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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設防啊,不然他怎麼知道索額圖那麼多陰私罪過,用在這時剛剛好!

皇上出宮南巡,正好抽出空來將索額圖的罪證收集完畢,而在京師的索額圖知道個什麼!正好給他來個死到臨頭不瞑目!

事實也確實如他想的那般,太子爺莫名知了自己身患疾病一事,偏偏索額圖離他十萬八千裡,鞭長莫及,他就算敏[gǎn]的意識到了什麼,都沒法讓索額圖做好任何準備,在這時他斷然可以冒著風險給索額圖傳信,但若是給人找到了把柄,他在皇阿瑪麵前好不容易維持的父子情便又要破碎一場了,他禁受不起這樣的後果。

因而太子非但沒有提醒索額圖,還在這天兒逢春遇冷時硬生生給自己折騰出一場病來,將自己生病的借口化作事實,皇上怎麼想是不知道了,但這讓在京城的好幾個阿哥都詫異起來,原來皇太子的身子也會因為這區區倒春寒惹得一身病情啊。

這一切看著都沒有問題,可胤禛拿著南巡那邊傳來的信後,直覺讓他感覺哪兒不對勁,按理說倒春寒是不可避免之事,他也曾在這天氣來了時將自己弄得不成人樣,硬是撐著一副病容去趕差事,惹得福晉進了宮向額娘告罪,額娘頂著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才讓他停下種種忙碌,不得已清心寡欲待在病床前。

他一時半會沒有想到更多,隻得反複在床邊踱步,福晉看了他一眼,“爺,您要去東邊院子看看弘時?”

近兩年李氏又得了一個阿哥,在府邸排行第四,是為弘時阿哥,滿打滿算,李氏這是得了兩子一女,是後院添丁的大功臣,她是不計較李氏能得爺看重,她隻要看著瓜爾佳氏不痛快就行,眼看著曾經是自己手底下乾活的人,如今仗著自己身孕成為府邸的半個主子,她就想問問瓜爾佳氏心裡可痛快否?

胤禛擺了擺手,福晉這才罷了心思,不見就不見吧,弘暉見到他阿瑪的時候都少,何必讓其他阿哥得了勢,照八弟妹的話來說,她就算是將所有心思都放在弘暉身上又如何,賢妻良母,那也得建立在後院所有阿哥都是她親生的阿哥的前提下了,她也不是沒和爺努力過,隻可惜她自打開懷以來,肚子就再沒動靜了,不然給弘暉添個兄弟姐妹都好。

“不行,爺還得進宮一趟。”胤禛肅了神色,額娘在宮中多年,興許能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福晉,你去看看八弟可在府邸,讓他一塊過來吧。”

四福晉點頭,二話不說直接派人去了八爺府,她知道府邸的爺總有什麼大事要辦,她們這些後院的妻妾便給爺行個方便就是最大的妥帖了。

上了馬車,胤禛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馬車外傳來一陣吵鬨的聲音,八阿哥明擺著是從睡夢中醒來的,聲音有幾分渾濁,但又清朗的很,聽語聞人,一聽就是一俊俏高大男子,就是話語間有幾分怨氣,“蘇培盛,你說你家主子怎麼就整天隻會鬨爺!爺這才剛剛睡下,好不容易忙完差事……又搞這一出!”

這是故意說給他聽的,看來是真的怨念頗深了。

胤禛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胤禩,是四哥錯了,你進來吧,折騰蘇培盛作甚?改日四哥給你賠罪。”

“那還差不多,你要是在爺喚你去喝茶時不到場,爺就不跟你是兄弟了。”胤禩將簾子撥開,進了馬車,坐下來,滿是不滿,“四哥,你可彆說你是心血來潮啊,這太子生病一事明眼人都看著不對勁,你要是非得摻和一把,爺就將你套個麻袋送到永和宮,讓你看看兄弟姐妹幾個的能耐!”

