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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為後 八月薇妮 4356 字 5個月前

是胡說的,當不得真,也許真如公主所說,和玉道長真的洪福齊天,諸神庇佑呢?”

寶鸞聽出她話中的譏諷之意,含淚叫道:“你彆得意!”

何雅語皺皺眉:“寶鸞。你是公主,要注意自己的儀態。”

寧妃長籲一口氣,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公主殿下,您的身子才有起色,彆因為小人之語而氣壞了。”

麗貴人掃她一眼,卻也不敢頂撞。

何雅語隻當沒聽出來的,微笑道:“寧妃,你這樣關懷寶鸞,本宮心裡也甚是安慰,好吧,你便送她回去吧,隻是彆叫她再哭鬨了,免得驚擾了皇上。”

寧妃行了個禮,轉身往外。李昭儀扶著寶鸞,一並出了梧台宮。

剩下安嬪跟魯婕妤,麗貴人在場,麗貴人忙道:“多謝皇後娘娘為臣妾主持公道。”

何雅語卻臉色一冷:“你惹得禍還不夠嗎,從嬪位降下來,怎麼心氣兒還是這麼高?”

麗貴人道:“臣妾隻是說了兩句心裡話,也不過是實話罷了,就給公主揪住不放了,臣妾實在冤枉。”

太子被罰的緣故,宮內的人耳聰目明,且又沒有不透風的牆,大家自然忖度了幾分,知道是跟和玉有關。

所以麗貴人今兒也明白,皇後為何竟偏袒自己,其實皇後心裡多半也跟她一樣的想法,兩人都不喜和玉。

果然,皇後輕輕一哼:“有時候實話是會要人命的。你該慶幸,寧妃還算是個知道分寸的,隻帶了他們來找本宮。你可知道皇上那邊,正愁沒有人磨刀呢。今兒要是直接帶了你過去,你還有命在嗎?”

麗貴人打了個哆嗦:“臣妾明白,臣妾感念皇後娘娘救命之恩。”

“你知道就好。”何雅語道:“你去吧。”

麗貴人行禮後,退出梧台宮,在宮門口擦了擦額頭的汗,驚魂未定。

身邊的宮女也是心有餘悸,悄悄說道:“娘娘,咱們還是回宮吧。”

麗貴人點頭,兩人往回而行,麗貴人突然說道:“寶鸞那丫頭今日是怎麼了,像是瘋了一樣,膽敢跟我嚷嚷起來了。”

宮女說道:“看樣子公主對那和玉,好像是真心一片,聽說她出事,就這樣失了體統。”

麗貴人見左右無人,恨恨道:“我說什麼來著,那和玉就是個禍害,之前像是綿羊一樣的小公主,如今給她一治,居然像是長了牙口的小狗崽子,竟然要咬人了。”

宮女道:“幸虧她出了事,不然,以後宮內指不定還會有多少人栽在她手裡呢。”

麗貴人惡狠狠地咒罵道:“我隻盼那賤人痛痛快快地死在外頭,最好死的越慘越好。”

才說了這句,眼前人影一晃,有個人啞聲說道:“她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

養心殿內。

正嘉皇帝終於披了一件煙紫色的罩袍。

“快告訴朕,那些人有沒有傷到你?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皇帝握著薛翃的手,不肯放開。

薛翃道:“當時事情發生的太快,馬兒受驚後,又給那賊人追上,當時他持刀想要殺了小道,幸虧江指揮使到的及時,將他斬殺刀下。”

皇帝點點頭,百忙裡掃一眼身邊的江恒:“江恒是得力的,朕正是知道他一貫能乾,所以特叫他派人護送你來回。”

江恒垂著頭,暗中挑了挑眉。

旁邊伺候的郝宜想到皇帝先前暴跳如雷的樣子,跟現在這菩薩似的簡直判若兩人,郝宜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正嘉又道:“可說了是什麼人了?”

