心疼得直捂心口:“我剛得到的飛行法器,隻用了一天!”

那人卻不理,追上之後直接攻擊向顧京墨,單手將顧京墨按倒在地。

接著,卻是一瞬間的靜止。

顧京墨被攻擊了之後也不掙紮,也不破除修為禁製,就那麼躺在地麵上任由宰割似的,嘴裡不服不忿地罵罵咧咧:“你個混賬東西,弄壞我飛行法器!被你洞府的紅燭熏壞腦子了吧?我就說你洞府紅燭多,早晚把你熏成老臘肉,你還不信。你個老不死的,修煉了這麼多年沒有精進就知道跟我過不去,現在還趁人之危,你賠我飛行法器!”

攻擊了顧京墨,身著一身靛藍色法衣的女子則是在觀察顧京墨,似乎看出顧京墨沒有跟她鬥法的意思了,也發現了顧京墨身上的不對勁,於是問道:“受傷了?”

“看不出來嗎?明知故問,你以為我在鼎盛期會躲你?”

該女子的聲音一沉,隱隱有著怒意:“誰傷的?”

“知道了你也打不過,我的傷你也治不好,賠我飛行法器!”

那人鬆開了顧京墨,往後退了一步站起身來,用控物術強製顧京墨站起來:“你給我起來說話。”

“我不!”顧京墨強行控製自己的身體下墜,抵擋那人的控物術,又一次在地麵上躺平。

“起來!”

“我不!我就要讓彆人看到你丁臾是趁人之危,才能夠打敗我的!你勝之不武!你卑鄙小人!”

這二人一個讓對方起來,一個堅決不起來,保持在地麵上躺平的狀態僵持了起來。

另一邊,緣煙閣三人則是呆愣在了當場,因為他們知道,突然出現的靛藍色法衣的女子是丁臾。

魔門有三魔七鬼的傳說,丁臾是七鬼之首的鬼王,人稱紅燭奪命。

他們聽說過魔門的三魔七鬼,卻不知顧京墨跟丁臾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在此之前甚至不知她們二人竟然相識。

在孟梔柔的夢境中,這二人還在結伴喝酒。

此刻怎麼又是這副狀態?

懸頌則是看著顧京墨打不過就耍賴的樣子一陣無語。

真的是和顧京墨越熟悉,越覺得自己的徒子徒孫為她跪地求他的行為有多麼的愚蠢。

黃桃倒是幾個人之中最為淡然從容的一個,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解釋道:“你們彆怕,她們不會生死決戰的。”

明以慢小聲問:“她們是朋友?”

“說她們是朋友吧,她們還見麵就打,說她們是敵人吧,她們還惺惺相惜。”黃桃笑了笑,繼續介紹,“鬼王是難得能和魔尊打成平手的一個人,她們曾經有一次日夜不停地戰了十四天,周遭地域簡直沒有完整之地。待她們二人身上靈力耗儘,還能躺在地上一個人抓對方的頭發,一個人掐對方的胳膊僵持了整整五日,最後是我背走了魔尊,小修兒抱走了鬼王,這才結束了那場戰鬥,二人之間依舊未能分出勝負。”

緣煙閣三名弟子:“……”

懸頌難以遏製地翻了一個白眼:“……”

為什麼魔門的魔尊和鬼王都不太聰明的樣子?也難怪這兩個人能成為這種尷尬的關係。

就這樣還讓名門正派聞風喪膽?

禹其琛想了想,問:“小修兒不會是……”

“喏,就是他。”黃桃指了指剛剛下了佩劍,站在一側安靜等待的男子。

禹其琛趕緊閉了嘴。

這位所謂的小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