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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非要兒子做什麼?你們家有什麼皇位要繼承?那麼喜歡的兒子,不知道自己生嗎?”

“聽算命的瞎忽悠一句就害得孫子沒了,兒媳婦還要離婚,值得嗎?”

“有些婆婆就是貪心不足。沒有懷孕時,一直念著生孩子。懷孕了,又一直念著要孫子。生了一個,又念著生二胎,光憑一張嘴,就妄想把彆人的人生安排完,誰給她的臉呢?”……

白蘇在醫院給張穎看完就準備離開,剛要走旁邊就傳來一個人老人吵吵鬨鬨的聲音。

她扭頭看了一眼,發現一個病人的身體被綁在床上,但人卻像是吃了牛肝菌一樣,手不停在空中揮舞著,嘴裡喊著抓小白鬼。

“……他怎麼呢?”白蘇皺起眉頭。

“老年癡呆,據說早上從床上摔下來就被送來醫院的。”楊梅說這個老人鬨了一會兒了。

白蘇看他雙手亂舞,嘴裡嚷嚷著有鬼,一點認知都沒有,人老了變成這樣,也是可憐。

老年癡呆病人的兒子認識白蘇,之前他還去買過止疼貼,“白醫生,你能幫我爸看看嗎?”

“平時我爸不會這樣亂嚷嚷,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一下說這裡有鬼,一下子說那裡有壞人,他還被嚇到摔斷手了。”

白蘇還記得這個人,於是順手幫他爸爸把了下脈,脈象極細,微弱如風卷殘燭,其中又隱約能辨出臟氣衰竭、痰濁蒙竅的痕跡。

老人老年癡呆嚴重。

生命也即將走到終點。

白蘇遲疑了兩秒,還是告訴了病人真實情況,“應該就這兩天的事情了。”

這個兒子聽到後先是一愣,隨後又露出一抹輕鬆,“這樣也好,不用再受折磨了,家裡人也輕鬆了!”

白蘇看他接受得很快,抿了下嘴角,點點頭不再多說,轉身先回離開了。

回小鎮的路上,程冬冬有些感慨,“我聽那人透露出來的意思,似乎家裡老婆很厭煩老大爺,他估計也是頂著壓力照顧的。”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吧。”白蘇知道他想說什麼,做大夫久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

程冬冬歎了口氣,“小時候,父母從不嫌棄隨意哭鬨、大小便的我們是拖累。”

白蘇偏頭看著路邊牽著娃娃散步的母親,“大部分父母對孩子可以做到毫無保留的愛,但大部分的子女對父母的好卻是有條件的。”

“我肯定不會嫌我父母的。”何信小聲保證著。

“我也覺得,咱們信兒的人品好,以後肯定很孝順父母的。”程冬冬攬住何信的肩膀,哥倆好的輕輕拍了拍,“對吧?”

“我現在也孝順。”何信糾正他。

“是是是,信兒現在也孝順父母。”程冬冬是知道他每個月的收入都拿給家裡做開支了的,也因此挺心疼何信,畢竟外麵哪個二十出頭小夥子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而何信早已擔起養家的職責了。

何信注意到程冬冬的眼神,不由蹙眉,“你這是什麼眼神?”

“沒啥。”程冬冬轉頭看向白蘇,“師父,你終於回家了,我們吃頓好的給你慶祝一下吧,慶祝你找回公道拿回醫書,慶祝你手臂痊愈!”

“還沒痊愈呢。”白蘇雖這麼說著,但還是去飯店給兩人安排了一頓,吃飽喝足後就沿著小巷回家。

小半個月沒回家。

白蘇的房間和書房裡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這兩地方都是她的私人地盤,何信和程冬冬都默契的沒進入,沒人打擾所以落了灰。

白蘇簡單擦了擦屋子,然後趁著下午陽光不錯,將拿回來的醫書全部曬一曬,都曬上後她又去核對了一下老黎送來的藥材。

程冬冬過來:“師父,這些藥材黎叔說特彆貴,有多貴啊?”

