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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吵吵鬨鬨的,他就留下來看了下熱鬨,順道幫他們處理了下傷口。

傷者A晃了晃自己的右手:“白醫生,這是你們新請的大夫?醫術還挺好,給我推一下我手腕就不疼了。”

“你們再給我塗抹一點止疼貼唄,我擔心會去後還會疼。”

白蘇看了眼曲大夫,然後讓何信去拿膏藥和紗布。

這時傷者B一瘸一拐的走到自己父親身邊,看著老爸逐漸好轉的臉色,“白醫生,我爸沒事吧?”

“你爸體內痰濁瘀滯於心,應該有心臟方麵的疾病,不過不是很嚴重。”不然也堅持不到醫館這裡,白蘇將針取下來,然後幫大爺包紮了頭部的傷,“暫時沒什麼事了,以後彆再這麼激動。”

傷者B頓時後怕不已,早知道就不為了爭那一口氣去吵架了,“都怪那幾個王八犢子,非要請我們家的樹!”

“你彆說了,等下你爸又該激動了。”白蘇摸了摸大爺的脈象,發現心跳又變快了,“你額頭流了一些血,最近幾天會有點頭暈,等下開一點滋補的藥,要注意好好休息。”

“多開一點。”傷者B頓了頓,又問白蘇:“白醫生,我爸這個心臟病你能不能治?”

“可以的,但你可以先檢查檢查,年紀大了身體如何還是得有個數。”白蘇把脈看出不止有心臟疾病,還有其他腦部血管瘀阻的問題,不過撞出血這一下腦袋裡的負擔倒是輕了一點,倒是因禍得福。

“謝謝白醫生。”傷者B鬆了口氣,然後轉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去找傷者A一家算賬去了,“我爸有心臟病,你們氣壞了我爸,咱們走著瞧!”

白蘇一言難儘的看著傷者B,我讓你彆惹你爸生氣,不是讓你拿他當保護傘!

好在村長是公道人,這裡勸勸,那裡說說,最終是讓兩家不再爭吵,至於樹就歸給B這一家了,畢竟老頭都心臟病了,賠幾棵樹總比賠幾萬醫藥費劃算。

等他們陸續離開後,巷子裡的病人一陣唏噓:“第一次見因為砍樹吵架的。”

“太正常了,村裡老人將這些邊邊角角的土地啊、樹木啊看得特彆重要,我們老家還有因為多鏟了兩鋤頭的土,放火燒鄰居家房子的。”

“還有因為房子修太高,覺得被壓一截吵嘴殺人的。”

“我的天,歎為觀止!”

白蘇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看向一側幫著收拾扔在地上擦血的紗布、紙巾的曲大夫,看他動作熟練,似平時也是做慣了的一般。

曲大夫將東西撿起丟到垃圾桶裡,隨後活動了微微有點疼的手腕,然後就準備離開。

白蘇看到他的動作,“你上次拿藥後手腕還沒好?”

“沒有。”曲大夫輕輕甩了兩下手,“老毛病了。”

“讓程冬冬給你幾貼膏藥吧。”白蘇想著他剛才幫其他傷者包紮,確實節省了她許多時間,於是說道。

“也好,我花錢購買。”曲大夫隻用過一貼,當時用著挺好用,可剩下的兩貼都被拿走了。

程冬冬抿了抿嘴,不情不願的去取了膏藥出來幫曲大夫塗抹手腕。

“我剛才看你也是擅長治療骨折關節病症的,你怎麼沒有給自己治好呢?”白蘇覺得奇怪,曲大夫的問題也不是太嚴重,杏林堂的藥效也不錯,應該能治好的。

“我平日喜歡拿藥碾磨藥,所以比較廢手腕。”曲大夫解釋了一句。

何信怔了怔,“你還自己磨藥啊?杏林堂不給你們機器用嗎?”

他們大多數都用機器磨藥的。

“這倒不是,我磨的是我自己配的一些藥,專門給病人使用的。”曲大夫平時也會好心給鄰居們送一些藥,都是免費的。

白蘇聽他說了這些,覺得曲大夫醫德不錯,剛才幫人包紮手腳也挺麻利的,她看了眼還在外麵得知她回家聚集過來的二三百號病人,再三考慮後說道:“你除了擅長治療關節疼痛病症,還擅長什麼?”

曲大夫說道:“不才,也算是全科。”

“不過針灸差一些,但推拿還不錯。”

白蘇想到古老爺子說曲大夫在杏林堂的診費不是最貴的,但為人卻是最好的,以前老劉他們身體不舒服就會去找他推拿,都誇他技術不錯。

她斟酌再三,最後點了點頭,“現在人挺多的,你留下來幫一下忙,讓我們看看你的醫術。”

曲大夫先一怔,隨即一喜,笑得滿臉褶皺,“好,我這就開始?”

程冬冬和何信倆都瞪圓了眼睛,師父/小師姐這是乾啥?這可是杏林堂的大夫,不怕被咬一口啊?

白蘇給兩人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叫何信去搬桌子:“何信,去搬一張桌椅進來。”

“師父?”程冬冬跟著白蘇走到角落裡,衝著白蘇擠眉弄眼,“你不怕他偷方子啊?”

白蘇望向門口已經開始擼起袖子準備乾活的曲大夫,“他之前沒說,如今應該也不會說,不用太過擔心。”

“杏林堂事情之後,來咱們醫館的人應該越來越多,光靠我一個坐診肯定不行,有人幫忙我們會輕鬆許多。”

自從杏林堂爆出醜聞後,以前沒關注到白氏醫館的人也關注了過來,最近也有人過來打聽白蘇什麼時候營業,今天才剛回來,就有小幾百號人,以後恐怕更多。

程冬冬也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們另外招人不行嗎?”

