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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有快遞送到,她轉身去簽收了快遞,一共兩個,一個是律師寄過來的東西,還有一份是陸問寄回來的。

白蘇打開律師寄來的調解結果,之前起訴的有結果了,直播造謠者公開道歉和賠償,對這個結果,她不太滿意,滑跪太快了,收買王強那兩人咬死也沒牽扯出其他人,這將她後麵的計劃都堵死了。

“真是便宜他們了。”程冬冬也看了兩眼,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有人指使,可偏偏毫無證據。

“小師姐,這是什麼?我幫你拆。”何信拆開另一個快遞,裡麵有一大包藥材,上麵的包裝袋上印著杏林堂的標記,“小師姐,你怎麼又買了?還有好多種藥。”

程冬冬也忍不住說道:“這膏藥加幾副藥估計得上萬,師父你有錢也不能亂花啊,實在不行給我花也行?”

檀越不覺得白蘇是有錢沒地方花,他看著杏林堂的膏藥,想起之前醫館派人來購買的事情,“是這個膏藥有問題?”

“是有些不對勁。”白蘇輕聲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幾人,“我就是想再確認一下。”

聽到她說的話,檀越幾人臉色都變得凝重。

程冬冬更是直接開罵,“臥槽,這麼不要臉?和某些不要臉的國家一樣,什麼都偷啊!”

經方,一個家族的傳承,如果師父家的經方是被杏林館偷走,那不止偷走了白家的心血,還偷走了白家的榮耀和財富,“真他媽惡心!”

何信聽師爺說過祖傳藥方遺失的事情,知道小師姐一家因為沒了藥方後麵自學起來有多難,眼窩裡泛起一圈紅暈,“小師姐,他們太壞了!”

“太不要臉了!”程冬冬以前聽人說杏林堂醫術精湛、各項全能,其中以治跌打損傷最為厲害,他以前還很佩服想去醫館做事,沒想到竟是偷的!他氣得連罵了幾句,“師父,必須拿回來。”

“我也隻是猜測,沒有證據。”白蘇看著這包好的治不同病症的藥材,雖然改動了許多,但還是能看出原本的基礎方,和爺爺背下來的那幾個有點相似。

隻是相似,但沒有直接證據,她翻遍了爺爺的手記,完全沒有找到相關蛛絲馬跡,甚至連家裡和杏林堂有什麼恩怨都不清楚。

“……那就便宜他們了?”程冬冬咽不下這口氣。

白蘇也咽不下:“當然不會,我讓陸問另外寄了一份樣本去檢測。”

何信有點茫然,“檢測什麼?”

記住了那兩味藥材的檀越一聽就懂了,“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白蘇看他猜到了,也沒否認,“嗯。”

檀越詢問:“什麼時候有結果。”

白蘇知道他不會往外泄露,所以回了一句:“大概還要等幾天。”

檀越輕聲提醒:“確認後先查一查來源,彆讓他有了準備。”

白蘇也是這麼想的:“他們的秘方藥膏都是藥廠製作出來的,我請人去調查了。”

“如果是真的,應當不好查。”檀越輕聲將自己所知的杏林堂的事告訴白蘇,“據說杏林堂已有二百餘年的曆史,最開始隻是一個小醫館,六十多年前忽然發跡,短短十年間將醫館開到了全國各地,三十年前還開了藥行,最近這十幾年又投資開了藥廠並迅速擴張。”

檀越語氣頓了頓:“杏林堂的沈老今年已近九十,已經不怎麼管事,已經全權交給了後麵兩代傳承人,不過最小一代傳承人並沒從醫,反而更喜歡經商,藥廠就是他的手筆,找你買藥方的就是藥廠的人。”

白蘇知道,是沈陵泉。

檀越借著這機會,又同白蘇說了一些深的:“他們的藥材生意做得很大,基本壟斷了國內大半的中藥材,許多藥材都是從國外進口。”

