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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都自發在各處宣傳,她已經忙不過來了。

古月看白蘇是真不願意,隻能點頭應下,離開時瞅就按其他人送來的錦旗,心底立即伸出一個絕佳想法,“爺爺我們回頭給醫館多送幾麵錦旗吧。”

古老爺子也讚同,“這個可以有。”

白蘇還不知道古月又要給自己憋個大的,她幫剩餘幾個人複診完,六點準時關門。

關了門,何信去磨藥,白蘇將大堂打掃乾淨,再將該補的藥都補上,這些天用的斷續、獨活、仙鶴草等活血化瘀藥用得很多,倉庫裡已經所剩不多。

白蘇聯係了供野生草藥的老板,找他多囤一些藥材。

“今年因為乾旱,藥材價格略有上浮,你買得多總價就有點誇張了。”老板和爺爺關係好,所以和白蘇解釋了一下價格,“明年天氣好,價格應該會便宜一些。”

白蘇自然理解,怕明年不好買,於是又大量囤了許多,“隻要純野生的,儘量多送一些過來。”

老板聽她口氣這麼大,比以前老白還要得多:“能用完嗎?”

“能用完,你放心送來。”找老板預訂後,白蘇又打電話給采藥的李大伯等人,準備多收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藥備著。

何信走過來問:“小師姐,怎麼忽然要這麼多?”

“止疼貼需要很多,多備一些有備無患。”白蘇記得何信家裡的情況,於是又說道:“你們家附近要是有野生的藥材,也可以采了送來。”

何信有些心動,但想想還是沒應,小師姐已經幫他們家很多了,他們不能再賺小師姐的錢。

“反正都要用的,誰送來的都沒關係的。”白蘇讓何信彆想太多,醫館需要藥,隻要采來的品相好,她就都要的。

何信輕輕嗯了一聲,但還是沒有越矩。

白蘇心底湧上無奈,何信就是太本分了。

*

隔日。

清晨六七點便有早起的老人過來排隊,等到八點醫館開門便一擁而入,或是換了家裡年輕人過來看診,一切都還算井然有序。

沒一會兒,屋外就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很是熱鬨,沿街的鄰居和醫館裡的病人都齊齊探頭望向外麵,哪家新店開業?來巷子裡打廣告了?

白蘇也趴在窗邊往外看,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打鼓隊伍中的古月以及她身邊滿臉笑開花的古老爺子等人,心底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她所料,古月領著人跑到白蘇跟前,然後拍拍手,敲打鑼鼓的人馬立即起身喊著:“大醫精誠,醫者仁心!術高服人,德高服心!白氏醫館,天下第一!”

聽清楚內容,白蘇嘴角抽搐的製止古月:“……彆這麼喊,我沒那麼厲害。”

“小白醫生,你在我們心中就是這麼厲害。”古月揚了揚手,敲鑼的人又分彆拿出兩張錦旗。

一張寫著大醫精誠,醫者仁心。一張寫著妙手回春、藥到病除。落款都是古老爺子以及家人致謝。

“你不讓我發視頻,也不讓我們送禮物,我們就隻能送幾張錦旗,這些你可一定要收下。”

古月都這麼說了,白蘇再推辭就顯得有些失禮,赧然地理了理頭發,“送個錦旗而已,也不必這麼勞師動眾啊。”

“得有點儀式感嘛。”古月想的是大張旗鼓送錦旗也是一種宣傳手段,小白醫生太低調了,她得多幫幫忙宣傳一波。

她笑著將錦旗送到白蘇手中,“多謝大夫幫我爺爺治好舊疾!”

“應當的。”白蘇接下錦旗,讓何信和其他錦旗一起放屋裡去。

隔壁的王爺爺看到錦旗後,懊惱地拉了拉老伴兒的胳膊,“咱們怎麼就忘記給白蘇送錦旗了呢?趕緊去做一麵。”

“那我們家也得做一麵。”文大媽附和著。

“我們也得做一麵。”輔導作業差點心梗中風的張娟也打算定做一麵。

“……”白蘇立即止住大家,“大家不用特意去做,大堂太小放不下的,我知道大家的心意就好。”

其實醫館大堂已經不算小,大大三開間,隻是因為放了很多排藥櫃顯得空間就顯得逼仄了。

“那怎麼能行呢?白蘇你等著哈。”王婆婆她們一身反骨,一點都不聽勸,立即和大家結伴一起去找做錦旗的廣告鋪,一邊走一邊商議寫什麼,“寫蓋世神醫怎麼樣?還是寫醫術很牛救我老命?”

“我看人家都寫起死回生,咱們也寫得有文化一點點吧。”

排隊等看病人聽得直發笑,錄下來發到網上,讓大家一起跟著笑一笑。

也有人因此覺得作假,但也有人覺得靠譜,如果不好,誰會自發的去做錦旗呢?錦旗可是對醫生的最高讚揚!

人群中推著一輛輪椅的中年女人也因此鬆了口氣,好大夫才值得她特意從大老遠來到這個山旮旯裡。

中年女人推著輪椅上的老人走到白蘇跟前:“小白醫生,我爸有多年類風濕關節炎,還有糖尿病冠心病,之前托朋友買了幾貼止疼貼,用了效果很好,專門從外地趕過來找你治療的。”

“他是因為腿疼走不了路,已經坐輪椅小一年了,前些天用了你家的止疼貼,竟然起來堅持走了幾分鐘,止疼貼用完後他也還能走動一下,整體比之前好一些,我看好多人風濕病都治好了,我爸應該也可以的,對吧?”

