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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什麼?”

“呦!鄒書記,你也在呢。”教導主任打完招呼,就先把保證書往水琅麵前遞,“你看看,我的章,校長的章,全都蓋上了,這陳主任寫的也很清楚,三名學生,在複茂小學讀書期間,學費全免,食宿費全免,另外,我校將重點培養這三名學生,這下你放心了吧?”

鄒賢實麵色頓變,伸手想拿過來仔細看清楚,一雙小手卻比她更快抽過來。

大丫拿著保證書,防備看著鄒賢實,先往後麵退了幾步,繞到水琅另一麵,才把保證書交給小舅媽。

鄒賢實氣急:“你!”

水琅對他嘲諷一笑,問了一聲“想看?”,然後壓根不給他看的機會,就把保證書疊起來,放進皮包裡,抬頭對在場的老師們一笑,“那就周一見了,對了,是不是得帶錢來買校服?”

教導主任想了想,咬牙道:“學雜費全免,包括校服。”

“你們這學校是怎麼回事?”在外人麵前,鄒賢實再生氣,也保持著情緒平靜,雖然眼裡已經快噴出火了,“怎麼一會給念,一會不給念,一會又給念了?”

教導主任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怎麼回事你心裡沒點數嗎?

“真好,什麼都不用帶,複茂中心小學不愧是複茂最好的小學。”

水琅一句話,讓教導主任與招生辦主任露出了笑容,“那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我們走了。”

“你慢走,周一見。”

招生辦主任與教導主任一路跟著水琅,把她們送到了辦公室門外。

“等等!”

鄒賢實追了上去,左右看了看人,壓低聲音問,“你是怎麼把事情解決的?”

水琅腳步不停,“你是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

“行,你不告訴我,你有本事。”鄒賢實跟著水琅走,“但是工農兵大學,你還沒去吧,你再有本事,我就不信……”

“爸!”

鄒律從後麵叫了一聲。

鄒賢實將心裡升上來的火,硬生生壓了下去,再次露出讓水琅嫌棄的笑容,“琅琅啊,工農兵大學那邊你就不用再過去跑一趟了,他們就是雞蛋裡挑骨頭找茬,你那個大姐,資料我都看過了,雖然不符合身體健康這個條件,但是她下鄉快十年了,又窮又苦,又紅又專,這一條再合適不過了,我去警告他們,你周一按時去報道,保證沒人會再找你的茬。”

水琅停住腳步,掃了他一眼,諷刺一笑,什麼話都沒說,走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鄒賢實看著大兒子。

鄒律琢磨,“她的腦子,一般人猜不透,剛才那意思應該是嘲諷你,臉皮厚?”

“他娘的!”鄒賢實站在原地,看著水琅遠去的背影,心裡的憋屈全都湧在了臉上,“不知道有多少年,我沒對人這樣低聲下氣過了,就算是放到以前,我都低聲下氣了,彆人好歹會見好就收,給點麵子,給個台階,這丫頭,太橫了,跟個銅牆鐵壁一樣!回回都讓我熱臉貼冷板凳!老子不伺候了!”

“爸,你有錢嗎?有人嗎?”

“……”

鄒賢實更憋屈了,但是不再吱聲了。

“這才是個開始,你就氣成這樣,接下來怎麼辦?”鄒律耐心勸著父親,“那些錢,不是簡單的小數目,再說,你當時還想靠水琅打掩護,現在這兩樣一個都沒抓住,除了討好水琅,把水琅拉攏過來,暫時沒有其他辦法了,你剛才做的就很不錯。”

“我用你誇。”

鄒賢實眼裡再次出現陰狠,看著水琅上公交車,“一個小丫頭片子,果然跟他們說的一樣,能的要上天了!”

鄒律不說話了。

他不說,鄒賢實倒冷靜下來,突然轉頭看著他,看了好一會,“簡怡今天為什麼去房管局找水琅?”

鄒律眉頭一皺,“結婚後,她經常疑神疑鬼,你又不是不知道。”

“經常?疑神疑鬼是不假,直接找到人單位去還是第一次吧。”鄒賢實麵對麵看著大兒子,“我看水琅對你,是還算客氣的,比對小凱客氣多了。”

鄒律眼神慢慢變得不敢置信,“爸,你在想什麼!”

“我想什麼你知道。”鄒賢實看了看周圍的人,拉著鄒律往公交站走,“時代又要不同了,你對簡怡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知道,以前是我們逼你娶的,結婚好幾年,你們也沒能有個孩子,要是實在過不好,就算了。”

父親難得跟自己親近,鄒律也是頭一回抽開被握住的胳膊,眉頭緊擰,“爸,水琅可是小凱的未婚妻。”

“早不是了,十年前水慕晗來過那一趟以後,這個婚約就已經不算了,再說,小凱都跟鄔琳琳訂過這麼多婚了,更不算了,水琅回來以後,那都是小凱剃頭挑子一頭熱,一廂情願,自以為是。”

鄒賢實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等大兒子也坐進來後,拍著他的肩膀,笑著道:“你要是能和水琅走到一起,小凱這邊不用擔心。”

父親直接挑破,把話拿到明麵上來講,鄒律忍無可忍,話從牙齒裡擠出來:“爸,她還是個孩子!”

“什麼孩子!”鄒賢實臉色沉下來,“我什麼樣子,你看不到?一個孩子能把我整到這個地步?你對她的印象不要還停留在十年前,她現在都二十五了,不是那個十五歲的孩子了,這個年齡,不少人孩子都有兩三個了!”

