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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

邱副局長稍微代入一下自己,麵對第一個汽油男,心臟立刻不由自主開始發顫。

這怎麼能不讓人崇拜,敬佩水琅的勇氣,麵對危機的鎮定,與處理危機的能力。

看著邱副局長一臉敬服,許副局長本來鼓累了的手,再次來了勁,鼓地“啪啪”作響,看著高高站在樓頂上的水琅,差點就老淚縱橫了。

他果然沒看錯人!

這才第一天上班,都還沒發揮出她真正的實力,就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裡,在這麼多的群眾,這麼多的總局領導麵前,給局裡立功了!

“水琅,快下來,小心點,不要摔著了!”

水琅回頭,看著眼底擔心快要溢出來的周光赫,勾勾嘴角,“下去吧。”

周光赫點了點頭,但沒有走,一直等到水琅走過來了,才跟在她後麵,護著她下去。

樓梯走到一半,四周被遮擋,視角盲區,無人能看到的地方,後背突然被包裹住,強烈而有力的心跳,穿透她的身體,在這一秒,兩顆心仿佛貼在了一起,但也就隻有這一秒,很快便鬆開。

“沒事,不用擔心。”

“……嗯。”

水琅一走出平安裡,剛才歇下去的掌聲,又響了起來。

“水琅同誌,今天真是多虧了你。”邱副局長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看著水琅眼神充滿了讚賞,“要不是你,我們現在還僵持著,不,是不知道還僵持多少天,耽誤進程,幸好你跟來了。”

許副局長在旁笑成了一朵花。

柳德華對水琅豎起了大拇指。

林厚彬眼神複雜,臉上還殘餘著驚慌,他還以為這個新來的,是仗著背景關係,才對他那麼橫,沒想到她是骨子裡就天生橫,心底頓時產生了慶幸,慶幸早上他沒做的太過分。

肖可梅癡愣著,被嚇得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豎起了大拇指。

“邱副局長,今天幾個帶頭鬨事的人,我們帶回所裡了。”周光赫看向許副局長,“房產局這邊,也需要過去幾個人,配合我們了解詳細情況,另外,前兩天鄔善平的事,有了新的證人,需要水琅過去配合調查。”

“好的好的,那我先過去,邱副局長,你留下來處理情況。”許副局長點頭,“水琅,那你就彆回局裡了,一起去派出所吧。”

水琅盯著許副局長後麵的人,看了幾眼,轉身離開。

“李華,你來開車。”

“啊!可是周隊,我才剛學會不久,沒怎麼開過呢。”

周光赫直接把鑰匙丟給他,拉開後車座的門,讓水琅坐進去後,自己也跟著坐到後座。

車子開起來,水琅偏頭,看著他像是不敢呼吸似的,覆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拍了兩下。

剛想拿走就被反握住,箍得她發疼。

卻沒喊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還沒鬆開,隻是往中間挪了,兩人的手正好藏在駕駛座後麵。

前麵的李華突然叫了起來:“嫂子,你真是太行了,把我們都嚇傻了,哦不是,是把周隊都嚇瘋了,我頭一次知道人用兩條腿能跑得那麼快,幾輛摩托車追都追不上,還好你沒事。”

水琅看向周光赫,發現他麵色如常,隻是嘴唇看起來少了點血色,手掌發燙,“我心裡有數,提前看透了那些人的真實想法。”

“人的情緒是不斷變化的,尤其是精神看上去有很大問題的,情緒更是瞬息萬變,一旦有個意外就完了,嫂子,你下回可不能這麼做了。”李華一臉後怕,“你這是在要周隊的命,他快嚇死了。”

水琅低下頭,看著他青筋浮起的手背,抬起另一隻手,去撫摸那些青筋, “富貴險中求啊。”

手的主人突然笑了,手掌握得不再那麼緊繃,指腹下的青筋慢慢平緩下去。

“鄔善平的母親,弟弟,現在就在所裡。”周光赫提前告知詳細情況,“已經拘留三天,鄔善平咬死了自己沒有亂搞男女關係,鄔善誠帶著結婚證過來,為其證明,洋房裡的主人間,是他在住。”

水琅抬起頭,“偽造證件?”

“這件事很嚴重,但目前法律上還沒有出現這條罪名,就連我們所,都是首次出現過這種案件,還要接著調查申琇雲偽造的證件,在哪些場合使用過,才能最後定罪。”周光赫擰著眉,“不過知青辦那邊已經確認,當年申琇雲確實是以一家人的名義登記,由你下鄉,讓鄔琳琳躲過去,現在,鄔琳琳將麵臨強製下鄉。”

水琅隨著車身顛簸搖晃,靜靜思考。

偽造證件,這個年代確實沒人敢這麼做,國家很多法律法規都是在恢複高考,改革開放後,在社會治安動蕩之下慢慢補全。

“如果有人保,是不是也拘留不住申琇雲?”

周光赫搖頭, “不會,你在房產局鬨得很大,這件事當天我就直接上報了總局,目前,也不會有人敢來保。”

水琅想到鄒家,也想到了黑市。

申琇雲這些年憑借黑市,不可能沒有幾個人情在手。

當年那些人,現在不知道升到了什麼位置,一旦查起來,是推卸責任,還是力保她,都未可知。

“鄔善誠力保鄔善平,沒了亂搞男女關係的罪名,他沒離婚,也沒再婚。”周光赫擔心看著水琅,知道她的想法,是不可能將那些房子財產分給這位父親,“他估計得得逞了?”

