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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良緣 薛直 4216 字 6個月前

可否。

該說不愧是白手起家創下這番家業的人,老顧總即使卑躬屈膝,看起來也是收放自如,絲毫不覺得尷尬,甚至還回頭戳了戳呆立著的兒子顧煥章,替他找補:“傻站著乾什麼?趕緊幫你的朋友把手續辦了呀!雖然說了辭職,但你們還是朋友,辦完手續不請人家吃頓飯嗎?”

顧煥章到底不傻,見父親這幅樣子,立刻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得罪嵇沄,其他的事都得以後再說。現在要是被嵇沄記恨上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家中本來就生計艱難,哪裡經得起樹敵?

他立刻跟上,也不敢看嵇沄,隻是對著江團月使勁:“團團,爸爸說得對,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正好,我給你踐行。”

江團月雖然遲鈍軟糯,但畢竟是成年人了,顧煥章出麵還能麻醉他一下,但老顧總也在這裡,想起對方曾經看自己那種視若無物的眼神,現在又鄭重萬分,他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些人態度變化,最主要還不是因為他身後是嵇沄?

否則,自己對他們來說算什麼?他又怎麼會和他們吃飯?想到他們就完全不餓了。

就說人事總監吧,向來麵對江團月的時候就像是麵對嫌棄又鄙夷的廢物,現在卻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斷往下滾,慫得像是被抽了脊骨,望著他嘴唇都哆嗦了。

江團月不想看這些人了,乾脆搖了搖頭:“我不去,不用了,趕緊辦手續吧。對了,這些東西說好了你要點一點的,要是出問題得及時溝通呢。”

點點點,點什麼?幾十萬的東西,還都穿過用過了,誰稀罕一樣?!顧煥章心口發痛,哪裡有這個耐心?十幾個箱子,要他一個個清點到什麼時候?江團月動不動說這個,是有多看不起他?難道以後他還能翻舊賬算這仨瓜倆棗?

顧煥章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他還沒滿十歲父親做生意就開始發家,也可以說是養尊處優長大,學習成績也好,長得又好看,本來是妥妥的人生贏家。隨著父親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逐漸成長,本來對一切都很滿意,但後來他忽然意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使他現在也可以說是一個拚爹的富二代,且十分優質,但世界上有許多人是他觸碰不到,一輩子連門檻都進不去的。

他混的是本地暴發戶新錢二代圈子,在其中雖然是青年才俊,可是真正遇到那些頂級豪門世家,他就好像一無是處。真正的老錢或者出身富貴者,雖然對他也照樣客氣,可稍微相處他就發現,人和人是有壁的。

隻有江團月,傻子江團月,在他眼裡自己始終沒有什麼不好的,是一個值得崇拜的同齡人,一點小恩小惠,常年累月地記在心裡,絞儘腦汁回報,小家子氣到近乎好笑,像個醜角。

其實剛開始,顧煥章隻是習慣性地對他好,而江團月心地單純,人際關係更是簡單,覺得自己受了彆人的好處,就要回報,一來二去,成了朋友。顧煥章是個周全溫和的人,自然不會讓場麵冷淡下來。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隻是幾件小事,顧煥章忘記了照顧他的感受,或者乾脆把他忘到了腦後,而江團月全都會原諒,一點都不記恨,甚至沒有輕易遠離。

起先,顧煥章內疚,後悔,覺得自己很過分。後來他發現,原來江團月是感情主導型的人,對他來說感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不是不可以放棄。隻要抓住他的軟肋,簡直能夠隨意把他搓扁揉圓,任意塑造。

這種感覺太迷人了,控製一個人的精神,把他握在自己手心,就像是養狗,通過無數次的訓練,養成即使痛苦也哭不出來,無法逃離的條件反射。尤其是知道江團月喜歡周蓋雲,自己和周蓋雲又是天生一對,顧煥章徹底打破了心中的底線。

他享受江團月的痛苦和不舍,享受踐踏對方的真心和希望,讓他輾轉反複不能逃脫的快樂。

和周蓋雲戀愛這段時間,對他來說最快樂的不是情侶之間那些事,而是無時無刻,不品味江團月心頭滴下的血。

顧煥章知道這很變態,但他已經戒除不掉,如果是平常,他不願意放手的,但顧煥章也不蠢,更不是純粹的精神變態不管不顧,他很清楚什麼人能夠得罪,什麼人不行,什麼時候需要妥協需要清醒做個成年人。

因此即使江團月的拒絕生硬無比,他也幾乎不曾變色,仍然掛著微笑:“這樣啊……那,那也行。這些東西……我就不點了,我相信你……”

話音未落,那兩個鐵塔般的壯漢快遞員卻 不依了:“顧先生,你相信江先生也不行啊,這麼多東西價值幾十萬,我們公司規定必須要當麵錄像,點清確認價值之後簽收的,這是必要步驟,您也是明白的,請不要為難我們工作人員。”

顧煥章對江團月可以忍著說客氣話,但是對他們就不會委屈自己,聞言把筆一扔:“我現在簽了不就好了?說來說去你們不就是怕糾紛嗎?我很忙沒工夫慢慢清點。”

話音剛落,那兩個鐵塔倒是紋絲不動,沒什麼特彆的表現,原本冷眼旁觀,什麼話都沒說的嵇沄忽然開口了,語氣平淡,但不知道為什麼,就透著絲絲威脅:“顧先生最好還是遵守公司規定。”

平鋪直敘,不留情麵。

顧煥章本就是很懂潛規則和潛台詞的人,聞言表情立刻僵了。

嵇沄……難道真的是看破本質,來給江團月出氣來的?

