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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抬眸看著身側的白蘇,月光落在臉上,頎長睫毛落下一層厚厚剪影,緋紅嘴唇微抿,神色嚴肅,瞧著好像她也很疼似的。

“是我疼。”檀越忍不住出聲。

“……”白蘇聞言笑了起來,“我知道啊,隻是覺得我這個大夫醫術還是差了一點,你疼了這麼久,我卻一直沒法根治。”

檀越讓她不要妄自菲薄,“已經很好了,是我這問題太奇怪了,每次疼了就會做夢。”

白蘇好奇問道:“你做夢做什麼了?”

“很模糊,有些記不清了。”檀越恍惚好像夢見白蘇了,但好像又不是,夢裡的人穿著奇怪的白衣。

“好吧。”白蘇歎了口氣,如果師兄在,大概早將他這個疑難雜症治好了,“你是我開醫館以來治過最難治的病人了。”

檀越聞言笑著說了一聲抱歉,“慢慢來便好,我不著急。”

門口的寧助理歎了口氣,老板你可彆為了多和白醫生相處就不想恢複了啊。

白蘇聽到歎氣聲,揚起眉梢:“你不著急?我看寧助理急得要跳腳了。”

“我不急,我是愁好多蚊子。”寧遠連忙否認,還用力拍了一下胳膊證明一下自己說得是真的。

白蘇笑著嗯了一聲,“晚上蚊子是挺多的。”

她轉頭看向檀越,剛想說可以包一點驅蚊包掛門口,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是老黎發來的消息。

白蘇打開看了看,看完後眉頭微蹙,沈家是靠治風濕起家的?

第61章

老黎是藥材批發市場做生意的, 對裡麵首屈一指的李氏藥行和沈氏藥行還算比較了解。

他說兩家藥行都有開醫館,好藥材一般都供貨給他們自家的醫館,藥材好, 藥效好, 病人反饋好, 名聲自然也起來了。

老黎說李家的春和堂以針灸聞名, 而沈家的杏林堂以經方得名, 其中最有名的是一個治風濕類的秘方, “我聽說早之前杏林堂也隻是名不經傳的醫館, 後來因為研究出秘方,治愈了不少人,隨後才一躍成為五大中醫世家之一。”

“這麼巧。”白蘇心想難怪了。

一切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我也是聽說的, 我才活了幾十年啊, 他們也都至少一二百年的傳承了,具體怎麼的我也不太清楚。”老黎知道的也是明麵上的, 至於內裡他沒有那麼大的人脈。

“多謝了。”白蘇和他道了謝,隨後在網上又查了查。

一側紮針的檀越注意到她微變的臉色, “出什麼事了?”

白蘇低頭看著杏林堂的介紹, “聽說了一些巧合的事情。”

檀越看著桌上阿姨提前擺進來的飲品和小食:“沒有那麼多巧合。”

白蘇是讚同的, 但她有些不理解的是上輩子,那時的她沒有從醫, 也沒有如今藥王穀藥方, 隻為了圖人參嗎?一隻人參也沒那麼大誘惑吧。

秋風瑟瑟, 吹進屋內,檀越握拳抵唇輕咳了兩聲。

咳嗽聲將白蘇的思緒拉回來, 她讓寧遠關好門窗,將屋內開上暖氣, “今兒秋分,入秋了,要注意防寒。”

關好了窗,就看不見窗外月光了,屋內燈光暖黃,倒也將白蘇關切的神情照得清清楚楚。

檀越心情不錯的應了一聲好,今天的針灸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白蘇偏頭打量著檀越,“笑什麼?不疼啊?”

