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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點沒了,本來還想著皇上至少給十三十四減輕了功課,如今竟是雪上加霜,硬生生將自己對兒子們的長處減了,該落實的關心壓根就沒有落實!

這什麼皇阿瑪啊!

你能承受的強度不代表你兒子能受得了,況且彼時非此時,如果讓她兒子小小年紀就接手大清江山,她保準十四也皮不出來,還得強顏歡笑。

……

將皇上送走之後,芷嫣尋思自己不該將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的,自己的孩子自己關心,讓皇上關心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升起。

芷嫣姑且對皇上放寬要求了,近些時日日日將自己親手做好的羹湯給十三十四送去,當然衣物隻送了十四,十三那兒有章佳氏送去的衣物,她不插手其中,免得惹事生非。

近些年章佳氏隻得了一個女兒,又沒有被皇上封上嬪位,還是宮裡一個不起眼的低位妃子,自然而然就將全部希望寄托在十三身上,十三本來就是章佳氏的兒子,她避開些也好,儘管是遺憾早年的母子情了,但避開又不等於將兩人的母子情分割裂開來。

而且她也有私心在,不管怎麼說,胤禵是她親生的孩子,她是應該要給胤禵更多關注的,不然就是對這孩子的不公平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或許當初她就不該將兩兄弟弄到一起吧,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芷嫣念著胤祥這孩子的通透和乖巧,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這孩子也是招人心疼的啊,隻能私底下補償這孩子了,她是十三養母,在有三個親生的阿哥的前提下,她要是對這孩子明麵上好得像親子,就是害了這孩子。

這宮裡不止有後妃的眼線,還有太子的。

上書房內,胤禵十分高興的將額娘給自己做的龍吞口往袖子邊扣上,又讓十三哥幫自己掌眼。

胤祥十分有眼力勁對胤禵身上的衣服誇了又誇,恨不得立馬給他誇出一套天皇老子下凡了。

“是嗎?這麼好看的。”胤禵極力想將嘴角揚起的笑容壓下,但還是忍不住高興的笑起來了。

他身穿一件黑綠色平繡花紋長袍,腰係杏黃色寬帶子,外邊又罩著青黃色羽緞夾馬褂,蹬著珊瑚珠藍緞白底小朝靴,一頂淺黃色黑鍛子瓜皮帽,加上一副爹娘給的俊俏麵容,一看就是一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胤禵十分得意且高興的揚起額娘給他做的龍吞口,看了又看,最終還是舍不得的放下來,期間自是少不了一些奴才的吹捧還有九哥十哥十二哥對他的吹噓。

“十三哥,敏貴人給你弄的長袍你怎麼不穿上。”胤禵將馬蹄袖小心翼翼的摘下來,又命令一旁的小太監小心收好,但是眼角免不了看向十三哥,就他一人高興額娘送來的東西,怪沒有意思的,十三哥要是也能和他分享分享就好了。

胤祥的笑意收攏些許,“那長袍顏色不太適合今兒這個場合,十三哥讓敏額娘拿回去修補了。”

其實並非是被額娘拿回去修補了,是那長袍的顏色與十四的衣裳太像了,他們幾個阿哥都有各自的穿衣喜好,額娘突然弄出一身與十四相差不大的顏色,著實是突兀些了。

額娘光想著讓他和四哥八哥十四弟這幾個兄弟靠得更近一些,也不想想這種做法會不會得罪人,他是真心將幾個兄弟當成哥哥弟弟們看待的,特彆是十四,都是與自己一道長大,他怎麼會做讓十四不高興的事,額娘真是糊塗了。

“好吧好吧,”胤禵用著不大不小的力道拍著自己的哥哥,有些遺憾道,“那下次你瞧瞧給我看吧,要是敏貴人弄得不太好看,額娘會給你弄的!”

