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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水琅,“搞定了?!!”

“大概明天就能調過去。”水琅拿上要用的資料,裝進袋子裡,“徐邦他們人呢?小紅旗和袖章都弄好了嗎?”

兩個人還愣著。

水琅拿著資料袋敲了敲桌子。

兩人同時打了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不是,你就出去一個早上,這還不到十一點,你就把魯班的事搞定了?”林厚彬不敢置信道:“那可是白局長!最難說話,心思最難猜,最難找到他人的白局長!!”

“以前裡弄內部修路,彆說我們,就是許副局長和邱副局長去,都得拉扯幾個來回,逼到我們要去找局長出馬了,他才會卡在這個時候派人過來。”

柳德華知道水琅一定是成功了,而且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才會這麼自如說出來成了,正因如此,才更加震驚感慨,“水琅同誌,你真是個人物!”

水琅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想起第一天來上班,你就說去跟建設局打交道去了,忙完回來一個登記小組都沒了,所以才會和林厚彬,我,肖可梅組成登記小組。”

“可不是,哎,你這麼一說,我突然不恨建設局那幫人了。”柳德華跟著笑道:“不但不恨了,我還得感謝他們,否則我怎麼能搭上水姐這條船。”

“船?”林厚彬推了推眼鏡,“是豪華遊輪!”

“我也嘗到被拍馬屁是什麼滋味了。”水琅搬起資料,“走了,去平安裡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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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紙箱放在平安裡弄中心,平安裡居民好奇打量著。

“水乾部,這是什麼?”

“弄堂乾部,樓棟組長的小紅旗,袖章,%e8%83%b8章。”

“哇吼——”

幾百號居民同時發出激動的驚呼聲,看著紙箱的眼神更熱烈了。

李大腦袋衝了過去,站在紙箱前搓著手,“水乾部,打開看看唄?”

水琅拿出一把裁紙刀,太陽下銀光一閃。

李大腦袋嚇得抱頭蹲下,“乾嘛誒!不看就不看,動什麼刀子!”

水琅沒搭理他,將紙箱上麵的白色編製固定繩割斷,掀開箱子,“這是局裡特地為大家做的乾部紅旗袖章,你們弄堂乾部和樓棟組長都選好了嗎?”

“都選好了!水乾部你說完當天晚上我們就選好了!”

“當天晚上選好的是樓棟組長,弄堂乾部是街道來選的,街道來的可快了!”

“是,我們頭一回感受到街道能這麼快就來給我們辦事,多虧了水乾部!”

“水乾部,我們弄堂乾部選了兩個,李大腦袋,大嘴家的桃紅,還有樹樁奶奶。”

水琅看著李大腦袋,一名長相秀氣的婦女,一名曾經帶頭躺在馬路上放賴的老奶奶,笑道:“不錯不錯。”

“這三十八個人,就分彆是我們三十八樓的樓棟組長。”李大腦袋指著站在人群隊伍最前麵的一波人,有男有女,年齡大多都是在三四十歲左右,也有四五十歲的中老年,沒有二十來歲的小年輕。

“水乾部,我們一個也沒撈著!”

“就是!他們仗著年齡,說我們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那天站在樓頂上的一群小年輕,個個憋屈,不服氣告狀。

剛說完,就有兩個鞋底朝著他們砸了過去。

“你們這群小王八羔子,毛都沒長齊,就想管起老子了!”

“就你們這樣,壓得住誰?你們講話誰會聽?還敢告狀!”

一群樓棟組長掐著腰教訓一群小年輕,不少人還想拖鞋底往那邊砸。

“既然都選好了,三位弄堂乾部,就把這些小紅旗袖章分了吧。”

水琅及時出聲,打斷了淩亂的場麵,解救了小年輕們。

人群不斷往紙箱擠,個個臉上光彩照人。

拿到袖章的人,第一反應都是不敢呼吸,捧著珍惜再珍惜地看。

有的人忍不住用臉頰去輕輕貼了貼。

還有的人迫不及待就把袖章套在胳膊上,把%e8%83%b8章彆在打滿補丁的襯衫褂子上,臉上頓時充滿了興奮,到處給人看。

突然,樹樁奶奶撫摸著紅色袖章,捧著小紅旗哭了,“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能有這麼一天。”

樹樁奶奶一哭,一群戴完袖章%e8%83%b8章的中老年,也開始抹眼淚,每個人都無比珍惜摸著小紅旗。

“我也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有這麼體麵的一天。”

“以前儘羨慕彆人去了,我們弄堂什麼都趕不上,現在好了,我們都當上乾部了!”

“嗚嗚嗚,太感動了,真沒想到我能當上乾部,我爸要是知道了,得笑著活過來。”

“這是好事情,不要掉眼淚了。”水琅與後麵的柳德華等人,麵色皆出現動容,沒想到僅僅是一麵小紅旗,一塊袖章,一枚%e8%83%b8章,就能讓平安裡居民激動感動成這樣。

“我們是脫離集體太久了。”王老帽也是樓棟組長,眼裡閃爍著淚花,“我聽說這次舊改,也分居民配不配合,配合得好,還能得個獎彰,是集體榮譽,水乾部,你放心,這次我們這些乾部,一定帶著弄堂,百分之百配合,拿下第一個集體榮譽!”

小年輕們立馬撇了撇嘴。

林厚彬看到了,實在憋不住想透露,“你們也不要不高興了,告訴你們,比起這弄堂乾部和樓棟組長,水乾部還給你們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雀躍聲,哭聲,笑聲,暫時一頓。

小年輕們互相看了看,一齊看向水琅,“驚喜是給我們的?”

