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半個同行,開啟商務社交模式:“佰德的高總是吧,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我是路安項目部的,陳一放,認識一下。”
倆人一拍即合,陳一放又多嘴邀請:“我們今天過來開會,遇到高總也是緣分。正好今天我們陸總生日,晚上打算去慶祝一下呢,高總要不一起來?”
“方便嗎?”
“那有什麼不……”
陳一放話沒說完,被沈灃截斷。
“我和高總晚上還有其他事,不太方便。”
高凡睜著眼睛轉向他。
有其他事嗎?
陳一放咳一聲:“沒關係沒關係,那下次有機會。”
雙方在一種極度玄妙的氣氛中分道而行。
陳一放引以為傲的社交技能連續受創,覺出似乎哪兒不對,卻又不知具體是哪兒不對。
他摸摸鼻子:“陸總,晚上咱們……”
陸問君徑自上車,在他麵前揚長而去。
高凡心思寫在臉上,方才看陸文君的眼神都要放光。
他問沈灃:“你跟她關係這麼差?就一塊吃個飯,這點麵子都不給,你平時不是挺紳士的麼。”
沈灃沒作聲。
“噯,老沈,我跟你說認真的,我對她特彆感興趣。”
身旁人並未回應,高凡沉浸在自己的粉紅思緒裡,沒注意沈灃臉色冷淡。
“以前總聽人說陸總的大名,沒接觸過真人,上次在視頻上看到,一下把我心給抓住了,又颯又冷豔,完全是照著我審美長的。我真後悔沒早點認識她。老沈,咱們這麼多年朋友,你現在近水樓台,不幫我是不是說不過去?”
沈灃驟然停步,轉向他。
“高凡。”
“怎麼了,你說。”
高凡一臉的春心蕩漾,轉頭,對上一雙幽沉黑眸。
沈灃沒有在與他說笑。
那雙眼深暗不明,底下翻湧的情緒,不知誰才能讀透。
沈灃看著他,說:“彆打她主意。”
-
潛心注意的人,終究沒能在那天打探到任何消息。
聽說兩人下午一起開會,然後散場,各有去處。
於是,沈總和陸總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失去唯一改寫的機會。
四月一晃就到末尾。
陸壹的婚禮,舉行在春夏之交,一年裡最清新和煦的時節。
他從小被寵壞,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狐朋狗友一串,戀愛時不滿二十,沒誰認為他的喜歡會長久。
現在他二十四歲,娶了他最喜歡的那個女孩。
陸家親朋多,這場婚禮盛大而熱鬨,提前三天社交媒體就被鋪天蓋地的消息淹沒,連公司裡的人都在討論陸氏小少爺的婚禮。
作為新郎的姐姐,陸問君上午卻待在公司,還召集幾個部門開了個會。
快中午時離開公司,去往婚禮現場。
戚可可對儀式感的追求沒有止境,陸壹的婚禮是她這一年的頭等大事。
她籌備得漂漂亮亮,從入口便鋪滿鮮花。
這場婚禮的所有準備工作,陸問君沒有參與一分。
就連婚禮現場,她也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外人。
人一生之大事,難免煽情。
從父母親人寵愛的男孩,到一個女人的丈夫,這是作為男人的成長。
陸壹穿著白色新郎禮服,站在台上,對家人告白,對過往的人生階段告彆。
戚可可哭得眼淚嘩啦,一向嚴厲的陸正誠,情緒也有一些起伏。
奶奶全程都很高興,笑得眼睛都不見了。
陸問君坐在他們身旁,淡然而事不關己的樣子,多少顯得冷漠。
“姐。”陸壹在台上叫了她一聲。
陸問君的坐姿沒有變化,像小時候看那個令她厭煩的小孩一樣,看著已經成年長大的他。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因為我的存在,對你而言是一種傷害。可是我很喜歡你。從小就很喜歡你。哪怕你討厭我,我也沒辦法不喜歡你。雖然你總是表現得對我很冷漠,但是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把我當做弟弟。我小時候那次淹水,你說救我的不是你,是救生員,你是不是沒想到,我會找到當時遊泳館裡的那個救生員?你一邊討厭我,一邊又喜歡我,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承認的。”
陸壹在台上笑,眼底微微泛紅。
陸問君靜靜看著他,沒人能從她臉上、眼中,看出變化。
主持人把話筒遞到陸問君麵前。
賓客們目光聚焦在她身上,陸問君也不忌諱所有人看著,淡淡道:“你過於自戀了。”
陸壹笑嘻嘻:“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
“姐。”陸壹正色看著她,認真道,“彆人我不管,我希望你幸福。”
有人捧場地鼓掌,主持人拿走話筒,切去下一流程。
陸問君垂下眼,慢慢啜了口香檳。
她穿了一條霧靄藍的裙子,為這場婚禮訂的。
她的弟弟正在度過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她坐在熱鬨的人聲裡,熱鬨好似與她無關。
最後,誰也沒察覺,她是何時走的。
-
佰德對宜廣的資產並購,進展順利。
沈灃請高凡吃飯,作答謝。
地方是高凡選的,從餐廳出來,他指著馬路對麵新開的酒吧說:“喝一杯?”
