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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奇怪,不是擒賊先擒王?怎麼跑這裡跟人聊起來不走了。

還閉眼吹!

原來已經開始擒王的兒子了!

他們進單位比水琅早了好幾年,他們都不知道魯師傅兒子也在單位裡上班,水琅是怎麼知道的???

“你爸也是一片苦心,這年頭學技術多難啊,哪有家裡出個八級工,不跟著學,跑去彆的單位,給彆人當徒弟,吃苦受罪去。”水琅笑著道:“不過,現在也不是沒有機會。”

小夥子一愣,“什麼機會?”

“你進建設局學技術,還是平調過去,一過去就能馬上投入工程的機會。”

小夥子狐疑看著水琅,再看了看柳德華與林厚彬,“你們,你們難道是負責平安裡修繕的工作人員?”

水琅還沒反應,後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隊師傅提著工具箱走進門。

領頭的是一位剃著花白的寸頭,穿著深藍色印有複茂房管局幾個字的維修組工作服,看上去五十多歲,氣質儉樸內斂,看了一眼水琅,眼神沒有任何意外,像是早就認識她,也早就知道她會來。

後麵幾個三十多,四十多的工人,眼神倒是出現一絲意外,寫著,“這麼快就來了?”

心理有所準備總比一頭霧水好。

省了一番解釋。

水琅笑著打招呼,“魯師傅好,大劉小劉師傅,朱師傅好,米師傅好。”

“魯師傅,各位師傅們,抽根煙。”

林厚彬掏出熊貓牌香煙,遞給魯師傅,“在外工作不能抽香煙,回來了可以解個饞。”

魯師傅抬手擋住,“電工不吃香煙。”

“那其他技術師傅來一根。”柳德華也跟著拿出最好的大前門香煙,發給其他師傅。

師傅們都沒接。

柳德華與林厚彬尷尬舉著煙,師傅們臉色都沒有一絲熱情,手裡確實也都拿著工具,不好接。

突然,水琅抽走了兩包香煙,拿出一根,直接彆到了魯師傅的耳朵上。

魯師傅嚇了一跳,伸出一隻手擋著,結果水琅另一隻手也拿了一根,彆到了他右邊耳朵上。

“!!!”

師傅們哪裡見過小姑娘給老頭子這麼發煙,全都傻眼了。

魯師傅也被嚇住了,反應過來,連忙拎著工具箱往後退一步,肅著臉,抬手就把煙拿下來,遞給水琅。

水琅擺手:“我不抽。”

“……”

魯師傅又想遞給柳德華,水琅把手推回去,“都是本單位的人,一根煙推來推去乾嘛,能給房管局鎮場之寶遞根煙,是他們的榮幸。”

不等魯師傅說話,水琅拿起煙,指著煙殼上玩著竹子的熊貓道:“魯師傅你看,國寶配國寶,這煙跟你簡直就是絕配啊,就算不抽煙,你也得收藏一包。”

接著,水琅就把手裡的煙放進了魯師傅上衣%e8%83%b8`前的口袋,拍了拍,“這氣質一下子變得稀有了!”

魯師傅:“……”

柳德華/林厚彬:“……”

其他工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這新穎的馬屁就更不穿了。

嚴肅的魯師傅,臉色鬆了鬆,“每年誇我的人不少,拿我跟熊貓比,說我是國寶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可是八級工!”水琅學著許副局長,比了個手勢,“名副其實的稀有國寶。”

魯師傅把手裡的工具箱放下,摘掉手上的勞保手套,將耳朵上的煙拿下來,看了看,又看了看水琅,遞給一旁的工人。

“我來我來。 ”

水琅拿著大前門走過去,挨個發煙,“我來給我們局,給我們國家的中流砥柱發香煙,辛苦了辛苦了。”

魯師傅都拿了,其他工人抵擋不住水琅這份熱情,全都把煙接了。

煙一接,這僵硬的關係,就得以軟化了。

但還不夠。

水琅對林厚彬柳德華招手,“點火啊。”

兩人連忙拿著火柴湊上去,一一幫師傅們點了火。

“魯師傅,我們今天來,你也知道是什麼意思。”沒有冷場的時間,煙一點起來,水琅就直接道:“全市舊改是剛起步,想要發展起來,還得你這鎮場之寶與中流砥柱支撐,拿建房子來說,你們就是最重要的基石,平安裡,太需要你們了,缺一不可!”

魯師傅確實不抽煙,但手裡一直轉著那根過濾嘴香煙,看著不是不感興趣,隻是對於電工來說,煙是誘惑,更是極大的潛伏危害,克製想抽的欲望罷了。

“你有本事,我清楚。”魯師傅拉開椅子坐下,“但是隔行如隔山,你想的太輕巧了,每一行都要付出千阻萬險,才能成事,玉蘭杯整個賽程,隻有兩年不到,這是表麵時間,但其實三關很緊湊,設計圖出來的同時,後麵緊跟著的就是房屋內部改造和小區環境改造,這兩關能不能做成,不在於你了,在於工人們的技術,能不能把你的圖紙完美實施。”

水琅點頭讚同: “魯師傅,你說的對。”

魯師傅接著道:“許副局長跟我提過,一個人帶三個徒弟,很荒唐,一個人帶一個徒弟,都得三五年的教,想在短時間內教成人才,我沒這個本事,不能耽擱你平安裡的進程。”

水琅沉默一刻,“魯師傅,誰跟你說的一個人帶三個徒弟?”

大劉師傅搶先道:“許副局長說的,他也真敢說!”