薛翃搖搖頭:“倉促中沒有說什麼,看得出他們隻想要小道的性命。隻是我想不通,我也沒跟誰有什麼深仇大恨,怎麼就要置我於死地呢?”

正嘉肅然點頭:“你說的對,這種人太過可恨。江恒。”他轉頭看向江恒,道:“此事還是你負責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三天時間。”

江恒道:“微臣遵旨。”

正嘉才要回過頭來,突然發現江恒臉上帶血,這才又細看了一會兒:“你受傷了?”

江恒道:“這是賊人的血,請皇上放心。”

正嘉鬆了口氣,又看見他銀白色的飛魚服上也處處染血,便道:“你也是辛苦了。不過這辛苦也是值得,幸而護了和玉無恙。你先回去吧。”

江恒行禮退出,正嘉重吩咐郝宜:“去取定神茶來給和玉。”

郝宜也領旨退出,卻吩咐小太監去取茶,自己追上江恒問道:“江指揮使!”

江恒止步回頭,郝宜問道:“這次真多虧了指揮使,不然和玉仙長有個萬一的話,真不知主子會是怎麼樣呢。”

江恒想到方才親眼所見正嘉單袍迎接之事,垂眸道:“是我分內的事,公公不必如此客氣。”

郝宜又問:“指揮使,聽說是俞蓮臣的人?是不是真?”

江恒道:“這個還要等再細查才知。”說罷,轉身下台階而去。

郝宜望著他的背影,輕輕一歎,正要回去,卻見田豐急匆匆地來了。郝宜道:“和玉仙長平安回來了,你乾什麼還是一臉頹喪?”

田豐悄悄地在他耳畔說了幾句,郝宜吃了一驚:“真的嗎?”

“我親眼所見,”田豐道:“公主哭的淚人兒似的。你要不要稟告皇上?”

“這……”郝宜遲疑,“皇上的心才穩了穩,這會兒去說好像不是時候。”

田豐道:“那我可不管了,你才是最貼皇上心的人,終不成這些壞消息都是我去說。”說著就走了。

郝宜硬著頭皮回來,正小太監捧了定神茶回來,郝宜親自送到內殿。

才邁步進內,就見正嘉皇帝握著薛翃的手,低著頭,細細地說著什麼。

郝宜有些不敢擅自往前,隻聽皇帝在說:“你沒有事自然是最好,以後,再也不許你輕易出宮了。”

郝宜心頭一震,手中端著的茶杯一晃,茶杯跟底座相撞發出細微聲響。

薛翃慢慢將手抽回。

郝宜知道已經驚動了,索性低著頭入內:“主子,定神茶來了。”

幸而正嘉心情大好,也並不計較。

郝宜把茶放下,猶豫再三,終於說道:“主子,方才田豐來說了一件小事兒。”

正嘉抬眸:“什麼事兒?”

郝宜陪笑道:“這聽說、寶鸞公主給麗貴人傷著了,公主很傷心呢。”

“這是怎麼回事?”

“好像是……因為聽說和玉仙長的事,公主怪麗貴人出言不遜。”

正嘉還未反應,薛翃輕聲道:“皇上,都說人走茶涼,我這還沒有走呢,您的公主就給欺負的這樣。倒也是開了眼了。”

倘若是先前薛翃沒回來的時候正嘉得聞,這會兒自然沒有麗貴人的活路了。但是因她好端端回來,正嘉心頭正是萬裡晴空,什麼也不在意了。

聽了郝宜的話本來沒當回事,突然又聽薛翃如此說,才微微上了心:“這種事,皇後會料理。”

郝宜忙道:“聽說已經去見過皇後了,皇後……好像是息事寧人。”

正嘉皺眉:“什麼?”

