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1 / 1)

大限將至 霧十 4296 字 6個月前

作者有話要說:  徽王世子這個廣寒宮案,是來自明代《萬曆野獲編》上的記載,不過當事人是徽王,而不是徽王世子,文裡做了二設。

文中藩王和皇子一起長大,也有繼承權,這個來自蠢作者自己的二設與瞎扯淡,真正的明代上並沒有,請勿當真,麼麼噠。

第33章 放棄努力的三十三天:

在去無為殿的路上,攝政王特彆霸總的以一種不容置疑, 先把戚一斐推到了玉輦上。並威脅道:“不配合, 我可就抱你了。”

戚一斐停頓了一秒去思考, 要是他說“好啊”, 會不會嚇到聞罪。

最終,戚一斐還是決定走緩緩圖之的路線,選擇了小聲提醒:“會被人看到。”皇宮和朝天宮可不一樣。

“看不到。”聞罪更想說的是, 看到又怎麼樣,但思及大臣裡還有戚一斐的祖父, 便體諒的收斂了一些。也順便讓自己顯得不過於那麼牲口。

玉輦隻是加快了速度, 甩開了後麵隻能步行跟上的大臣們。

傅裡:“……”這什麼意思?你快放開他!

負責給大臣領路的,是丁公公新收的小徒弟,尖嘴猴腮刻薄臉, 但腦子特彆靈活,深諳學習之道, 隻很短時間就已經把自家師父的教導融會貫通, 並有了自己的特色。他直接就帶著大臣們,繞了遠路。

哪怕知道這路不對, 眾人也隻能閉嘴。

順便暗自揣度,在先帝之死的這件事上, 攝政王這該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要趕去處理?他們是不是應該走的再慢點, 回避一下?

嗯,從今天開始,攝政王的可怕傳說, 大概又要加上一個了。

“沒人了。”徹底甩開眾人後,聞罪這樣對戚一斐道。渴望誇獎的表情,已是十分明顯。若再給他加一條尾巴,大概現在就已經甩起來了。

戚一斐隻能抬手,懷揣著試探一下的小心思,拍了拍攝政王的……肩:“做的好。”

攝政王回的卻是:“這回怎麼不拍頭了?”

戚一斐之前沒少借著假裝不知道聞罪是攝政王,乾出一些類似於拍頭捏臉的出格事。聞罪習以為常,如今變了,反而有些不習慣。

“……可以嗎?!”戚一斐屏息凝神,膽子還是那麼大。

“是你,就什麼都可以。”聞罪笑了。他這基本已經快要明說了,因為他覺得阻礙他和戚一斐在一起的最後一道障礙——天和帝,終於沒了。

說完,聞罪為了證明自己,直接就取下了頭冠,散開了黑發,還像貓一樣往前拱了拱,隻為戚一斐的手感能更好一點。

戚一斐難受了快一晚上的心情,就這樣美麗了起來。

他一邊吸著攝政王,一邊想著,再不會有比聞罪更可愛的人了。嗯,就是這麼不客觀,不接受反駁!

“你看上去,好像,並不算特彆傷心?”聞罪小心翼翼,問出了一個他其實早就想問的問題。

“你不也不是很傷心嗎?”戚一斐回避道。

“我很傷心啊。”聞罪立刻假裝羸弱。雙手撫著%e8%83%b8口,假咳了起來,可惜,咳了半天,什麼也沒咳出來。唉,他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再不是那個想吐血,就分分鐘能吐出來的他了。

“那我也很傷心啊。”戚一斐不服輸。

“你明知道我和他的曆史。”聞罪服軟,舉手投降,“我沒笑出聲,已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

雖然聞罪確實挺想笑的就是了。

“我下午……其實去看了他。”戚一斐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和聞罪坦誠。雖然聞罪應該沒有發現,但如果他不說,這就是個隱形□□,指不定哪天便會爆發。戚一斐本也沒有打算瞞太久,隻不過他一開始的打算是,等事過境遷了再說。但現在天和帝突然就死了,再不說,以後會更難開口。

攝政王握著小郡王的手,任由對方神遊,自己則隻是把對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低頭專心致誌的仿佛想要摸出個花來,好一會兒後才低聲道:“我知道。”

“!!!”戚一斐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聞罪,又確認似的問了一遍,“你、你知道了?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具體有誰幫了你,但誰為你打掩護,還是挺明顯的。”聞罪能從一無所有,逆襲到如今的坐擁天下,可不是鬨著玩的好嗎?其中幫助他最大的,就是一雙總能看破秘密、洞察人心的眼。

“他們是被我逼的。”戚一斐趕忙解釋,不想讓他人為自己的任性買單。

“我知道,我知道。”聞罪趕忙安撫,給了戚一斐一個安心的眼神,“我並沒有怪罪誰的意思。”

甚至,聞罪會覺得,他們是替不想做這事的他,幫了戚一斐,他是真的很感激的。戚一斐早就想見天和帝了,他確實該見,也幸好……他見到了天和帝的最後一麵。

如若不然,這很可能就會成為他們之間的一根刺,永遠拔除不了。

“我真的很高興,你們見了這一麵。”

“我卻反而不這麼覺得了。”戚一斐底下了頭,他寧可自己沒有見到天和帝。

至少這樣的話,在他心裡,天和帝就永遠隻是那個會把他抗在肩上,帶他瘋跑在廊下的慈祥長輩了。

戚一斐去見天和帝的時候,天和帝其實就已經快要不行了,具體的表現為,戚一斐是直接和天和帝的魂魄,通過生死簿對的話。魂魄不受中風的身體影響,能說會道。但身體又並沒有真的死去,所以不需要聞罪,戚一斐就可以看到。

