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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了,能、能治好嗎?”李龍說話間口水止不住的又淌了下來,他連忙擦擦嘴角,他可不想一輩子這樣。

白蘇頷首:“可以。”

她篤定的語氣讓李龍覺得安心許多,“那快點幫我紮。”

李龍說完後,忽然想起個重要事兒,嘴角一抽一抽的問道:“能刷社保嗎?”

白蘇:“……”

難為你都這樣了還惦記著要刷社保卡。

第11章

“能嗎?”

“不能。”

之前爺爺不會弄,白蘇後來接手也沒管過。

李龍聽到不能,頓時如喪考妣,手裡好不容易能經手幾百塊錢,結果還沒揣熱又得拿出去,“怎麼就不能呢?不能現在去弄一個?”

白蘇眉心跳了下,“你確定想等我辦好了再來針灸?”

李龍眼角抽了抽:“……現在就紮,隨便紮。”

花錢就花錢吧,總不能讓臉一直抽。

聽到他的話,白蘇輕抬眉毛:“不會隨便紮,隻紮地倉、頰車、太陽、陽白、風池、翳風等。”

李龍聽不太懂:“啥?”

何信為李龍解釋:“就是%e7%a9%b4位。”

“噢噢。”李龍的臉又不受控地抽了起來,他連忙按住臉,“醫生,能快點紮嗎?我太難受了。”

“小白大夫你先忙,我先回去了。”劉阿婆已經拿到了藥,小心藏在菜籃子下麵才鬼鬼祟祟的離開。

白蘇瞥了眼劉阿婆的背影,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多探究,低頭幫李龍仔細把脈,脈浮,舌苔薄白,很明顯的風寒入體的急狀,“之前是不是有耳痛、眼睛震的情況?”

李龍仔細回憶了一下,還真有。

一旁的何信崇拜的望著白蘇,小師姐真厲害,一把脈就知道病人之前的情況了,他什麼時候才能幫病人把脈啊?

何信雖然主背素問,但裡麵有脈象相關內容,所以平時也要背脈經,也會嘗試著給自己把脈,不過隻能認出最基本的虛弱。

白蘇注意到何信的眼神,“想試試?”

“可以嗎?”何信瞪圓了眼睛,讓他看起來更憨厚了。

難得遇見一個麵癱案例,讓何信感受一下也行,白蘇點點頭:“你試試。”

“誒。”何信立即摸了摸,仔細感受了一下,不太確定的問白蘇,“小師姐,好像很淺,一下子就摸到了,是浮脈嗎?”

白蘇頷首:“舉之泛泛而有餘,如水上漂木。”

“好像沒什麼力。”何信努力回憶著脈經上說的,浮脈主要主表證,多見於外感風寒或風熱,“麵癱和風寒風熱一樣?”

“空調冷氣和風寒差不多。”白蘇頓了頓,“但也有細微的差彆,他的少陽和陽明的經氣明顯不暢,不過要等你學會了見多了才能分彆出來。”

何信崇拜地望向白蘇,小師姐真厲害,他隻能感覺出脈象在表麵跳動,至於寸、關、尺哪裡不一樣,他就分彆不出來了。

白蘇笑了笑,他還有得學呢。

把完脈,白蘇開始給李龍針灸,地倉、頰車、太陽、陽白、風池、翳風為主,另配側三裡、上巨虛、靈骨、駟馬、通腎%e7%a9%b4,斜斜刺入,深刺久留,再內力推動,以達到最好的效果。①

二十分鐘後,李龍臉頰抽搐這個情況停了下來,不過口眼歪斜依舊,但這也讓他喜極而泣,“我不抽了?”

“這就高興哭了?口眼歪斜還沒好呢。”白蘇取了針,活動了一下手腕。

李龍還以為自己好了,“那怎麼辦?”

