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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為後 八月薇妮 4322 字 5個月前

拉過來:“先前有人舉薦工部的顏璋,還有人舉薦禮部的程茂,你大概不認得他們,顏璋是顏幽的長子,程茂嘛……算起來,是夏苗的弟子。你可明白了吧?”

薛翃即刻明白了,這分明是顏首輔跟夏太師在爭權奪利,內閣隻有五人,首輔跟太師爭鋒,中間許閣老是個和事老,高彥秋原先軟硬不吃,最近慢慢傾向太師。

如今虞太舒給排除在外,剩下的一個人自然是關鍵,顏幽跟夏苗當然都想塞自己的人進去。

如果選的是夏苗的人,那麼,對於顏首輔的勢力,將是一大削弱。

薛翃問:“皇上要選誰?”

正嘉把玩著她的手指,覺著細嫩可愛,明淨如玉,不禁握住了,放在唇邊,又嗅到有淡淡的藥香氣,真是沁人心脾。

正嘉問道:“你說呢?”

“嗯?”薛翃不解。

正嘉道:“如果讓你拿主意,你選哪一個?顏璋,還是程茂?”

薛翃甚是震驚。

以前正嘉雖也對她極為寵愛,但事關朝政,從來都不容她涉及分毫,而她也十分避嫌,從來不理朝堂上的事。

此刻又是怎麼樣?

薛翃道:“皇上如何開這樣的玩笑?”

正嘉悄悄地在她腰間一攬,暗暗嗅著她身上的淡香:“朕不是玩笑,由你來選,你指誰,朕就選誰。”

君無戲言,皇帝又是這樣不由分說的決斷口%e5%90%bb。

薛翃的心怦怦跳了起來。

她心中想選的自是程茂,之前她的案子裡太後跟皇後沆瀣一氣,要想扳倒太後,顏首輔是勢不可免要除掉的,能削弱顏幽的勢力,何樂而不為?

但是……

薛翃將手抽回,又推開皇帝,後退一步。

正嘉雙手空空,十分不自在,招手道:“過來,好好的又怎麼了?”

薛翃斂袖道:“我隻懂煉丹製藥而已,何況首輔大人是太後的家人,而我先前因為康妃已經得罪了太師,若我說程茂,便得罪了太後,若說顏璋,就更得罪了太師,皇上你這是要害我呢?”

正嘉笑道:“朕跟你私下裡的話,他們哪裡會知道?”

薛翃哼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之前虞大人就曾說過要我循規蹈矩,若知道皇上私下問我這種朝政大事,非但是虞大人受不了,隻怕高大人也要更無地自容,覺著我連累高家清譽了。”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但這一句句的卻正落在皇帝的心坎上。

正嘉突然傾身,猛地把她重又抱了回來:“那麼,朕這裡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不如就按照虞太舒所說,名正言順起來怎麼樣?”

薛翃轉頭避讓:“皇上,您忘了跟我的約法三章嗎?”

正嘉死死盯著她的側顏,說道:“朕記得,朕也沒有逾矩!朕正在跟你好好的商量,和玉……上次除夕朕本想直接去放鹿宮的,但想到你的性子,覺著恐怕會吃閉門羹,所以才隻叫郝宜去,果不其然你給了閉門羹。哼,這宮內還有誰敢這樣?你……答應朕,還俗到朕的身邊!自然就沒有人敢說什麼了!”

他的雙臂牢牢的,像是鐵箍般把她囚禁住了。

薛翃心中著急,卻突然笑道:“看樣子太醫院跟我都是白擔心了。”

正嘉情動,卻又想不到她會說這話:“什麼意思?”

薛翃道:“先前皇上屢屢召幸瑜嬪娘娘,因此而虧損了龍體,太醫院為此憂心忡忡,倘若再多一個後宮,可不知會如何了。”

正嘉自覺腹部一緊,呼吸越發急促起來:“如果是你……自然不一樣!”