白蘇默默將這話在心底轉了一遍,朝檀越感激地道了聲謝:“謝謝。”

“沒事。”檀越讓她彆放在心上,“這些也是他們幾大中醫世家的人幫我治腿時了解的,還有一些在寧遠那兒,我讓他拿給你。”

白蘇考慮片刻後點了點頭,沒有拒絕檀越的好意。

很快她拿到了關於五大中醫世家的相關資料,比老黎給她的詳細許多,她從中得知杏林堂、春和堂最初都是開在B城的。

當時白氏醫館也開在B城,隻是在七十多年前因為某些事搬來了這個偏僻小鎮。

太多巧合了。

白蘇膽戰心驚,一整夜都沒睡好。

隔天,秋雨依舊。

天又冷了一些。

白蘇穿了一件綠鬆石色的寬鬆毛衣,將她皮膚襯得越發白皙,嘴唇有點點白,看起來氣色不大好。

於是難得的淡淡的塗抹了點唇釉,還紮了個高高的丸子頭,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白醫生,你今兒沒有挽頭發?這樣看著像個年輕學生。”崔非媽媽仔細打量了幾眼,越看越喜歡,隻可惜兒子不爭氣,不然她都厚著臉皮去問問白醫生想找什麼樣的對象。

“忽然換個發型。”白蘇打起精神,朝崔非媽媽笑了笑,“你們稍等一下。”

“不著急。”崔非媽媽坐回位置上,和其他人閒聊起天氣,“下雨天出門太不方便了。”

“我們昨天想等雨停再過來針灸,結果一直下個不停,今兒實在沒辦法,隻能冒雨過來。”膝蓋疼得厲害的大爺揉了揉變形的骨頭,“風濕真的折磨人。”

旁邊的瑤瑤抿著嘴,輕輕按了按自己的天氣預報腿,她也疼了整整一晚上,實在忍不住就早早的過來了。

白蘇拿了針過來,運氣紮針下去後風濕神經痛的幾人瞬間就覺得膝蓋上的寒凝被一股熱流衝散了,一下子就沒那麼疼了,“好好好,真好!”

陳金見狀,也主動求紮:“白醫生,我脖頸也不舒服,也給我紮幾針吧。”

喉癌的章大爺拿了個保溫杯走進來,“小白醫生,我也有點風濕疼,你也給我順道紮一下吧?我兒子給錢了的,可以一並紮的吧?”

白蘇無奈地嗯了一聲,她針灸是按次算的,不是按部位。

因為昨天下雨許多人沒來針灸,今兒早上過來的人就明顯變多,白蘇打起精神給大家複診,暫時將杏林館的事情壓在了心底。

針灸完後,看診的病人就躁動起來。

之前來過的腎炎患者張繼秋進來了,同他進來的還有一個男人,男人臉色有些灰暗,眼睛也有點發黃,身體消瘦,看起來也是渾身病態。

“白醫生,太謝謝你了。”張繼秋進來後就朝白蘇鞠躬道謝,聲音高揚,語氣激動,“我就吃了你幾付藥,水腫消失了,血壓也恢複正常了,尿液也從淡紅轉為清亮了!”

白蘇伸手給他把了把脈,浮滑的脈象平穩了許多,“確實好了不少。”

“對啊,我就吃了幾付藥就好轉了,醫院醫生都震驚了,他們都覺得是機器出了問題,不相信我是吃中藥恢複的。”張繼秋激動得大聲說道:“咱們老祖宗傳承了幾千年的東西果然有用!”

