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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限將至 霧十 4258 字 6個月前

釋不清。他在燈會前不久,從宮人口中聽聞了三公主的惡行,她把七皇子推到了冰水裡,還不許彆人救他,隻看笑話一樣,看著七皇子好不容易才掙紮上岸。

結果這麼一出鬨劇之後,天和帝卻根本沒有上心,連個禦醫都沒有派過去。宮中人人都說人精,隻天和帝的態度,就足夠他們進一步對七皇子的漠視。

戚小斐卻有點怕了,怕鬨出人命,就無論如何,都要來看看。幸好,他阿姊也是支持他,戚小斐帶的點心和藥,就是他阿姊為他準備的。

但,也不知道舊宮裡的宮人都跑去了哪裡,在本該喜氣洋洋的燈會這一日,整個舊宮就猶如被拋到了時光的儘頭,再沒有人光顧。

戚小斐決定再喊一聲,若實在是沒人,他就離開,他不能離開太久,會讓家人著急。

但就像是命運一般,在戚小斐第三次詢問時,他終於聽到了裡麵的哭泣□□。低的就像是小貓叫,弱到讓戚小斐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戚小斐再顧不上害怕,提著燈,就衝了進去,一路搖搖晃晃,光影浮動,在淒冷的宮殿裡,發現了已經從床上滾下的七皇子。他大概是想要求救,但體力不支,隻能倒在這裡,始終無人問津。戚小斐趕忙上前,把燈扔在了一旁,雙手抱住了聞罪。

聞罪的額頭已經滾燙到了極致。

戚小斐害怕極了,他當時沒有現代的記憶,就是個稍顯早熟的孩子。也會不知所措,隻會喊著聞罪的名字:“你醒醒啊,聞罪,你不要睡過去。”

在那一片漆黑裡,隻有戚小斐柔軟的懷抱,以及小兔燈照亮的一角。

此後餘生,再難遺忘。

……

當第二天戚一斐醒來時,他模模糊糊的看了眼生死簿上的倒計時。

三十年!

在平均壽命不到四十年的古代,戚一斐已經能夠活過平均值了,還多了好幾年。

戚一斐怔怔的看著生死簿,麵對這個漲壽命的奇葩方式,突然深感無力,隻想在內心瘋狂吐槽,乾脆改名去教姻緣簿吧!叫什麼生死簿啊!真的,這種因為和彆人在一起了,就增長的玩意,收益到底在哪裡啊?!

嗯,從昨晚開始,擁有了一個男朋友的戚一斐,早上起來,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生死簿的合理性。

他職業是皇帝的男朋友,已經坐在床邊,溫柔的注視了他許久。

怎麼看都不夠。

“你沒去上早朝?”戚一斐愣愣的。

“今天沒有早朝。”聞罪睜著眼睛說瞎話。事實上,他已經早早起來,單獨召見了戚老爺子、傅裡等內閣大臣,讓已經足夠忙碌的他們,又得到了一個不知道該說是驚喜,還是驚嚇的消息,聞罪決定正式恢複內閣的作用了。

也就是說,他不用再像過去那麼親力親為,整個人都可以輕鬆不少,再不用被戚一斐擔心會禿頭了。

聞罪之前,其實就已經有所放權,並一點點的緩慢進步著。大臣們裡,內閣幾位閣老是感受最深的,覺得以陛下少時的經曆,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有人會想著,在廣善朝內閣還可以回到過去,結果卻在一夜之間,昨日重現。

大啟的內閣製度其實是十分健全的,不是徹底把皇帝架空,也不會讓大臣一家獨大,是互相製衡的。當皇帝勵精圖治、能臣一心為國的時候,這種合作的好處會被發揮到極致,是一個利國利民的好現象。

大家不知道陛下為什麼會突然想通,隻知道懵逼的跪下接旨,開始期待更好的未來。

隻有傅裡若有所思,自以為很懂的反應了過來,他以前大概是誤會戚一斐和陛下了,他倆之前應該隻是談了個特彆純潔的戀愛,經過昨日一晚,才……

嗯,一定是這樣沒錯了!