“可彆,四哥經受不得這個。”胤禛笑道,“你不是說你剛睡下嗎,四哥給你托著,你睡吧。”

胤禩看著他哥拍了拍大腿,搖頭,“爺都這麼大了,十幾年前爺還能在你膝上睡著,現在要是再這樣,怕是九弟十弟都一塊嘲笑爺了。”

胤禛心裡暗地遺憾,過去乖巧聽話的弟弟硬是變了個模樣,哎,待會到永和宮就逗逗十四弟吧,這宮裡就十四弟好欺負了,純良好說話,就是口是心非了些。

蘇培盛耳朵聽著裡麵的爺沒了動靜以後,便甩了甩馬鞭,馬兒隨即揚蹄,輕巧的往紫禁城的方向前行了。

到了永和宮,兩人一路慢行,到了門處老早就有人迎著了,隻見馬功成頂著一副笑意憨厚的模樣將兩位主子迎進去,胤禩一邊暗自琢磨馬功成倒是將他師傅的幾分能耐學到手了,但周林禮可從來不會笑得這般沒骨氣的。

也罷也罷,周公公和劉嬤嬤在永和宮侍候額娘二十多年了,也是到頤養天年的時候了,額娘讓兩人到在宮外的門麵裡養老,並且讓烏雅氏的人多加照料兩人,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局了,在宮外能平平安安舒舒坦坦將後半生的日子都過完的奴才可不多,而且烏雅氏是斷然不會讓貴妃娘娘宮裡出來的人有任何不妥的。

這般想著,胤禩進去裡麵,任由宮女給他脫下外衣,這會兒天還是很冷的,但屋內燃著京師裡最好的紅羅炭,溫度適宜。

再換頭一看,四哥已經坐落在椅子上了。

芷嫣讓兩個兒子都收拾的服服帖帖後,便開口詢問兩個兒子過來是為何事了。

胤禛想了想,“額娘,兒子不明一事,太子倒春寒生病了,可皇阿瑪為何讓索額圖前來侍疾。”這是奴才乾的事,索額圖還不至於為這事特地折騰一遍。

芷嫣笑了笑,顯然是沒想到兒子居然往這邊想了,那還有一個前提呢,“你怎麼就認為太子一定生病了?”

胤禛道:“人之常情,太子興許是不適應了。”

她搖了搖頭,“不是這麼說的,你看你皇阿瑪都平安無事,比他身強體壯的太子又怎麼會出事,你過往出了事是因為你根本不聽你福晉的話好好養身子,在不該出門時硬是要出門,沁月是嬌養大的貴女,這些道理都清楚,你彆說在太子跟前侍候的奴才了,那是恨不得遇到危機就替太子擋上了,畢竟是將來的君主啊。”

胤禛細細琢磨著這事,神色越發不對勁,趟若太子病情一開始就是假的,那皇阿瑪要索額圖進京就是為了彆的事了,可什麼事需要另外讓索額圖前去德州。

他麵色一變,與此同時胤禩的話傳來,“看來皇阿瑪想對索額圖動手了。”

如此才需要將索額圖支開,讓京師的人手收集罪證,打他個措手不及。

“可皇阿瑪平白無故就起了這等心思?那定是有人挑撥離間。”胤禛幾乎在一瞬間就將事情定義在這上麵,而且他沒有說出他猜測的一點,便是皇阿瑪想對索額圖動手,那是心裡早就起了這個想法的緣故,依皇阿瑪的性子,若是早知道索額圖犯下的過錯,不將索額圖給殺了才怪。

如此倒是還有一個前提了,便是那人一定是索額圖曾經相信的人,或是底下的奴才門人之類的,不然也不會清楚索額圖乾過的事。

而近來得皇阿瑪信賴,隨駕前去的臣子中就有那高士奇了。

他與八弟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一處去了,麵色均不太好看,這高士奇不是重點,重點是誰是幕後指示者,發了狠心想將太子的左膀右臂給截掉一邊。