“這會兒不是很疼。”檀越斂眸看著雙腿上搖搖晃晃的銀針,“今天好像酥|麻又往下了一點點。”

“很快雙腿也會有知覺的。”白蘇將做好的一罐膏藥放到桌上,“這個新膏藥裡加了消腫止疼的藥,效果會更好一些,腿上也可以塗抹一些。”

“多塗抹一些,用完了我再做。”白蘇交代一聲,然後取了銀針便起身回去了。

檀越頷首,坐在輪椅上望著白蘇離去的背影,朦朧月光下那烏黑頭發瞧著也如夢中一般,如墨如瀑。

“檀先生?”寧遠小聲提醒了一聲,老板你收斂點。

檀越收回視線,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將藥端來。”

寧遠忙端了藥給檀越,看著他喝下後又幫他塗抹膏藥,“今兒給您厚厚塗抹一層?”

檀越看著白蘇新送來的這一罐膏藥,有些不舍得用:“很浪費。”

“但白醫生讓多塗一點,多塗一點興許知覺能快些恢複。”寧遠將白蘇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暗示了一句:“您不是想快些站起來嗎?”

檀越垂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塗吧。”

“誒。”寧遠利索的幫檀越塗抹雙腿和後背,等全部塗抹完檀越渾身都散發著濃鬱藥味,宛如一個藥人,但他卻不覺得難聞,反倒覺得藥香好聞。

白蘇回家後,手機忽然響起來,是陸問打來電話求助的:“師父~~我同學忽然高燒不退,吃了退燒藥一直沒效,我想給他紮針,但我害怕我紮錯,你能幫我看著點嗎?”

“什麼原因的發燒?”白蘇接起陸問的視頻通話,直接詢問道。

陸問快速說著劇情:“他昨天下午打球回來出了汗,然後又淋了雨,上午開始不舒服,這會兒就發起了高燒,已經快四十度了,我怕他燒成傻子。”

“那直接紮,我給你看著。”白蘇盯著陸問給同學紮了曲池%e7%a9%b4、合穀%e7%a9%b4以及大椎%e7%a9%b4,三針下去五分鐘後,他同學就開始退燒,燒得通紅的臉頰也逐漸退熱。

“我去,他降溫了。”其他同學拿下發燒同學額頭上的冷敷毛巾,摸了摸這同學的脖頸位置,再三確認後說有效了。

“好快。”其他同學也驚呆了,“大郭你能聽見我們說話了嗎?”

原本燒糊塗了的大郭唔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口渴……”

“師父,他退燒了。”陸問高興得不行,“可以取針了嗎?還是必須再等十幾分鐘?”

“再等等。”白蘇提醒陸問,“你盯著一些,他這是外邪入體,一定要盯著他出汗,不然還會燒起來的,要是一直沒出去葛根湯給他吃,顆粒也行。”

“誒,謝謝師父~”陸問連忙讓同學去買,“師父,那我先掛了,一會兒有情況我再和你說。”

白蘇嗯了一聲,剛要掛斷忽然想起一個事兒,“你回頭請你朋友幫忙去杏林堂買一付藥,之後再寄回來給我。”

陸問知道杏林堂,臉上的淤青還是拜他們所賜的,他立即會意了:“保證完成任務。”

交代陸問後,白蘇掛掉電話回屋休息,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清晨,小雨朦朧。

但針灸、拿止疼貼的人卻還是雷打不懂的過來了。∞思∞兔∞網∞

“白醫生,我兒子今天自己扶著牆壁站起來了。”崔非媽媽一進醫館就激動地嚷嚷起來,“還走了兩三步,但就是不太穩,還得我扶著才行。”

“慢慢來,再有半個月應該就能自己慢慢走動了。”白蘇幫崔非把了把脈,下`身經絡通暢,隻剩下少量瘀阻,“恢複得不錯。”

“都是白醫生你的功勞。”崔非媽媽激動抹眼淚,兒子的情況真是越來越好了。

“我們家老太太現在也能自己抬手拿東西吃了。”趙老爺子指了指中風後的妻子,之前口鼻歪斜,渾身動彈不得,現在能自己吃東西了,說話也正常了。

“真好。”後麵跟著崔非媽媽、趙老爺子、劉香她們過來治中風偏癱、小兒麻痹的其他人露出羨慕的神色,“白醫生,我們家什麼時候才能大好?”