鄒律臉色同樣陰沉,氣場一點都不輸於父親。

司機隔著玻璃,站在車外,都感覺到懾人的氣場,不敢上車。

“知子莫若父。”鄒賢實臉色率先和緩,“你一向冷靜理智,做事不帶感情,簡怡這麼多年,都沒得到過你一句軟話,你看你今天向著水琅說了多少句話了,而且,你能摸準她的心思,我照你說的做,確實能在水琅那邊起一點作用,這說明什麼?”

“什麼都不能說明。”鄒律%e8%83%b8膛不斷起伏,壓著怒氣道:“爸,我真沒想到,你突然能把我和水琅想在一起,這太荒唐了,她在我眼裡就算不是孩子,也是弟妹,就算不是弟妹,也是妹妹!”

鄒賢實突然笑著坐直身體,“以前,彆人都說你骨子裡冷血,除了我們自己家裡人,你把誰放在眼裡過?妹妹,嗬嗬,好,就算是妹妹,那也是有感情了,有感情就好辦。”

“爸,這件事我今天就當沒有聽說過。”鄒律緊繃著下頜,看向父親,“不要在小凱麵前提一個字,除非你想失去這個兒子。”

“如果不能把水琅變成自己人,我不光會失去一個兒子,我會直接摔成一堆肉泥,什麼都沒了。”

鄒賢實口氣變硬,“我再怎麼低聲下氣,水琅都不會給我一個正眼,小凱不行,你媽也不行,隻有你,還有一點融化這塊鋼板的希望,也是救我們全家的希望,否則,你就得眼睜睜看著我們全家人,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鄒律鼻息變重,嘴角下壓,沒再吭聲。

“水琅這丫頭,確實有能力,有本事,她現在才二十歲出頭,假以時日,不可限量。” 鄒賢實拍了拍大兒子的膝蓋,“我剛才說了,時代要變了,跟水琅結婚,以後對你幫忙更大。”

“……”

-

平安裡。

“弄堂乾部是什麼?”

“樓組長是什麼?”

“核心骨乾是什麼?”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每一個樓都選一個嗎?”

“怎麼選?”

“弄堂乾部,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字麵意思。”水琅站在小區中心,看著全部到齊的平安裡居民,“就是弄堂裡有啥事情,弄堂乾部熱心幫忙,你們現在也歸街道房管局管了,我雖然認識你們,但不代表每個乾部都認識你們,之後施工組進場,人就更多了,弄堂乾部,就是中間人,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先告訴弄堂乾部,弄堂乾部去找街道房管局施工隊的相關乾部,否則大家亂七八糟,誰也不認識,找起來沒頭緒,貿然上門,也不方便,懂了嗎?”

“懂了!我想起來了,其他弄堂裡都有這樣的乾部!”

“對對,有那個勳章,袖子上掛紅布,手裡拿小紅旗,組織大家大掃除的,那個應該就是弄堂乾部!”

“哎呀媽呀,我們也要選乾部了?”

“水乾部,你才說完沒幾天,我們就真的能當乾部了?”

一大群人又驚又喜,更多的是不敢置信看著水琅,想再聽到一句準確回答。

“當然,弄堂乾部屬於街道居委管理,每個月有補貼,我也是我們弄堂的乾部,一個月有十塊錢。”水琅笑著解釋,“當然,弄堂乾部不能以工資來論,必須是為人真的足夠熱心,對弄堂足夠了解,有為人民服務的意識才行,做的好,是很有希望被街道推薦入黨,成為核心黨員骨乾。”

“哇——”

居民們不但得到了他們也能當乾部的準確回答,還聽到了有工資,能成為黨員!

一個個頓時笑成了盛開的向日葵。

“樓棟組長,也是字麵意思,就是你們所在樓棟的小組長,街道居委找弄堂乾部,弄堂乾部再配合樓棟組長一起完成任務。”水琅看著平安裡區彆於其他弄堂,可以說是一塌糊塗的樓房,“平安裡特殊,樓棟最高隻有三層,普遍是二層樓,邊緣一圈還有平房,二樓樓棟一層最多有四戶人家,少的隻有兩戶,所以也用不著那麼多樓棟小組長,兩棟樓一個組長,平房一排一個組長,就夠了。”

“彆啊水乾部!”李大腦袋最怕水琅,但又是平安裡裡麵屬於較為不怕水琅的人,尤其幾次接觸過後,覺得水乾部是個熱心腸的人,當初那點害怕就更少了,“就一棟樓一個小組長吧,我們以前都是羨慕彆人當乾部,這好不容易有機會當個乾部了,你就彆把我們給縮減了吧。”

後麵幾百個居民猛點頭,眼神期待看著水琅。

“弄堂乾部是有補貼的,樓棟小組長,可沒有任何補貼。”水琅將懷裡的資料遞給林厚彬,“樓棟小組長,主要是在改造修繕階段,幫忙處理一些事情,比如,安排樓棟裡的居民搬家,負責登記通知以及反饋一些事宜,改造結束之後,平時日常有弄堂乾部就夠了。”

李大腦袋:“那樓棟乾部有那個紅袖章,小紅旗,還有那個勳章嗎?”

居民們聽了又猛點頭,眼睛發亮看著水琅。

水琅沉默一瞬,笑了出來,“有,可以有。”

現場立馬發出歡呼聲:

“水乾部,就一個樓棟一名樓棟組長吧!”

“是啊,讓我們也嘗嘗當乾部的滋味,我爹死前,還在可惜我們家沒能出一名乾部呢!”

“可不是,誰能想到房子還沒改造,我們就能有機會當上乾部了,水乾部,你就彆縮減了吧。”

一雙雙渴望的眼睛看著水琅,水琅與後麵的同事互相看了看,笑著道:“行,居民要求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