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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將來要給佟貴妃生下孩子的烏雅貴人。

烏雅芷嫣昨夜前思後想,想來想去就是想給自己找出一個破局之法。

宮裡能撫養孩子的分位是嬪位或是嬪位以上,她現在隻是貴人位,還差了一個等級。

現在宮裡的情況就是皇上第一次大封剛過沒多久,是在康熙十六年年底冊封的,現在是康熙十七年初,她早就錯過這個時機了,並且還有一個對她不利的因素——宮裡的最高位的妃子目前是佟貴妃,皇後鈕祜祿氏在十六年的時候冊封,但不過半年,在今年二月的時候就逝世了。

因而這宮裡是沒有克製佟貴妃的存在了,皇太後是皇上嫡母,頭上還有一個太皇太後,平時壓根不管事,至於太皇太後雖說是與皇上是嫡親的血脈,但今兒從劉嬤嬤這事中就可以看出來了,太皇太後也是不欲多管後宮之事的。

不然太皇太後也不至於聽聞她暈倒的消息後隻將一個劉嬤嬤派過來了,對於太皇太後來說,她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附帶著她這個孩子生母倒是一點都不重要了,宮中不缺少妃子,隻缺皇嗣,尤其是阿哥。

也就是說,她還得自己一個人自救了。

不過這等子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宮中人都不能相信,她現在要做的最要緊的事就是培養自己的人手,介於這裡時承乾宮,她的一切行為都被佟貴妃監視著,她得要從自己身邊人出發。

一個是太皇太後派來的劉嬤嬤,而另一個就是一直鞍前馬後在她麵前伺候的家桃。

芷嫣眸子閃了閃,決定還是先按耐不動,左右她現在的肚子才不過一個多月,還有讓她慢慢圖謀的時間,最好是到時候抓住時機與佟貴妃的關係一刀兩斷,儘管這個難度是地獄一般的了。

她吩咐家桃給她拿來一些針線,醒來後的一上午除了服用安胎藥,剩下的時間就是將做些針線活,介於原主原先是宮女,這些手藝都留在她記憶裡的,她一開始生疏一點,後來便很快熟手起來了。

沒一會兒,家桃也加入其中,再過多一會兒,劉嬤嬤就不守在那兒了,芷嫣直接問過了她,讓她也一塊弄些針線活了。

而在殿外走動的秀蘭看到這主仆三人如此安分的樣子,心裡安定下來了,儘管還少不了對烏雅貴人的嫉恨,可是她知道烏雅氏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但娘娘不知為何總是對烏雅氏放不下心來,她便遵從著娘娘的吩咐常常過來看烏雅氏醒來後的舉止,發現一切正常,她也好對娘娘有個交代了。

話稟告到佟貴妃麵前時,佟貴妃冷哼了一聲,臉上表情還算滿意,便將這事暫且拋到腦後,專心思量著今晚表哥過來時,她該怎樣打扮了。

“娘娘,要不您穿上那身尚衣監送來的旗裝,說是宮裡新出的料子,隻送到慈寧宮那邊和娘娘這兒,若是娘娘穿上了,皇上定是喜歡的緊。”

“也是這個道理。”人靠衣裝馬靠鞍,作為宮裡麵的貴妃,自是將榮華富貴都享於一身的,佟貴妃興致勃勃將宮女們拿來的旗裝上下打量著,早就將昨晚和今早的不快都忘在腦後了。

她現在是離人生巔峰隻差一步之遙,赫舍裡皇後和鈕祜祿皇後都不是長命的,當初她有多怨恨自己同這兩人爭不來皇後之位,現在就有多歡喜,畢竟到頭來這兩人就算當了皇後又如何,終究是比不過自己命長。

至於中宮之主空懸,最多隻用等三年,表哥自然會將她立為新後,畢竟在赫舍裡皇後逝世後,鈕祜祿氏就是整整等了三年才等來了表哥的冊封,她不著急,就三年時間而已,她等的了。