“我知道。”胤祥眼裡閃過一絲暖意,他知道額娘和十四弟都是真心待他的,隻是礙於外人眼光,才屢屢在明麵上不表示出對他的厚愛,而是背地裡將給十四的都給他補一份。

胤禟搓了搓眼睛,他心裡怎麼覺得這兄友弟恭的一幕不太爽利呢,明擺著十四就是那麼好騙,而十三心裡的想法不知多少。

他拍了拍旁邊的老十,胤俄放下毛筆,不滿道:“九哥你有話快說,小爺好不容易能在夫子來之前將功課趕得差不多了,你要是為了一點小事耽擱小爺辦大事,小爺就不跟你鬨事了!”

胤禟恨鐵不成鋼道,“你就為了你那點雞毛大小的事跟爺反目?你難道就不為八哥著想嗎?”

“八哥怎麼了?”胤俄豎起耳朵,彆的沒聽見,就聽見一個關鍵詞‘八哥’。

胤禟眉頭緊皺,“小爺怎麼覺得十四性子太純良了,作為咱們的親兄弟,以及八哥最看重的弟弟之一,他這麼好騙豈不是讓八哥擔心死了。”

十三是貴妃的養子,而十四才是正兒八經的貴妃親子,後宮固然有母憑子貴的說法,但更重要的還是子憑母貴啊,不然就六哥一個嬪位所出的阿哥怎麼能得到宮裡大多數奴才的恭維。

他們妃位以上的阿哥自有一個圈子,七哥、十二哥這些根本就融不進去,也全無與他們幾個兄弟相爭的可能,可十三弟就是倚仗了貴妃養子的身份在宮裡活得痛快,但是就算是這樣也斷然沒有十四被人忽悠的可能。

胤俄習以為常道:“這不是正常嗎,十四打小就有幾個兄弟護著,在十五十六出生前就是宮裡最小的阿哥,性子純良一些很正常。”該說十四弟要不是純良的性子,八哥得找他們算賬了。

八哥可是十分看重十四弟的,還讓他和九哥兩個未成家的兄弟在上書房好好看顧十四弟。

而他也有聽說四哥雖然明麵上沒有表示出來,實則十三弟和十四弟的功課都由他親自過目的,這可比皇阿瑪還要有當爹的風範,當時聽了可羨慕死他了,要是他有這麼個親兄弟,保準以後都不用趕功課了,親兄弟總會放他一馬的,隻可惜八哥當時忙得很,初入朝廷嘛,然後就不了了之這事了。

胤禟心裡還是覺得不太痛快,八哥讓他們看好十四弟,斷然不是讓十三這家夥隨意忽悠人的吧,什麼暫時讓敏貴人拿回去修補了,他從昨日到今日,就沒看見除了貴妃派來的奴才以外的人過來,而十三還說的振振有詞,明麵上都這樣了,私底下該如何忽悠人了。

胤俄雖是粗心的性子,但在看待一些小事上看得比胤禟還要清晰,他站起來道:“你放心吧,不算上八哥的對我們的好,爺看在貴妃娘娘撫養了十一妹妹的恩情上,也會好好看好十四不被人欺負的。”

況且他怎麼看都覺得十三性子應該不像九哥想的那樣啊,十三固然是想的多,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他欺負十四弟,一個人能瞞得了一時也不可能瞞得過一世。

不過介於這是九哥的想法,出於對九哥的信任,他還是留了幾分心眼在十三身上。

不多一會兒,夫子來了,幾個阿哥紛紛落座,不一會兒上書房就響起阿哥們背讀的聲音,這些阿哥整天要學琴棋書畫和騎射,還要將各類語言融會貫通,滿蒙漢語是最輕的功夫,若是加上西洋語言就是厲害極了。

九阿哥是學習西洋語言的翹楚,在這類功夫在外人眼中始終不算多上流,而十阿哥隻念著騎射一道,對讀書不算多上心,在皇上眼裡便是沒有能耐之說了,每每被皇上喝罵時,兩個阿哥都對皇上抱有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思在,這也是為何兩人感情極好的緣故了,一是相性符合,二是有共同的“敵人”。//思//兔//網//