白蘇指著眼前這一大堆:“這一堆加起來二三十萬吧。”

“……”程冬冬猛吸了一口氣,“師父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們也不會大大咧咧放到客廳裡,直接放屋裡鎖起來了。”

“還好沒遭賊。”何信慶幸地拍拍%e8%83%b8口,“小師姐,你現在要做什麼?我們幫你?”

“這些是用來做救命丸的。”白蘇頓了頓,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得把所有藥材一一檢查一遍,有一丁點不好都要找老黎索賠。”

“那必須的,畢竟幾十萬呢。”程冬冬上手要幫忙。

“不用,你們去做止疼貼,我把這些翻一翻就過去。”白蘇將兩人打發去忙其他的,然後拿起一棵黃芩仔細聞了聞,味道醇厚,大概十五年的年份。

白蘇正打算拿旁邊的梔子再看一下時,手機忽然響了一聲,她偏頭看看,發現是檀越發來的消息,詢問她到家沒。

“到了。”白蘇順手拍了張桌上的藥材發過去,“正在清整理藥材。”

病床上的檀越看了看照片裡的藥材,就知道她是想做救命丸,腦中忽然回憶起白蘇曾從他這兒拿走了不少救命丸,每次都說做了還他,但一次都沒還過。

‘身殘誌堅’的檀越用手指艱難的的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多做點,你欠我很多顆救命丸。”

白蘇看到消息,輕輕揚了下眉,“你放心,你資助了人參,我肯定分你三分之二。”

檀越看到回答,猜她大抵是忘了欠檀青的債了。

等他回到小鎮,會讓她一件一件記起來的。

在小鎮的白蘇打了個噴嚏,疑惑的抬頭望了一眼陽光明%e5%aa%9a的天空,沒有吹風呀,怎麼還著涼了?

白蘇揉了揉鼻子,回屋換了一件厚一點的衣裳,然後繼續整理藥材,整理好後一起收好,等她右手能完全使上勁兒後再做。

下午時間很長,她們做了許多膏藥,足夠用一周的分量,另外還將醫館裡外打掃了一遍,玻璃窗都被擦得澄亮。

隔天開門時,大家都誇醫館的玻璃能道照出人影了!“這玻璃亮堂堂的,把我照得身材多纖細啊。”

“是玻璃乾淨嗎?,明明是想白醫生想瘦的。”

“白醫生,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們是怎麼熬過來了,每天都要刷幾遍掛號程序,可就是等不到你回來的消息。”

“我們也是,我們在網上看到杏林堂被查封,還以為你當日就回來了,沒想到又過了這麼多天才回來。”

又有人問:“網上說他們狗急跳牆讓人撞你,是真的嗎?”

“是真的。”白蘇抬了抬還沒徹底恢複的右手,“現在還有點疼。”

病人們這才注意到白蘇的右手袖口下是纏繞著繃帶的:“你不說,我們都沒注意到。”

又有病人關心問道:“才沒恢複你就重新開門啦?手不要了?”

“是啊,我們也不是那麼著急。”

“用了膏藥,恢複了七八成,隻是把脈開方沒啥問題,就是今天可能會慢一點。”白蘇讓大家進來看診。

先進來的是患有肝硬化的魏才,“白醫生,我的藥全都吃完了,中間停了七八天,這沒事吧?”

“沒事。”白蘇左手幫魏才把著脈,左關上部肝還是有些澀滯,但氣滯血瘀的情況好了一點點,“喝藥後惡心、食欲不振的情況好點了嗎?”