而子嗣方麵,自然會有烏雅氏給她奉上,她用不著擔心。

在這般歡快的心情之下,晚上皇上過來時,佟貴妃笑盈盈迎了上去,撒嬌道:“表哥,您總算來了。”

佟貴妃長相溫婉柔美,眸含春水,自打進宮以來就極受康熙寵愛,加上表兄妹的情分,在宮中是活生生的寵妃招牌,她對康熙確實是有著不同的意義的。

康熙眸光微閃,俊俏英挺的容貌露出了淡淡笑意,“表妹今晚的模樣甚美,還在外邊候著朕,看來是等不及朕了。”

說罷他是直接下了龍輦,將佟貴妃攬在懷裡,佟貴妃頓時羞紅了一張臉,在她眼裡,她的表哥是哪哪都好,不光是少年掌權的天子,亦是俊俏非凡的少年郎,更是在她心裡占據一席之地的心上人。

無論同表哥共處了多長時間,她總是舍不得表哥對她的溫情。

隻是今晚又和平時有些不同的地方了,康熙在坐定以後,將一杯自己平常最喜歡的茶水捧至掌心,抬頭問道:“朕聽說烏雅氏昨天暈倒了?表妹,這是發生了何事?”

於情於理,他的孩子本就不多,他對這事上心也是正常的,他早年孩子夭折了十個之多,有孩子生來體弱的原因,可歸根究底,還得看孩子生母的身子如何,若是烏雅氏是個底子差的,他得尋思著讓太醫經常過來承乾宮候著了。

卻不曾想這話讓佟貴妃立馬變了臉色,“表哥,您就放心吧,太醫已經說了,是她胡思亂想才會使自己暈倒過去,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緊要事發生。”

大好的時辰她可不樂意讓烏雅氏搶了風頭,表哥今晚既然是來到她這裡,那就是她一個人的表哥,那些賤人想要搶占表哥的目光就彆想了!

康熙將茶杯輕輕叩在桌上,語氣淡淡道:“既然沒事,那朕就不必擔心了。”

他心裡有些不快,宮裡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他如何不清楚梁九功對他說的話——前腳佟貴妃剛剛打了烏雅貴人,後腳烏雅貴人就此暈倒過去了,若不是身邊有著一刻不離的宮女守著,指不定肚子裡的孩子就因此受了傷害了。

表妹說的話未必實誠,烏雅氏胡思亂想?就算烏雅氏身份再低微,也是他的女人,既然是他的女人,那斷然沒有任人欺辱的份,就算那人是他的表妹又如何。

往常是他還沒有發現罷了。

佟貴妃微微鬆了口氣,卻不曾想康熙下一刻就站起身來,語氣冷淡道:“愛妃,朕在乾清宮還有一些政事要忙,就先回去一趟了,愛妃今晚就早些時候睡吧。”

君王嘴裡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佟貴妃直接就是一個傻眼,她怎麼可能想到自己今天還好好打扮了一天,就是為了今晚的麵見君王,而君王壓根就不配合,連在這裡都沒有留夠半個時辰。

若是傳出去,那些妃子豈不是麵上背地裡都看她的熱鬨了!

佟貴妃頓時慌了,也跟著站起身來,“表哥。”

康熙擺了擺手,看都不看佟貴妃一眼,直接就往殿外走了。

佟貴妃站在原地許久,直至身邊的秀蘭小聲喚她,她才冷著一副臉色,狠狠道:“這個烏雅氏果然是跟本宮犯衝!”

