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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部。”

“我不當,你去折騰吧。”

鄔善誠想回去讀書,一把被老太太薅走,“咱家現在不像以前了,沒有那底子支撐你想乾嘛就乾嘛,這回我們一定得當上乾部,我當村支書,你當乾部!”

薑老太太想到平時自己在村裡的人氣,想到自己的大瓦房,想到自己的存……反正沒了隻有她自己知道,彆人都不曉得,一定還會像以前一樣巴結著她。

再加上水琅,現在全村人都恨不得跟水琅攀上點關係,讓水琅多看他們一眼,鄭大柱和餘秀紅要坐牢了,這唯一的渠道,就是水琅親奶奶,她薑翠花了!

村支書,非她莫屬!

隻要能當上乾部,錢和東西都有的是。

即便沒了壓箱底的存款,也照樣能過上以前的日子,甚至比以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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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琅剛到紅河村黨支部,就看到薑老太太生龍活虎的來了,明明恨得她咬牙切齒,眼神都在割她的肉,偏偏要擠出笑臉,熱乎地喊:“琅兒~”

“……”

很快,看到一群人去跟老太太套近乎,老太太一口一個琅兒,吸引更多的人過去,接著就一直提薑翠花和鄔善誠的名字暗示大家。

水琅終於知道她是為什麼又生龍活虎,又為什麼這麼親近地叫她了。

這是想當乾部了。

同時,慶幸大姐提了想回村看一看,自己也跟著來湊熱鬨,沒有在公社等消息。

否則還真有可能讓老太太得逞了。

公社主任親自主持紅河村新乾部選舉大會。

村支書,是由村裡黨員選出來,社員沒資格參選。

村長,才是由村裡社員選出來。

然後村支書再與黨員社員一起選出其他乾部。

公社主任在選舉前,先說了一大堆前任支書乾部們的不負責任,錯誤,表示要引以為戒,然後才開始選舉。

水琅看著村裡這些“歪瓜裂棗”,一個個長得像個人,但是那眼神,那心思,跟以前的乾部都沒有什麼區彆,忍不住皺眉頭,“知青下鄉落戶了,也就是算公社社員,村裡人吧?”

嘈雜的現場安靜下來。

昨天晚上去公社控訴的知青們也在,他們大多數都是在紅河村生產隊乾活,有的被二嫁到後山村,但其實戶口還是在這邊,真實意義上也是紅河村的人。

公社主任不用問就明白水琅是什麼意思,猶豫道:“她們對村裡人都沒那麼熟悉了解,不好參與投票吧?”

“參與投票?”水琅輕笑出聲,“我是說,他們也可以參選當乾部。”

現場瞬間比之前更安靜了。

村民們呆滯了,知青們也瞪大眼睛。

來這麼多年,知青們連投票都參與不了。

當乾部?

在紅慶公社,那更是聞所未聞!

“開開……開玩笑的吧?”公社主任嚇得都結巴了,“沒,沒有這樣的前例啊,再說,生產隊的人,都是土生土長好幾代的紅河人,村裡老人當乾部都不一定會聽,何況聽這些外來的知青,還都是這麼年輕的小夥子。”

“小夥子?”水琅又笑了,“年輕的小夥子不會聽,那就讓年輕的小姑娘當。”

“???!!!”

全場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被震住了。

過了一會兒,現場炸了窩。

“我們村裡乾部,怎麼能讓外來的人當!真是瞎胡鬨!”

“更彆說是小姑娘,小姑娘懂什麼,剛來的時候一個個哭哭啼啼,糧食怎麼種,怎麼收都不知道。”

“彆說種糧食了,連蘿卜是倒著長在土裡,還是長在枝上的都不知道。”

“琅兒!你不要瞎胡鬨!”

薑老太太心裡嚇死了,彆人不知道,她最清楚水琅在這些人眼裡的地位。

剛才要不是她說讓知青,還是讓女知青當乾部實在太離譜了,這些人可能早就順著她的話點頭同意了。

畢竟這可是水琅自己送上來讓他們討好的機會。

“以前剛來不會,下鄉最早的知青,都十來年了,有的還嫁到了本村。”水琅看著一群老人,“有你們磋磨,她們什麼不會。”

村裡老人:“……”

不敢吱聲。

昨晚上李家那幾個乾部,參與過虐待兒媳婦,買賣二嫁的人,全都被帶走了。

聽說不是坐牢,就是要槍斃。

在場不少沒做到那麼過分的地步,但是也沒少乾壞事的人,心裡已經抖了一晚上了。

現在直接被水琅提到明麵上,氣焰頓時都沒了,縮著脖子不吭聲。

“這些年,你們讓什麼都會種的人,土生土長好幾代的人當了乾部,結果糧食畝產,棉花畝產,治山治水改造,你們都是倒數第一,油坊、豆腐坊、粉坊、彈軋花坊,果園牧場,彆人能創收的副業,你們一個沒有,倒是歪門邪道,什麼救命之恩,詐騙完搞虐待,買賣兒媳婦,一個比一個能,心思都用在這上麵,地都快荒廢了,能不窮嗎?”

水琅看著還有一群孩子合穿一件衣服,有的光著身體躲在稻草堆裡,有的不嫌冷直接跑出來了,還是已經開始發育的小女孩,一點羞恥感都沒了,已經有不少男人眼睛偷偷摸摸的瞟,再加上村子背地裡的氛圍,往後去會是什麼樣,真是想都不敢想。

“你們覺得沒結婚的小姑娘不行,那就選結了婚的婦女,嚴格說起來,我也算是紅河村的人,村支書,我投蔡珍一票。”

主要也隻知道蔡珍。

要不然還能多說兩個。

“我也投蔡珍!”