“你們聽錯了,不是三個。”

一群師傅全都看向水琅,眼露疑惑。

水琅看向魯師傅,“三個心思太多,不好帶,我明白。”

魯師傅眉頭一鬆,“你說的很在理,兩個爭來爭去,唯恐師傅厚此薄彼,三個比兩個還要麻煩,今天兩個拉幫結派搞排擠一個人,明天另外兩個拉幫結派排擠另一個人,搞來搞去,心思全用在這上麵。”

“就是,統共就三個人,不好好學,全在搞競爭了。”水琅點頭,走到魯師傅旁邊,“這要是帶一個班就不一樣了,一個班都是那種心思都很淳樸,心擰成一股繩,想把一件事做好,最重要的是時間氛圍又緊張,今天學了,立馬就要上手乾活,邊學邊乾,壓根就沒有空閒的時候,每天都有乾不完的活,這沒有空間時間,自然就沒辦法鑽營了,你說是不是?”

魯師傅聽得有點暈,但下意識點頭。

心思多,大多都是閒出來的。

“一個班?”大劉師傅驚訝問:“什麼一個班?”

魯師傅一怔,反應過來,臉色一變,居然被她給繞進去了,“你說一個班,是什麼意思?”

“一個班就是一個班啊。”水琅拿出平安裡的資料,“大家都是老師傅,你們說,就平安裡這樣的工程,38棟樓,小區總占地麵積3萬平方,舊改施工隊,除了你們八個人以外,還得再需要多少人?”

“起碼還需要三十到五十個人。”紅孩兒主動加入話題,“如果工程趕,還得再加三十到五十人。”

“你看,這不就是一個班了?”水琅看著師傅們,“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啊,你們不但能創造國家舊改曆史,還能刷新最短時間帶最多徒弟成功出師的曆史,真要成了,可得去申請吉尼斯世界記錄!”

魯師傅與其他師傅,眼神疑惑迷茫看著水琅。

吉尼斯世界記錄是什麼?

世界記錄?

聽起來非一般牛逼的樣子??

“等一下。”大劉師傅又說話了,“你剛才說,還是那種心思都很淳樸,是在說誰?”

水琅:“平安裡的居民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大劉師傅:“……”

魯師傅:“……”

修繕組包括柳德華與林厚彬:“……”

好半天,沒人出聲,全都震驚看著水琅。

“水乾部,你!”

大劉師傅瞠目結舌,“你居然說平安裡的居民心思淳樸,他們可是什麼潑皮無賴手段都用過,跟政府足足僵持了十年!”

水琅:“跟政府僵持了十年,還不足以說明心思淳樸?”

“???”

大劉師傅與魯師傅一乾人等全都被驚呆了,傻眼了,呆呆看著水琅。

這小姑娘,跟正常人是一個腦回路嗎??

“僵持了十年,就耍了些潑皮無賴手段,什麼殺人放火的事,連傷人的事都沒真的出過,左右前後幾條街,更沒有出現過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其他居民生活從來沒受到過任何影響。”水琅看著師傅們,“隻是做一些威脅自己的反抗,你們說,這不叫淳樸,叫什麼,難不成叫陰險?”

修繕組辦公室驟然安靜下來。

卻不是之前被震驚住的安靜。

是師傅們沉默了。

沉默良久,足足有五分鐘之久,沒有一個師傅再出聲持反對意見。

又過了良久,魯師傅抬頭看向水琅,“你這個小姑娘,看問題看得很深啊,眼界腦子,都不簡單。”

大劉師傅情不自禁點著頭,看著水琅的目光不一樣了,“聽了你這段話,我瞬間覺得自己活得太淺了,隻看能看得到的問題,眼界很局限。”

水琅笑著道:“大劉師傅不必妄自菲薄,你看問題都是主抓重點,既細心又一針見血,如果把修繕平安裡比作上戰場,那把後方陣營交給你,再放心不過了。”

大劉師傅一怔,黑皮臉隱見紅暈,嘴角控製不住上揚。

“可能確實不是陰險的人,可就算淳樸……”魯師傅皺眉道:“水乾事,你這實屬天方夜譚了,收徒弟沒那麼容易。”

“魯師傅,你對待孩子,心裡究竟是什麼看法?”水琅走到紅孩兒跟前,“這位小同誌,對建築行業,我都能感受得到,是真的很熱愛,如果有機會,你是會支持,還是依然想著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傳承你的技術?”

小夥子撓頭:“這還用問嗎?我爸一直都是希望我在他眼皮子底下乾活。”

魯師傅並沒有吭聲,陷入沉默很久。

“我看不一定,你要多關心你父親哦。”水琅拍了拍小夥子肩膀,“你爸隻是擔心你吃苦受罪,普通學徒要經過千阻萬險,何況是八級工,有人在崗一輩子,熬到退休,最多也就隻走到六級工,這裡麵有多難,有多苦,除了你父親自己,沒人會知道,他不是不支持你,而是有了能力,自然想儘可能地保護你,讓你不用再受那份罪。”

“真的嗎?”小夥子看向父親,雙眼發亮,“爸,如果有機會,你真的會支持我嗎?”

魯師傅答非所問,“上哪裡弄機會。”

“我來安排。”水琅儘量表現的很有自信,“我們調換,我把他……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夥子忙道:“我叫魯班。”

“這名字,魯師傅,不怪他天天想去乾建築啊,你取這名字,看來也是有一番展望啊。”水琅笑著道:“我幫忙把魯班安排進建設局,並且幫他安排一個能力不亞於你的師傅,你收平安裡那些人為徒弟,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