“他覺得我,惡心。”

戚一斐以為自己和彆人說出這些,會很難,但莫名的,在對上了聞罪關心的眼神後,他發現也沒什麼說不出口的。聞罪既是他的護身甲,又是他的巧克力,能讓他不受傷害,也會讓他甜到心裡。

“他說我,背叛了他。”

“還說我,不知羞恥。”

什麼難聽,說什麼。天和帝把這些天,從聞罪身上受到的委屈,都一股腦的發泄到了戚一斐身上。戚一斐直接被罵懵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吧,他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的,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會這麼任由天和帝罵他。

“最後他說,他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這也就是戚一斐那麼早離開無為殿,而沒有撞上聞罪一行人的原因。

戚一斐承受不住,很懦弱的,轉身跑了。

在天和帝死後的現在,唯一讓戚一斐慶幸的便是,哪怕在最後一刻,他也謹記覆水難收的道理,並沒有對天和帝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否則,他此時此刻真的就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了。

明明戚一斐沒有哭,也沒有說什麼自己受傷的話。

但聞罪還是心疼,一把便抱住了戚一斐。

“想哭,就哭出來。”

戚一斐卻反而搖了搖頭:“我竟然覺得,這確實是他會說出來的話,並沒有太震驚。”

說戚一斐沒有被這話傷到,那肯定是假的。但戚一斐更多的還是不解,為什麼曾經那麼喜歡他的人,會在將死之前傷他這麼深。人人都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但是如今看來,這話也是有例外的。

“那我幫你一起罵他啊?”聞罪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還不自覺的挺了挺%e8%83%b8脯,“在花式罵他這方麵,我還很有自信的。”

特專業。

戚一斐本來都快要哭了,卻又被這樣的聞罪給逗笑了。

但不等戚一斐開口,聞罪又道:“算了,還是不罵了,你肯定不想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哪怕天和帝在最後,對戚一斐說了再多難聽的話,戚一斐也肯定不會想要罵一個死人的。因為這就是戚一斐啊。

他所知道的,全世界最好的戚一斐。

戚一斐深深的看了一眼聞罪,這個麵容漂亮陰柔,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皇子。戚一斐突然就覺得值了,因為這麼一個遭遇而意識到,原來真的有人可以比他更了解自己。

明明他們才認識沒多久的,但聞罪卻總能想到最讓戚一斐覺得舒服的地方。

“你怎麼這麼好啊。”戚一斐情不自禁,心跳如雷。再好下去,我就要控住不住自己,對你做些變態的事情了!

“因為你值得最好的呀。”聞罪低頭,分外皮的,對懷裡的戚一斐眨了眨眼,仿佛有電流而過。

明明戚一斐都不打算哭了的,卻隻是因為這一句,就突兀的淚如雨下了。哭聲還越來越大,直至嚎啕大哭,根本控製不住。他一邊哭,一邊擦淚,還順便想著,今天真是丟大人了。

但是,看著聞罪因為他哭,而緊張萬分、手忙腳亂的樣子,戚一斐就更想哭了。

像個受儘了委屈、好不容易才找來靠山的孩子。

聞罪再一次摟緊戚一斐,拍哄著,搖晃著,就像抱著一個生了病的大孩子。用儘了耐心,給完了關注,並使出了渾身解數。

既然已經哭了,戚一斐也就無所謂了,一股腦的,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和聞罪和盤托出。

戚一斐其實委屈的,真不是天和帝對他驟然轉變的態度,因為天和帝就是那樣一個人,一輩子都不會變了。戚一斐委屈的是自己,明明被天和帝這麼說了,他都沒辦法做到去恨天和帝。還懷揣著莫名其妙的期待,覺得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自己都覺得這種期待挺神經病的。

“這樣啊。”聞罪在戚一斐的耳邊,長歎了一口氣,終還是決定說出另外一個秘密,“你沒信錯人。”

雖然聞罪其實一點都不想把這些告訴戚一斐的,但比起不想讓戚一斐繼續覺得他爹很好,他更不想讓戚一斐覺得世界觀崩塌。

“他那麼罵你,大概隻是希望你恨他,這樣才好討好於我。”

戚一斐用手擦著怎麼也擦不完的眼淚,抽抽噎噎的說:“你彆安慰我,我會當真的。”

“沒安慰,我有證據。”聞罪說的煞有介事,“這就是真的,在你離開後,我也去見了他。”

“他對你也說話了?”戚一斐挑眉,更不信了。

聞罪搖搖頭,他的證據,準確的說,並不是他和天和帝說了什麼,而是天和帝其實是自殺的。

早在來大殿參加宴會之前,聞罪就知道天和帝沒救了,特意讓都人當著那麼多大臣的麵,慌慌張張的來報,就是為了讓大家知道,他與天和帝的死無關。

“你想啊……”聞罪娓娓道來。

他之前都那麼折磨他這個親爹了,天和帝卻從沒有一次,想過要自殺。然後,偏偏在見了戚一斐後,自殺了。

“這是為什麼?”

隻可能是因為,天和帝不想再拖累戚一斐了。

戚一斐得冒多大的險來見天和帝,天和帝自己心裡不可能真的一點數都沒有。但正是因為知道戚一斐付出的太大,甚至以後還有可能會因為這一次成功,而再來幾次,天和帝隻能選擇一些極端的方式來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