二丫舉起手來。

“有你什麼事!”薑老太太不敢說水琅,二丫這個出氣筒送上來,當然不會放過。

“投蔡珍!”大丫舉手,然後看向薑老太太,“太太,我們還沒遷戶口,是土生土長好幾代的紅河村人。”

三丫舉手:“投蔡珍!”

薑老太太氣死了。

看把這一個個屁大點的小玩意兒能的!

還拿了她三百塊錢。

屁用沒用!

沒一個投她的!

“投蔡珍!”

突然,一個與大丫差不多大的男孩,灰頭土臉站了起來,然後給身後的幾個光著屁股蛋的孩子使眼色。

“投蔡珍!”

“蔡珍已經不是紅河村的人了。”薑老太太咬牙切齒,“她都二嫁到後山村,懷上後山村的種了。”

原本被這麼多人支持,煥發些神采的蔡珍,當麵被人這麼說,頓時難堪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水琅斜了一眼老太太,“你以為都跟你小兒媳婦一樣,人家是受害者。”

老太太臉色頓時青紅交加,被當乾部衝昏了頭腦,把家裡這些會丟她人的玩意兒,全給忘了,現在水琅說話留了一半,已經是威脅了,心裡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也不敢隨意再吭聲了。

水琅冷哼一聲,“受過傷害,還能這麼有正義心,這麼有韌勁,簡直就是村乾部的不二人選,有她,是紅河村的福分,你們不要不知道珍惜,把好日子往外推。”

村裡人看老太太都不吱聲,也不吱聲了。

公社主任看著蔡珍,“蔡珍戶口確實還在紅河村,性格各方麵也適合當乾部,但是蔡珍的出身,一直沒能入黨,不是黨員,當不了支書的啊。”

“那就讓崔淑蘭當支書。”蔡珍抹著眼淚,“她是黨員,也是最早嫁到紅河村的人,讀書多,生產隊的活什麼都會,覺悟性也高,讓她當。”

水琅順著大家的視線,看到人群中間一個一臉滄桑,非常樸實的婦女,皮膚是常在地裡的莊稼人才有的黑紅,一看就很勤懇踏實,絕不是偷懶耍滑的人。▓思▓兔▓網▓

果然提到這人,剛才一個勁反對知青當乾部的村民,也都沉默了。

雖然不支持女人當乾部,但不都不說,崔淑蘭確實各方麵都挑不出問題來。

“我當。”崔淑蘭直接站了起來,“隻要大家投我,我就當,一定不會讓紅河村像以前一樣烏煙瘴氣!”

蔡珍走到水琅身邊,“以前崔淑蘭經常跟李虎針尖對麥芒,保護我們知青,後來有了孩子,被李虎經常威脅,還有……總之,她是很有能力的人。”

總之後麵沒說出來的是鄒賢實,水琅明白,“村裡沒黨員了,但我丈夫是黨員,他也算紅河村的人,我們投崔淑蘭一票,恭喜崔淑蘭,成為紅河村的新任村支書,鼓掌。”

公社主任正想張口,社員們就跟著水琅鼓掌,婦女們鼓的最熱烈,知青們更是像是得到解放一樣歡呼起來。

看到這一幕豐收的樣子,公社主任愣了愣,慢慢露出笑容,往後退了一步。

“村長是村裡社員就可以投。”水琅舉手,“我投蔡珍一票!”

“蔡珍!”

“投蔡珍一票!”

“我也投蔡珍!”

村裡人眼見都這樣了,都跟著舉手投票,除了薑老太太,她不投,也不吱聲,縮著脖子坐著,磨牙。

“好,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投了蔡珍,恭喜蔡珍成為紅河村村長!”

蔡珍做夢都沒想到還會有今天,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還能當村長,“我一定幫助紅河村,把各項生產都抓上去,讓大家都能穿得起衣服,頓頓吃上白麵米飯!”

掌聲自發響了起來,這話算是說到村民們的心坎裡去了。

誰不想頓頓吃上白麵呢。

做夢都想!

最後,水琅一問才知道,以前紅河村根本就沒有過婦女主任,又讓大家選出一名婦女主任,村裡女同誌有什麼事,都可以去她。

散會的時候,歡呼聲不斷。

歡呼聲底下,也有老人男人嘀咕:

“咱這村,成了女人當家了,千百年來,真是頭一回。”

“沒有男人,女人能把地裡的活抓起來?說出去恐怕都得讓人笑掉大牙!”

“就是啊,非得選女人,也得選個說話村裡人會聽的吧,比如我……”

“奶。”

正與村裡老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薑老太太,話說到一半就打了一個激靈,慢慢回頭看著水琅,“叫我乾啥?”

水琅好奇問:“你在村裡說話是不是特彆有話語權?”

薑老太太眼睛一亮,這是還想著她這個奶奶啊!

“是,當然了,你奶奶在村裡一輩子了,走到哪裡都受人尊敬,說什麼都有一堆人聽,沒有一個敢不聽的!”

“我想吃豬肉。”

“豬肉?這你還用問我,你買去唄,你那麼多錢,那麼多票子。”

“我想吃殺豬宴。”水琅吧唧一聲嘴巴,“以前老聽說吃過殺豬宴的肉,彆的肉就都差那麼回事,你去弄頭豬來,搞個殺豬宴。”

“弄弄頭豬?!”老太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一頭?你當我是神仙啊!生產隊的任何東西都屬於集體,哪怕是山上的一根草,也是屬於集體的,更彆說一頭豬了,那都得養一年,過年了殺了分給社員,家家戶戶能分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