“你才知道有用啊,我們早都知道了。”其他人聽到張繼秋的聲音,忍不住回一句,“中醫很好的,白醫生醫術更好,你以後多給白醫生介紹病人過來。”

“我介紹好幾個了。”張繼秋對白蘇說道:“之前有個酒精肝的病人,也是我們病友,他說他這幾天喝了藥已經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了。”

“我這個朋友聽我們說了後,也立即跟著過來找你治病。”張繼秋指了指身側的臉色蠟黃的朋友,“他是我之前病房的病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個病友叫魏才,今年四十來歲,患有肝硬化,他朝白蘇虛弱的笑了笑,“白醫生,我掛號了,是二號。”

“好。”白蘇嗯了一聲,先給張繼秋繼續開藥,“再吃半個月,穩固一下。”

張繼秋應好:“我也是想再開一些藥。”

白蘇開了藥遞給何信去抓藥,然後開始幫魏才把脈,左關上部肝明顯非常澀滯,而且有明顯氣滯血瘀不通暢,“目前有什麼症狀?”

“惡心、食欲不振,有時候按著有點疼。”這些話魏才和醫院說過很多次,非常熟練的說了出來,他原本有肝炎,一直在看醫生,也一直小心防護著。

但後來還是慢慢發展成了肝硬化,目前處於肝硬化早期,已經有惡心、食欲不振、肝功能異常等狀況。

醫生說隻要好好治療,代償期變成失代償期的幾率不大,但魏才很擔憂,因為他之前是好好配合治療的,結果還是從肝炎變成了肝硬化。

在醫院裡他總是忍不住想很多,身體一天比一天瘦,和癌症晚期米啥區彆了,醫生讓他回家換換心情。

回家他出去溜達時看到張繼秋很精神,打聽後得知他在白蘇這兒治病,於是今天也跟了過來,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吧,“小白醫生,我這種還有得治嗎?”

“你好好配合,還是有希望的。”白蘇摸著魏才的脈象,結合他的舌苔以及各方麵的回答,判斷他有脾胃不和、肝鬱氣滯血瘀、濕熱寒凝等問題,情況還是比較複雜的。

“隻要有用,你怎麼讓我配合都行。”魏才今年也就四十歲,還沒活夠的。

“那就每天來針灸和吃藥。”白蘇讓魏才坐到針灸區域,並讓他脫掉上衣,先針灸了明黃%e7%a9%b4、明黃%e7%a9%b4、其黃%e7%a9%b4,另外還紮了木鬥%e7%a9%b4、木留%e7%a9%b4等,這些都是治療肝病的位置。

紮針後,魏才感受到一股熱流在身體裡滑過,有點慌:“誒?好奇怪?我怎麼感覺有氣流?這對嗎?”

“很正常的,白醫生是高人,她紮針你都能感覺到氣感。”旁邊經常來針灸的病人都對此見怪不怪,“紮不出氣感的針法都不行。”

“這樣啊。”魏才還以為白蘇紮錯了呢。

“放心吧,我們天天來紮,效果好得很。”針灸的人裡好幾個病人都是從春和堂轉過來的,能證明其中的區彆,“而且還便宜。”

有點懵的魏才在大家安撫聲中慢慢平靜下來,感受著那一股氣流的方向,最後好像移到了肝臟區域,令他覺得沒那麼惡心難受了。

等魏才針灸完,白蘇給他開了藥,用的傷寒論裡的芍藥甘草湯為基礎方,加減配方後能養血斂陰、柔肝止痛、利水化濕。

除了喝的藥,白蘇還開了一個貼神闕%e7%a9%b4的藥,用漢防己、萊菔子、地龍、砂仁磨成粉貼在肚臍處,這個地方是任脈要%e7%a9%b4,能補精、氣、神、血,還能化氣利水。

所以白蘇開了這個方子外貼,專門去去魏才身體裡的寒凝。

何信看了藥方,小聲問白蘇:“小師姐,肝硬化為什麼要去水啊?”

白蘇和他解釋:“因為我們身體內的結塊基本上都是水濕、血瘀、氣機糾纏在一起,慢慢形成了硬結,肝硬化也是差不多的道理,用這個藥方活血化瘀、利水化結。”

程冬冬點點頭,“血不利則為水,水不利則為血,如果能把經絡裡的血瘀、濕濁清除掉,腫瘤囊腫什麼的也能消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