水琅斜了一眼林厚彬,“就你嘴快,都還沒確定的事。”

“八九不離十了。”柳德華看著大家笑道:“你們知道平安裡修繕的施工隊是誰嗎?”

“誰?”

“建設局!”

“對!大修都是建設局修,這個頭幾年我們就打聽過了!”

“確實是建設局。”提起這事,柳德華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但是這一次,水乾部做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她讓你們自己加入施工隊,動手修繕。”

居民們鴉雀無聲,呆愣愣看著柳德華,又呆愣愣看了看水琅。

“我們不會啊。”

“我們就隻會簡單補補,大修都得要技術工,泥瓦工,水電工,木工,油漆工,這都得是專業的!”

“是啊,水乾部,這,我們乾不了啊。”

“泥瓦還能簡單弄弄,水電完全不行,那都不是常人能乾得了的事。”

“所以。”柳德華臉上笑容擴散,“水乾部給你們找了幾位師傅,是我們房管局內部修繕組的師傅,最低都是三級工四級工,其中,還有一名八級工!”

平安裡瞬間變得安靜。

老人們坐在板凳上,高高抬著頭看著水琅這個方向,一動不動。

不少人本來在交頭接耳,乍然聽到這話,嘴巴還湊在旁邊人耳朵邊上,眼睛斜愣看著柳德華。

最前麵的弄堂乾部與樓棟組長,手還在珍惜摸著袖章,搖到一半小紅旗,也是一臉癡愣往水琅這邊看。

年輕小夥子們瞪著眼睛,像是全被從天而降的驚喜砸傻了。

幾百號人擠在中心與弄堂走道裡,卻沒有一丁點聲音。

表情全都鮮活著,就像是電影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看著滑稽想笑。

水琅確實忍不住笑了,主要是被離得最近的幾個人,瞬間扭頭過來,脖子都抻成長頸鹿了的模樣,逗得笑出聲。

她一笑,就像是按下了播放鍵。

小部分先眨了眨眼睛,互相對視,逐漸一臉茫然,下意識竊竊私語。

“剛才柳乾部說啥?師傅?”

“八級工?巴基?扒雞?八公雞?”

“好像先說了……三級工四級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是是是……是是八級工……我我我聽聽……見了……”

小年輕中一個長得憨壯的小夥結結巴巴,誠惶誠恐看著柳德華,似乎考慮了一秒,直接又朝著水琅看了過來,想說話,咽了咽口水,想說話,再次咽了咽口水。

突然,旁邊響起一聲震吼:“師傅!真是給我們找師傅嗎?”

大嗓門震醒了小年輕們,又震醒了其他人,瞬間全都盯住水琅。

眼裡都是相同的神色,渴望,憧憬,希望,還有著不敢置信。

想要相信但更怕希望落空,是自己聽錯了,所以不敢相信。

都等著水琅張口,給他們一個確切的肯定。

水琅看著一張張臉,毫不誇張,居然聽到了平安裡居民們“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雜亂而又整齊,心臟仿佛已經快要跳出來了,但表麵暫時還維持著平靜。

不是淡定的平靜,是瀕臨破碎之前的平靜。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呼吸著,生怕呼吸聲太大,錯過水琅說了什麼。

“真的。”

水琅語氣堅定道:“柳乾事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局修繕組的七位師傅,以八級電工魯師傅為首,會在平安裡挑三十到五十人收為徒弟,修繕平安裡的施工隊,會由這幾位師傅和你們組成,然後我們一起參加玉蘭杯,去爭取拿下三項金獎。”

每一個字,組成的每一句話,都重重傳進平安裡居民的耳朵裡,敲在平安裡居民的心上。

接著,是沉默,是平靜,是可怕的平靜。

每個人眼眶都溼潤了,眼淚安靜地往下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洶湧,流不儘,沾濕了整張臉。

在水乾部說的過程裡,內心經曆了驚濤駭浪,等她說完,就像是登岸了,喜悅,激動,振奮,突然都不及莫名的酸澀。

抽泣聲響起,老一輩人與婦女們先哭出了聲。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時候也不作數了,小年輕們的父親,都抬起乾裂粗糙布滿老繭的手抹著溼潤的眼角,一抹再抹,怎麼都擦不乾淨,倒是把眼睛揉得更紅了,眼淚也揉得更多了。

突然,一名老人站了起來,拄著拐棍踉踉蹌蹌走到水琅麵前,膝蓋朝著地上一彎,“水乾部,我給你跪下了……”

水琅與離得近的柳德華急忙攙扶住老人家。

後麵還有人效仿老人的行為。

水琅急忙道:“你們這是在給我折壽,跪一個折一歲,你們是想明天見不著我了?”

一群人立馬刹住腳步。

原本不肯起,還要往下跪的老人,突然不用人扶,拐杖一撐就站起來了,回頭擺手,“不準跪,不能跪,水乾部得長命百歲!五百歲的百歲!”

一片笑聲突然響起。

水琅一句話解決了煽情片段,眾人眼淚還沒擦乾,就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波濤洶湧的激動。

“水乾部,八級工真的能願意收我們為徒弟嗎?”

“水乾部說的那還能有假!”

“天哪,八級工啊!我這輩子都沒跟八級工說過話!聽說八級工一個月就能拿一百多塊錢工資!”

“可不,比大乾部工資都高!”

“就算不是八級工,有四級工師傅,那也是了不起了啊! ”

“彆說四級工,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