“明天繼續來紮針,需要再紮幾次。”白蘇另外還要開方子,“方子隻開一副,兩天後再換藥。”

李龍捂著不抽了的臉,“聽小大夫你的。”

白蘇提筆開藥方,用的是傷寒論裡的名方葛根湯,以葛根為君,麻黃、桂枝為臣,再配以白芍、生薑、大棗和炙甘草,“另外何信再稱半斤半邊風,打磨成粉後給他外敷。”

李龍心想咋還有外敷的藥,這得多少錢?“半邊風?”

“不想要?”白蘇語氣清冷地提醒:“半邊風治麵癱、偏癱、四肢麻木都不錯。”

“要。”李龍連忙說道:“多稱點,半斤我怕不夠。”

白蘇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何信覺得這人怪有意思的。

李龍之所以摳摳搜搜的是因為被老婆管得嚴,一個月就五十塊零花錢,想藏點私房錢都困難,今天來看病給了他五百,要是能刷社保卡,他就能全部攢成私房錢了:“賺錢不容易,能省一點是一點。”

白蘇沒戳穿他的心思,將藥方遞給何信去抓藥,她則給李龍寫了一個用藥須知,“回去後彆再受涼,用溫水擦臉,外敷的藥可以晚上敷。”

李龍接過紙:“謝謝小醫生。”

聽到這個稱呼,白蘇忍不住皺眉:“你要麼稱我小白大夫,要麼就大夫醫生,彆叫我小醫生。”

這個稱呼總有種被輕視的感覺。

李龍也反應過來,這喊法不太妥當,結結巴巴的改口:“小白大夫,對不住啊。”

白蘇唔了一聲,然後繼續幫其他人看病,都是來治風濕病的,還有一個是上火專門來稱金銀花的。

這人剛才都得知李龍是吹空調麵癱的,“小白大夫,我有時候手腳也容易麻,是不是也要麵癱了呀?”

“分情況。”白蘇例舉了幾個例子,“熬夜勞累導致,身體病變導致,還有吃藥導致,你們自己比對一下?”

“我好像是熬夜太多了。”

“那就多多注意休息。”白蘇給這人稱了五塊錢的金銀花,有一小包。

這人掂了下重量,“還是來醫館買金銀花便宜。”

“醫館的藥確實便宜,除了止疼貼。”一個看風濕病的大爺揉了揉自己幾近變形的膝蓋,“要是能便宜一點就好了。”

“止疼貼裡的藥材貴,所以價格貴。”白蘇解釋了一句,“你們貼了十次了吧?最近覺得效果怎麼樣?”

“很好。”大爺神色輕鬆,全無前些天來時的慘狀,前一秒還嫌價貴的他開始眉飛色舞的講起自己的腿:“才十天時間,我之前疼得沒法走路,出門隻能坐輪椅,現在走路都不咋疼了,今天都是自己走過來的。”

“彆人看到都問我是不是做手術了,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哪裡經得起手術折騰哦,我就說是貼了膏藥,再配上針灸,結果大家還不信呢。”

“我也是,大家也不信,不信就算了,免得他們來和我們搶膏藥。”另一個老頭看著又快賣完的一罐止疼膏藥,“這次又要賣完了?今天能敷上吧?前幾天我來就沒敷上,結果回去遇上下雨,又有點疼。”

“能敷上的,還能敷十個人。”白蘇讓何信幫大家敷藥,自己則繼續配藥,她一共做了三種膏藥,目前止疼貼賣得最好,三伏貼其次,按目前情況開看,她還要多做一點止疼貼才行。

等病人們陸續離開,白蘇半闔上醫館木門,端著藥材回後院裡泡藥磨藥。

“小師姐,咱們現在每五天就要做一大罐。”做一罐得耗費七八個小時,真的很累,不過痛快並快樂著,何信想著每天源源不絕來醫館買止疼貼的人,又忍不住笑起來:“小師姐,咱們乾脆光靠賣止疼貼好了。”

“咱們是醫館,又不是工廠,不能天天賣膏藥貼。”雖然止疼膏備受好評,但白蘇更想治其他病症,目前來醫館的人都是以買各種貼和調理氣血為主。$思$兔$網$

“也是哦。”何信憨笑著繼續磨藥,“小師姐,七月底就能還上貨款了吧?”