“另招就能保證他沒有其他想法?”人心隔肚皮,白蘇覺得還不如直接留下曲大夫,至少背景、從哪來都放在明麵上的。

白蘇拍拍程冬冬的肩膀,然後走向門口,讓何信將桌子放到入口的左邊。

醫館入口挺寬的,大概有三米左右,左手邊往裡是一排一排的藥櫃,右手邊則放著白蘇坐診的桌子和一小片針灸區域。

桌子擺好後,白蘇拿了一套新的藥方箋、筆、醫案薄給他,“曲大夫,開始吧。”

接下來,白蘇直接將第一次來、沒有預約掛號且相對普通病症的病人都安排給了曲大夫。

一開始病人對曲大夫抱著一絲抗拒,雖然他長得很老,看起來很厲害,可大家都是衝著白蘇的名氣來的,怎麼臨時就換了呢?

不過等曲大夫一上手時,他們就覺得老的也挺好,基本上哪裡不舒服都能說出來,不過不如白醫生說得詳細,另外肩膀痛推拿兩下也能緩解一些,因此也就更不排斥了。

不過何信和程冬冬還是挺防備的,拿到藥方後偷偷拿給白蘇看,“小師姐,你覺得方子咋樣?”

白蘇看了兩眼,方子都開得不錯,至於對不對症就不知道了,不過她隱約聽見病人時不時附和說對,瞧著應該是把得很準的,“按方子抓吧。”

程冬冬有點擔心:“萬一砸了咱們醫館招牌咋辦?”

“怕啥,是他看的。”白蘇笑著讓他彆擔心,有事兒找曲大夫。

“也對。”程冬冬覺得有道理,頓時沒有心理負擔的去抓藥了。

整整一下午,白蘇基本都沒過問曲大夫看病,隻有在病人點名想要她針灸時,她會單獨把下脈,再結合脈象幫病人針灸,順道會看看藥方,全都是對症的。

連續看了十幾個針灸的病人。

都對症,說明醫術確實挺不錯。

白蘇繼續安心幫人看病,因為多了一個人幫忙看診,一整天下來她明顯輕鬆很多,下午早早忙完,天還亮堂著。

白蘇收拾乾淨桌麵,走到曲大夫跟前,“曲大夫,你醫術很好。”

“你謬讚了。”曲大夫活動了下有些酸脹的手腕,“還是你辯證、針灸更厲害一些。”

他雖然也都會,但還是更擅長治關節疼痛疼等毛病。

“那以後關節疼痛這些病症就交給你吧。”白蘇覺得他開的相關藥方都挺好。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曲大夫聽她的意思,知道自己是過關了,欣喜應著好。

“我們這裡人少,可能會有些累。”白蘇提醒一句。

曲大夫了然的點了點頭,白蘇一開始不想答應他留下來,後來又同意了,大抵還是因為太忙了。

他捶了捶後腰,雖然有點忙,但一日挺充實的,“是有些忙,但能同你學到不少,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往外說。”

“沒事。”白蘇並不藏私,隻要大大方方的學,大大方方的用,大大方方的傳承下去,她都很歡迎,彆像杏林堂一樣偷就行了。

提起杏林堂,曲大夫輕輕歎了口氣,他早勸說過沈陵泉的,可他一句都沒聽進去過。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那我今日先回家,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再過來找一個住處。”

“好。”白蘇詢問得知曲大夫是開車過來的,於是叮囑他回去注意安全。

等曲大夫走後,何信小聲嘟囔著:“小師姐,他醫術瞧著好像真挺厲害。”

“能進杏林館的人醫術也是小有名氣的。”程冬冬就是擔心曲大夫裝得像個好人,“還是得防著一點點。”

白蘇嗯了一聲,“你們盯著吧。”

她轉身去找了文大媽,讓她幫忙聯係了巷子裡麵一處空院子的主人,找他們家租下院子給曲大夫住。

文大媽嘖嘖感歎:“白蘇,你對新請的坐診老頭也太好了吧,還給他專門租一個院子。”

白蘇糾正她:“那是曲大夫,他在市區也是小有名氣的大夫。”

“也不是單獨租給他的,以後興許還會雇其他人。”

“還小有名氣啊?”文大媽以為就是一個普通小老頭呢,她抓了一把瓜子開始八卦,“那請他得花多少錢啊?會不會虧本啊?”

“……”要不是王婆婆還在醫院,白蘇肯定不會來找文大媽的。

白蘇拿了電話就聯係了房主,房主在A城定居工作,父母去世後家裡的老院子就空置了下來,所以一打電話就答應了下來。

租下房子後,白蘇雇了周老三、馬月幾人幫忙將院子打掃打掃,收拾妥帖後隔天就讓曲大夫住進去了。

曲大夫住進去後,便開始勤勞上班生活,每天早八晚六,風雨無阻,幾天後就慢慢的融入了醫館平淡又充實的生活。

找曲大夫看過診的人也開始陸續回來反饋,都說藥效不錯,推拿得也挺好。

程冬冬和何信盯了幾天,沒看出異樣,反而是在學醫過程中,曲大夫好幾次都毫不藏私的指點他們,因此他們也不再像最初那麼防備他了。

這天晌午吃飯時,程冬冬忍不住問了起來:“曲大夫,我挺好奇的,你醫術也挺好,為什麼不自己開一個醫館,為什麼要去杏林堂?”

曲大夫輕輕歎了口氣,“我們家一早是有一個小醫館的,我的醫術也是師從我父親,我父親他比較擅長治療關節疼痛的病症,在十裡八鄉也算是小有名氣。”

“但早些年因著一些事差點鋃鐺入獄,是杏林堂的老東家幫了我父親,後來為了報答老東家,我便在杏林堂做事了,大概做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