中年女人叫趙春梅,是趙老頭唯一活下來的女兒,平時照顧父母都是她的責任,本來家裡生活還挺輕鬆的,但自從老爸走不動路後,老媽半年前中風後,整天圍著老人轉的她肩上壓力就大了很多。

所以一聽說這裡治腿後,趙春梅立即來試一試,老爸隻要能正常走動,就能幫著她一起照顧家裡的事兒了。

“我先看看。”白蘇給趙老頭把脈,脈沉細弦緊,舌苔薄白,既有風寒濕淤,又有氣血兩虛的問題,另外心臟也是淤堵明顯,“問題很多,得一個一個慢慢治,你們是外地過來的,能長期留在這裡嗎?”

趙春梅還有工作,是專門請假過來的:“必須留在這裡嗎?”

白蘇沒點頭,隻是將老人的情況如實相告:“他淤堵太嚴重,下半身筋骨腠理都粘連在一起,光靠止疼貼和吃藥效果會慢很多,最好是每天針灸一次,需要針灸三個療程。”

“可我家裡還有個中風的老媽,我也還得工作。”趙春梅也很想讓父親留下來,可情況不允許,“我買回去行嗎?”

旁邊的人已經告訴她:“止疼貼你一次隻能買三貼。”

“你要不也把你老媽帶來這裡一起針灸?我看醫館裡也有中風偏癱的人天天過來治療,效果還可以。”

老周指了指外麵坐著輪椅的崔非,“對啊,不就是那個小夥兒嗎?”

“真的?完全看不出來。”趙春梅排隊時就注意到了後麵的崔非,當時看著他安安靜靜坐在輪椅上,以為隻是腿腳不便,沒想到竟然也是中風?

老周:“針灸好幾天了吧,瞧著比之前看著好一些。”

沒眼嘴歪斜到處流口水了。

趙春梅立即上前和崔非媽媽打聽情況,得知崔非針灸了還不到十天,目前眼睛和嘴巴歪斜、手腳哆嗦等情況大有好轉,立即決定讓老爸留下來治病。

同時還打電話給丈夫說了這個情況,讓他這兩天抽空將老媽以及雇的保姆一起帶過來,到時候就讓保姆在這邊照看兩個老人。

丈夫皺眉,“能放心嗎?能照看得過來嗎?”

趙春梅:“我爸除了腿不行,腦子還是清楚的,保姆要是顧不過來我們再在這邊請一個鄰居老太太幫忙買菜做個飯?”

丈夫:“那得花不少錢。”

“他們那兒不能用醫保?會不會挨坑?我媽也有糖尿病,要是真能治,讓她過去看著一點?”

趙春梅想想覺得也可以,“就看媽願不願意,不願意就雇人吧,我爸媽的退休金都拿出來治病租房,他們身體好了才能多幫襯咱們。”▽思▽兔▽在▽線▽閱▽讀▽

兩人商定好,趙春梅便請白蘇幫父親針灸開藥方,針灸結束後便風風火火的去租房了。

小鎮挺大的,對外出租的房子很多,不過這段時間因為有許多外地人過來租房,價格有小幅度上漲。

白蘇還不知道因為自家醫館帶動了周圍的房價,她正仔細幫老周介紹來的朋友把著脈,“痰濁內生、瘀血阻絡嚴重,平時走路特彆喘?”

“確實。”老周朋友走路也容易喘,“聽說你對老周的心臟病有一個專門治療方案,那對於我的情況是什麼治療方案?”

白蘇:“就針灸吃藥。”

老周朋友:“有多大風險,幾成把握?”

經過這些天相處,白蘇大概對古老爺子和老周幾人有了一些了解,在市區有一些身份,他們介紹來的病人也多是這類帶著官腔的謹慎人。

白蘇輕輕轉動著手心裡的筆,“你願意相信中醫就試一試,不願意相信也不強求。”

“他不是不相信中醫,就是這個人謹慎慣了,說話還跟沒退休時一樣。”老周連忙打圓場,“中醫很好的,隻要對症下藥,基本都能藥到病除!”

老周來針灸這麼些天,自然也聽說了白蘇重開醫館的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替中醫正名,將中醫傳承發揚光大,這樣心有宏願的人自然不喜歡被質疑自己堅守的傳承。

“老袁,你又不懂中醫,好好配合小白醫生的就行。”

這位叫老袁的朋友嘴角下壓,心底隱隱有些不快,若非老周他們一力推薦,他真不願意過來,聽說孫老特意請了醫藥世家的傳人專門幫他看病,他也該去孫老那兒看看的。

老周知道他這位朋友心底肯定又轉了很多道彎兒了,“老袁,治吧?你看古老頭,現在走路威風得很呢,還約著過段時間一起去跑馬拉鬆,你要是不治,回頭咱們就去跑了啊。”

老袁看了眼老周,還是給他一個薄麵,朝白蘇點點頭,“麻煩了。”

白蘇看他麵上恭敬,也沒再深究,流程式的幫他針灸了一番就去幫其他人看診了。

老周也坐在旁邊針灸,“氣勻了吧?”

老袁老臉上寫滿尷尬,“是勻了不少。”

老周:“彆看她年輕,醫術好著呢,比你之前介紹那兩個所謂的名醫好多了。”

老袁被噎了下,“看中醫還是講究緣分。”

老周輕笑了一聲,“你來之前還好好的,怎麼過來就變了?是不是又聽說其他什麼了?”

都是認識多年的老夥計,老袁也沒瞞著,“孫老那邊請了厲害的醫生幫忙診治。”

“不過現在不用去了。”針灸後,他就覺得壓在心口的不適慢慢散去了,就和老周一起多針灸幾次好了。

“也是,托關係也欠人情。”老周回想著孫老的病情,“年初到現在一直在病床上?”

老袁點頭,唏噓說道:“一直沒下過床,也是折磨。”

“但願他請的那些大夫能幫他緩解一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