崔非媽媽安撫大家:“你們彆著急,我們都針灸了快兩個月,我兒子才能站起來走幾步的,你們才剛來,再等等彆著急。”

“你們才針灸三天,等半個月再看看有沒有明顯好轉。”白蘇拿著針,為這些人一次性針灸上,然後定好時間,半小時後讓程冬冬給大家取針。

白蘇定好時間,然後出去按號看診,率先進來的是一對母女,女兒大概七八歲的年紀,是坐著輪椅進來的,腰間要掛著導尿管。

三十多歲的女人麵容憔悴,聲音也很沙啞,瞧著很久都沒睡好過:“白醫生,我們是特地從外地趕過來的,勞煩你幫我家小孩看看,她還有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崔非媽媽好奇打量著女人,“你就是網上問我那個媽媽吧?”

“對,是我。”陶小欣忙點頭,她是在一些中醫交流群裡看到白氏醫館的,然後又在網上搜了搜,在看完崔非康複的視頻後就決定連夜買票帶孩子過來看看了,“我早上看到你發視頻說你兒子能站起來了。”

“對,能站起來了。”要不兒子這會兒紮著針,崔非媽媽還會讓兒子起來走兩幾步驗證給陶小欣看,“你看到視頻就知道他最開始眼嘴歪斜的,現在全都恢複正常了。”

陶小欣打量著崔非,崔非現在臉上如常,雙手也正常的拿著手機在玩,“真好啊。”

崔非媽媽幫白蘇打著包票:“你既然找過來了,那就好好相信白醫生,好好配合白醫生,肯定能治好的。”

“我先看看。”白蘇示意陶小欣將女兒推到她的身側,然後幫看起來神色很陰鬱的小女孩把了把脈,小孩脊髓損傷,導致督脈經氣痹阻或虛損,督脈損傷則會影響手足二陽經,從而導致全身機體陽氣失運,也導致癱瘓了。

和檀越的情況類似,但沒那麼嚴重,白蘇問道:“是出了什麼事故?”

“她是跳舞被老師壓著下腰,然後摔著了,當時送去醫院後發現是脊髓損傷。”陶小欣提起舞蹈班的老師時,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我女兒一直喊疼,說壓不下去,結果還被無良的老師使勁往下壓,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其他帶孩子的媽媽們紛紛出聲:“這什麼破舞蹈班啊,這麼沒職業素質嗎?壓不下去還硬壓?”

抱著女兒坐在一旁的譚雲袖詢問道:“是不是不夠專業?我女兒去的舞蹈班老師就不讓孩子硬壓,每次都是讓小朋友儘力而為,如果不行就彆做。”

“就是小區附近的興趣班,可能是不專業。”陶小欣非常懊悔,不應該圖方便就送過去,應該送去市區找專業舞蹈老師。

其他媽媽:“這種興趣班的老師很多都不夠專業,經常聽見出事故,我們老家那小地方就有類似的情況,被強壓著拉筋、下腰最後導致脊椎拉傷、斷裂的癱瘓的。”

陶小欣真的後悔,家裡條件還可以,也不是去不了更好的地方,但因為她覺得太遠了所以就選擇了家附近,她說著說著眼裡蘊滿了淚水:“是我對不起她。”

崔非媽媽:“你彆著急,聽白醫生的,白醫生厲害著呢,她可是連車禍癱瘓的病人都要治好了,肯定也可以幫你孩子恢複的。”

白蘇皺起眉,“你彆那麼誇張,檀先生還在緩慢恢複治療之中,還沒好呢。”

崔非媽媽碰見過幾次檀越,每次瞧著他都比之前精神許多,所以認定檀越恢複是遲早的事情,“白醫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