怪不得他之前獻策,會讓陛下那麼震怒。陛下那時候正求而不得,他還積極攛掇,可不是得被穿小鞋嘛。唉,還是太年輕,經驗不夠豐富,以後一定注意。

如今陛下總算得償所願,心情竟能好到克服疑人陰影,感情的力量真是可怕。

這再一次堅定了老司機傅裡的內心,隻走腎,不走心!

咳。

聞罪在床邊含情脈脈的看著戚一斐,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戚一斐卻隻想聞罪趕緊著起開,讓他好去洗漱穿衣。

“你什麼樣都我都喜歡。”

“閉腦!”戚一斐剛剛小踏步的邁入未知領域,在這段感情裡,還有點放不開手腳,隻能凶神惡煞,假裝自己無所畏懼。他鼓著一張光滑圓潤的小臉,粉嫩嫩,紅撲撲,感覺自己超凶的,實則一雙圓眼,早已經出賣了他。

“好。”聞罪笑眯眯的答應了。在現在的情況下,戚一斐說什麼,他大概都會答應。

今日戚家阿姊在家裡休息,就沒有把寧寧送入宮。戚一斐和聞罪得以兩人,圍坐一起,迎著旭日吃起了尚膳監送來的各色早點,都是戚一斐會喜歡的暖身口味。

聞罪這才想起來問:“你有字了?”

嗯,昨天晚上,一時沒把持住,把一些事情給忘了,好比……表字。

以前聞罪總覺得,他有能力了一定要給自己改名字,覺得這件事十分重要。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強大來自於內心,對於過去的不屑一顧。擁有了戚一斐,他很難再去對其他事情發脾氣。戚一斐就是他的藥。

“還沒有呢。”戚小親王搖頭晃腦,彆提多得意了,“但我了解我阿爺的習慣。他給我阿姊起了,就肯定也已經有了我的。”

“哦?”聞罪引著戚一斐講了下去,比起表字,他更在意戚一斐小時候的趣事。

戚一斐和戚一依是龍鳳胎,戚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一個奇怪的說法,雙生子要麼好的像一個人,要麼就會恨不能殺其一,隻餘自己。戚老爺子怕慘劇發生,在對戚家姐弟的養育中,儘量把所有事情都做到了“你有一份,他就必然有一份”,避免了任何有可能存在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況出現。

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一樣,好比在兩人“孫少爺”、“殿下”這樣的稱呼上,戚老爺子就一定會掰開了、揉碎了的給龍鳳胎講清楚,他為什麼會這麼區彆對待。不讓戚一斐誤會自己不如姐姐尊貴,也不會讓戚一依以為這是不把她當一家人的疏遠。

“那如果遇到你和阿姊喜歡的東西,並不等值呢?”聞罪在心裡想到,好比我就比司徒戟那武夫好多了,戚老爺子要怎麼解決這種配比?

“等價之後,再彌補。”戚家還真的有一套解決辦法。

好比一家人出門,戚一依在廟會上要了一支簪子,十五兩;戚一斐卻隻要了一包點心,一兩。那麼,戚老爺子必然要說清楚,再給戚一斐找補出十四兩。

也不知道是戚老爺子的教育成功,還是戚一斐和戚一依就是天生的關係好,雖幼時偶有吵鬨,卻並沒有傷了根本。長到如今,他們一直是彼此最親密的人。既是家人,也是朋友,還很支持彼此的每一個決定。讓戚老爺子倍感欣慰。

兩年前,戚老爺子給戚一依早早取了字,按照習慣,戚一斐的字就肯定是也已經定下來的。隻是一直沒說,要等戚一斐弱冠才會公布。

戚一斐昨日回家,阿爺不在,軍師無用,他便福靈心至,設法在書房裡找到了寫有自己字的紙張。連意思與寓意,都貼心的寫在了一旁。

那是兩個字的表字,拆開來各有寓意,組合在一起也朗朗上口。正好,戚一斐一個,聞罪一個。

“為了你,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我祖父書房裡偷看的!”戚一斐故意把事情說的特彆、特彆嚴峻,仿佛走了一遭龍潭虎%e7%a9%b4,“要心懷感激,知道嗎?”