郝宜笑道:“大概皇後娘娘不想鬨出來、怕惹皇上不快吧。”

“傷了公主,這種事,息事寧人?”正嘉冷笑,“皇後真是賢惠的過頭了。”

他卻也知道薛翃在意寶鸞,心中一動,便道:“去傳朕的旨意,麗貴人屢次衝撞不敬,廢黜貴人位份,貶為庶人,遷終康宮。”

郝宜吃了一驚,久久沒反應過來,正嘉喝道:“還不去!”

郝宜這才跪地:“奴婢遵旨。”

等郝宜去後,正嘉微微一笑,對薛翃道:“這樣處置,你可滿意嗎?”

薛翃道:“如何處置,憑萬歲的主意,小道怎敢置喙。”

此時正嘉看著她,越看越是喜歡,親自將定神茶端過來:“先喝了吧。”

薛翃雙手接過,慢慢地喝茶。

正嘉在旁,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薛翃一舉一動,失而複得,更比先前珍愛千萬倍,隻覺著她每個動作都美不勝收,賞心悅目。

好大一會兒,皇帝的目光才從薛翃麵上下移,在修頸上逡巡片刻,無意中卻瞧見她的手腕上隱隱地仿佛有道痕跡。

那好像是一道淤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皇帝微驚,正要拉過她的手來細看,外頭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屢次給打擾,正嘉心中逐漸不快起來。

轉頭看時,卻見郝宜去而複返,慌慌張張的腳步飛快。

皇帝正要喝問,郝宜跪地道:“回皇上,出事了。那麗貴人出事了!”

“糊塗東西,”正嘉卻是波瀾不驚,淡淡道,“有什麼說就是了。再這麼失驚打怪的,就彆想在朕跟前伺候了。”

“是,”郝宜這才忙收斂了驚慌,卻仍忍不住有些聲顫道:“來傳信的說,是雲液宮的宮牆塌了一處,正好那麗貴人跟宮女經過,不知怎麼竟給砸了個正著,兩個人當場就死了!”

☆、第53章

聽見“雲液宮”三字, 正嘉皇帝的臉色才稍微變了變。

皇帝擰眉問:“好好的牆怎麼塌了?”

郝宜說道:“說是上回地震的時候就留了一道裂縫, 大概是先前風吹雨淋的鬆動了沒有人發現。”

“這也巧了, ”正嘉道:“這件事, 交給田豐去查吧。”

郝宜領命而出。

薛翃因聽說寶鸞公主受了欺負, 不知那孩子哭的如何,又聽竟出了人命, 心中越發記掛, 便道:“萬歲, 小道也該回去了。”

正嘉道:“你才回來, 就忙著要走嗎?再多陪朕說會兒話。先前消息傳回來, 你不知朕多擔心你。”

麗貴人身死的消息,顯然並沒有影響皇帝分毫。

隻不知對皇帝而言,是麗貴人之死叫人意外, 還是雲液宮的宮牆塌落更令人震驚。

正嘉思忖片刻,問道:“你還沒說今兒回高府,他們待你如何?”

薛翃道:“一切都很好。”

“當真?”皇帝笑問:“朕聽說你派人回來到太醫院拿藥,是怎麼了?”

“哦, 這是給老太太的。”

“怎麼,你給她看病了?到底是什麼病症?”

“粗略看了看,像是內熱積蓄, 又多分的用了些養血補脾的藥, 所以閉塞火邪。”

正嘉目光下移, 落在她的手腕上, 終於探手過去一把擒住。

薛翃微微吃痛, 一瞬掙紮。

正嘉定睛看她:“怎麼?”卻不等她回答,便舉手將她的袖子掀了起來。

雪白的裡衣袖底,果然是一道鮮明的青紫腫痕,因她膚色淨白如玉毫無瑕疵,看起來更加觸目驚心。

而這種形狀跟傷勢,顯然是男子的手勁留下的痕跡。

薛翃對上皇帝探究的目光,聽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痕跡,卻是在高府的時候,給高倜用力一握所致。

薛翃道:“是那刺客動手的時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