第61章 給大佬獻花,9

這兩個鐵塔壯漢本來隻是被當做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雖然一直在這裡近距離吃瓜甚至還錄像,但是顧煥章和其他所有人都沒有想過,他們的身份會有問題。

然而現在看一看嵇沄帶來的十幾個五大三粗西裝墨鏡的保鏢,再看一看這兩個壯漢,就不得不承認,他們畫風還是很相似的。

嵇沄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幫快遞員說話?

而江團月是什麼人?他憑自己怎麼可能突然全部開竅,堅決辭職?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顧煥章都應接不暇,無力還擊,巧合重重,這真的是江團月自己能做到的,這真的是巧合嗎?

更可怕的是,顧煥章父子都很清楚地知道,對於嵇沄來說這什麼都不算。因為對於他們,顧煥章在外的溫柔善良人設倒塌了,其實根本無所謂。隻要他家還沒有倒,隻要他們還有錢,隻要顧煥章還是小顧總,就永遠不算傷筋動骨,對於嵇沄來說,這也不過是貓逗老鼠之前微妙的宣言而已。

比起他的手段,強迫顧煥章在這裡清點所有快遞,好好看看他對江團月的好到底是什麼樣的,不過毛毛雨而已。

但顧煥章不敢不聽。聞言,他再也露不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一種屈辱和無底洞般的恐懼主宰了他。惶恐的目光在老顧總身上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對方的神色也凝重得可怕,而顧煥章無論如何也不敢違抗嵇沄。知道了這是嵇沄的意思,顧煥章沒法輕視今天遇到的任何一件事,任何一個細節,幾乎是立刻他就明白了嵇沄的意思。

他查收的不是江團月還給他的幾十萬,而是這幾年來他對江團月所做的點點滴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對江團月的好到底是包裹著什麼樣的心情和惡意。現在,這些惡意都被送回來了。

信號非常明顯:這,隻是一個開始。

江團月莫名其妙地看著顧煥章臉色慘白,捏著裁紙刀,不由回頭看了剛才說話的嵇沄一眼。不過他也給嵇沄開口找了個邏輯上沒有問題的理由:沒人規定嵇沄產業裡不能有快遞公司啊,他手下的人在快遞公司上班也很正常,而嵇沄又是個好人,開口說服顧煥章遵守人家公司的規定,不給快遞員添麻煩,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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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到嵇沄他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於是高高興興對抖著手開快遞的顧煥章說:“對了,煥章,還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說。我已經搬家了,你的房子我就不租了。鑰匙我也還給你!”

說著,很快活地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遞到顧煥章麵前。

站在他身後的嵇沄看一眼顧煥章的反應,心裡冷笑一聲,用溺愛的指責語氣提醒江團月:“顧先生作為你的朋友,隻要你五千工資中的三千,打折把大平層公寓租給你,這兩年對你多好啊,快說謝謝。”

他這話雖然是對著江團月說的,但嘲諷意味卻非常濃,針對的是誰,在場眾人也都明白。

顧煥章有錢,給朋友花幾十萬,吃瓜群眾會覺得太可惜了這麼多錢,江團月拿了就是心裡沒數,幾十萬對顧煥章不算什麼,對你也不算什麼嗎?

但是這個強買強賣逼迫朋友花每個月工資的五分之三,非要租自己的房子,大家都是社會人了,細品一品,什麼意思誰不知道?公司許多人都是租房住的,按照自己的工資和需求,從六千一萬到群租房八百都有,江團月才五千塊錢的工資,刨除三千塊的房租,他還能剩下多少錢?

吃喝通勤,偶爾遲到被扣獎金,日子還過不過了?真是朋友能乾得出來這事?這不就是控製嗎?五千塊工資正常人為什麼花三千租房子啊?大平層又怎麼了?豪宅能當飯吃啊?顧煥章這麼有錢,還是自己的房子,好意思問朋友要這麼多租金?

江團月與其租他的房子,還不如在外麵租房呢?

而嵇沄當麵說出這話,說得這麼直白,很顯然也是清楚其中門道的。

江團月情緒也低落起來,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顧煥章,把鑰匙塞進了他手裡,一言不發,顯然是很失望了。

吃瓜群眾心裡都忍不住歎息。說起來他們和江團月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就算江團月和周顧二人糾纏不清,但說到底周蓋雲沒被搶走,現在複盤一看分明是江團月一直在受欺負,顧煥章也絕對不是什麼乾淨的人,這事稍微深挖,連江團月到底喜歡誰都說不清,顧煥章的人設卻是已經臟了。

如今看到原來的懦弱包子露出被傷透了心,即使仍然想要相信顧煥章,卻再也做不到的神情,大多數人還是同情的。

不過看看嵇沄,他們又覺得同情倒也不必要,嵇沄對江團月看起來是真的好,做了大哥的女人啊不男人,江團月也算是苦儘甘來。至於這份感情真不真……看看眼前這霸道總裁愛上我的畫風,霸道總裁一貫都喜歡小白花白蓮花堅強勇敢苦大仇深的小可憐,無腦有腦倒是無所謂,他們會過上幸福的生活的。

江團月默默地在被顧煥章傷透了心之後,紅著眼圈轉過身,一頭埋進了嵇沄厚實的%e8%83%b8肌之間尋求安慰。而嵇沄則抬起手,撫摸著他的頭發和後頸安慰。

此情此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這是大佬當著拋棄小白花的渣男的麵宣示主權,引導小白花切斷關係來了。

就算是手抖眼花腦子裡發黑的顧煥章,也不由開始懷疑,江團月到底是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