但在上書房裡,裡麵的都是較為幼小的阿哥,滿打滿算加上九阿哥和十阿哥也才五個阿哥,因而兩兄弟在上書房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偶爾被八哥帶出宮在府邸玩上好幾個時辰,如果不發生後來的事,這日子還能再過一陣子,畢竟兩個阿哥距離成親還有好些年——

年底之時,麵對噶爾丹的拒不投降,清朝是無可奈何,畢竟一個死活都不能啃下的硬骨頭,就算牙口再好也不能將牙齒磕爛了吧,唯有讓噶爾丹再次見到大清的厲害,這硬骨頭才可能自動掉落。

皇上攜帶著幾個成年的阿哥放心去上巡幸寧夏,作再一次親征噶爾丹之意,上次都能將噶爾丹打得頭破血流的,這次親征自然是充滿信心的,帶上的也全都是已成年的阿哥,四阿哥八阿哥的皆在其中。

皇太子也同樣留下來監國——經過一段時日的觀察,康熙認為自己這個繼承人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明事理能善斷,於治國理事上不說一等一的好,起碼也將自己的手段學了個五成熟,因而他就像上次親征噶爾丹一樣放心將監國的重職交給太子,自己則全身心將精神放在巡幸一事上。

隻是這次結果就不如上次那麼好了,監國重事本就是皇上交予自己繼承人的一項信任,太子上次監國將事兒辦得極好,隻除了放任太子妃與皇貴妃奪權一事,可這在康熙眼中算不得什麼大事,這又不是太子做的事,且太子妃將來會是大清國母,與皇貴妃爭奪後宮宮權本就在他放任之內。

不然康熙不會將奉旨監國這麼大的重職交給太子,也不會在那之後感慨自己要交權給太子的將來,還有將各個阿哥封爵以及後宮大封,這都是在交權給太子之前的私心作祟,畢竟他除了是太子的皇阿瑪外,還是後妃的夫君和諸位阿哥的皇阿瑪。

然而太子已經曉得了奉旨監國的好處——那是相當於將自己放在一個土皇帝的身份,在自己的領地裡可以放縱自我,這是自己二十多年來都未曾經曆過的自由,太子便任自己在監國時接近一些不應當接近的人。

像是刑部負責關押的犯人,以及東宮裡的一些仆人,這些人偏偏是相貌極為不錯之人,隻是不同於世人對男子外貌英俊的主流看法,用一個詞便可明了——麵如好女,由此可想而知太子是拿這些犯人或是仆人做什麼了。

這些事本來還隱瞞的極好的,刑部有太子的人,會幫忙打掩護,而東宮是太子的領地,誰也不可能說出這事,可偏偏錯漏是發生在那些仆人身上,這事太子玩的花,不光放縱自己,還放縱了東宮裡的奴才,讓其恃寵生驕,這宮裡光看太子不順眼的人何止一個,這下子哪會瞞得住,若是滿後宮有心思謀求太子位置的阿哥多了,阿哥們的生母哪會不幫忙對付太子。

當然這隻是一個猜測之一,但問題偏偏是太子放縱後,這事便悄然傳開了——

在知道的當天夜裡,惠妃鐵青著臉色拉上宣妃,以及麵色同樣難看的宜妃和神色可怖的榮妃一道來了永和宮。

在皇貴妃尚被禁足之時,烏雅貴妃就是話事權最高之人,畢竟貴妃之下是四妃,四妃作為接攬了皇貴妃大部分宮權的妃子,自然是得要為後宮發生的事負責,而東宮也算是在後宮的範疇內了。

芷嫣被匆匆叫醒,麵色也不大好看,在披了外肩後,冷著臉將四妃迎進宮了。

她老早就聽聞一些口風了,但都不當作一回事,她是最沒有理由主動拆穿太子的宮妃,且皇貴妃的宮權都下放了,她想不理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