卻在這時侯,外間隱隱道:“太子殿下來給皇上請安。”

正嘉低低吼道:“讓他去!”

殿外鴉雀無聲。

皇帝俯首重對薛翃道:“陶天師曾跟朕講習過雙修之法,朕知道你也懂這種修煉的秘法……朕屬意你,和玉,跟朕一塊兒雙修可好?”

☆、第81章

當初陶玄玉把那些書給薛翃看, 這種事想必他不會對彆人去說, 就算對皇帝也未必會提此事, 那正嘉為何會知道?

不過皇帝的心機從來深沉難測,知道了這種秘事卻也不足為奇。

薛翃在皇帝的手上按落, 輕聲道:“就算您有這種意思, 也不必急於一時,萬歲近來身體欠佳,可要清心寡欲些, 暫時不可想多這些事, 若是損了龍體的根本,非但不能行雙修之道, 先前所修的道行也跟著壞了, 豈不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正嘉溫香軟玉抱於懷中, 又想到那旖旎雙修的景致,隱隱地有些無法按捺, 突然間聽薛翃說了這幾句話,猶如醍醐灌頂。

他到底還是最冷絕明睿的人, 雖一時意亂情迷, 但想到自己修道之心,便生生地將那股似萬馬奔騰的綺念緩緩收住了。

“你說暫時?”正嘉望著懷中之人。

對於女子,不管是如何的身份尊貴, 容貌絕世, 向來他都是予取予求, 麵前這個,卻是天底下獨一無二,他心心念念卻求之不得的人。

薛翃察覺他環著自己的雙臂放鬆,便微微一笑道:“誰無暴風勁雨時?不過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罷了。”

從養心殿出來後,郝宜親自送著薛翃回放鹿宮。一路上詢問薛翃皇帝的身體情形。

郝宜憂慮:“皇上這兩日,性情格外的急躁,動輒發怒。”

薛翃道:“公公不用擔心,萬歲是個心思清明的人,何況太醫院給的藥也十分合用。隻要安靜調養三兩日,必然就好轉了。”

郝宜悄悄地笑道:“您是說著兩日不去召幸妃嬪嗎?”

薛翃道:“嗯,皇上已是這樣年紀,雖然身體強健,到底要保養為上。”

郝宜笑道:“原本奴婢也覺著不妥,隻是私心也想讓皇上高興高興罷了。”

薛翃不語。

郝宜打量她的臉色,又道:“其實,皇上心裡真正想的人是誰,仙長該是知道的。”

除夕那夜郝宜親去放鹿宮碰了閉門羹,回來後正嘉惱怒異常,可偏無計可施,最終傳了瑜嬪,這自然是移情的緣故。

薛翃笑道:“公公,咱們不提這個了。其實皇上一則是因為太過沉迷女色,二來,像是為了朝堂上的事煩心吧。”

郝宜忙道:“是啊,這才過了年,事兒就多起來,前幾天就有人彈劾虞大人,說他勾結外官之類,偏偏今兒又得了那個鄭特使大人遇襲下落不明的消息,皇上哪裡高興的起來。”

薛翃道:“那位鄭大人真的下落不明了嗎?會不會、已經……”

郝宜道:“唉,誰知道呢,越是往北邊兒,就越是路途艱險的,隻是說並沒發現屍首,想必還有一線生機,皇上已經命鎮撫司的緹騎出動了。”

這些話薛翃沒有來得及問正嘉,何況正嘉那人疑心重重,多問一句,便容易多生一重事情,不如似這樣閒聊般從郝宜口中得知。

薛翃道:“出動緹騎,難道是江指揮使的責任?”