芷嫣默默看著兩個兒子陷入了沉思,深覺自己還是跟不上兩個兒子的腦回路,便從心待在一邊,看著兩個兒子什麼時候醒神,她好將事兒交給他們兩個。

胤祥的婚事已經定下是兵部尚書馬爾漢家的小女兒兆佳氏,馬爾漢常年無子,接連七個女兒,最小的女兒就許給胤祥做嫡福晉,這般年紀的嫡福晉自然不是馬爾漢的嫡女,是側室所出,看著是不太契合胤祥的阿哥身份,可誰叫前麵的幾個阿哥就已經將家世好的嫡福晉給挑走了。

胤祥能得尚書的女兒做嫡福晉已經算是不錯了,等到胤禵這兒怕是更差,誰叫他的同胞兄長都得了家世好的福晉。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想到這芷嫣微微歎了一口氣,當然她主要是吩咐兩個兒子將馬爾漢家的情況傳來,她想了解了解一番,順道還想聽聽老八福晉情況如何了。

在側福晉郭絡羅氏還未進門之前,秋嫻沒懷上孩子,好在側福晉性子雖驕傲,但在嫡福晉麵前還是有些收斂的,就算在那之後生下一個阿哥了,都沒敢在嫡福晉麵前叫囂。

當然說起秋嫻沒來得及懷上孩子,上個月倒是出奇的診斷出身孕了,喜極而泣,恨不得在她麵前說自己總算能懷上孩子了,她也能有自己親生的骨肉了,芷嫣很為她高興,但也有些擔心她這個年紀初次有孕身子骨怕是消瘦不了,便三番四次問起胤禩這事。

結果看來,這兩兄弟心思都在彆的東西上了,她還是自個兒等兒媳婦進宮以後在詢問吧。

芷嫣頗有些嫌棄的看了兩人一眼,最終還是不想等兩個兄弟反應過來了,她自力更生,讓烏雅氏的人幫她處理這事吧,胤祥的嫡福晉將來好歹會是她兒媳,她可得好好看著。

胤禛同胤禩商量半天,沒有發現自己額娘早就走人了,麵上還是沉的很,胤禩道:“四哥,不等太子回來,你就得撇清楚和太子的關係了。”

胤禛點頭,這他清楚,皇阿瑪定是對太子的黨羽不喜了,才會打算對索額圖動手,而他向來與太子親近,為了防止皇阿瑪將他也定義為黨羽中的一人,近來他得避著些,既是避著太子來找他,更是避著皇阿瑪將幕後之人找到蹤影了。

……

就在胤禛剛剛告病說是自己身體不適後,戶部的人都隻能罷了聲息,郡王爺那般拚命乾事的人都會有告假的時候,看來是真的嚴重了,要不就是宮裡的貴妃娘娘看不順眼,讓自己兒子歇息了。

這都見怪不怪了,誰叫郡王爺是個孝順的。

一切看起來尚是平靜無波,可當皇上已經收集完索額圖的罪證並將索額圖在歸京時一路關押這事傳開後,整個京師都沸騰了,索額圖被皇上關押,這代表什麼意思,就隻能是皇上對太子不滿了,對教唆太子行事的索額圖更是不滿了。

一時間京師各自心思各異,暗自行動者居多,都是想著能不能趁亂得了一星半點的好處,太子地位會因這事在皇上心裡發生動蕩,而他們則是有了更多的心思,宮中能耐的阿哥也不少,都說龍生九子各個不同,誰說這皇位就由太子來當呢。

隻可惜皇上回來之後第一時間不是給索額圖解釋的機會,而是直接將索額圖幽禁於宗人府。

皇上以往看著對太子縱容的很,實則早就沒了信任的心思,眼下還關著索額圖,不過是為了告誡太子,及時放棄那些黨派人物,彆再想著結黨營私了,這是給太子的一次機會。

隻是太子倒春寒厲害,竟是臥病在床起不得身,皇上派人親自診脈都是得這個答複,反複病了好幾個月,直至康熙帝等得不耐煩了,將索額圖賜死,將其同黨以及兩個兒子都殺了,並且對外宣稱索額圖的種種罪證,過去索額圖為大清做過的事都不成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