水琅輕笑出聲,“我等著他出來,遛狗玩兒罷了,正在興頭上。”

看著她眉間的自信,周光赫臉上出現笑容,“他母親不是善茬,鄔善平雖然可以出去,但是鄔元燁殺人未遂,隻要你不私下處理,他是一定得吃幾年牢飯。”

車子已經進了複茂派出所的院子,水琅直接打開車門,下車後“砰”地一聲甩上車門,大步流星往大廳走,用行動回答了他。

“嫂子長得跟紅樓夢裡的林黛玉似的,性格比十個王熙鳳還要厲害呀!真沒看出來。”李華趴在車窗上,連連咂舌。

周光赫聽了,嘴角勾著,看著小姑娘纖弱而颯爽的背影,“她是水琅。”

“琅兒!”

一進大廳,一個老太太滿眼熱淚,就跟孫悟空從被壓了五百年的五指山下出來,朝著唐僧奔過去的樣子差不多。

除了年紀大了,不能像猴子一樣一蹦三跳。

水琅頓住腳步,站在老太太麵前。

“你是琅兒!”老太太抓著她的手,親熱哭著:“你真的是我的琅兒!”

水琅抽回手:“老太太,你認錯人了。”

老太太準備的一大缸眼淚,就等著水琅點頭,叫聲奶奶,就噴湧出來了,完全沒想到水琅會突然來個這樣的反應,頓時被眼淚憋得%e8%83%b8悶氣短,沒法繼續哭下去。

“你是,水琅?”

又是一道遲疑的聲音傳來。

水琅看過去,一個與鄔善平長相一模一樣,知識分子氣質。

但不是這個年代下放的知識分子,像幾十年後的大學教授,衣著簡譜,灰色襯衫,灰色褲子,全都熨燙地沒有一絲褶皺。

乍一看,還以為就是鄔善平本人。

鄔善平也有知識分子氣質,前提是他能裝得住,一旦情緒失控,暴露骨子裡的下限,兩人就不像了。

鄔善誠眼睛溼潤,“你和你母親,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水琅淡淡道:“你跟你大哥,長得也是一模一樣。”

鄔善誠瞳孔頓時微微顫唞,“你……”

“琅兒!”老太太再次撲上來,要抱住水琅。

水琅往旁邊站了站,老太太立馬衝了出去,要不是周光赫進來扶了一下,得摔個大馬趴。

老太太轉過頭,一臉委屈看著水琅,“琅兒,你小時候跟奶奶最親,現在,是連我這個奶奶也不要了,是不是?”

水琅走到一旁的長椅坐下,“那得看你今天乾什麼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老太太一聽有希望,眼淚頓時閃著光,走過去坐在水琅旁邊,“奶奶聽說你回來了,就是來看你的,琅兒,你回來了就好,這些年你受苦了,總算熬過去了,我們一家人也總算團圓了。”

“是受苦了。”水琅揉著腦袋,“這次回來,比小時候還要苦,鄔元燁居然想殺我,我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老太太準備好的台詞,還在肚子裡,沒上喉嚨,就被水琅給搶了,好半晌沒說出話來,“怎麼可能,那都是鬨著玩,你們可是有血緣的親人。”

水琅從牆邊突然拿起紅色的滅火器,就往老太太頭上砸。

鄔善誠瞬間衝上來護住母親的頭,臉色大變,瞪著水琅,“你瘋了嗎?!”

老太太嚇得軟了身子,顫唞著手指,指著水琅,“你,你想乾什麼?”

“我們可是有血緣的親人,你怕什麼,鬨著玩罷了。”水琅拎著滅火器,“我又不是鄔元燁,會把這東西直接朝著你甩出去,巴不得把你砸死。”

“你!”

老太太指著水琅,氣到嘴唇發抖。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鄔善誠一臉心痛看著水琅,“如果你母親還在,看到你這樣舉止粗魯,會很痛心!”

水琅冷笑一聲,“你這坨狗屎,也配提她?”

“你!”鄔善誠瞳孔顫動著,看著類似一生難忘的臉,終究是不忍指責。

“媽。”

突然,憔悴得雙眼發黑發青,胡子拉碴的鄔善平走出來了。

老太太急忙抬頭,哭得更是真情實感,撲了過去,“平兒,你怎麼被糟蹋成這樣了!”

鄔善平接住母親,正想說話,看到了水琅,頓時怒氣衝天,“你這個狠毒的丫頭!居然把你弟弟也送進牢裡了!”

“弟弟?”水琅抬眼,“你不是就隻有我一個女兒?我哪來的弟弟。”

鄔善平氣勢僵住,哽著喉嚨說不出話。

“堂弟也是你弟弟啊!”老太太扶著大兒子的手,回頭,看見一堆人走進來,發現有很多眼熟的人。

這些人是大兒子的同事!

想到水琅也在房管局上班了,老太太立馬哭出聲,“我們鄔家就這麼一個男孩,你這麼緊抓著不放,我們豈不是要斷了根!”

水琅看著停頓腳步的一群同事,“你們鄔家斷不斷根,關我水家什麼事。”

“你!”老太太發覺出這個孫女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冷血!即便你不姓鄔,可你身上終究是留著鄔家的血,以後你嫁到彆人家,有元燁在,才有兄弟做你的後盾,你這樣無情,就不怕以後無依無靠嗎!”

“嫁到彆人家?”水琅看了眼周光赫,“我招女婿,不嫁到彆人家,不就得了。”

“招婿?”老太太突然臉色一變, “那怎麼行!”

水琅假裝疑惑,“為什麼不能行?你大兒子不也是給我媽招女婿,我為什麼不能行。”

房管局的人全都驚訝看著鄔善平,現在才知道物鄔主任是入贅的。

鄔善平鐵青著臉,前半生一直為這件事抬不