“好一些。”因為胃口明顯好了一些,所以魏才看到白蘇一回來就匆匆趕來抓藥了,“我平時小半碗就覺得頂得慌,最近能吃一小碗。”

“胃口好了就是好征兆。”白蘇起身幫魏才紮了針,“你之後每天都來吧,我接下來一段時間每天都在。”

“好,我們家在外麵村子裡租了一套民房,和鄭大龍、李大龍他們這些病友一起住,到時候每天都過來。”魏才發現了白氏醫館的厲害之處,自然不願意錯過,所以和相熟的病友們約著一起過來看病。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鄭大龍和李大龍就等在後麵的,看白蘇望過去,兩人都朝她咧嘴笑了笑。

白蘇也回以一笑,然後繼續幫大家看診和針灸,時不時交代程冬冬寫藥方時寫清楚一點,以免何信不認識。

章超也急急忙忙的帶著喉癌的老爺子過來針灸看診,“白醫生,你看看我爸情況怎麼樣?這都十幾天沒針灸,我擔心……”

他瞄了眼準備針灸的父親,壓低聲音小聲問白蘇:“會不會惡化了?”

白蘇正在取針,“吞咽變嚴重了?”

章超說道:“這倒沒有,和你離開之前差不多,有一點疼,但該吃吃該喝喝。”

“該吃吃該喝喝就是征兆啊。”白蘇拿了銀針走到章老爺子跟前,仔細幫他把了把脈,喉部聚集的痰瘀熱毒蓄消散了一點,身體脾胃氣血也好了一些,“老爺子,最近胃口好些了吧?”

“好多了,能吃能睡的,上廁所也利索。”章老爺子覺得自己身體挺好,就是搞不懂為什麼老是喉嚨痛,“白醫生你醫術不行啊,一個小小的喉嚨痛都還治不好。”

白蘇沒和不知情的他生氣,隻是說道:“越小的病越不好治,大病反而更好用猛藥。”

“是嗎?”章老爺子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白蘇直接給他紮針,紮好後再給他開藥,新的藥裡加了蜈蚣、蠍子之類的藥材,蜈蚣擅長開瘀解毒,對他喉嚨腫瘤效果更好。

章超偷瞄了眼和其他人閒聊的父親,看起來精神很不錯,小聲對白蘇說道:“白醫生,你看我爸能吃能喝的,精神也挺好,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他得了病。”

“你瞞著他是對的。”白蘇頓了頓,“堅持針灸吃藥吧。”

“肯定要堅持的。”章超還是覺得現在的效果有點慢,“要是能更快一點就好了。”

“你想更快一點?要不要試試真正的銀針?”白蘇猶豫片刻後說道:“二千一次,效果會好一點。”

“這麼貴啊?”針灸一個月就得六萬,章超支付不起。

“白醫生,這個銀針真的效果更好一點嗎?我能試試嗎?”陳金家裡條件相對寬裕,隻要效果好,願意多花錢。

“可以,不過得等一會兒,那個消毒需要一些時間。”白蘇讓程冬冬去取銀針,她則繼續幫後麵一位病人看診。

這位病人瞧著麵生,應該是第一次來,白蘇打量著他,對方戴著帽子,帽子下光禿禿的,沒有頭發,整個人瘦得有些脫相,瞧著已經病入膏肓的樣子。

白蘇伸手幫他把了把脈,脈象沉細,右關脈處尤為細軟,是很典型的跗骨脈,病在胃,且已有實證,“你知道自己的病嗎?”

男生大概三十來歲,但因為瘦骨嶙峋,臉色蠟黃,瞧著年紀又大了一些,他抿了抿乾涸的嘴唇,輕輕點頭說知道:“我現在胃癌晚期。”

白蘇點點頭,知道就好。

“我之前一直在治療,但沒什麼效果,我不想浪費錢就回家了。”男生叫周永,他回家等死時,忽然接到朋友小熊的電話,和他推薦了白氏醫館。

大家都知道癌症是絕症。

醫院都沒辦法,一個中醫又有什麼辦法呢?

所以周永壓根不抱希望,不想再浪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