郝宜果然說道:“江指揮使是最能耐的,這會兒正好戴罪立功。”

有江恒出麵,薛翃喜憂參半,一則江恒手眼通天的,他去找尋一個下落不明的人,正合其用。但另一方麵,正因為江恒極為能耐,薛翃又怕真的給他找到俞蓮臣的話,會發現蓮臣的不妥。

思來想去,薛翃想:“橫豎先把蓮臣找到,保他性命無恙,然後再想彆的就是。”

不知不覺過了正月,皇宮內禦用匠人們有條不紊地開始收拾雲液宮,清理雜草,重栽花樹,打掃塵灰,重新油漆宮殿,修整不妥當之處等等。

宮內又有傳言,說是皇帝修葺雲液宮,是為了請一位貴人入住,至於這位貴人是誰,大家自然是心照不宣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至四月,草長鶯飛,地氣回暖。

欽天監選了一個黃道吉日,薛翃便從放鹿宮搬到了雲液宮。

皇帝的意思,是說放鹿宮畢竟人多,她所住的地方也狹窄簡陋,並不宜居,且跟眾弟子擠在一塊兒也不像話。

雲液宮久不住人,白白浪費不說,宮殿空寂也會生事。

端午將到之時,雲液宮內的花次第開放,先前因為薛翃喜歡,這殿內本就栽種了許多花草,什麼芍藥,牡丹,玫瑰,繡球,美人蕉等等,中間池子裡還有睡蓮。

這兩年無人打理,有些花草枯萎而死,有的卻自己長得茂茂盛盛的,跟許多雜草混在一起,先前太監們將雜草除去,才清朗起來,更加上一些新種的花卉,爭奇鬥妍,光景不輸給禦花園。

中間那池子的水已經換了新的,蓮花嬌嫩,是新放進去養著的,這會兒也開出花朵來,碧波蕩漾,映著玉樣蓮花,真如上佳的圖畫。

這天,寶鸞來到了雲液宮。

自打薛翃入住,寶鸞並沒有來過一次,這還是頭一回。

站在雲液宮的宮門口,看著那熟悉的門首,小姑娘眼中又是驚悸,又是說不出的喜悅。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踏足了,卻想不到峰回路轉,隻是宮殿猶在,自己的母妃卻再也不能回來了,寶鸞徘徊不前,眼圈早就紅了。

不料正在這時,身後又有兩人經過,卻是寶福跟太子趙暨。

兩個人正在說著什麼,一眼看見寶鸞仿佛要拾級而上,寶福便皺緊眉頭,她看一眼太子,卻見趙暨的臉色也陰沉著。

寶福便喚道:“寶鸞!”

那邊寶鸞正要入內,聞言回頭,一眼看到姐姐,便忙又退了回來站住。

等兩人將走到跟前兒,寶鸞向著太子請安。

趙暨打量著她:“你在這裡乾什麼?”又長了一歲,少年的嗓子更加沙啞了幾分。

寶鸞低著頭說道:“我,我是來找和玉的。”

趙暨冷笑了聲,轉頭看看雲液宮:“這人真是了不得了,父皇居然肯把雲液宮讓給她住,她也配嗎?”

寶鸞抖了抖,沒有吱聲。寶福走到她身旁,低低說道:“寶鸞,你可千萬彆給那女人迷惑了,她是壞人,不過是想利用你得寵罷了,你瞧,她現在把母妃的宮殿都占了,要不是看在她對你好的份上,父皇會同意讓她進來住嗎?”

半晌,寶鸞才道:“我、我知道了,姐姐。”

趙暨說道:“不用理她,看她那樣,早把你們的母妃給忘了。”

“我沒有!”寶鸞抬頭,眼中已經含淚,“我、我今天來,也是想看看……母妃以前的住處。”

趙暨哼了聲,狠狠地看了一眼雲液宮,呸地一聲,昂首去了。

寶福拉住寶鸞:“回寧康宮去,彆來這裡。她算什麼?也勞動你一個公主來探望。”

當下不由分說把寶鸞拉走了,寶鸞不敢違拗自己的姐姐跟太子,走出幾步,忍不住卻又回頭看一眼雲液宮。

端午這日,宮中又有一番熱鬨,各處宮閣都掛起艾草跟菖蒲,宮女跟妃嬪們自也栓了五色線,喝雄黃酒,等等。

又有外頭的誥命,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