沈灃目光停在路邊某輛車上。
“換個地方。”沈灃視線從車上收回。
“怎麼了?這是我朋友開的店,一直喊我來玩,我這段太忙了,沒顧上,正好去坐坐。”
沈灃有電話進來,接聽的時候,高凡摘了領帶從窗戶扔進車裡,解開兩顆扣子,不忘在耳後噴兩下香水。
看上去打定主意要在酒吧度過這個夜晚,並且對他的陪同並不期望。
“你晚上還有事?知道你對這種地方不感興趣,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自己去喝兩杯,說不定還能有個豔遇。你在我旁邊還影響我市場。”
高凡用半分鐘讓自己變得愈發花枝招展,跟沈灃擺手說了聲:“走了。”
大搖大擺地穿過馬路,朝酒吧而去。
耳邊聽筒助理說著要事,沈灃視線看著高凡背影,在黑暗處皺眉。
高凡過完馬路,正要上去,發現身後沈灃掛斷電話,跟了過來。
他有點驚訝:“你怎麼……”
沈灃照舊沒幾分表情,淡漠的臉映著酒吧門口燈光:“突然感興趣了。”
第20章 .20你前女友是什麼樣的人?
陸問君並不常到酒吧來。
於她而言,在喝酒玩樂上打發時間,不如用來工作更有意義。
今天實在無趣,下午之後的時間全部騰出給陸壹的婚禮,猛地閒下來,反倒無事可做。
看她一個人坐,有穿鏈條褲的新潮男人過來搭訕:“美女一個人啊?要不來跟我們一起玩啊,人多好玩。”
陸問君睇去一眼,收回,眉梢有輕慢露出來:“把你的手表換成真的,再來跟我說話。”
男人一愣,下意識捂住左手腕的表,反映過來,一臉紅紅綠綠地走了。
回去還跟朋友吐槽:“靠,那女的真邪門,看一眼就知道我表是假的……”
聞書南跟那幫人坐得不遠,聞言扭頭看了一眼,沒看見臉。
她轉回頭,喪頭巴腦地趴在桌子上,手裡拿著一支鋼筆,來來回回把玩。
玩著玩著,幽幽長歎一聲。
她朋友受不了:“哎你差不多得了,直接給他打電話約他啊。多大點事。”^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我怕打擾他,他可忙了……”
“男的才不介意被女的打擾呢,我跟你說,他現在就是端架子,享受你追他呢。這男人是挺狗,不過你要是真喜歡,主動一點也沒什麼。而且他都送你定情信物了,絕對對你有意思。”
“哪有定情信物。”
“這鋼筆不是說他送你的嗎。像他那種人,鋼筆都是用來簽合同的,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是定情信物是什麼?”
聞書南支吾幾下,沒辯駁。
陸問君背對她們,對話一句不落進她耳朵裡。
酒慢慢入腹,又覺得沒勁。
高凡和沈灃,就是在這時走進來的。
高凡先去吧台,他朋友今天不在,侍應送他一杯酒,說是老板交代。高凡笑著誇他上道,拿起酒喝,視線在酒吧裡環視一圈,募地一停。
“哎,那不是……”
他撞沈灃胳膊,示意他看。
酒吧人不少,音樂、喊叫、說笑,讓一切都浸在不真實的嘈亂裡。
有人坐在這擁擠環境中,卻十分醒目。
陸問君從婚禮上出來,還穿著那條絲絨吊帶裙,飽和度很低的藍色,裙子在腰線處微收,剪裁簡單利落。
那塊地方光線昏昧,她撐著頭坐在那,懶怠的樣子和平時迥異。
“天降奇緣啊!我就說我今天得有豔遇吧。這豔遇可太正了。”高凡雙眼迸亮,二話不說就端著酒朝她過去。
越過人群,沈灃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抬腳過去。
“陸總,巧了麼這不是。”
陸問君放下手,坐直,視線滑過高凡身後的人,又滑回來:“這麼巧。”
“不介意一起坐吧。”自來熟通常伴隨著厚臉皮,高凡問的同時,已經走到她旁邊的位置,準備好放置屁股了。
奇緣不止這一樁,他屁股還沒來得及落下,又聽一道喜出望外的女聲:“沈灃哥!”
聞書南看見沈灃立馬起身跑過來,一顆心全盛在望著他的眼睛裡:“你怎麼來了啊。”
高凡問沈灃:“你認識?”
聞書南自己搶答:“我是他朋友。大帥哥,你也是沈灃哥朋友嗎?”
高凡被她一聲大帥哥哄到心坎上,兩個社交達人幾句話便熟絡起來。這圈子說大不大,高凡跟聞書景認識。
“原來是聞書景那寶貝妹妹啊。鬨半天都是熟人。”
“我就說看高凡哥你很麵熟呢。”聞書南賣乖有一套,悄悄瞅一眼陸問君,跟她問好的語氣就乖巧許多,背著手問,“我可以過來跟你們一起玩嗎?”
高凡說:“那有什麼不可以的,一塊坐唄。”
聞書南帶來兩個女生朋友,陸問君這兒,轉眼變六人。
高凡坐在陸問君右手側,她對麵是沈灃。
坐下之後,氣氛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隱約有那麼幾分尷尬的安靜。
陸問君不說話,慢條斯理喝自己的酒。
沈灃同樣沒作聲。
聞書南注意力全在沈灃身上,其餘不管;她朋友跟她相仿年紀,麵對三位氣場強大的CEO級彆人物,稍顯局促。
六張臉相對沉默片刻。
高凡拿起桌上遊戲盒中的撲克:“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問君,你平時喜歡玩什麼遊戲?”
陸問君麵無表情回他:“工作。”
高凡哈哈一笑:“不愧是你啊。那我們來玩德州/撲克怎麼樣,規則很簡單。每人兩張底牌,同時三張公牌,發完牌開始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