她何嘗不知道表哥這是不快了,可是對她來說,烏雅氏隻不過是她宮裡的一個奴才罷了,她想打想罵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隻是眼下是得要收斂一下了。

不光是為了表哥,烏雅氏給她懷的孩子若是出事了,她所盼望的子嗣就沒了,一切就都前功儘棄了

作者有話說:

第3章

宮裡麵有些事還真是瞞不住的,就像是烏雅氏暈倒一事,還有皇上不給佟貴妃麵子一事,早早的就在宮裡流傳了,嘲諷者有,看好戲的妃子也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虧得這個時候後宮沒有皇後,不然翌日的請安就足以讓佟貴妃臉麵全失了,對她這種極在乎自己身份的人,這種事情無異於是在她臉上扇了幾巴掌。

因而佟貴妃在極度惱怒的情況下尚能克製住自己對烏雅氏的怨恨,隻是不管不顧這人罷了,而對於芷嫣來說,承乾宮盯著她的人手總算鬆懈許多了,她也能慢慢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她身邊就兩個人守著,更多的奴才也不是沒有,隻是都不是她能用得放心的,都是承乾宮佟貴妃手底下的人,在這十來日的觀察下,她勉強相信的也隻有家桃和劉嬤嬤兩人。

家桃雖是佟貴妃派過來給她的人,但實際上並沒有經手佟貴妃,而是內務府那邊派過來的人,出身應該是乾淨的,但其生性膽小,經不得事,在原主記憶裡的第一印象是手腳乾淨利落,就是撐不起一個貴人身邊一等宮女的身份。

若是家桃在沒有出過一絲差錯的情況下還能將自己的麵具掩蓋那麼久,那是她和原主輸了,怪不得誰,但是就目前而言,她沒有什麼可以動用的人了,她是不得不用家桃的。

至於劉嬤嬤,她姑且也是觀察了十來天,劉嬤嬤是時時刻刻都守在她跟前的,並沒有什麼心向佟貴妃或是向太皇太後稟告情況的說法,她勉強還能接受這人的存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了。

這天,芷嫣在用膳完畢後,任家桃收拾好碗筷,麵向劉嬤嬤的時候突然就說起了旁的話題,屆時西配殿外邊並沒有守著佟貴妃的人——佟貴妃做得還算人道的一點是沒有每時每刻都蹲守在她屋前,隻是每日派人過來察看幾遍罷了。

“劉嬤嬤,你可是要在照顧完我的身子後,就回去太皇太後那兒了?”芷嫣笑意盈盈道,像是隨意說起這個話題似的,也好似隻是茶餘淡飯的一場交談。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劉嬤嬤也是在暗地裡觀察這位烏雅小主的性子如何,發覺這位小主隻是再普通不過的溫婉性子,看著不像是有城府的,便鬆下來一半警惕,溫聲道:“等貴人生下小阿哥後,奴才應該是要回去慈寧宮的。”

——在妃子肚子裡的孩子都是統一稱一聲小阿哥的。

“那還真是遺憾了。”烏雅芷嫣淡淡道,目光中不乏對未來的憂愁和懼怕,“說來也是我異想天開了,先前我還念著若是劉嬤嬤能留下來守在孩子身邊就好了,到時候就算是讓孩子養在佟貴妃膝下,我也能放下心來了。”

“到底依我的位份想要撫養肚子裡的孩子還差了資格。”

說者或許無心,但聽者有意。

劉嬤嬤何嘗不想留在一個皇嗣身邊,太皇太後身邊的能人居多,也不缺忠心的奴才,她早年入宮,還錯過了出宮嫁人的好時機,如今是指望著太皇太後能待她們這些老人好一些,好讓她們有一個養老的好地方。

如今到了烏雅貴人身邊,也不是不想著能留在皇嗣身邊,到時候皇子公主看在她看顧長大的情分上,她於養老方麵是不用愁了,但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了,以佟貴妃和太皇太後內裡不算和睦的場麵,佟貴妃若是將孩子養在身邊,定是不會容納她這一個在太皇太後身邊伺候過的奴才。

這是可以預料的事,因而她早早地就歇下來心思,隻是如今烏雅小主提起,她卻是不由自主暢想起伺候在皇子公主身邊時的情形。

劉嬤嬤看了一眼烏雅貴人肚子裡的孩子,若這胎是個阿哥就更妙了。

“貴人不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