“大概吧。”白蘇仰頭看了看頭頂綠蔭如蓋的大梨樹,枝葉間藏滿了綠皮梨子,個頭不大,還得再長一個月才能吃,“實在不行就賣梨子去。”

何信望著梨樹上掛滿的梨子,默默咽了咽口水,這棵梨樹結的果子脆甜汁水足,好吃得很呢。

正當他說留幾個時,門外傳來隔壁文大媽的喊聲,“白蘇,在家嗎?”

“在。”白蘇起身走到前麵大堂,便看到文大媽牽著一個三歲小孩過來了,她知道這是文大媽的小孫子,最近放暑假了,她的四個孫子孫女都來小鎮裡過暑假了,“怎麼了?”

“你幫我家小寶看看,這是啥情況?”文大媽指著小孫子腿上的疹子,“不知道碰到什麼了,一直喊疼喊癢,我以為是蚊子搞的,噴了花露水卻一點用也沒有。”

白蘇仔細看了看,“是抓什麼蟲子了吧?”

文大媽忙問小孫子:“小寶,你碰什麼了?”

小寶年紀還小,嘴裡隻嚷嚷著痛,什麼也說不清楚。

“他碰蟲子了。”小寶的哥哥跑來對白蘇說,“有兩個夾夾,還會噴水……”

白蘇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蟲,常年生活在村裡的何信聽完小寶哥哥的描述,倒是有了印象,“小師姐,聽著像是夾板子?它噴出的是尿,沾在身上要生瘡的。”

聽何信一說,白蘇立即想起了夾板子是什麼東西,又叫蠼螋,它的毒液的確能讓皮膚瘙癢、疼痛和潰爛,“的確是蠼螋尿瘡。”

“尿?”本來就苦著臉的小寶,一聽那不是水是尿,嘴巴一扁,嚎啕大哭了起來,“嗚嗚,我被噴了好多尿,我不乾淨了……”

第12章

常年居住在大城市的小孩,多多少少都有些潔癖,一聽自己被噴了尿,心理防線瞬間破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哥哥,我臟了,我再也不香噴噴的了。”

“……我也不乾淨了。”小寶哥哥腦袋嗡嗡的,他的鞋子上好像也被噴了尿,想想都覺得好臭,“奶奶,我不要這個鞋子了。”

“你媽說這是新鞋,一雙好幾百塊呢,扔了不浪費?”文大媽也沒想到一來就玩泥巴抓蟲子的兩孫子竟然開始嫌棄蟲子尿了,“不就是點蟲子尿嗎?洗乾淨就行了。”

小寶越哭越傷心,完全聽不進奶奶的話,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我的腿好痛,我不想要了。”

白蘇忍著笑,現在的小孩真逗:“不要腿怎麼走路啊?”

小寶哭著回答:“我自己爬。”

“我的祖宗誒,胡說八道什麼。”文大媽年紀大,比較忌諱,很生氣小寶口不擇言,輕輕拍了下小寶的後背讓他彆胡說:“白蘇啊,這個要怎麼治?好不好治?”

白蘇仔細看了下小孩的小腿,隻是剛碰到一會兒,目前隻有瘙癢和疼痛的症狀,“這個很好治,方式也簡單,直接摘點梨葉嚼碎了敷上就行。”

“梨葉?”文大媽有些發愁,“我們家沒有梨樹,還得出去找找。”

“何信你去後院摘點過來。”白蘇讓何信去摘了梨葉,嚼爛後貼在小孩瘙癢疼痛的地方。

小寶看著何信嚼碎了往自己腿上貼,更覺得惡心了,不停跺腳想要躲開,還大罵何信壞得很,但都被文大媽按得死死的,還用紗布包了一層,免得掉了:“這小崽子,真是磨人。”

白蘇看著這些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