“肝腦塗地,再所不辭。”聞罪也會給戚一斐搭戲,說的慷鏘有力,情真意切。

戚一斐輸人不輸陣,也努力想說一把土味情話:“不需要彆的,你、你就把你自己送給我就好。”說完,戚小親王自覺自己簡直霸道到不可思議,真是、真是太容易讓人臉紅了。+思+兔+在+線+閱+讀+

聞罪卻差點再一次撲倒戚一斐,想要他明白,可愛是犯法的,要被日的!

最後,嗯,他就真的沒克製住。

陛下很樂意把自己送給小親王,就是送法太刺激,小親王反而有點承受不住。十八歲之前不能做的事情,還是要堅持一下的。哪怕是在古代,也要遵紀守法!

……

當聞罪送夠了自己,兩人才斷斷續續的又討論了起來。

戚一斐一邊任由聞罪整理著自己的衣襟,一邊假裝正經:“唯一的問題是,你喜歡單字的表字,還是加個之啊,子之類的助詞,變成雙字?”

聞罪想了一下,便道:“加個非吧。”

“為何?”戚一斐一時沒明白,“非”這種助詞還是比較少見的。

聞罪在給戚一斐係好帶子後,這才帶著戚一斐走到桌前,也不需要什麼筆墨紙硯,隻用手指沾了一點茶水,就從後麵穿過戚小親王的腋下,手把手的帶著他,在自己的手掌上,寫下了兩人的名——“罪”與“斐”,都有一個“非”字。

聞罪從背後擁著戚一斐,帶著曖昧的氣息,吹起了柔軟的黑色發梢:“這才是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戚親王的臉,再一次不爭氣的紅了。對手段數太高,他真的玩不過。

“這大概就是我們的緣分。”聞罪帶著戚一斐轉過身,他想看他紅著的臉頰,欲語還休的樣子。是他的,都是他的!聞罪當著戚一斐的麵,一點點的%e8%88%94乾淨了戚一斐白皙的手指,就像是在暗示著什麼,色-情的可以。

戚一斐簡直要瘋了,不斷的想要往後,抽開手指。

聞罪卻像沒事人一樣,用一種“謝謝款待”的語氣,道了句辛苦。卡在戚一斐的心情極限之前,放開了戚一斐。

“我……”戚一斐一時情動,都沒有辦法去看銅鏡中的自己。

聞罪也似有所感,幾乎是在同時,看向了戚一斐。

然後,總會很是時候來當夜明珠的有琴師,就來了。丁公公的小徒弟通報的時候,內心幾乎是日了狗的,他師父真是太壞、太壞了。為什麼這種事情,就想起來要他來了啊!

那一刻,聞罪殺人的心,都有了!

有琴師被帶入殿內時,心頭堆滿了事,急匆匆的走在光滑的地板上,險些摔倒,還是身邊的小太監搭了一把手,才不至於讓他出個大洋相。

聞罪這才很不客氣的開心了一下,如果有琴師真的摔了,他大概會更開心。

有琴師作為戚一斐封的大啟第一神探,驟然前來,自然不會無的放矢。他是真的發現了什麼,事關聞罪與戚一斐,不得不來打擾。頂著聞罪已經恨不能化成實質的目仇恨光,有琴師也能安之若素,光棍的站在了那裡,像個釘子,告誡自己,你就紮在這裡了,不要怕!

但從有琴師的開場白裡,還是能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